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延熙抱着顧流蘇下車,把她安頓在輪椅上,才吩咐讓司機一路直接把車開到地下停車場的。
其實這樣的場面是很少見的,而且被季延熙包場了普羅旺斯俱樂部,雖然消息一直被封鎖,但是難免明天又會上頭條。
季延熙自然而然的戴上墨鏡,顧流蘇小聲和季延熙說道:“你是不是高估自己的人格魅力了,這麼黑的夜,別人不認識你。”
季延熙摸了一下顧流蘇的頭,好像摸一隻寵物,“裝逼就要裝的像一點,像我逼格這麼高的人,別人想認不出來都難。”
和程文彪打個正照面,顧流蘇分明聽見人羣裡竊竊私語,路人甲在那毫不避諱地說着:“你看對面那女人,都坐在輪椅上了,還來這裡消遣……”
路人乙附和一句,“誰讓現在的社會只是認錢呢,有錢你就是大爺,就算你是個瞎子,也會讓你風光一次。”
“這世道變得太離譜了,殘廢都可以來這裡嗨皮了,影響我的心情呢。”
說這句話的是一個女生,顧流蘇條件反射地穿過阻礙匆匆望了一眼說此話的女子——寶貝兒……狹路相逢誒。
不過她沒有揭穿,既然人家已經在這裡來了,那就好好表現。
寶貝兒臉上的恨意極其明顯,顧流蘇都不忍直視。沒想到顧流蘇會給她來這麼一招,那麼如果她被別的陌生男子在季延熙眼前欺負,結局會不會不一樣?走着瞧!
顧流蘇也沒有聽不下去,有些話,別人說說罷了,你聽一聽就好。風一吹,就散了。絲毫沒有營養。
旁邊程文彪對季延熙說道:“你看你,夠任性,一會萬一被人舉報了有你的。”
季延熙特淡定,環視了一下四周,就差四平八穩地睡在原地了,“這點小風波都擺平不了,既然普羅旺斯俱樂部接了咱們這個單子,就說明,他們可以爲了一棵大樹放棄整片森林知道嗎?”
程文彪嘆氣,和季延熙說道理,他永遠都是輸得,而且季延熙特別好強特別犟,但是,在他心裡,季延熙有資本犟。
“那麼你的意思呢?”程文彪挑了一下眉毛,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季延熙,見季延熙沒反應,手致死搭在顧流蘇所坐的輪椅上,他直接在季延熙後背狠狠拍了一下。
出乎意料的是季延熙既沒有條件反射把他當場撂倒在這,也沒有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得半身不遂,程文彪嘚瑟地叫囂:“慫,你的防禦能力,還有自衛能力,還有反應力都下降了……”
“我懶得理你,你可以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來,試試,我讓他真正實現癱瘓,你剛纔說什麼?”季延熙這才拉回自己的注意力一本正經地和程文彪說了一句話。
“你是老大,你說了算,咱們十幾個人呢,總不能一直和這些人一樣守在這裡,多沒前途。”
程文彪認爲,跟着季延熙混,一定要過上皇上般的生活,至少季延熙不會將就,也不是將就的人。要不然怎麼對得起季延熙。
“要前途能吃,給普羅旺斯俱樂部總經理打電話,讓他給咱們說一條後門,進去了,咱們普天同慶!”季延熙下了最終的命令,林月心裡卻七上八下。
有錢人和他們的季總都沒辦法改……季總啊,你有沒有想過,普天同慶下來開支多少……
林月心跳都加速了,可就是沒有等到季延熙說出來一句什麼挽回的話,所以只好回答“好的。”
站在離季延熙不遠的那些高管,在聽到季延熙這麼豪放霸氣的話之後,瞬間覺得他們選對了公司,跟對了人。
楊學兵不理解,上前一步,“季總,我覺得還有待考慮!”
“你說。”
“你看,全場這麼多人,根本就顧不過來,就算你想要免費提供娛樂場所,也得你在範圍內啊。”楊學兵只是這麼說了一句,季延熙就哈哈大笑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舍纔有得,我預算了,的確在範圍內,要玩就玩的開心,要不玩,就全身心工作,我喜歡專一的員工。”說完朝着身後的員工故意眨了眨眼……
程文彪:“……”
楊學兵:“……”
看來他們的季總今天的心情特別好,要不是在大街上,程文彪真想扒開季延熙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到底是什麼?
楊學兵把情緒醞釀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每天和季總在一起,根本就是鍛鍊你邏輯思維反應快慢的,要是一步跟不上,然後別人談論什麼都是天方夜譚。
“季總,你要喝茶還是喝酒?”楊學兵問了一句。
季延熙思索了一秒,“喝竹葉青,茶葉車裡有,酒的話,車裡有一瓶,你去拿來,今晚都快樂起來!”
楊學兵老認爲站在自己面前的季總時已經被人下藥了……要不然今天爲什麼破例尺度這麼大。
程文彪插了一句話,“季延熙,你確定是來放鬆心情,而不是來和錢作對的?”
季延熙目光如炬,看着程文彪,是顧流蘇從沒見過的認真,“生不帶來,死不帶走,人生在世幾十年,連吃都沒吃好,玩都沒玩好,真的很失敗。”
“好,那我就可以放開了。”畢竟回國了,而且一直用的都是季延熙的,再說了,打理的子公司也是季延熙的,他沒有理由不吃好不喝好,不玩好……
程文彪那樣想着就竄出去跟個猴一樣,高冷地說了一句,“在場的朋友們,讓個道,我們進去問問老闆,咱們一起嗨!”
