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婷羽聳了聳肩,“沒有爲什麼,只是突然想起一個跟你性情差不多的小丫頭罷了。”
景輕舞,一個口直心快的小丫頭,同樣沒什麼心機,可是有時候說出來的話也很得罪人,而梅子,雖然那張嘴巴還能管住,但心裡想什麼都表現在臉上了,總之就是不能讓人省心的丫頭罷了。
梅子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她只是說道:“我去給你換一桌飯菜。”
“不用了!”
梅子一愣,回神就道:“你真想死啊?你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
安婷羽冷冷一笑,勾起了脣,“你以爲這座王府真能把我關起來嗎?銅牆鐵壁尚有薄弱之處,何況這裡也不過是多了幾個眼睛罷了。”
“你出去了?”梅子驚呼,但隨即就發現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她趕緊捂着嘴巴,暗暗看了外頭一眼,發現外頭並沒有動靜她才呼了一口氣。
見狀,安婷羽勾脣笑了,“梅子,我好像是你們殘王府的特殊客人,你還怕驚動外頭的人啊?”
梅子小臉一撇,“你想太多了,我是怕自己被你連累,萬一王爺知道我那麼待你,我可是會被責罰的。”
“怎麼說怎麼好,我乏了,你自己把這裡收一收。”安婷羽打了個哈欠,說着往裡頭走去。
梅子看着她,皺了皺眉頭,“雖然我是不懂你們姐妹間有什麼深分大恨,可是既然你有能力離開殘王府,爲什麼沒有走?難道你真想讓表小姐連這裡的容身之地都沒有嗎?她可是你的妹妹,就此放過她又怎麼樣?”
安婷羽腳步微頓,回頭,一雙美麗的眼眸淡漠的盯着她,“梅子,看在你是個好姑娘的份上,我勸你一句,以後少跟那個女人深交,那個女人說的話,十句有九句半是假的。”
“可是你也說過,你讓她進青樓了,她可是一個女子,在青樓待過之後,她這輩子早就完了,難道如此惡毒的行爲也是假的?”
安婷羽可是對她說過這樣的話,而安蓉心也說過,所以安蓉心怎麼可能對她說謊,她只是覺得安婷羽似乎也有好的一面,就想着會不會是她們姐妹之間有什麼誤會,所以才變成現在這樣。
安婷羽走了回來,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一雙美麗的眼眸看着她,似乎在考慮着什麼,片刻,她才淡淡的道:“我呢!從小就是別人嘴裡的廢柴,懦弱,無能,家裡除了爺爺,誰也不疼,我爹因爲我孃的死受了很大的打擊,所以對我也不能直視,姨娘呢?不是親孃肯定也不會在意我,至於我的庶妹,就是你嘴裡的表小姐,因爲喜歡太后指給我的未婚夫,所以起了歹心將我帶到亂墳崗,把我賞給那些男人,辱殺了,而我大難不死,不僅活了過來,還變成現在不會少根勁的安婷羽,再後來……”
“55……不要再說了……”聽到這,梅子已經哭得稀里嘩啦,就像遭遇此事的是她似的,哭得好傷心。
安婷羽沒有理會她的淚臉,繼續說道:“也許是我的回來阻繞了她的前途,她再次起了歹心,說要直接把我的頭砍下來,這樣就不會活過來了……”
“不要說了,安大小姐,可以了,不要說了,55……”
“但可惜啊!當時的我並沒有睡下,所以沒有着了她的道,然後以其人之道加以還之,並把她告到太后那裡,結果她被太后送進了怡紅院,一個月後,我把她從怡紅院裡放出來,結果,好心沒好報,她跟你家王爺說我傾國傾城,你家王府爲了我的美色,把我關在這裡了。”
“我都叫你不要說了。”
“你不是很想知道嗎?看你那麼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訴你了。”安婷羽勾着脣,明明在笑着,可是那雙美麗的眼眸卻多了一絲冷漠,原本覺得這丫頭心地不壞,她不併跟她計較太多,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與責備,她也不是聖人。
“我……”梅子張了張嘴,可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也不知道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安蓉心說起自己的身世之時,她覺得可憐,可是安婷羽說出來之後,她也覺得可悲,可是她們說的都像是真的,這已經讓她無法辨別真僞。
“出去吧!我累了,”這次,安婷羽不是隨意的,而是命令的語氣。
梅子走了出去,可是她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了屋內一眼,突然像是做了什麼決定。
殘王府的書房裡,莫有殘正在處理一些公事,見梅子進來,他看了一眼,又低下頭,“聽說最近都是你在給安大小姐送飯菜,是不是安大小姐有什麼話要說?”
