去年的殿試,童童在場,硬生生氣死了當年的八十歲老狀元。一個四歲孩子,滿腹才華,有着過目不忘的本領,又有云水國皇帝雲靈寵着,這樣的孩子,近乎妖孽。
“童童,小心一點,別燙着自己!”旁邊的廚娘,笑呵呵的看着童童。
童童點頭,“穆奶奶,您的風溼好些了嗎?”
“嗯,自從用了童童的方子,奶奶的風溼再也沒有犯過了!”廚娘笑着,欣慰的看着他。
童童不僅是滿腹才華,還是雲水國聞名天下的神醫,可是誰都不知道,雲水國的柳神醫,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棼。
童童乖巧的笑着,將燒好的菜裝盤,外面響起柳七七冷冽的聲音,“柳童童,出來練武了!”
童童臉色一苦,拿着鍋鏟走了出去,“孃親,童童正在煮您最喜歡的蜜汁火腿呢
!”
“不用,孃親現在對教你武功比較感興趣!”柳七七甩着手中的鞭子,面無表情的看着柳童童丹。
“可是孃親,童童的腿好痛,可能是剛剛從孃親的牀上摔下來摔的!”柳童童揉着自己的腿,蹙眉看着柳七七。
“你不是神醫嗎?腿痛算什麼?就算斷了,也有辦法接起來!”柳七七拿着鞭子,一步一步的朝着柳童童靠近。
“不要啊,孃親!”柳童童嚇的後退,求救的看着廚娘。
廚娘將柳童童護在身後,“七小姐,小少爺年紀小……”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柳七七的鞭子就“嗖”一聲飛了過來,她嚇的目瞪口呆,幾乎腿軟,柳童童卻已經逃走。
“娘,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柳童童叫着,逃走。
柳七七森冷的揮舞鞭子,追打着他。
柳童童滿園子亂飛,最後被柳七七追上,兩人不得已過起招來。
柳相國站在一邊目瞪口呆,童童的武功,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竟然跟七七打成了平手?
一個四歲的孩子,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不對,根本不是平手,七七打不過童童。
遲疑間,柳七七手中的鞭子已經被童童用鍋鏟纏繞着收走,他手中動作宛如游龍,鍋鏟在接觸到柳七七手的時候,柳七七秀眉一蹙,鬆開了鞭子。
“孃親,你怎麼了?”童童緊張的丟下鞭子和鍋鏟,上前握住了柳七七的手。
柳七七的手指已經劃出一道口子,鮮血不住的滲出,童童着急的幾乎哭起來,他不住跺腳,懊惱的道,“對不起孃親,是我不對,是我不好!”
他說着,就轉身想要去找藥箱,卻被柳七七一把抓住,她蹲下身子看着他,“臭小子,你什麼時候,武功這麼厲害了?”
童童依舊擔心柳七七的手,情急之下,將她的手指放入口中,含糊的道,“雲影叔叔,風影阿姨,還有雷影叔叔,火影阿姨教我的……”
柳七七蹙眉,警告性的看着童童,他們幾個的武功,她難道會不知道?他們或許都將自己的絕學教給了他,可是這不足以成爲他武功蓋世的理由
。
童童放開了柳七七的手,坦白道,“孃親收集來的武功秘籍,我都學完了……”
柳七七蹙起的眉頭舒展開來,嘆息一聲,時代果然不同了,本來以爲姬薄情是個武學變態,可是沒有想到,童童更加變態。
童童鬆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口,柳七七驟然回頭,冷冽的看着他,“說,什麼事情瞞着我?”
“沒,沒有!”童童用純潔無辜的眼睛看着柳七七。
“還敢說沒有?”柳七七回身,揪住童童的耳朵,“快說!”
“孃親親我一下,我就說!”童童鼓起嘴巴,乘機提要求。
柳七七蹲下身子,在他水靈水靈的嘴脣上親了一口,笑着道,“乖兒子,快點告訴我!“
“薄情叔叔說,我的爹爹叫做蕭晨,是他的哥哥,孃親,是這樣嗎?”童童稚嫩的聲音問道。
柳七七的臉色沉冷下來,“你見過姬薄情?”
柳童童點頭,“薄情叔叔來雲水國已經一個月了,每天晚上,他都會點了孃親的穴道,鑽進孃親的被窩,薄情叔叔不讓童童告訴孃親,他教我武功,可以打敗孃親——“
柳七七眯眼,危險的看着自己的兒子,“你就爲了一點武功,將孃親這樣賣了?”
柳童童搖頭,“薄情叔叔說,要娶孃親爲皇后,讓孃親和童童去曼青國,童童想去!”