果真自動讓出了一條道,看來現在的人們爲了快樂,爲了追求所謂的時尚,刺激還真是豁出去了。
他們進門便碰到出來準備“接駕”的總經理,笑的一臉謙虛,在看見季延熙推着輪椅上的顧流蘇後,有點意外。
很快恢復正常,“季總,有失遠迎,還請多多包涵,您看,現在整個現場的環境燈光音樂怎麼樣?”
季延熙咳了一聲,“不礙事,把我們安頓好了之後,讓所有來這裡的顧客都進來吧,我不想因爲我的過錯讓別人替我承擔罵名。”
“好的,季總,這邊請。”
然後十幾個人就挑了全場最矚目的位置,落座。
在全場音樂齊響的時候,普羅旺斯的門檻可能都會被涌進來的其他顧客壓斷……
什麼時候季氏集團能有這麼好的人氣就好了。
季延熙抱着顧流蘇坐在了沙發上,這才溫柔地大方地給顧流蘇倒了一杯冰紅茶……
顧流蘇委屈地看着桌面,“能不能,我就喝那麼一點點。”
“不行。”季延熙雙重否定,搖頭,還給語言上來了一擊。
“你說個條件,怎麼樣就可以少喝了?”
顧流蘇不打算放過任何可以狂歡的機會,就這樣和季延熙周旋着。
“無條件,你就喝這個,不能討價還價。”季延熙堅決不給顧流蘇機會,指了指冰紅茶對顧流蘇無奈地說了一句。
顧流蘇還想說什麼,被涌進來的人羣吵雜的聲音還有現場節奏感超強的慢搖給淹沒了……
公司裡一衆女同事也玩的開,抱着鋼管跳鋼管舞跳的起勁,顧流蘇一邊笑一邊委屈地喝冰紅茶。
季延熙的視線卻被另一處吸引了過去。
三點鐘的方向,他分明看見了寶貝兒穿的花枝招展,卻被別的男人摟在懷裡,這兒摸一下,那兒親一下。
季延熙臉色不善,很想低頭不去在意這一件事,但是理智一下把自己的想法打翻了,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雖然最後沒有在一起,但是他也不能容忍別人踐踏高傲的寶貝兒。
接着又有陌生的男人坐到了寶貝兒的對面,而且還給寶貝兒不斷灌酒,這樣的意圖已經很明確了。
季延熙直接站起來走了過去,顧流蘇在順着季延熙的視線看過去的時候就知道寶貝兒已經演戲成功了。
顧流蘇默默地看着然後聽着這些音樂卻再也高興不起來。
季延熙拿出了煙點燃,直接坐到了寶貝兒的對面。
抱着寶貝兒的男人手猥瑣的摸上寶貝兒的大腿,猥瑣的問了寶貝兒一句,“你認識這人嗎?”
寶貝兒打了一個酒嗝,笑的撲朔迷離,“誰啊,我怎麼沒看到?來,咱們繼續喝!”
季延熙也沒有怒,直接滅了手裡的煙,吐出了厭倦,看着寶貝兒,“怎麼,不認識我嗎?”
寶貝兒不說話,低着頭在陌生男人的懷裡喝酒,還咿咿呀呀亂叫,已經喝醉了……嗎?
季延熙淡定地站起來,平心靜氣地對男人說:“她是我的朋友,請你們離開。”
這會兒才坐到寶貝兒身邊的另一位男子就不高興了,“你誰啊?你說是朋友就是朋友嗎?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前一天才約炮發生過一夜情呢!”
這話絕對是挑戰季延熙的極限,季延熙也沒有爆發,“我們是好朋友,我想你理解錯了。”
抱着寶貝兒的男人接話,“我和她也是朋友,要不然她怎麼心甘情願讓我抱着她讓我親她呢!你說,是不,寶貝?”說着手直接伸進了寶貝兒風衣裡,豬油嘴在寶貝兒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季延熙實在看不下去,不忍心自己的朋友就這麼頹廢,具體原因說是因爲感情吧,他也有責任,所以不能看着讓這件事發生。
“給你們最快的時間鬆開手,我送她回去。”
“憑什麼啊?你有證人嗎?”
由於音量比較高,吸引了旁邊的人朝這邊看過來。
季延熙握緊拳頭,他不想用暴力解決問題,但是眼前兩個好色的男人根本沒意識到這個事情有那麼嚴重。
“沒有。”季延熙回答的篤定,這個時刻他不想讓別人還有流蘇爲難。
“那你牛逼個毛啊,這個地方,誰有錢誰是老大,是吧?妞!”捏了一下寶貝兒的臉,準備抱着寶貝兒就走。
“站住。”季延熙從後面猛地給了那人一腳,巧妙地借角度把寶貝兒抱在了自己的懷裡。
低頭給並不清醒的寶貝兒說道:“女人,你給我聽好,別糟蹋自己。”
寶貝兒捧着季延熙的臉問:“你他媽誰啊,我都沒資格糟蹋我自己你有資格啊?”
爬起的男人吃痛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熱臉貼着冷屁股,感覺怎麼樣?”
季延熙沒理,直接抱着寶貝兒走,寶貝兒本來是清醒的,沒想到演戲把自己給演進去了。
那兩個臭男人在酒裡下了藥,所以她這會兒真的沒了力氣對付。
不過還是透過季延熙的胳膊縫隙,看到了顧流蘇失落的臉,那麼這個樣子也是值得的。有時候女人就是這麼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