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賀蘭飛舞此言一出,幾人都不由微微變了臉色,獨孤一醉更是有些愕然。然而片刻之後,他卻突然點了點頭:“不錯,王妃言之有理,這次若不是王妃窺得緣由,即便我們發現塌陷的墳墓而進行整修,從而不致令更多人的中毒,但已經中毒的那些人只怕還是難逃一劫。因此,我會將這番話轉告教中幾位長老,他們應該不會反對的!”
當下獨孤一醉便請二人留在此處稍候,他則立刻去見幾位長老,將二人的意思轉達。等他與白鷹揚一起離開,賀蘭飛舞才左右張望了片刻之後說道:“怎麼不見師父?往常他不是跟在獨孤教主身邊的嗎?”
而且往常都是他去請兩人過來的,今天卻換成了白鷹揚。
簫絕情搖了搖頭:“不知道,我今天還未見過他,或許是去執行公務了吧?”
賀蘭飛舞點頭,轉移了話題:“王爺,此番應該差不多了吧?只要我們不將赤焰冥珠帶走,那幾位長老應該不會反對。畢竟我們幫了玄天教這麼大的忙……”
簫絕情的目光微微地閃爍着,透着太多複雜到令人看不懂的光芒。但若仔細一看便會發現,他的眼中毫無半分解藥即將配成的喜悅和期待,有的只是緊張、不安,甚至還有一絲隱隱的恐懼,彷彿一直不願面對的一刻終於要到來了一般!
聽到問話,他深吸一口氣保持着表面的鎮定,點頭說道:“應該不會,不過也很難說,靜觀其變吧。”
賀蘭飛舞答應一聲,繼而又想起了什麼:“對了東陽王,其餘五樣寶物你都準備好了吧?如果赤焰冥珠拿出來,是否可以立刻配製解藥?”
簫絕情的手不自覺地摸向了腰間,一一檢查了一遍之後點頭說道:“放心,都已準備好了,只要赤焰冥珠一到手,立刻就可以達到目的。”
至於達到誰的目的,還得另說。
獨孤一醉去的時間很長,足見他與幾位長老進行了比較艱難的交涉。不過值得高興的是,他是面帶微笑地回到大廳的,莫非帶來的是個好消息?
果然,不等兩人開口詢問,他便搶先說道:“我好說歹說,幾位長老才答應念在王妃救了我們那麼多弟子的份上,同意將赤焰冥珠借給你們一用。但條件是你們只能在九死澗底配製解藥,不能將赤焰冥珠從澗底帶上來,而且我與幾位長老必須在一旁守護。”
爲了保護赤焰冥珠,這些人還真是下足了功夫。不過這也很正常,赤焰冥珠畢竟是玄天教的聖物,人家肯借給自己一用,已經是天大的面子了。
當下簫絕情毫不猶豫地點頭:“可以,而且爲了讓各位安心,請像小舞方纔說的那般,封了我的穴道便是。”
事關玄天教聖物,獨孤一醉自然不會矯情:“如此,那就得罪了!不過有一點我有必要提醒二位:自玄天教創立之初,歷任教主便只知道只有一個人能夠拿到赤焰冥珠,而從未聽說過體質至陰至寒的處子可以拿到。因此二位能夠肯定嗎?須知那九死澗底兇險異常,一個不慎,便極有可能葬身其中,九死澗便是九
死一生的意思了。”
“可以確定。”簫絕情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說過這個解毒之法是天尊告訴我們的,而他曾經說過,體質至陰至寒的處子可以拿到赤焰冥珠這一點,是他從一本上古典籍中破譯出來的,應該沒有錯。當然,如果那本典籍有誤,小舞拿不到赤焰冥珠,那也是天意,誰都無可奈何。”
“那就好。”獨孤一醉點了點頭,“如今天色已晚,二位便先去準備配製解藥所需的物品,明日一早再去取赤焰冥珠!還有,到時候王妃若發現拿不到,千萬不要勉強,免得枉送了性命。”
二人答應一聲離開,自去準備物品不提。不過在回去的路上,賀蘭飛舞忍不住興奮地擊了一下掌:“太好了!最後一樣寶物也可以到手,解藥終於要配好了!這番辛苦總算沒有白費……東陽王,你怎麼了?”
一路說到這裡,她才發現簫絕情眉頭緊皺,雙脣緊抿,哪裡有半分高興的樣子?反倒像是即將遭遇什麼天大的禍事一樣。
“嗯?沒……沒有。”簫絕情略略有些倉促,迅速調整着臉上的表情,勉強擠出了幾絲微笑,“我只是在……在擔心,怕那九死澗底十分危險,擔心你應付不來……”
賀蘭飛舞知道,這不是實話。但無憑無據,她也不願拆穿,乾脆順着這個話題問道:“對了,你們一直都說九死澗底十分危險,究竟如何危險?我若去拿赤焰冥珠,會遭遇什麼?你不妨跟我說一說,我也好早作準備。”
簫絕情點頭:“我正要跟你說。不過那九死澗底我從未去過,這些都是天尊告訴我的,因爲他曾經下去過……”
“爲什麼?”賀蘭飛舞登時十分好奇,“爲了拿赤焰冥珠?他要赤焰冥珠做什麼?”