梅子搖了搖頭,卻未語。
老半響沒有聽見聲音,莫有殘終於擡起了頭,“梅子,你是老管家的女兒,於本王而言就像一個妹妹,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站在這裡只會打憂本王辦事。”
“王爺,梅子做了錯事。”
聞言,莫有殘一聲嘆氣,說道:“梅子,如果你是想說自己又打破碗,摔壞花瓶什麼的,那就不用跟本王說了。”
這個丫頭隔三差五就會做這種‘錯’事,然後就像現在這樣,跑來跟他認錯,但是他真的習慣了,所以可以省略不說,比起她那些雞毛蒜皮的事,他這裡還有一堆重要的事要處理呢!
“不是這些,我是想說安大小姐的事。”
“安婷羽?”莫有殘一愣,“她怎麼了?”
梅子簡要的跟莫有殘說了一遍自己與安婷羽發生的事,聽完之後,莫有殘俊顏微沉,“梅子,你真的如此刁難她了?而且還跟她說了那些話?”
梅子點了點頭。
莫有殘犀利的瞳眸深沉難辯,唯有聲音冰冷了幾分,“梅子,安婷羽沒有殺了你,那已經是格外開恩了,因爲她說的都是真的,安蓉羽就是那樣一個女人,她是被追捕而逃到宇燕國的,若不是看在她還有利用的價值的份上,本王早就將她丟出殘王府了,可是本王以爲你是有點小機靈的,沒想到竟然被那種女人騙得團團轉。”
“可是您說她是表小姐啊!所以我纔信的嘛!”
莫有殘翻了個白眼,突然有種無奈的感覺,“梅子,你與本王打小一起長大,何曾聽過本王有個表小姐了?而且還是敵國的表小姐?”
安蓉心是龍焰國的子民,表小姐這種話,一聽就知道這裡面有貓膩了,但這丫頭平日裡不是很機靈的嗎?這會怎麼變笨蛋了?
“哇……那可怎麼辦啊?因爲表小姐……不,因爲安蓉心,我好像對安大小姐做了很過份的事,她現在一定很傷心。”梅子又哭了,安婷羽明明對此一再的沉默,可是她卻逼得安婷羽把那麼悲傷的過去說出來了,那麼大一個傷疤,得多疼啊!
莫有殘犀利的瞳眸沉下了幾分,靜寂不語。
蘭情閣,安婷羽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當她醒來走出廳堂的時候,就看見莫有殘坐在廳堂中,似乎在等着她醒來。
“大忙人,忙完了?”安婷羽先開口,這兩天她都沒有見過莫有殘,說是因爲前些日子的耽擱,手上多了許多事情要處理。
“要不要出去走走?”莫有殘問非所答。
聞言,安婷羽懶眉輕挑,“今天轉性了?突然對我這麼好?”
“反正殘王府也關不住你不是嗎?”雖然梅子似乎有意要隱瞞,但從梅子的話中,他已經知道,安婷羽已經出去過了,而且他本來就不指望門外那些侍衛能攔住她,畢竟這是跟他交過手的女人,她有幾斤幾兩他還是清楚的。
“知道就好!”安婷羽有些臭美的說了一句。
“那你爲什麼不走?”沒人攔得了不是嗎?讓她住進蘭情閣,他就已經有了被她逃走的打算,但幾天了,她還在府裡。
“本姑娘高興,你管我走不走。”安婷羽小嘴一瞥,淡淡的說了句,但心中她卻暗忖,走?怎麼可能?被人這麼‘請’來,在她沒有弄清楚某些事之前,她是不會離開的。
莫有殘盯着她半響,片刻才淡然的說了一句,“走吧!”
“真帶我出去啊?”安婷羽有些訝異,還以爲他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是說真的,只是他不是說最近幾天很忙,也許會沒空過來看她,可是既然忙,他爲什麼還要陪她出去?
“你走不走啊?”
“走,幹嘛不走,反正背地裡忙死的人又不是我。”
宇燕國的首都東城,這是一個繁華的城池,沿着街道,零零種種,各式各樣的商業,有大型的,也有小型的,甚至還有小推車型的,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好,看着那繁多的小玩意,安婷羽都看花了眼。
然而在她目光忙亂之時,衆人也都對她投以驚歎,因爲此時的安婷羽並沒有畫上胎記,也沒有戴上巾紗。
“那姑娘是誰啊?真是漂亮。”
“可不,那傾國傾城的樣貌,恐怕無人能及。”
“你們看,她旁邊的不是殘王爺嗎?難道是殘王爺的未婚妻?”
“如果是也可能,你們看,殘王爺外表俊美,又多才多智,與那姑娘看起來多般配啊!”
“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