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想要她的地位與權力,付墨也對她開口,他們都以爲她是笨蛋嗎?他們張嘴,她就會給他們?
是他們太愚蠢了,還是太天真了?
付墨朱脣微抿,說道:“我沒有說要幽冥宮,我只是讓你從那個位置上下來。”
安婷羽一怔,“你什麼意思?”
叫她退下卻不是爲了她的權力?難道付墨的意思不是叫她把幽冥宮給他嗎?
“我只是希望你退位而已,至於你想傳給誰,我都不會過問。”
安婷羽懶懶的挑眉,“你的目的呢?讓我那麼做,你總有目的吧?”
“你不是說我們會成爲敵人?然後父親會傷心,那麼如果不想成爲敵人,那就只有其中一方退讓,可是我絕對不是退讓的那一方,所以也只能讓你退出戰局了。”
“也就是說爲了某個目的,而我阻礙了你?”
“可以這麼說。”付墨也沒有否認。
安婷羽勾起了脣,嘴角帶着淡淡的冷夷,“幽冥宮向來只做好事,而你卻叫我退,那就說明你正要做一件壞事,試問,一個壞蛋叫我退開,說他也許要殺人放火,我應該退嗎?”
聞言,付墨噗哧一笑,“何爲壞蛋啊?你這不是暗罵我嗎?我告訴你,我要做的可不是什麼壞事,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而已,本來也應該是你們做的,可是你們下不了手,那就只好讓我動手了。”
“你們?什麼意思?”對於付墨的話,安婷羽疑惑不明,可是當她再追問,付墨卻不再開口,爲此,安婷羽也只能帶着一肚子的疑問走進付府。
直到確認付中寒的確並沒有任何事之後,她才離開。
回到安府,安老爺子與安東臨他們也都回來了,安婷羽走進安老爺子的主院,看着正在院中長椅上閉目養神的老人,安婷羽緩緩的走了過去。
“爺爺!”
安老爺子張開了眼睛,見安婷羽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坐了起來,慈祥的笑道:“回來了,怎麼樣,那糟老頭沒事吧?又或者說他根本就是裝病吧?”
安老爺子也不是笨蛋,付中寒的心機他當然也看懂了,只是當着付墨的面沒有說穿罷了。
安婷羽微微一笑,“你們都跟明鏡似的,還要我說嗎?”
記得剛剛她去付府的時候,付中寒也是這麼說的,他說:我裝病的事,那死老頭是知道的吧?
由此可見,他們都知道彼此心裡在想什麼,可是她就是不懂了,明明以前是很要好的兩個人,雖說付銀春是死了,可是也不是安老爺子造成的啊!爲什麼付中寒就是不願意見安老爺子呢?而且還說過安老爺子不是好人之類的話。
“爺爺,您說外公還在生氣,他在生什麼氣啊?”安婷羽問道,在登天樓的時候,安老爺子說過,他說‘這糟老頭果然還在生氣’,安老爺子所說的糟老頭,不用說也肯定是付中寒,可是難道真的只是因爲付銀春?她覺得不像。
安老爺子一聲嘆氣,“這是我們上一輩的事,你就別管了。”
安婷羽懶懶的挑眉,“爺爺,我發現您跟外公都滿着我很多事呢!雖然我並不過問,因爲這是長輩們的事,可是現在已經不只是長輩們的事了,付墨今天叫我退出幽冥宮,他說我擋了他的路,我想他是不想傷害我,所以才叫我退出。”
今天,因爲付墨的話,她也想明白了一些事,那就是這陣子發生的事肯定是付墨搞的鬼,而她會這麼猜測有幾個原因。
第一,流言蜚語雖然不好聽,可是不會讓人受到傷害,起碼不會造成致命的傷口。
第二,十九山莊雖然不斷的失竊,可是都是芝麻綠豆那麼大一點的問題,而且主要不是爲了錢財。
第三,那就是宇燕國的事,雷鳴旗下的商業雖然有所損傷,雷鳴也受了重傷,可是最後卻沒有窮追猛打,所以她懷疑讓雷鳴受傷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其實真正的目的並不在此。
結合以上種種,她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付墨爲了逼她退出幽冥宮,故而耍了一些手段,這也是爲什爲除了雷鳴並沒有他其人受傷的理由。
因爲付墨沒有想過要與幽冥宮作對,更沒有傷害她的心。
“付墨他真的那麼跟你說了?”安老爺子微微皺起了眉頭,犀利的瞳眸閃過一抹深沉。
“壞了!”安老爺子突然一聲驚呼。
“爺爺,怎麼了?”安婷羽趕緊問道。
“付墨正在做一件傻事,他可能要爲你娘報仇,可是這個仇,他絕對不能報,否則他會後悔一輩子。”
