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熙就要掙扎着起來,被寶貝兒壓了回去,“醫生說你腦部有部分軟組織受傷,還有你嘴上怎麼回事?”
季延熙很想一巴掌拍死寶貝兒,最後索性閉上了眼睛裝作睡着了聽不見,不理寶貝兒。
寶貝兒當然知道季延熙是醒着的,所以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談話的機會。
“我告訴你哦,你嘴脣上的傷口我承認是我過分了,可是我昨晚也沒見你嘴角有傷啊。”
季延熙的嘴角青紫了一片,她昨晚在車上哪有空在意這些,那會兒腦子裡是翔,只想着如何把季延熙放倒,誰知道到最後她起了惻隱之心,不希望季延熙恨自己。
見季延熙特淡定的,眼睫毛都不動一下的,寶貝兒繼續唱獨角戲,“如果我說你家流蘇現在就在寶家別墅,你要不要起來和我說句話呢?”
果然季延熙“咻”地睜開眼睛,換成了一副小孩子誠摯的眼神,迫切地抓住寶貝兒的手腕,“在哪,爲什麼不進來看我?”
寶貝兒輕笑一聲,說的更加雲淡風輕,“你昨晚一個人提前走就不說了,結果現在還出現在我家裡,徹夜未歸,而且你的嘴上……你覺得顧流蘇會相信你嗎?”
季延熙的手下意識地摸上了自己的嘴脣,的確有傷,這會兒還隱隱地疼。暫且不說怎麼解釋頭上的傷,就是嘴上的這些,讓別人不得不想到一些曖昧的畫面。
“那我自己出去找流蘇吧,你別火上澆油了,我記得我昨晚說過咱們兩清。”季延熙撐起雙手坐起來,說的決絕,就連眼睛裡也透着一股子決絕。
“我偏不,既然已經錯了,那就從頭錯到尾,我不介意再多錯一點,還有啊,幸福是爭取來的,我不想擦肩而過。”寶貝兒說的信誓旦旦,好像季延熙就是一件什麼東西,可以隨意的交換,購買……
“那你知不知道,感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咱們那麼多年我對你都沒有男女之情,只能說明,咱兩沒有緣分,做朋友或許好一點。我不想浪費時間在無謂的事情上。”季延熙掀開被子,視線掃了一圈牀底下,沒有自己的鞋子,就連男士拖鞋都沒有。
“季延熙,你真的好狠,和我說話就是浪費你的時間和幹無謂的事情嗎?”寶貝兒似乎看出了季延熙的意圖,直接站起來拿着桌上的玻璃杯還有養着綠蘿的花瓶,狠狠地扔在地上。
玻璃渣,瓷杯渣子四濺,季延熙少了光着腳離開這裡的那條路,寶貝兒得意裡帶着一絲挑釁看着季延熙,看他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季延熙的心生生疼了一下,他一直沒有告訴顧流蘇,其實他已經知道了那一次顧流蘇腳受傷只是因爲他,所以纔會那麼勇敢地一步一步走過玻璃渣。
這一次他可以也體驗一下了嗎?如果顧流蘇看到會心疼的吧?
寶貝兒就眼睜睜看着季延熙光着腳走在了佈滿玻璃渣瓷杯渣的地板上,似乎每一聲玻璃渣進入皮肉的聲音她都聽的清晰,最後季延熙走出房間,拐角的地方,寶貝兒眼角逼出了眼淚……
他寧願什麼都不說,用實際行動表示他對顧流蘇的愛有多深,卻也對她隻字不提。
季延熙靠在牆壁上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他也不是抱着不共戴天的心態去走的,能跳過就跳過,不過還是一下疼到了骨子裡。
顧流蘇得有多堅強,得有多大的毅力,有多大的勇氣下多大的狠心,纔可以這麼義無反顧地冒着一輩子要坐在輪椅上的危險去走過那段如同地獄輪迴的路的,季延熙真的不得而知。
被寶爺爺請進來的顧流蘇和程文彪恰巧撞見這一幕,程文彪是飛奔着過去的,雖然是責備的語氣說話,但是話語裡透出的關心毋庸置疑,“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了?”
程文彪低頭就看見了季延熙嘴脣上被人啃咬過得痕跡,低聲又問道季延熙,“你被人強了?”
季延熙擡頭瞪着程文彪,“你說呢?”
季延熙的臉色不太好,而且從說話的語氣程文彪真的猜不透季延熙是不是被強了……現狀給他的直覺——是……
“我認爲可能是,對了,就算是顧流蘇也不是傻子,閉着眼睛都能猜到吧?”
季延熙打了程文彪一拳,“回去給你解釋,我沒有幹什麼事,扶我過去。”
聽着季延熙吃力的說話,程文彪都不忍心了,扶着季延熙走到了顧流蘇的面前。
顧流蘇連嘴脣都是哆嗦的,“我們回家治療吧?”
雖然只是詢問的語氣,卻是篤定的。
季延熙齜牙咧嘴的應了一聲:“好。”
顧流蘇自己挪動輪椅,轉身的瞬間,用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內心告訴自己,必須堅強,必須相信季延熙。
可是心裡還是掙扎,他嘴上的怎麼回事呢?嘴上的到底怎麼回事呢?她不能不多想啊!
寶爺爺叫住了季延熙,“季小子,看不上我家的私人醫療團隊嗎?”
季延熙笑着對寶爺爺說道:“寶爺爺,沒有,我不想在這裡叨擾你,給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我也有私人的醫生團隊,謝謝了。”
寶爺爺走近季延熙,拍了下季延熙的肩膀,“小子,我替寶貝兒給你道歉。不過我可不想看到你所說的畫面。”
寶爺爺一句話給昨晚的事情又蒙上了一層面紗,顧流蘇更加朦朧了。
“年輕人的恩怨你也要插手嗎?”
