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等了半個小時也沒見黑子的蹤影,顧流蘇還是很耐心地坐在外面走廊的椅子上。
顏一卻是不淡定了,不耐煩地對自己的經紀人說道:“再給他打一次電話看看來不?”不來別耽誤衆人的時間。
這話剛說完,黑子就出現在了電梯口,顧流蘇轉頭逆着光看不清黑子的表情,但是想想也不會太好。
十幾米的距離大跨步走過來,只用了十幾秒,黑子掃了一眼辦公室門口的幾個人。
開門的時候順便問道:“你們現在有事情都是直接找總裁嗎?”
顏一站在黑子的背後,“我來給你送一份合同,你確定不要找你?”
黑子看了一眼旁邊的那女明星,“你來幹什麼?”
“解約。”
進辦公室的時候黑子脫下外套,並按了裡面空調的按鈕,“違約金準備好了嗎?”
那女明星站在剛踏進門一步遠的距離,低着頭,“沒有……”
“那你是一線的明星嗎?”
黑子這會兒已經打開了辦公桌上的電腦,好整以暇的翹起二郎腿,一副什麼事情我都會處理的樣子。
“不是……我是三線的……”
黑子都沒有在多看那個女人,直接擺了擺手,“你走吧,無名小卒雙娛不缺。”
顧流蘇坐在沙發上,看着這一切。
其實黑子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說話,如果需要解約,乙方沒有足夠的違約金的話,他完全可以通過法律訴訟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但是黑子並沒有這麼做,他心底也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善良因子的,不想任何一個人因爲他輕而易舉的一句話,到最後顛沛流離。
每個人都爲了錢在奮鬥,他現在不缺那些錢,又何必斷了別人的後路。
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在你朋友甲天下,有難一聲吼,朋友就會如魚灌水地前來,那時候才能說明自己成功了……
顏一的經紀人往黑子的面前放了一份合約,黑子只是隨意地翻了兩頁,“走出國際可是需要資金的,你憑什麼?”
他擡起頭並沒有看遞文件的經紀人,而是眼光灼灼地看着顏一,希望顏一能給他一個滿意的,合理的答案。
顏一也不畏懼,上前一步,臉上是自信的表情,“就憑我三個月內可以賺回來,而且可以讓雙娛在世界聲名大噪。”
黑子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來,“好大的口氣,不過我就喜歡帶種的男人,來,合作愉快!”
顧流蘇被黑子那一拍桌子嚇了一跳,還以爲會有什麼腥風血雨呢,看來是自己多慮了。
顏一換上自己標誌性的笑容,並沒有很快鬆開握着黑子的手,而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回答道:“我特別喜歡爽快人。”
顧流蘇終於知道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模式爲什麼永遠那麼簡單了。
他們沒有必要玩陰的,只要不是碰上小人。
但是女人不一樣,她們習慣感性的思考問題,而且辦事的時候容易感情用事,這也就是爲什麼有一句話叫做,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爭。
黑子把合同丟給經紀人,“你去辦理所有需要的手續,資金需要多少拿着單子來找我簽字就行。”
經紀人笑的都快合不攏嘴了。
好不容易說定了顏一這個祖宗,不再那麼熱衷於商業,打算走出國際,這可是一個好兆頭呢。
“好的,好的。”
黑子還是習慣性地用自己的那副表情,認真的看着顏一還有顏一的經紀人,“別高興的太早,我願意投資,也不代表你們就可以賺回來!努力吧!”
“嗯。”經紀人把臉上喜悅的神色稍微收斂了一點,然後拉着顏一出去了。
顧流蘇怔怔地看着黑子,沒想到被經紀人拉出去的顏一又返回來。
期待地看着顧流蘇,笑着說道:“流蘇,我想和你一起吃個飯,說不定過一段時間我就出國了,得一兩年時間才能回來。”
顧流蘇不知道要不要答應,因爲她始終不會知道下一刻意外和未來哪個先來。
萬一黑子因爲這件事遷怒她,她以後可就是一個朝不保夕的女人,她不想連累任何人。
這個時候黑子露出了駭人的笑容,看着正在發愣的顧流蘇說道:“吃個飯無所謂的,你還糾結嗎?”
顏一接着說道:“你看大boss都這樣發話了,我等你哦。”
說完沒有等顧流蘇同意就閃出了黑子的辦公室。
黑子在所有人都離開後立馬換上了另一副嘴臉,“顧流蘇季氏集團的新品已經提前發佈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也是今天回國才知道的……”顧流蘇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特別平靜,但是她不想因爲任何一件事,連累到季延熙。
“所以說,這件事你是故意的?”黑子玩味地看着顧流蘇,似乎想要從顧流蘇的表情裡研究出一些什麼來。
“沒有。我回國之後才知道這件事的,所以我連機會都沒有。”
“我不想聽任何的理由,我想要的是結果。”黑子直接打斷了顧流蘇的話。
顧流蘇站起來靠近黑子的辦公桌,“明知道季延熙要出國會帶上我,還要讓我想方設法跟着去,現在回來新品已經發布了,我是有責任,但是時間太緊迫,你這個上級也有責任不是嗎?”
