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蘇嘆了一口氣,“亦儒哥哥,不要這個樣子,我……我跟季延熙已經……我已經沒有臉面再跟你在一起了。”
“我不在乎!”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沒有男人不會在意這種事情,他說不在乎肯定是假的,但是在他愛上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成爲了季延熙的女人,他一開始沒有過多在意,現在也一樣!
“我知道是他逼迫你的對不對?季延熙這個混蛋,我一定會要他付出代價的!”
“不是的亦儒哥哥,是我……自願的……我以爲季延熙出事了,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其實一直都喜歡着他,才短短的半個月時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愛上的他。那個時候我就斷定了,我想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人是季延熙。亦儒哥哥,真的很對不起。對於給你帶來的傷害我不知道該怎樣彌補,也知道可能這輩子都彌補不了了,但是我還是想要來跟你說一聲,不要爲了我難過,不值得。”
顧流蘇緊緊地攥住自己的拳頭不然自己哭出聲來。
她知道現在的亦儒哥哥肯定是心如刀絞,她沒有辦法安慰他,彷彿說什麼都是在給他捅刀子,這樣的感覺真的讓她很難受。
白亦儒緊握住她雙肩的手頓時間就鬆了下來。
季延熙醒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去摟身旁的人,卻發現身旁早已經空空如也。
他突然間就睜開了眼睛,發現整個房間都沒有見到顧流蘇,心在那一瞬間彷彿要裂開來,他忍住劇烈的疼痛,匆匆穿好衣服就下了樓,心裡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不可能的,不會的,她不會走的。
然而跑到樓下卻還是沒有見到顧流蘇。
難道……真的走了嗎?昨天她跟他說的話都是騙她的嗎?什麼她愛他都是謊話嗎?
季延熙一雙好看的劍眉皺在了一起,胸腔間巨大的疼痛只讓他覺得下一秒就要吼叫出來。
李嬸從廚房裡出來,看到季延熙衣衫凌亂的樣子站在那裡抓狂,無奈地笑了笑,心想夫人還真是瞭解他,他肯定以爲她走了吧?
李嬸將手中的飯菜端到桌上,對着季延熙微笑着說道:“季總放心吧,夫人還會回來的。”
聽到“夫人”兩個字,季延熙立馬就轉過頭朝着李嬸看去。
“夫人交代,如果季總醒來看不到她抓狂了的話,就要告訴你,她只是去處理一些自己的事情罷了,待會兒就會回來的,讓你好好吃飯。”
季延熙聽了之後,先是愣了幾秒,隨即笑容便爬上了俊俏的臉龐。
原來是這樣,他就知道她肯定是不會離開他的,看來昨天她說的是真話。
季延熙心情大好,直接坐到餐桌前開始吃飯。但是一想到她要處理的事情,他突然間就變得嚴肅了起來。
她肯定是去找白亦儒了!
下一秒想都沒想,季延熙便朝着二樓跑去,換了衣服後,迅速地出門了。臨走前他還大聲對着李嬸說道:“李嬸,把飯溫着,待會兒我跟夫人回來再吃!”
說完之後人早就已經坐上了車子,絕塵而去。
李嬸呆呆地看着季延熙離去的車子,“咯咯”地笑了起來。
誰說季氏集團總裁是萬年不變的冰塊臉?他明明有的時候很可愛。
只是這可愛只針對一個人罷了。
白亦儒跟顧流蘇還在僵持着。
聽到顧流蘇的一番話後,白亦儒只覺得天都要塌了。
他一早就有不好的預感,但是卻始終不想要承認,沒想到這次倒真是成了現實了。
就這樣放她走?不可能。他從兩年前救了她那一天起,就沒有想過要放她走!
“你有沒有想過,你跟季延熙在一起了,我怎麼辦?流蘇,你真的有爲我考慮過嗎?”他對她那樣好,卻還是敵不過她在失憶後跟季延熙半個月的相處?
顧流蘇緊握了拳頭,她想告訴他她就是太爲他着想了,所以纔會把事情弄到今天這個地步。如果她能一早就完全無視他的想法的話,也就不會糾纏到現在了。
一切都怪她太拖拉了。
“亦儒哥哥,我們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分開之後我們還是朋友,你還是我最在意的人之一。”
“朋友?你該知道我要的並不只是朋友。”白亦儒突然間朝着她逼近,顧流蘇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就往後退,但是還是被他抓住了手,他將她往一旁的牆壁上一靠,頭朝着她的嘴脣逼近。
一直以來他都把她當作仙子一樣地供着,他愛她,敬她,尊重她。但是到頭來卻還是爲了別人做了嫁衣。
既然如此,倒不如讓他自己做一回小人,他做慣了君子,卻什麼都沒有得到!
