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清洛想了想,說:“是哦,不過這日頭曬咧,把我皮膚曬黑了怎麼辦?我怕人變醜了找不到媳婦咧!”
“清王姿色冠頂,才華出衆,絕世無雙,想要撲向清王府的人多不勝數。”一文臣捋須嘆。
淮清洛眉開眼笑,道:“我聽說仇大人你的孫女姿色倒是不錯,有沒有婚事,嫁人沒,生子沒,沒有的話將她許配給我如何?”
“……”
捋須者不捋須了,撫額嘆了一口氣:“小孫女早已經與狄大人家的小公子有了婚事。”
“哎呀,那真是可惜了!那李大人家的小女兒呢聽說才華出衆,姿色也是無雙的!”
“我家小女一心向佛,立誓終生不嫁。”
“聽說孟大人——”
“聽說周大人——”
“聽說上官大人——”
“哎,真真可惜了,我原本還想着這些街里巷間人人稱頌的姑娘應該都未出閣,屆時秀女大選,我好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的。看來修仙的修仙,修佛的修佛,對人間這些繁華富貴應該都不甚在意的吧!”
“……”
這邊文臣瞬間不說話了,個個臉色發紫,恨不能一人一腳將淮清洛給踹出去。淮清洛笑嘻嘻地策馬擠進了武將堆裡,還沒有說上幾句話,那武將便一聲爆呵,厲聲道:“你們看到沒有,張將軍和關將軍打起來了!”
駕的一聲!
淮清洛速度最快,胯下寶馬得得直衝,一手摺斷了一根樹枝,在馬屁股上一刺,馬兒受了痛奔得更快。淮清洛藉着馬速飛騰了出去,身子在空中翻飛了幾圈,正好在停落在了兩將軍對峙的刀峰上。
“靠,好險,差點兒腳穿了!”淮清洛腳上一踢,兩刀瞬間折斷,華光鋒銳,在彼此的眼中映出了一道詭異的弧線。
“你!”
“不用言謝不用言謝。”那關將軍哭笑不得,他是想要道謝的麼,他是想要怪責她弄斷了自己的劍,不過那張僞娘卻有些感激,眯眼瞅了瞅淮清洛,心想今日得罪了這個老不死的,不知道他暗地裡會用什麼法子,看來還得拉攏這個人才行。
兩位將軍身受重傷,各自回家休息去了,而老虎不在,猴子稱霸王向來是不變的恆理,於是剛纔還在那裡討論哪家女人胸大屁股圓的武將文臣們開始打獵去咯。
淮清洛翹着個二郎腿在那裡得瑟,用袖子擋了擋太陽,心裡在喃喃罵:靠,速度能快一點麼,老子要被曬成牛肉乾了。
“清王爺,我家老爺請您去府上一趟!”淮清洛剛嘴裡喃喃碎罵,便聽到身後有人道,她將袖子展了展,眉開眼笑:“好說好說,不過我剛纔腳受了傷,難不成要我走過去?”
“轎子已經備好了,無須清王移步!”
“轎子可是沒有進來呀!”淮清洛一臉苦逼表情。
那小廝怔了怔,趕緊垂首出去,很快便有馬轎進來接她。於是淮家大小姐在衆目睽睽之下洋洋灑灑爬上了張僞孃家的馬轎子。那些文臣武將們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一團屎來,心裡想:靠靠靠,老天爺真是枉長了一雙眼睛,竟然讓她成爲了張將軍門前客。
其實那張僞娘倒不是一個急功近利的人,這一次請她過府兩人也只是說了一些閒話而已,討論了一些普通慣常見的小事兒。不過別人可不這麼想,八卦是人類的天性,眼紅也是人類的天性,衆人開始議論紛紛,
變臉得極快,陽奉陰違,將官場裡的八面玲瓏展現得淋漓盡致。
而淮清洛也動不動就奔到張僞娘府上轉一圈,進府門時竟不讓人通傳,直接晃晃蕩蕩便飄進去了。
衆人一聽,牛——張僞娘向來不輕近人,看來他們兩個交情非同凡響!
於是那些平日裡想巴結張僞孃的小官們開始齊齊涌上,淮清洛剛從府門裡出來便被人團團包圍住,一張張討好的臉兒湊近來,七嘴八舌口水四濺。
“敢問明清王現在去哪裡?”
“敢問明清王現在是否得閒?”
“清王英姿勃發,在下對清王一見傾心,清王今夜可有閒,不如去明月樓喝上幾杯?”
淮清洛眉開眼笑,道:“日頭曬咧,邊上說話。”
於是邊上說話,還沒說上幾句滿手便被塞滿了請帖,淮清洛笑意吟吟地看着手裡鼓起的請帖,心想從來沒有看到這麼厚的請帖,這北凰裡的官場風氣真是好啊!不過大多都是奔着張僞娘前去的,“聽聞清王與張將軍關係極深,還請清王在將軍面前爲我們多美言幾句。”
“好說,好說!”一口一個好說的淮清洛淮大貪官摟着一手的請帖回了自家屋裡,等一拔人走完以後繼續出來晃盪,照樣揣了一懷請帖回去。
再一次出門,繼續收禮,旁邊還帶了玉少爺,於是玉少爺身上的請帖堆成了山。
眼瞅着玉少爺臉上的不耐煩,淮清洛生怕某人一氣就將那些請帖悉數丟盡,於是笑眯眯地牽了牽玉少爺的手,剛想討好一兩句,玉少爺突然慢吞吞地掀起眼皮,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她的臉上:“昨夜丑時寅時你沒有想我。”
“!”
