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安姐姐回來了是嗎?”
他們剛放下筷子,一道歡快的聲音就傳進他們的耳旁,緊接着就道倩影從門外衝了進來,一見安婷羽,來人就向安婷羽撲去。
“安姐姐,我想死你了!”
“咳咳~”安婷羽被她摟着脖子,有些喘不過氣來,“丫頭,你要勒死我啊?快放手!”
“啊!抱歉抱歉!”景輕舞趕緊把安婷羽放開。
安婷羽深深呼吸一口氣,然後纔看着她笑道:“你這丫頭,三年沒見,長高了,也漂亮了!”
聞言,景輕舞驕傲的昂起了頭,“那是當然,我都十七歲了,而且有我哥那麼俊美的容貌,做妹妹的當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安婷羽故意板着美麗的小臉瞪着她,可是眼中卻含着笑意,“你呀,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我纔不……”景輕舞嘟着小嘴,正想說自己不胖,可是當她眸中掃視到某個小身影時,她愣住了,回神就是一陣驚呼,“哥哥,你什麼時候有個這麼大的兒子?哪來的?”
“什麼哪來的?這是曦兒!”景傲天白了她一眼。
“啊?”景輕舞又是一陣驚呼,“曦兒?他真的是曦兒嗎?可是……哎呀,娘喂,我感覺自己有點錯亂了,哥哥,你確定你跟安姐姐沒有一腿嗎?”
明明是安婷羽的兒子,而且與她這個哥哥應該也沒有任何關係,可是爲什麼小云曦長得那麼像哥哥啊?
景輕舞的用詞,景傲天瞪了她一眼,但還是說道:“在我的記憶裡,沒有!”
安婷羽看着景傲天,說道:“自古以來,親子鑑定有兩種方式,一種是滴骨法,而另一種就是合血法,滴骨法是一死一活,將活人的血滴在死人的骨頭上,如血能滲入,那就說明有兩者有親屬關係,而合血法也叫滴血認親,就是兩個活着的人將血滴入水中,若能融合,那就說明兩者也是親屬關係,你要確認嗎?”
最後一句,安婷羽明顯是對景傲天說的。
“要流血,那就會痛,我不怕,但是……”景傲天慈笑的看着小云曦,然後溫柔的摸摸他的小腦瓜子,“是不是其實都無所謂,因爲在我眼裡,他早就是我的兒子了,那麼爲何還要多此一舉?而且曦兒喊我一聲爹不是嗎?”
安婷羽懶懶的挑了挑眉,有些意外景傲天的話,“可是他也許就真的是你的兒子哦!機會只有一次,錯過了,我不允許自己看見曦兒流血。”
就如景傲天所言,其實她也不是太在意小云曦是誰的孩子,她只知道小云曦是從她的肚子裡生出來的,那麼他永遠是她的兒子,不管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會影響她對他的愛。
“哥哥,也許你覺得無所謂,可是曦兒呢?您想過他的感受沒有?他也需要父親。”此時,景輕舞意有所指的說道。
聞言,景傲天微微皺起了眉頭,想起小云曦曾說過的話,他說:別人都說我是個沒有父親的野孩子!
只要一想起那句話,他心裡就莫名的心疼。
景輕舞的話,安婷羽也同樣想起小云曦在陳國的遭遇,也許正如景輕舞說的,小云曦的感受他們也得顧及。
“曦兒,只要一滴血,你們也許就能父子相認了,你要滴嗎?”安婷羽回頭看着自己身旁的小云曦。
小云曦歪着小腦,似乎不是太明白她的話,但聽說可以父子相認,他立即伸出一根小指頭,“娘!我要爹!我不是野孩子。”
小云曦稚嫩的聲音,明明是那麼的可愛,可是聽來卻是那麼的讓人心疼。
“嗯,曦兒很快就會有爹了!”安婷羽聲音有些哽咽了,若是正常人家,爹只是那麼簡單的存在,可是對於小云曦,那卻是奢求。
“都怪我多嘴!我就是想知道曦兒到底是不是哥哥的孩子,畢竟關係到景家的血緣,我……”景輕舞微微紅了眼,很是自責,其實只要哥哥承認,誰敢說小云曦不是?可是現在,如果是還好,但萬一不是呢?那豈不是讓小云曦傷心了。
“丫頭,別說了,我們都明白的,”安婷羽打斷了她,安撫一笑,然後對當言說道:“去,取水來!”