黑子忽然地朝後一坐,哈哈笑了一聲,“顧流蘇,我借別人十個膽,他們也不敢在我面前叫板,因爲下一刻你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身處險境。”
“你是人,人都是有思維的動物,難道你不是嗎?”顧流蘇笑了一聲。
摸索了這麼長的時間,黑子這樣的人就是你硬他就軟,你軟他就會欺人更甚。
她不能給別人利用她欺騙她的機會,這條路是自己走出來的,跪着也要走完。
即使前面看不到任何一點曙光,她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堅持。
對待感情有時候就是需要這份韌勁,或許還有骨子裡的這一份驕傲和倔強,她不怕輸,只怕輸給了自己。
“你這是拐彎抹角的來罵我?”
黑子又從容的翹起二郎腿,笑着看顧流蘇。
顧流蘇從他的表情裡找不到一點高興或者不高興,眼前的這個人已經達到了僞裝的最高境界。
她根本分不清黑子現在是戴着面具還是沒有戴面具來和她交談。
萬一一個不慎,就把真實的自己暴露了,那就太不划算了。
“我還沒有那個閒情逸致。”顧流蘇無所謂地退回到沙發上。
環視了一週,給黑子提了個建議,“你應該在這裡安排一個對你忠實的助理,要不然這偌大的辦公室,一個人……”想一些事情難免會鑽牛角尖的。
“這件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有時間的話一起吃個晚餐?”
顧流蘇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水,杯子端起來的瞬間,她偷偷假借喝茶掃了一眼黑子的表情。
黑子卻在看電腦屏幕了,那就是他根本沒有這件事當一回事?
“你每天日理萬機,還要管理雙娛這麼複雜的公司,有時間嗎?”
她就不相信黑子會無緣無故給她拋個橄欖枝。
“雙娛再怎麼複雜,我覺得還是比不上你一個人複雜。”
顧流蘇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喝茶,因爲她知道黑子的話並沒有說完。
“你說你辦的這叫什麼事,組織需要拿錢來彌補的窟窿大了去了,這個時候你既沒有拿到新品的設計圖紙,而且還把自己搞得身無分文,很狼狽吧?你現在手裡最後的王牌只剩下季延熙了,你打算怎麼辦?”
這是黑子有史以來第一次徵求她的意見,而且按照他說的情況來看,組織的“主人”現在根本還不知道這一件事。
那麼她就還有希望,再爭取一次。
如果一個人在探索自己幸福的道路上,都吝嗇一切的話,那麼這個人真的不配得到幸福。
“黑子,我發自內心的感謝你,不過我股票賠了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顧流蘇也很好奇,她纔回國,怎麼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黑子全部都知道呢。
思索了一番,沒有等黑子給出答案,顧流蘇就着急地跳到黑子的辦公桌前,“別告訴我,這一切是你乾的。”
黑子玩味地看了顧流蘇一眼,眼睛裡迸射出危險的光芒,顧流蘇就已經知道她誤會了……
然後她聽見黑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不屑。”
“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嗎?”
按理說,她和黑子就是兩條平行線,就算有交點也就是靠這個組織了。
她假心假意爲了組織在所不惜,黑子卻真心實意的想要幫她?推理出事實是這個樣子,顧流蘇都凌亂了,這也太不靠譜了……
“要是非要問我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那就只能說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想人才流失罷了。”
顧流蘇嘖嘖嘆氣,“你也說的太牽強了吧,不過我打算相信你。”
“相信我就應該有所表示吧,雙娛最大的股東是你,我覺得錢對你來說是小事,彌補了這個大窟窿,就可以見主人了。”
顧流蘇想,見“主人”?
她呵呵笑了一聲,“你開出的條件太誘人了,但是還分個相見和不想見呢,爲什麼非見不可呢?”
“那你就等着又一輪的人追殺你吧,我相信,這一次的攻勢,絕對是上一次的兩倍多到三倍。”黑子也沒有恐嚇顧流蘇,照實說話。 шωш. ttκΛ n. ¢ Ο
“你威脅我?”
“我不用威脅你,因爲我知道你不是會被小挫折打敗的人,你也把這條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要不然你不會三番兩次的妥協於我,所以我確定我沒有看錯人。”黑子自信滿滿的說着。
“奧……行吧,我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你的眼光是對的,我的確也貪生怕死。”顧流蘇說完就要起身,準備離開。
黑子卻站起來,挽留着顧流蘇,“不是說一起吃飯嗎?”
顧流蘇轉過頭,“是嗎,我可沒有答應任何人要去吃飯啊,再說了,你答應顏一的,記得準時赴約哦!”
到最後顧流蘇調皮的眨眨眼,黑子卻冷冷的開口,“機會只有這一次,你掂量。”
顧流蘇的大腦高速運轉,傳達給她中樞最後的信息就是,黑子的這句話有言外之意?
難道吃飯的時候,飯桌上會遇到其他的人?還特別是她感興趣的,機會?
顧流蘇嘿嘿一笑,看起來特別單純無辜,“你說的機會該不會是我一直想的吧?”
“你自己琢磨,要去還是不去,我都尊重你。”
顧流蘇一下子爆發了,“你還在這和勞資玩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