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流蘇再次端着一碗麪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季延熙左手拿着面前,右手拿着究竟,在搗鼓自己的腳……
她愣在了原地,直接忽略了季延熙腳還受傷的事情,才因爲她走太多,現在情況應該糟糕透了吧?
聽着季延熙倒吸了一口冷氣,顧流蘇又退回廚房裡,這一次故意把聲音弄的很大,還特意問了一句,“延熙,麪條加醋不?”
季延熙慌里慌張地把所有東西扔進醫藥箱裡,“啊……不加……”
整理好所有之後纔像個大爺,坐在沙發上等着吃麪。
顧流蘇心裡揪的要死,溫柔的看着季延熙,“吃完就休息吧,不早了。”
“嗯。”季延熙呼啦一口面,含糊的應着。
其實他真的不是很喜歡吃麪,看着季延熙痛苦的下嚥表情,顧流蘇好笑地看着季延熙叮囑:“吃幹抹淨,一滴湯都不能留下!不用說話,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就好!”
季延熙:“……”
在季延熙吃完把空碗交到顧流蘇手裡的時候,顧流蘇接過碗,嘴裡喃喃:“對不起?”
季延熙看着顧流蘇:“有什麼……”好對不起的?
還沒說完就只感覺自己的後腦勺一痛,眼前一黑……
在季延熙暈過去之前,對着顧流蘇問了個字:“你……”
顧流蘇又說了句“對不起”之後,就拿起桌子上的鑰匙,出了別墅。
這會兒會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之前的特工生涯,讓她也學會了不少的自救方法,現在終於在別人身上可以用到了。
開着車子跑了一大圈,好不容易纔找到二十四小時的藥店,買了自己所需要的藥之後,上車開了不到一公里,車子就提醒自己,油箱裡的油不夠了……
這是要她大半夜回不去的節奏嗎?延熙還在“明天會更好”裡等着她呢!
車子都沒油了,明天會更好個屁啊……
大半夜的,上哪裡去找加油站,該死的!
顧流蘇狠狠地打了一下方向盤,轉了個彎,忽然發現路邊還停着一輛車……
好奇心驅使她停下車子,下車後,才發現,路邊這輛車子拋錨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比她更慘啊,敲了一下這人的車窗,車主不耐煩地打下車窗,“大半夜的路上還能遇見鬼啊!你是人是鬼!”
顧流蘇藉着車裡微弱的光看清了,原來這個就是白天在證券交易所爲難她的那個小子啊,早知道不敲車窗了!
隨後一想,還是幫幫這個倒黴的小子吧,要不然大半夜窩在車裡睡,也不好……
“喂,你下車,把你車裡的工具拿出來。”
顧流蘇對着車裡的人說道,那人眼睛裡冒出一絲光,“你還會修車啊!不會就別逞強了,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一會拖車公司就來。”
“廢話怎麼這麼多!我時間有限!”
羅少下車之後才發現,眼前這不就是自己費盡心機調查的顧流蘇嗎!真的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過他沒有表現得很明顯,只是說出來的話有點酸,“我以爲你長一雙手只會打人呢!”
“再這麼囉嗦,小心我又不客氣。現在夜黑風高,把你打殘了別怪我!”
羅少在車子的工具箱裡拿出了一大堆工具,在他看來,那些工具都很重,這麼一個女子竟然會修車?
顧流蘇趴在車輪那裡,搗鼓了有半個多小時,終於大功告成,但是臉上手上都不可避免地抹上了黑色的東西。
羅少想伸手替她擦掉,卻聽見顧流蘇說出了交換條件:“你車上有沒有備用的油?”
看了一眼顧流蘇的車子,法拉利,看來這個女人或許還有其他技能說不定,只是深藏不露而已。
“有。”
“你作爲回報給我修車的酬勞吧,然後咱兩兩清!”
羅少挑眉,最後說了兩個字,“成交!”
這個女人可真是有趣。
“謝了。”
顧流蘇自己在後備箱裡拿走了羅少的備用油,加完之後便揚長而去,留下羅少在黑夜裡若有所思。
他相信緣分,而且很快還會遇見這個女人的!
顧流蘇順利回到程文彪的別墅,“明天會更好”,看到季延熙安穩的還“睡”在沙發上,還好,幸好沒醒。
看了眼時間,媽呀,凌晨兩點四十多了,她這是要通宵的節奏嗎?
快速的混合自己買來的藥,而且輕輕地脫掉了季延熙腳上的襪子,他現在昏迷,應該不至於醒來,然後給他的腳上塗上藥,手溫柔地按摩,這樣他早上醒來,腳會好很多。
這個傻子,這麼不珍惜自己,拿自己的身體和她賭氣,明天醒來一定要補償我!顧流蘇心裡暗暗想着。
給季延熙按摩了兩個小時,接近五點了,顧流蘇才洗了把手,忽略了臉上的污漬,直接躺在季延熙旁邊的妃上睡着了。
她太疲憊了,白天還輸液來着,晚上又把體力透支了,也真是醉了。
程文彪第二日醒來的老早,一出大廳就看見季延熙和顧流蘇這兩個貨,東倒西歪地睡在大廳沙發上。
順手拿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可以送去報社讓他們當新聞來報了,標題他都替報社想好了,季氏集團掌門人的私生活,而且私生活那幾個字一定要帶引號!
林月站在程文彪的身後,小聲問:“要不要叫他們起來?”
程文彪轉身風騷地看着林月,“叫我阿彪。”
林月只得小聲又說道:“阿彪,要不要叫他們起來?”
