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車被別人借去了。”季延熙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顧流蘇“哦”了一聲算作應答。
心裡卻翻江倒海,季延熙是一個會把車隨隨便便借出去的人嗎?答案是肯定的,不是。
所以她就像名偵探柯南一樣將季延熙打回了原型,但是僅僅是在心裡。
季延熙不願意說,那麼她還要刨根問底的話,只會讓他更加厭惡。
男人的心理防線有時候真的很脆弱,所以無論他飛的有多高,最後的歸宿還是他們的家。
“不能陪你去遊玩,等我調查清楚一件事,我們去,好嗎?”季延熙也轉身過去,坐在了鞦韆上。
不遠處草坪上的那三棵小樹越發生機勃勃,就好似顧流蘇的生命力和思想一樣。
她以前以爲自己就會掌控整個感情的命脈,但是現在情況卻是這樣的,不是一加一等於二。而是零點五加零點五等於一。
每個人去掉自己的戾氣,去掉自己的壞脾氣,和另一個人相濡以沫,而不是顛沛流離。
“我不介意,我心情好了我自己一個人去。”顧流蘇哼了一聲,季延熙卻笑了,捏着她的鼻子叫道,你真可愛。
顧流蘇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學會了口是心非這件事,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有一場盛世婚禮,哪個女人又如何不希望自己的家庭和美,可事實卻又是面目全非。
她的確不知道意外和未來哪個先來,順其自然你會活的更開朗,更自然,但是不一定是自己想要的。
“我抱你進去吧。”季延熙將頭在顧流蘇懷裡蹭了一下。
顧流蘇也非常配合,摸了摸他的頭,“明天陪我去買一隻狗狗吧,我無聊的時候還可以有他陪着我。”
“你想要什麼品種的狗?”季延熙輕輕抱起顧流蘇,向房間裡走着。
“還是薩摩耶吧,我以前……”顧流蘇忽然頓住沒再說。
季延熙的身子僵硬了一下,她還是忘不了那兩年時光裡白亦儒給她的包容,給她的溫柔,就連狗也是。
他抱着顧流蘇不禁加大了手勁,“薩摩耶是吧?”
顧流蘇聽出他字裡行間不高興的意思,她也不知道爲何就突然說出了那麼一句話。
不過她沒有想起白亦儒,也沒有想起那兩年的生活,只是一個人在家無聊的時候不想和季母吵架罷了。
“嗯。”
季沿熙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猛的收縮,每一個人對自己的愛人都有一個忍受不了的那個人的存在。
他忍受不了的那個人就是白亦儒,就是顧流蘇心心念念叫了兩年的亦儒哥哥。
只要他一想起白亦儒對顧流蘇溫柔的眼神,還有他不在她身邊的這兩年時光,他們之間都發生了一些什麼,真的時時刻刻都快樂嗎?
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進了房間直接將顧流蘇扔在牀上,粗魯地壓在她身上,喘着粗氣,像一頭髮狂的獅子。
顧流蘇腳有些疼,但還是忍住了沒說,看着季延熙那張受傷的臉,只是覺得他對自己的佔有慾真的超過了所有人的想象。
“你別衝動,咱們有事好商量。”
季延熙加快了手裡的動作,直接撕了顧流蘇身上的衣服,瘋狂地吻她全身的每一個地方。
直到筋疲力盡的時候,趴在顧流蘇的身上才說道:“你那兩年所有的快樂都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怎麼可以這麼心安理得的忘記所有,和別人雙宿雙飛?”
“延熙,對不起。我不說了。”顧流蘇艱難地伸起自己的胳膊,摟着季延熙。
“你別說對不起,下一次說對不起罰款十萬加上這個!”季沿熙說着就擡起頭來挑逗顧流蘇。
顧流蘇臉羞紅了,“你這個混蛋!”
季延熙這才起身,“你休息一會,我去衝個澡。你腳上有傷口,羨慕羨慕我就可以了。”
“你就嘚瑟吧,我纔不稀罕!”
顧流蘇心猛的跳了一下,苦笑,她分明是自作孽,不可活,呵呵。
春宵一刻值千金,第二日顧流蘇醒來跳着艱難地下樓的時候,客廳裡有一團白乎乎毛茸茸的東西,定睛一看,才發現是一隻臉盆般大小的純種薩摩耶。
她激動的忘記了自己的腳上有傷,跑過去抱起那隻溫順的薩摩,又親又愛。
導致季延熙進來就看到了這一幕,嘴角撇的好像別人欠他二五八萬,“你分明愛一隻狗狗都比我多,居心何在?不要腳了你早點說,我昨天就不用那麼費盡心思難爲醫生!”
顧流蘇卻“咯咯”地笑了起來,她知道季延熙只是那樣說說,捨不得罵她。
“你還笑,你簡直就是在挑戰我的極限!”季延熙走過來搶走了顧流蘇懷裡的薩摩。
順帶把它交給了李嬸,“給她弄條狗鏈,別讓它亂跑。”
顧流蘇無辜的眼神望過來,季沿熙狠下心抓住她的肩膀,“這隻薩摩我給起名叫徐朵朵,你看怎麼樣!”
季延熙得意的看着顧流蘇,這一次換顧流蘇差點掉了大牙……
“你的意思就是那隻薩摩是母的?”顧流蘇試探地問着。
其實她剛纔抱徐朵朵在懷裡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那隻狗的性別,就是沒想到季沿熙會給它取這麼一個文藝的名字。
“嗯,和你一樣。”
“我愛你。”顧流蘇仰着頭大言不慚地說着,連季延熙都沒看。
季延熙把顧流蘇的頭掰過來,強制她看着自己,“我也愛你。”然後深情地啄了啄她的脣。
顧流蘇推開季延熙,“誒,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大清早連牙都沒刷就被你輕薄了!”