簫絕情瞅了她一眼:“不知道,他沒說。”
“哦。”賀蘭飛舞不好意思地點頭,“那你繼續。”
簫絕情抿了抿脣,接着說道:“其實準確地說,並不是九死澗底十分兇險,因爲澗底與其他地方的澗底一樣,無非就是兩邊的懸崖太高,若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便會粉身碎骨。真正凶險的,是赤焰冥珠所在的那個深潭!”
“深潭?”賀蘭飛舞愣了一下,“你是說赤焰冥珠是藏在一個深潭之中的?”
“嗯。”簫絕情點了點頭,“那水潭深約五丈,潭口約有普通井口那麼大,潭中的水幾乎與潭口平齊……對了,據我所知,你的水性應該不錯?”
賀蘭飛舞點頭:“是。”
那是,作爲世界頂尖特工,她的水性絕對是數一數二的,潛入一個小小的深潭拿點東西根本易如反掌。
然而簫絕情卻接着吐出一口氣說道:“別高興得太早,倘若只要水性不錯便可以拿到赤焰冥珠,那麼赤焰冥珠早就不知道丟失多少回了!”
那倒也是。賀蘭飛舞贊同地點頭:“你的意思是說,那深潭中還有玄機?”
“自然有,而那玄機就是赤焰冥珠!”簫絕情點頭,終於說到了最重要的部分,“據天尊所說,赤焰冥珠是
至剛至陽之物,將之放入潭底之後,原本清涼的潭水就變得滾燙如沸,而且具有非同尋常的穿透力,任你功力再高,也休想成功下到潭底!”
滾燙如沸?不就是說潭水被赤焰冥珠燒開了?賀蘭飛舞忍不住咂舌:“那……一定要下到潭底不可嗎?或許可以藉助其他的工具將赤焰冥珠勾上來……”
“你當這是釣魚嗎?”簫絕情看她一眼,眸中有着隱隱的笑意,“水潭深約五丈,什麼樣的工具能夠通過五丈的距離勾到赤焰冥珠?何況赤焰冥珠雖然在潭底,卻不是隨隨便便擱在那裡的,而是在潭底一塊巨石上打磨出了一個小小的暗格,裝好赤焰冥珠之後,又用石塊將暗格牢牢地封了起來。不僅如此,那暗格是在巨石底部的一個空隙裡打磨出來的,你認爲什麼樣的工具能夠將其勾出來?”
賀蘭飛舞又撓了撓頭,接着呵呵一笑:“我亂說的還不行?不過既然如此,你又怎知我能拿到赤焰冥珠?就因爲我體質至陰至寒?”
“不錯,”簫絕情點頭,“因爲你體質至陰至寒,正好剋制赤焰冥珠的至剛至陽,足以順利取出赤焰冥珠!”
原來是因爲這樣。賀蘭飛舞這才恍然大悟,卻依然有些擔心:“你確定嗎?我會不會被那滾燙的潭水煮熟了?那可就耽誤配製解藥的大事了……”
“我不會讓你出事。”簫絕情的語氣雖然平靜,卻透着掩飾不住的堅決,“等我們到達潭邊,你可以先用手輕輕試一試,倘若燙得受不了,縱然你想下去我也不會答應的!”
賀蘭飛舞心中一暖,眼神便跟着柔和了幾分:“那皇上體內的劇毒……”
“解得了便解,解不了也是天意,”簫絕情淡淡地回答,“總之我不會爲了解皇上的毒,就害了你的命。”
賀蘭飛舞越發覺得心中異樣,眸中更是柔情閃現。看到她的變化,簫絕情似乎有些不敢面對,立刻掉頭而去:“走吧,我們儘早將配製解藥所需的物品準備好,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是的,成敗在此一舉,不過不是對配製解藥來說,而是對我一直以來謀劃的大事來說!
賀蘭飛舞自然不知道簫絕情所說的大事與她認爲的大事完全不是一回事,是以回去之後便心無旁騖地準備好了配製解藥所需的一切物品。
第二天一早,獨孤一醉派人來請二人一同趕往九死澗。不過兩下里一碰面,賀蘭飛舞更加奇怪,忍不住問道:“獨孤教主,師父去哪裡了?這幾天似乎一直不曾看到他。”
“他有別的事要做。”獨孤一醉含笑回答,“不過應該快回來了。”
賀蘭飛舞聞言,總算放下心來。這幾天不見司展塵,還以爲他遇到什麼麻煩了呢!
當下衆人不再多說,在幾位長老的陪伴下往九死澗趕去。一路走,賀蘭飛舞還一路觀察了一下那幾位長老,發現他們果然不愧是長“老”,一個個鬚髮皆白,長髯飄飄,少說也有六七十歲了。不過或許是因爲保養得當,倒是個個鶴髮童顏,行動矯健,頗能給人仙風道骨之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