“我不想看到我的寶貝孫女掉眼淚,也不想看到她口是心非,改變的天翻地覆。所以,你看着辦。”
寶爺爺低頭的時候才隱約在地毯上看到了斑斑血跡,驚訝地擡頭看着季延熙,“小子,你有種!”
“一般了,比起你不過是鳳毛麟角,你的建議我會酌情考慮的,給我一些時間吧。我是有家室的人,我不想我的家人誤會。”季延熙又一次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表達了出來。
不過看寶爺爺的表情,好像根本就不把這些磨在眼裡。
季延熙清楚寶爺爺的實力,不能硬碰硬,而且寶爺爺還是吃軟不吃硬的主。
“哈哈,你走吧,改天再約!”
寶爺爺也是聰明人,知道惹毛季延熙只是邊緣的事,卻拿捏得恰到好處。
程文彪費力地把季延熙放在車裡,取出車裡的急救箱,給他的腳簡單地包紮了一下,這才趁着顧流蘇沒上車諷刺了季延熙一句,“你也能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季延熙注意力卻沒有在程文彪這句話上面,“流蘇呢,還沒過來嗎?”
程文彪這才探出頭朝着身後瞅了瞅,結果真的沒有顧流蘇的身影。
“嗯,估計寶爺爺又叫她說話吧。”
“那就再等等。”季延熙閉上了眼睛,發生的一切都比演電視劇還精彩絕倫。
顧流蘇是被後來衝出來的寶貝兒叫住的,而且寶貝兒直接狠狠地掐了她一把,把她的輪椅推到了別墅的後邊,顧流蘇只是看了一眼季延熙還有程文彪的背影。
心裡將兩人罵了一遍,粗心的傢伙,你的老婆和朋友都被別人推走了誒!
結果她都被寶貝兒推着成功拐彎了,也沒見季延熙和程文彪哪一個回頭。
男人神經大條這句話又被輕而易舉的證實了,顧流蘇只好淡定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看着寶貝兒,等着寶貝兒先開口。
這種事情發生了,她一定要把主動權拿在自己的手裡。靜觀其變。
看了顧流蘇幾分鐘寶貝兒這才按耐不住問道:“不問問原因嗎?”
“有什麼好問的,無非是因爲延熙。”
寶貝兒笑的妖嬈,“哈哈……顧流蘇你說我是說你天真的還是說你失憶了大腦也跟着退化了?兩個女人一旦同時深愛一個男人,那麼她們之間的戰爭將會是午休子的,這就是女人與女人的遊戲規則,你服不服?”
“我服。”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爭。
“那你還爲何……我和延熙昨晚都……我比較害羞了,說不出來,我知道你都懂呢!”寶貝兒蹲在了顧流蘇的輪椅旁邊,好奇地看着顧流蘇。
“我給季母答應了,給我一些時間,我完成我想要完成的事,會離開季延熙的。”顧流蘇直接忽略了寶貝兒說的第二句話。
寶貝兒腦海裡想了半天,也沒有這個消息……最後笑了一聲,“是嗎?離婚協議會籤嗎?”
既然要逼着顧流蘇離開,那麼就乾的徹底。給敵人留後路就是給自己埋炸彈。
“會。”
“呵呵,你這麼好強,最後什麼卻都沒有,你覺得你值得嗎?”寶貝兒覺得蹲着腿有些麻,直接蹲坐在了草坪上。
“草坪上溼,別坐了,對身體不好。愛情裡沒有值不值得,只有愛和深愛。”
寶貝兒一把抓住了顧流蘇的手腕,“你以爲你假慈悲我就會放過你?”
“沒有,你放過我了誰放過你?”顧流蘇眉毛一挑,看的寶貝兒卻不知所措。
“你可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我和你單挑可以嗎?”寶貝兒輕啓薄脣,高傲地對着顧流蘇下戰書。
“可以,只要你不怕輸,我這個樣子,會東山再起,你還有很多時間準備,我不會讓趴在我頭上拉屎的狗以後對我不客氣,他只能是一條狗。”
顧流蘇迎面而來的是狠狠的一巴掌,將她的頭都打偏了,寶貝兒目眥龜裂,收回自己還範疼的手看着顧流蘇,似乎是不想錯過顧流蘇的任何表情。
寶貝兒字字句句都是頓着說出來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此時處於崩潰的邊緣,“你他媽纔是一條狗,一條你們組織的走狗!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操過的!”
顧流蘇不慍不怒,“你隨意了,我該說的都說了,推我過去吧!”
寶貝兒“蹭”一下站起來,用手指指着顧流蘇尖叫,“顧流蘇,你知道你哪裡最讓人討厭嗎?”
顧流蘇不回答,只是看着遠方,看着別墅外圍的樹,還有飛過頭頂的候鳥。
寶貝兒繼續說道:“我最討厭你明明幹了最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還一直是這麼高高在上,冰清玉潔的樣子,我只想問你,你噁心不?”
顧流蘇笑一聲:“你覺得自己噁心嗎?不噁心就對了,那麼我就得維護我的特權了,謝謝你讓我看清了這個世界。”
“滾!”
寶貝兒失控地踢了顧流蘇的輪椅一腳,直到顧流蘇借力走出了拐角,寶貝兒才又一次跌坐在了地上。
顧流蘇滑輪椅滑的有些吃力,但一想到季延熙,心裡就有了源源不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