“爺爺,不是說我娘是因爲先皇才死的嗎?可是先皇已經死了,他要向誰……”
安婷羽正想說付墨要向誰報仇,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經一震,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是常言說的一句話,父債子還,付墨的目標也許就是殺了龍尋易,所以……
“難怪他會說我擋了他的路,我與皇帝姐弟相稱,皇帝對我們母子也很好,他是怕我半路擋道。”安婷羽終於理清了付墨的心思,也終於明白付墨爲何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還說自己是小云曦的父親,要帶他們母子離開,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付墨就已經在謀劃一切。
可是她還是有個地方不明白,那就是安老爺子通敵與製造前朝帝物的事,那時候出現了五步子,而出現五步子的同時蓮香也被她發現了,蓮香是付墨的人,照理說通敵與製造前朝帝物都是要殺人的把戲,但是如果付墨真的因爲付銀春把安家的人也恨上了,那麼在十九山莊的時候他就應該得手,可是安老爺子與安東臨卻還好好的活着,這個問題真的有些矛盾。
“不行,我要找他談談!”安婷羽說着又道:“冤有頭,債有主,皇帝不是昏君,也沒有害我娘,他不過是剛好生在帝王家,又剛好是先皇的子嗣罷了,我不能讓付墨對他下手,而且真要動起手來,付墨一個國師也未必能敵一國之君。”
龍尋易雖然實權不多,但怎麼說也是皇帝,身邊的禁軍更是高手如雲,付墨雞蛋碰石頭的行爲實在是愚蠢。
說罷,安婷羽又衝出了家門,可是當她來到付府的時候,付墨卻出門了,直到等到深夜,她才把付墨等回來。
“大半夜還在一個男人的房間裡,難道你想通了?決定要嫁給我了嗎?”付墨懶懶的挑眉,然後緩緩的走了進來。
“你要殺龍尋易是嗎?”安婷羽並沒有費話,開口就直接問道。
付墨深邃的瞳眸輕閃,笑道:“你從哪聽來的謠言?我爲何要殺龍焰國的君王?”
“因爲我娘!”
聞言,付墨的語氣無比的諷嘲,“你還知道自己有個娘啊?你娘死了之後,好像所有的人都忘記她了,你爺爺明明有能力卻什麼事都沒有做,你爹明明妻子被奪卻還在仇人的胯下稱臣,至於你,明明是仇人之子,你卻姐弟相稱,真是讓人生氣的一家人。”
“所以你想殺龍尋易是真的?”安婷羽再次問道。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我只是說你們這一家人讓人生氣罷了。”付墨否認道。
雖然付墨沒有承認,可是安婷羽知道,付墨肯定在對她撤謊,但他不說,她也不能逼着他說,所以她只是淡淡的說道:“你說過,那個獄卒是你派人殺的,那麼我爺爺跟我爹私制前朝帝物的事也是你陷害的嗎?因爲他們沒有替我娘報仇,而且爺爺還是龍尋易的老師,我爹又是龍尋易的臣子,所以你很生氣,再所以,你陷害了他們,是這樣嗎?”
知道付墨想替付銀春報仇,這麼一想,付墨要對安老爺子與安東臨下手也就順理成章了。
付墨冷冷一笑,說道:“你真會想象,可是我問你,那個獄卒是爲什麼被殺?”
“因爲他在飯菜裡下毒,以至爺爺跟我爹都中毒了。”
“那他們死了嗎?”
“只是一般的毒,怎麼可能會死啊?”安婷羽直覺的回答,可是剛說完,她就發現問題了。
安老爺子與安東臨在牢中被下毒,之後又被刺殺,毒是普通的,所以未造成生命危險,刺殺卻是下狠手,安東臨還因此中了毒沉香,也因爲如此,她纔會去了伏靈山,認識了刑魔。
而且她也曾想過,也許兇手不是同一個人,因爲他們的手段不同。
“你是想告訴我,下毒是爲了救人?刺殺卻是別有其人嗎?”真的被她猜中了嗎?難道真的是兩個兇手?
而付墨買通獄卒下毒,是爲了讓安老爺子與安東臨走出牢房,而獄卒被殺,那是因爲付墨怕他們從獄卒那裡得知情況,所以才殺之滅口。
“你都已經說出來了,還需要我回答嗎?”付墨淡然的道。
聞言,安婷羽沉默不語,心中暗忖,果然如此,也就是說真的有人要加害安老爺子與安東臨,可是這個人從頭到尾都藏在暗處,她以爲的兇手也不是真正的兇手,那麼那個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