“不行!”柳七七斷然拒絕。
“爲什麼孃親?童童想要爹爹,薄情叔叔很好看,武功很好,童童想要薄情叔叔做童童的爹爹
!”柳童童上前,搖晃着柳七七的手道。
“爹爹不能亂認,何況姬薄情是個變態,你離他遠一點!”柳七七冷聲道。
“薄情叔叔不是變態,他好美,好美,只有他才配得上孃親!”柳童童搖晃着柳七七,童真的說道。
柳七七威脅的看着童童,“童童,知人知面不知心,姬薄情一頭銀髮,而且是銀瞳,他會割掉童童的小雞雞,並且挖出童童的心,童童還要跟他一起嗎?”
柳童童兩歲的時候,去皇宮找雲靈,卻跑錯了地方,去了太監淨身的房子,親眼看見了太監被割掉命根子,從此留下了陰影,只要說割掉小雞雞,他立刻害怕。
柳童童眼中果然出現了害怕的神色,渴望卻又驚恐的看着柳七七。
柳七七得意一笑,回身,看見了陽光下,黑髮,絕美的男子。
這時的姬薄情,已經不能用少年來形容,他成長爲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滿頭華麗的銀髮,變成了黑色,原本漠無表情的臉上,浮着絲絲笑意。
一樣絕美的臉,在這樣的陽光下,有種驚心動魄的味道。
他美的勾人心魄。
柳七七怔在那裡,蹙眉看着姬薄情。
他來雲水國一個月了?
每晚點了她的穴道,鑽入她的被窩入睡?
他這樣的習慣,怎麼還沒有改?
難怪最近一個月,她早上醒來,總是覺得難受,渾身僵硬,所以白日也很嗜睡。
“我會割掉童童的小雞雞?”姬薄情重複着柳七七的話,一步一步靠近柳七七,“我會掏出童童的心臟?”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柳七七,伸手撫摸柳七七的臉,“七七,這樣的事情,好像只有你才做得出來吧?”
柳七七臉色一白,想起了她爲了蕭晨,挖了他心的事情,原本白皙的臉,頓時毫無血色,她身體顫抖,想要逃開
。
這麼多年,她想起往事,都有種逃跑的衝動,始終,她過不了被蕭晨拋棄的那一關。
姬薄情卻一把抓住了她,將她禁錮在懷中,他湊近她,妖孽般的在她耳邊呵氣,“孩子是我哥的,對嗎?”
“不,不是!”柳七七斷然否則,呼吸急促,想要從他懷中逃離。
他卻抱的更緊,童童奶聲奶氣的上前,“姬薄情,你放開我孃親!”
“小奶包,你給我滾開,剛剛出賣我的事情,還沒找你算賬!”姬薄情毫不客氣的對着童童笑着。
他這個人一向變態,自從有了感覺之後,他就很喜歡笑,開心的時候會笑,不開心的時候也會笑,甚至殺人的時候也在笑。
現在對着童童的笑,絕對算得上溫柔的,童童卻在他的眼中,看見了危險兩個字。
“該滾開的人是你,你放開我孃親!”小奶包上前,抱住姬薄情就咬。
姬薄情想要動手踢他,卻被柳七七阻攔,姬薄情就眼睜睜的看着小奶包惡狠狠的咬上了他的腿。
姬薄情這個人出手一向沒輕沒重,萬一踢傷了兒子,自己肯定得跟他拼命,可是自己又打不過他,就勉勉強強,將自己溫香軟玉的身體給他抱一下吧。
柳七七這麼想。
“童童,你先進去!”柳七七看着小奶包,淡漠的說道。
“孃親,加油哦!”童童鬆開了姬薄情,對着柳七七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柳七七點頭,儘管她不知道小奶包讓她加油做什麼。
姬薄情對着跑遠的小奶包叫了一聲,“喂,小奶包,爲什麼出賣我?”
童童回頭,看着妖豔的姬薄情,“因爲我已經打敗孃親,不需要你教我武功了
!”
姬薄情依舊在笑,好個過河拆橋的小東西!
“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柳七七冷冷的看着姬薄情,面無表情的道。
姬薄情放開了柳七七,卻手依舊挽着她的胳膊,“跟我回曼青國!”
“爲什麼要去?”柳七七表情平靜,任由姬薄情拉着自己的胳膊。
“我一個人在曼青國,很孤獨!”姬薄情正視着她,一本正經的道。
“你曼青國上百萬人口,都是你的子民,怎麼可能孤獨?”柳七七依舊面無表情。
“你明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姬薄情有些生氣,孩子氣的扭過身,手卻依舊拉着柳七七的胳膊。
柳七七微微動容,轉身看着他美麗的過分的臉,“找一個你喜歡的人,生個孩子,好好的過一輩子,就不會再孤獨了!”