“不叫了!”
程文彪轉身去洗漱間了,林月走近沙發,看見顧流蘇臉上的黑色污漬時,尖叫了一聲,程文彪又折回來。
站在沙發前嗅了半天,纔不滿意地說道:“這兩傢伙昨晚偷偷揹着我們去盜墓了嗎?”
顧流蘇翻個身,“真……吵……”
一個翻身就翻到了地上……深深地壓住了林月的腳……
顧流蘇頭暈暈沉沉地睜開眼睛,許久才找回狀態,迷茫地問了一句林月:“我在哪裡?”
程文彪一拍大腿:“完了,這兩二貨,腦子都壞了!”
“在程文彪的別墅。”林月不贊同程文彪的說法,所以小聲回答了顧流蘇的問題。
顧流蘇甩了甩自己的頭,清醒了大半,“去看看延熙怎麼樣!”
程文彪堵在林月前面,“你怎麼不自己看!”
顧流蘇無奈摸了一把還隱隱作痛的屁股,先摸了一下季延熙毛茸茸的頭,“傻豬,醒來了。”
季延熙沒反應,程文彪問顧流蘇,“你別告訴我,你幹了對不起季延熙的事?”
顧流蘇想起昨晚拿空碗打暈季延熙,着實有點心虛,最後如實交代了,“我嫌他太聒噪,把他打暈了。”
程文彪……
林月……
沒見過這麼強悍的女人,還好自己的女人是林月——這樣的乖乖女,要不然遭殃一輩子呢!程文彪心裡慶幸地想着。
然後撥開林月,趴在季延熙跟前,掐了一下季延熙的人中,果然看見季延熙皺着眉頭醒來了……
季延熙看着其他三個人都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於是不好意思地撐起手坐了起來,“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程文彪打了季延熙胸口一拳,“你別告訴我,你失憶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季延熙臉瞬時間黑了下來,好像能把顧流蘇盯出個洞來,最後伸出手指頭朝着顧流蘇勾了勾,“你過來?”
顧流蘇自覺昨晚做的不對,於是也就乖乖走到季延熙跟前。
季延熙也就納悶了,她昨晚睡了一覺,怎麼把她搞得那麼狼狽。
“你昨晚偷人去了?怎麼這副樣子?”
季延熙眼睛上下掃了一下顧流蘇的裝備,程文彪這才發表自己的看法,“哈哈,我以爲你兩昨晚一起去盜墓了!這麼看來是顧流蘇一個人去了?”
季延熙站起來的時候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腳痛,然後低頭就看見了垃圾桶裡一堆藥品的包裝盒,心裡已經一目瞭然。
“顧流蘇,以後別這樣了,我擔心。”靠近顧流蘇把她擁進懷裡,說着生硬的情話。
程文彪看不下去,把兩個人分開,“大清早的起來,沒刷牙就說這些,你不嫌口臭啊!”
於是遭遇了三個人的白眼,你當電燈泡不怕把你燒死嗎!
顧流蘇不好意思地笑着掙脫季延熙的懷抱,“早餐外面去吃吧,這裡的食材不夠。買的話,太遠了。”
程文彪贊同的點了點頭,視線在季延熙身上旋轉,“延熙,根據你看人的經驗,給我這裡找一個保姆吧。”
“自己找。”
“那你今天就別在這裡洗漱了,直接走!”
季延熙咬牙切齒地看着程文彪,“你贏了,我知道了!”
四個人坐着顧流蘇開的法拉利一起去的公司,集體遲到了。
楊學兵在前臺等候季延熙的,看到季延熙拉着顧流蘇的手進來時,立即迎上去,“季總,我們在等你開會,已經遲到十分鐘了。”
季延熙鬆開顧流蘇的手,立馬就跟着楊學兵走了,印象裡,這是季延熙唯一一次沒有根據日程安排隨心所欲導致遲到了。
顧流蘇在季延熙的辦公室補覺,季延熙開完會出來給她披上他的外套,顧流蘇淺眠,睜開眼睛巴巴地看着季延熙。
希望季延熙不要刨根問底了,於是想着現在閉上眼睛還來得及。
可是季延熙已經問出了口:“昨晚開車出去爲我買藥了?”
顧流蘇閉着眼睛打算矇混過關,季延熙卻低頭在顧流蘇的睫毛上親了一口,“以後別幹讓我誤會的事情,我很怕失去你。”
“嗯。”
季延熙嘴角上揚,露出不明顯的笑,“你睜開眼睛看着我。”
“我很困,你讓我睡會吧!算作補償我行嗎?”
季延熙回答的斬釘截鐵,“不行,你膽子倒是肥的不行。”
顧流蘇繼續假裝睡覺,假裝聽不懂季延熙說的話。
“額……沒有啊……”
“那我又怎麼會暈倒?一覺到天明?是不是我太縱容你了?”顧流蘇愛自由,季延熙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給,但是顧流蘇竟然豁出去怕自己不允許,先斬後奏,把他直接打暈了。
顧流蘇很慶幸林月這個時候來救場,她敲了一下門便進來了,“季總,前臺打電話上來說,副區長羅少要見你。”
季延熙不假思索地回答:“不見,推了。”
顧流蘇卻像個彈簧一樣一下子跳了起來,“他來幹什麼?你說他是哪的副區長?”
季延熙訝異,“你與他有過交集?這麼驚訝幹什麼?林月,那就請他上來!”
顧流蘇一聽見季延熙說道請羅少上來,於是披着季延熙的外套就準備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