“不要這樣,亦儒哥哥!”顧流蘇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朝着她撲過來,她使勁兒地推着他,卻被他大力地抓住手臂,完全動彈不得。
“不要啊,別這樣亦儒哥哥!你清醒一點兒啊!”顧流蘇死命地搖着頭,不想要讓他碰到她,眼淚毫無預兆地撲撲直掉,腦海裡閃現的人影只有季延熙一個。
不能被亦儒哥哥有機可乘,不能讓季延熙難過,顧流蘇哭了出來,大聲尖叫,可是白亦儒就是不放開她。
突然間,在顧流蘇以爲自己完了的時候,白亦儒突然間被一個人給抓了去,狠狠地推在了地上。
季延熙將槍對準他的腦袋,冷冷地說道:“再動一下我就要你腦袋開花!”
白亦儒被他推得太狠,摔倒地上後,眼角一下子就被磨破了皮,有血絲流了出來。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白亦儒,我想我一直對你都太溫柔了,你覺得我是貓呢!”季延熙說完之後便扣動了扳機。
卻被反應過來的顧流蘇給拖住了,“不要,季延熙,不要傷害他!”
季延熙微皺了眉頭,轉頭看着眼前這個已經哭花了臉的女人,心裡微微一動。
剛剛要是他再晚來一點兒的話,她就要被別人碰了,這樣的屈辱他怎麼能忍?
就在他繞過她的手,再次對準白亦儒的時候,顧流蘇突然間抱住了他,“不要這樣延熙,他救了我,是他救了我啊。”
季延熙突然間愣住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狠狠地瞪了躺在地上的白亦儒一眼,轉身將顧流蘇打橫抱起,便朝着自己的車上走去。
“白亦儒,不要再讓我見到你。你救了她,我很感激你,兩年來你照顧她,我更感激你。欠你一個人情,我會還,但是不准你再對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季延熙經過白亦儒身旁的時候,冷冷地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顧流蘇轉頭看着躺在地上的白亦儒,發現他的目光自始自終都沒有離開過她。她心裡極其內疚,對着他在心裡輕輕地喊道:“亦儒哥哥,再見了。”
季延熙將她抱到車上,立馬就朝着“十三季”趕去。
一路上季延熙都沒有說話,顧流蘇也沒有解釋些什麼,車內的氣氛有些沉重。
許久,季延熙嘆了一口氣,將車朝着馬路旁一停,有些抓狂地朝着她吼道:“你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腦子?你現在去找他,不是擺明了羊入虎口嗎?要是我晚去一點兒你怎麼辦?”
顧流蘇呆呆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爲什麼他會這樣生氣。
“你不是來了嗎?”她最後也沒被怎麼樣啊,而且他還把人家亦儒哥哥揍了一頓,怎麼看都是亦儒哥哥比較吃虧啊,他抓什麼狂?
“那要是我沒來呢?要是我一直睡到下午,你今天就要被白亦儒……”季延熙說道這裡突然間停住了,因爲他發現顧流蘇突然間臉色變得很不對勁。
顧流蘇垂下了眼瞼,沉默了許久後,對着季延熙說道:“是我對不起亦儒哥哥。季延熙你知道嗎?亦儒哥哥他真的很愛我,但是兩年來,他從來沒有碰過我,因爲每次他抱我的時候,我都會很不自在,不知道爲什麼,很抗拒。他照顧我的情緒,所以從來都沒有碰過我。跟他在一起的兩年裡,他爲了我失去了很多東西,因爲我生病,放棄了大公司的合作,失去了在父母心中好兒子的地位……但是我從來都沒有爲他做過些什麼,我覺得很難過,很內疚。”
季延熙靜靜地看着她說着這些事情,心裡微微一動,伸出手撫上了她的臉,替她將剛剛的淚痕擦乾。
“傻瓜,報恩的方式有千千萬萬種,並不一定是要以身相許的。白亦儒以後不管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幫他一次,最關鍵的一次。決不食言,也算是爲你報恩了。”季延熙柔聲說道,看到她流淚,他總是會沒轍。
顧流蘇輕微地點着頭,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有個人依靠,她心裡的痛楚就減少了一半。
流蘇,你生來便註定是我季延熙的女人,不論是在你失憶前還是失憶後,命運註定你會跟我在一起,遇上我,便再也不要想逃開。
他們回到了“十三季”,顧流蘇對白亦儒還是心有歉疚,心情也一直處在低谷,沒有辦法高興起來。
在季延熙的威逼利誘下,她好不容易吃了小半碗飯。季延熙見她這樣下去不行,太低沉了,她跟他在一起,只能笑不能哭。他把她留在身邊就是要讓她開心的。
於是偶然間他想起了院子裡的那三顆桃樹幼苗,眼睛一亮,便拉着她的手道:“你種的那三顆桃樹呢?哪有人種了之後就不管的道理?既然種了,就要把它們當作你的孩子來愛護,來,我們一起去看看。”
季延熙一邊說着一邊把她拉到了院子裡。
顧流蘇看到那三顆桃樹幼苗,頓時便睜大了眼睛,尖叫了一聲。
“季延熙!它們都快死掉了,你怎麼能這樣呢?我不在你就應該好好照顧它們啊!”
顧流蘇萬分心痛地朝着小樹苗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