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無雙和唐少淵躲在南疆悄悄練兵的時候,遠在漠北地區,一羣身黑衣,衣角繡有龍紋的黑甲軍,正在屠村。
漠北是匈奴的部落,匈奴人向來兇悍,人人爲兵,把邊境的秦國漢民欺壓得不成樣子,每每漢人秋收之時,便時他們來搶掠之時。
而於此同時,恰好收到線報說無雙在這一帶出現過,於是我們的北秦皇帝便御駕親征,來到漠北。
但遭受到匈奴人的頑強抵抗時,暴躁的皇帝尋人心切,一怒之下,下令屠村。
不把漠北翻過來找到想要的人誓不罷休。
帝王一怒,流血飄櫓。
頓時,漠北邊境的村落變成了一片血的海洋,不論男女,抵抗者,一律斬首。
正在東方辰焦躁之時,忽聞連綿的報聲一路從遠處的傳來,死寂的黑暗中,一名渾身黑甲的士兵騎在高大的戰馬之上,一身戎裝,腰配戰刀,風馳電掣的馳騁而來。
“稟報皇上,發現皇后——呃,程姑娘的蹤跡了。”
照夜獅子上的男子劍眉微舒,虎軀一震,道:“在哪裡?”
他的聲音十分平和,聽起來沒有一絲波動,但是潛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卻爲之一亮,一絲希望緩緩地升起。
“混在逃走的匈奴裡了。”
話沒報完,東方辰一夾馬腹,劍一般直衝向前面混亂的人羣中。
在無數人嘶聲的慘叫中,血光沖天而起。黑甲軍的士兵們策馬在白色的帳篷裡穿梭,似乎在尋找着什麼東西。發現沒有之後,就將手裡的火把扔向那些白色的鹿皮營帳。
滔天的火光沖天而起,將這裡化成一片火海。
“稟皇上,人帶來了!”
侍衛統領衛青手中提着一名不斷掙扎的布衣女子沉聲回道。
女子釵橫發亂,一頭青絲垂下遮住臉面,由於劇烈的掙扎,衣衫都幾乎被撕得粉碎,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在火把的照映下,更加顯得美麗絕倫、充滿了帶着血腥的誘感。
她一身粗糙的麻衣,可是仍舊遮不住她清麗絕倫的氣質和白皙動人肌膚,垂着頭的少女不斷的廝打着兩旁的士兵,突然張開口去,狠狠的咬在一名侍衛的手腕上。
東方辰的心,在瞬間劇烈的震動了一下,一絲絲狂熱從他的雙眼緩緩升起。這樣絕境中也不屈服的樣子,是那樣的熟悉,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就要翻身下馬。
“啊!”被咬的侍衛一聲慘呼,本能的舉起另一隻手,對着那名女子就推了過去。
爲了這個女人,皇上一夜之間跑了三日的路程,幸虧是照夜獅子,否則早累死了幾匹馬,纔到了這。他不過是本能的想將她推開罷了,並不想對她造成什麼傷害。
可是他剛剛一擡手,突然感覺頸上一陣冰涼,大驚下也忘記了手腕上的疼痛,連忙擡起頭來,赫然發現東方辰的利劍正架在自己的頭上。
那名士兵大驚,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對着東方辰磕頭說道:“屬下該死!”
他這一動,登時帶動了他身旁的女子。話音剛落,那名緊緊咬在他手腕上的女子也隨之一個踉蹌,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魔鬼!你們這羣魔鬼!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沙啞絕望的慘叫聲突然破碎的響起,那名跪在地上,衣衫凌亂的女子厲聲慘呼,突然將手伸向那名跪伏在地的士兵的腰間,唰的一聲就拔出了他的戰刀。
寒冷的鋒芒晃花了她的眼睛,還沒有將長長的刀拔出,就已經被人制服在地。
東方辰的身體,在那女子嘶聲慘叫的時候,登時一震,劍眉緊皺,一絲絕望的神情緩緩爬上英俊的臉龐。但是他仍懷着一絲希望,沉聲說道:“把她的頭擡起來!”
“鹿鬼!殺光你們!……”
女子仍舊在瘋狂的大叫着,聲音淒厲,猶若鬼哭,一雙手掙扎着,白皙的手腕上滿滿的都是淋漓的鮮血。
“殺光你們,殺光你們……”悲慼的哭泣聲終於響起,她渾身無力的被一衆士兵強迫的擡起頭來,面對東方辰的方向。
這是一張秀美的臉孔,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她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女。尤其在這樣慘烈殺戮的環境中,更加凸顯了她驚心動魄的可憐之色。
然而,東方辰的眼睛卻在她擡起頭的那一剎那,完全的冷卻了下來。一顆溫熱的心,好似霎時間被投入了萬丈冰窟。
濃重的失望籠罩了他的全身,他突然對眼前的一切都不再有任何興趣,只是擡起頭來,望着遠處大片大片漆黑的夜色。
濃墨般的夜幕之中,無數的人影在黑暗中閃動,他目光的焦距遠遠的看着前面巍峨的祁連山脈,那眸中的黑暗,比這夜色更濃重。
他早就該知道,若真的是她,怎麼會這樣輕易的被人發現擒住。
曾經連自己,也被她三番兩次的制服啊,她又能懼怕誰?
再說,她不是被唐少淵和程安然救走了嗎,說不定,此刻錦衣玉食,過得正舒服,又或者恨他如骨,再見面必會一劍殺了自己?
可是自己的心卻不聽從於理智,哪怕聽到有關一絲絲她的消失,就會失去冷靜,策馬狂奔而至,然後敗興而歸。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每一次他都跟自己說,再也不會爲一個女子而置江山於不顧。可是當一份份諜報傳來的時候,他仍舊是想也不想的跳上戰馬。
有些東西悄悄的在他的心裡紮了根,他以爲只要拔出來就會無事,卻忘記了有些傷口是根本無法癒合的。
“皇上,有諜報!”衛青沉穩地遞了上去。
東方辰看了一眼,調轉馬頭:“回秦,集結兵力,攻打後漢!”
“那這個女子?”
“殺!”
威嚴的皇帝面沉如水,騎上照夜獅子,玄衣翻飛,奔向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