姬薄情的脣角掀起愉悅的弧度,“我喜歡的那個人,就是你,你嫁給我吧!”
柳七七搖頭,“我有孩子了,這輩子,都不會再嫁人!”
“有孩子最好,以後你就不用再生了,我們有童童一個孩子,夠了!”姬薄情微微一笑,不經意間,魅惑衆生。
柳七七擡眸,冷凝着姬薄情,“孩子不是蕭晨的!”
姬薄情的神色一變,隨即妖嬈一笑,“是誰的都沒有關係,反正姬昀根本不在乎曼青國的江山,就算你想要做女皇去攻打神女國,我都依你,如何?”
“不如何,薄情,不要任性下去了,你喜歡的人,從來都不是我,從來都不是!”柳七七搖頭,無奈的看着姬薄情,爲何他總是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我喜歡的人不是你?”姬薄情勾脣一笑,嘲諷的看着她,“那你說說,我喜歡的人不是你,是誰?”
柳七七平靜的看着他,絲毫不爲他脣角的笑意所動,她淡漠的,近乎是殘忍的道,“蕭晨,你喜歡的人,一直都是蕭晨,只是,連你自己都沒有發現
!”
姬薄情的神色,驟然一變,笑容凝固在脣角,憤怒的看着柳七七,隨即退後幾步,然後消失不見。
柳七七站在那裡,沒有說話,表情依舊平靜。
很久,很久,她沒有再聽人提起過蕭晨的名字了,這是她心中的痛,已經四年,這痛,卻絲毫沒有緩和過來。
“娘,我的爹不是蕭晨,那是誰?”不遠處,小奶包從樹叢旁邊走出,用純真的眼神看着柳七七。
柳七七抿脣,沒有說話,他竟然藏在樹後偷聽,而且自己竟然沒有發現。
“娘,所有人都以爲我的爹爹是蕭晨,可是不對,我的爹爹是蝶夢國皇帝風晉寒,對嗎?”小奶包緩慢的朝着自己的孃親走來,純潔的眼神渴望的看着柳七七,似乎想要讓自己的孃親證明自己所說一般。
柳七七臉色一變,他怎麼會知道風晉寒?轉身,她逃似的朝着外面走去。
“娘……”小奶包在後面跟了過來,跑到柳七七的前面,“孃親你不能總是這樣逃避,當年你和蕭晨和爹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你喜歡蕭晨,爲什麼不去找他?雲影叔叔說,蕭晨沒有死……”
柳七七頓住腳步,定定的看着小奶包,眼神複雜。
“娘,其實童童有沒有爹爹真的無所謂,可是童童希望孃親幸福,童童不要每日看着孃親鬱鬱寡歡!”童童握住了柳七七的手,真誠的看着她。
柳七七站在那裡,表情冷漠,眼神卻一片空洞。
她拋棄了全世界,甚至可以背棄所有人跟着他一起離開,可是他,最終依舊沒有選擇她。
她站在那裡沒有動,悲慼的神色,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孃親不喜歡風晉寒,對嗎?”童童稚嫩的聲音再問。
柳七七眸光黯然,低下頭,她聲音無波無瀾,“我不知道,以後不要再提這些事情
!”
“嗯,孃親不喜歡提,童童就不提!”柳童童握住了柳七七的手,“孃親,我們去逛廟會!”
一大一小兩人一起走出了十一皇子府。
這十一皇子府是以前雲靈的府邸,後來他做皇帝之後,這府就給柳相國住,名字依舊沒有改。
不過雲水國所有人都知道這府中所住之人所得盛寵,一般人絕對不該招惹。
可是凡事都有例外,比如雲留美,她是一個六歲的孩子,比童童大了兩歲。
雲留美是三皇子的女兒,頗得父親寵愛,素來驕橫跋扈,早就看柳童童這個四歲的神醫才子不順眼。
這一日,六歲的雲留美帶着一羣打手,看見柳七七和童童的時候,鼻孔朝天,哼了一聲,“野種!”
柳童童回頭看着雲留美,稚嫩的聲音緩慢響起,“孃親,她罵我野種!”
柳七七不是沒有聽見這句話,只是這些年來,她懶惰了很多,懶得跟人計較,懶得跟人打架,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六歲的孩子。
柳七七站在那裡沒有說話,只是任憑柳童童拉着。
“孃親,打她!”柳童童慫恿着。
“孃親老了,童童想要打架,自己動手吧!”柳七七面無表情。
雲留美帶來的打手,頓時鬨笑起來。
他們以爲,童童想要報仇,可是家人不願意,甚至不敢。
柳童童跺腳,“孃親,你看看他們,太放肆了,你幫我教訓教訓他們,頂多以後你想揍人不願出手的時候,我幫你出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