“是你當初死皮賴臉教會我什麼叫做天高地厚的!”季沿熙回了一句,堵住了顧流蘇所有的話。
“你……你口才是日益見長啊,說話這麼溜,你確定你親媽不是狐狸?”顧流蘇不安分地在季沿熙身上戳了幾下。
尷尬的兩聲咳嗽聲傳進客廳裡兩個你儂我儂的人耳朵裡,顧流蘇條件反射推開季沿熙,轉身看見季母站在茶几那塊,低着頭叫了一聲“媽。”
“你們知不知羞?要不要臉?自己的房間被驢踢了嗎?在這吵什麼吵?”季母用手將她的頭髮大概整理了一下,惱怒地說着。
“媽,你今天沒有什麼活動嗎?”季延熙自然地脫掉外套向沙發那邊走着。
“有,一會兒和我朋友打高爾夫。”季母語氣緩和了好多。
顧流蘇尷尬地轉身去了洗手間洗漱,季母這麼大動靜根本就是來罵她,好在季延熙是一隻老狐狸,替她巧妙地遮了過去。
她洗漱完也沒有理客廳裡兩個人徑直走了出去,她去找自己的寶貝徐朵朵!
李嬸已經在廚房做早餐了,她剛纔去安頓那隻狗,也是極其不安分喲。
顧流蘇在院子裡轉了一大圈,沒找到狗,也沒找到狗窩。
“啊”一聲尖叫,除了季母還有誰!
她急切地跳着進去,就看見客廳裡季母尖叫着大驚失色,臉色蒼白地像紙,看到站在門口發愣的顧流蘇,恢復了她的本性不客氣地吼道:“快把那個東西打死扔出去!”
顧流蘇愣着,徐朵朵沒闖什麼禍啊,再說了,季延熙不是在客廳嗎,人呢?
季母吼着過來撕扯着顧流蘇的衣服,給了她一巴掌,“賤人,你是不是存心和我過不去?我對動物的毛髮過敏,你是不是就是存心和我作對,讓我不得好過!”
這樣打着還覺得不夠過癮,直接抓起了顧流蘇的頭髮,顧流蘇一個沒站穩,直直倒了下去,額頭就那樣撞在了茶几的一腳,瞬時間沒了反抗,沒了動作。
季母不知所措,顧流蘇的額頭一腳血很快滲了出來,“顧流蘇,你別裝死啊,我還和你沒有完呢!”
季母胡亂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越來越癢,換完衣服出來的季延熙看到這樣子,着實嚇得不輕。
“媽,你怎麼了!流蘇怎麼回事?”季沿熙失控地問着。
看見縮在一旁的徐朵朵時,瞬間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李嬸,叫救護車!”
這樣的情況下,自己的醫生團隊來,估計兩個人都耽擱了。
季延熙手忙腳亂地找醫藥箱,找白藥,找紗布,顧流蘇像一個失去了活力的芭比娃娃,沒了生氣,臉色蒼白如雪。
季沿熙一路上精神狀態都處在最低谷,他答應了給她最好的保護,卻事與願違,周而復始地推她在絕路徘徊。
他明知自己的母親對寵物的皮毛過敏,可還是相信流蘇會處理好,不會與母親發生不該發生的摩擦,意外卻洶涌而來。
他自詡已經強大到無人可敵,無人可擋,自詡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給了他幸福的人卻不幸福。
季母的過敏比流蘇的外傷流血過多好治多了,不到兩小時就悠悠轉醒,看見在自己牀邊的兒子,她竟然無言可對。
“媽,你醒了!那我先去看看流蘇。”
“延熙,如果我給你造成了太多麻煩,讓你兩難,我回美國。”季母偏着頭,無聲地落下淚來。
她知道那是不捨。
“媽,你好好養病,沒事的。”
季延熙站在護士站,詢問病情,護士給他的結果是,“輸過血清已經緩和了不少,以後切記不能再受這麼嚴重的外傷。”
季延熙自責到無以復加。
流蘇是凌晨兩點多醒來的,額頭上纏着厚厚的紗布,燈光照射下,季延熙整個面龐都顯得疲憊不堪,她輕輕伸手握上他的。
季延熙睫毛微動,卻是沒有醒來。
“延熙,我不知道媽對寵物毛過敏,對不起。如果我以後出意外了,你把我的骨灰就撒向黃河,那樣,我就可以無憂無慮進入大海,蒸騰,上天,水蒸氣,落下,一生如我所夢,桀驁不馴,不受拘束。”
頓了一下又說道:“季延熙,故事你真的在聽嗎?”
這一刻季延熙的心“突突突”地跳,她剛纔說的那是什麼話,她分明可以揭穿他裝睡啊。
顧流蘇是知道季延熙醒着的,在他的脖子上撓了一下癢癢,季延熙果然“咻”地睜開了眼,迷茫地看着她。
“我剛纔說話你都聽到了。”
“你說什麼了,我沒聽到。”
“你就裝吧。”
“讓你受苦了。”季延熙動情地握住顧流蘇的手,接着說道:“故事我在聽。”
顧流蘇仔細想想,誰也沒什麼錯,只不過錯的時間裡遇到了對的人罷了。
想要幸福,肯定不會那麼輕而易舉。
那麼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她接受所有的挑戰。
“嗯,你躺在我旁邊睡吧。”
季延熙賊笑,“就等你說這句話。”
顧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