當言沒有吭聲,只是迅速離開,不一會就端着一碗水回來。
安婷羽往水裡放了不知是什麼東西,然後取出一枚銀針在小云曦的手上輕輕刺了下,往碗裡滴出一滴血,再把銀針遞給景傲天,景傲天也毫不猶豫的往自己的手上刺下……
看着原本分開的兩滴血在水中慢慢融合,衆人的表情不一,當言與杏兒只是面無表情,景輕舞高興的笑着,景傲天則是表情複雜,他眼裡有着高興,也有着疑惑。
小云曦竟然是他的孩子?
同樣的問題,安婷羽也疑惑着,原以爲只是長得像,但絕對不可能,因爲景傲天說過,他沒有任何記憶,可是景傲天不是死去的安天羽,發生過的事情,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更別說以前的安天羽是那麼的‘特別’,想讓人忘記都很難吧?
彷彿明白她的想法,景傲天趕緊對她說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我早就承認了,而且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也沒有理由不承認。”
“娘,他真的是我爹嗎?”此時,小云曦拉了拉安婷羽的衣袖,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安婷羽看着他,微微一笑,“是,他是曦兒的爹,千真萬確,以後誰敢說你是沒爹的孩子,你就告訴他,你是景王爺景傲天的兒子。”
“太好了,今天我們算是一家大團圓了,曦兒,快叫姑姑!我是你姑姑哦!”景輕舞跑到小云曦這邊,抱着他就在他臉上親了親。
“姑姑,口水!”
“你這臭小子,還嫌我口水髒啊?”景輕舞貌似生氣的板着小臉,但眼底卻笑着。
一旁,衆人見狀都笑了。
閒聊一陣之後,景傲天讓景輕舞把小云曦帶去花園玩了,而其他人也很自覺的退出了廳堂,直到衆人都離開後,景傲天才道:“也許你真的懷疑,但我真的不知道,直到你改變之前,我們就見過一次面,那是在安老爺子的辰壽上,可是……我真的沒有任何印象。”
安婷羽面無表情,沉默着不語,但眉心卻微微皺起,也就是說,安天羽死之前,他們就見過一次,而且時間正好是懷上小云曦的那天。
安婷羽不是笨蛋,她當然知道,那天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否則小云曦的父親也不會是他,但是景傲天爲什麼一直說自己沒有?他是真的沒有那件事的記憶,還是有所隱瞞?
突然間,安婷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相信他了,景傲天是小云曦的父親,這是明擺的事實,但是他卻沒有任何記憶,她的心裡有兩種聲音一直在對峙着,一方叫她相信,可是另一方又不斷的否決。
“婷羽……”
“這事暫且擱放吧!剛回來,我也累了,今天就先回去了。”安婷羽打斷他,安老爺子與安東臨還在大牢裡,她已經沒有太多的精力都猜測。
聞言,景傲天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掃視到她眼底的疲憊,他只好點了點頭,“也好,趕了幾天的路,你們都累了,而且安老爺子與安相承的事也需要操勞,我們的事就以後再說吧!”
離開景王府回到相府,兩座雄偉的石獅前,一抹淡藍色的身影立即映入了安婷羽的眼中。
“羽兒!”看見她,封北見立即迎了上來,可是不等他說些什麼,安婷羽已經道:“我今天已經很累了,請回吧!”
“你在怪我沒有去給安老爺子與安承相作保嗎?我想去的,可是我小妹不讓我去,她把我困在重陽宮了。”以爲她在生氣,封北見解釋道。
“封貴妃的心思我能理解,她不讓你管也是正確的,可是我真的累了,不是找理由讓你離開,所以今天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改天再說。”最後,安婷羽又重複了一遍。
“那……好吧!”封北見一句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小云曦了,那張酷似某人的臉,他微微皺起了眉頭,但看着她地疲憊的面容,他還是閉上了嘴巴,沒有將心底的問題問出來。
走進相府,安婷羽就將小云曦交給杏兒,自己獨自回房了,看着關上的房門,杏兒問着當言,“你說大小姐真的只是累了嗎?”
當言淡漠的瞥了杏兒一眼,好一會才道:“怎麼可能!”
爲了工作上的事,安婷羽曾試過三天三夜沒休息,可是也沒見她喊過一聲累,所以能讓她喊累的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小云曦的事,看似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因爲小云曦的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可是實際上呢?明擺的事,可是景傲天給安婷羽的回答不是沒有就是不記得了,這樣的發展,安婷羽能高興得起來嗎?也許在心裡,安婷羽也在懷疑些什麼吧!只是那個懷疑卻是她最不願意去懷疑的,所以此時,她的心裡一定有點煩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