“我昨夜丑時寅時一直在門口守着你,你沒有想我。”
“!”
“你言而無信,你沒有想我!”某人怒了,作勢要丟東西。
淮清洛趕緊扯了玉少爺的袖子涕淚漣漣:“可憐的我近日裡夜夜失眠,日日擔心有人會來加害於我,不過玉兄你放心,等過幾日安全了,我便在丑時寅時好好想你!”
玉清君嗯了一聲,似乎真的相信了。淮清洛在心裡暗暗給自己一巴掌,娘希匹的,幹嘛說丑時寅時想他呢,咋不說白天的時候想呢,這大半夜的難不成還真的讓她乾瞪眼瞪兩個時辰?
收了幾天的禮,再去找張僞孃的時候那張僞娘正在後院裡練武功,看到淮清洛笑眯眯地進來,道:“這幾日禮收夠了?”
“這還得多虧了張將軍,若非將軍的面子,我又豈會有這等豐禮。”她虛手一引,“不過此些物都是將軍您的,如今原物還回。”
張僞娘張思井擡眼看着她笑,將手中的弓箭射出,直入靶心:“我當真沒有看錯你,你果真是一個聰明人。怪不得皇上也如此器重你!”
“將軍可別誤會,北皇又豈會器重我這等滑頭小生?”兩人相視大笑,“要是器重,也不會連點賞賜都沒有呢!”
張思井命人看茶,笑道:“不過朝臣中都說你與皇上關係匪淺!”
“利譽關係利譽關係,皇上不過是見我非北朝人,想讓我好好查查公主之死原由而已。”淮清洛漫不經心地執起茶盞。
張思井眉頭微微一蹙,滿不在乎的笑:“不知道清王可有查出什麼原由?”
“查出了一些!”淮清洛起身,湊近張思井,附在他耳邊,微笑。
“什麼?”
張思井渾身的汗毛直豎。
“九王爺危矣,已有十成的把握指證是九王爺害的公主清白。”
“你沒有看到張思井那慫樣,在聽說九王爺危矣之時屁股上似乎長了瘡,恨不能一下子便跳起來。”坐在那裡眉飛色舞張牙舞爪的淮清洛開始跟在場的三位聽客表演了一齣戲,龍之軒意態悠閒的喝茶,暮野寒手託着下頜靜靜地看着淮清洛的表情,玉清君則目光掃着沙漏。
“我倒是很好奇,張關兩將軍關係向來不錯,何以這幾日會反日成仇!”暮野寒突然換了一隻手托腮。
淮清洛目光落在龍之軒的臉上,兩個人會意一笑,她道:“很簡單呢,上一次我不是邀請大家去喝酒了麼?在大家都中了我無聲無息迷幻藥以後,關將軍的府上出了一點點小事情而已。”
“你又搞了什麼鬼?”暮野寒側頭看了看淮清洛,突然轉頭盯着龍之軒:“對兩將軍的事情瞭解如此清楚的,想必除了北皇便沒有別人了吧!”
“關將軍府上有一個寵妾,聽說那寵妾貌美如花,每日必會對鏡自憐三五個時辰,結果那日過後那寵妾臉上長了瘡,那病症以前張將軍府上的一個侍妾也得過。關將軍自然向張將軍討問藥方,不過張將軍卻直說不知,氣得關將軍一氣之下與其決裂。”淮清洛說得平靜,擡頭又笑:“經過我的仔細鑑定,那寵妾確實是一個姿色出衆的人,難怪向來不愛女色的關將軍會對她情意深重。”
龍之軒突然轉眼,看了看她,這一刻眼神有些奇怪。
暮野寒突然笑:“你要是看上了,本王子倒是可以替你當一回媒人!”
嗖的一聲,玉少爺突然慢慢地飄了過來,手裡擰着沙漏,眼神專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半晌後才慢慢吞吞地道:“子時過了,丑時已至。”
“……”
“玉兄,這深更大半夜的,我們是不是應該睡覺了?”
話一出口她便咬了舌頭,哎呀一聲捂着嘴欲哭無淚。偏生那個單純可愛的萌少爺回眸看她,慢慢吞吞地道:“想我,一起睡。”
暮野寒開始掉白眼,淮清洛開始吐血,龍之軒慢慢垂眸站起身離去。
翌日,張思井張大將軍突然病了,藉故辭去了大將軍之位,並且交出了兵符。
那些前不久剛送過禮的官員們恨不能吐一口唾沫將那張將軍給淹死,這是什麼情況,怎麼突然間就辭官了呢!
四大將軍中已去三將,唯有一將關將軍還手握着兵符。雖說一將大事難成,但是將兵符流落在外始終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就在衆人還在議論張將軍辭官之事時,北凰突然又出現了另一件大事。
關將軍造反了!
衆人尚不知道關將軍怎麼會突然造反呢,便聽到淮清洛聲音鏗鏘,字字珠璣,要除叛賊。劉大鼻子哼了哼,笑話,你當我北凰的官員都是吃素的麼,我們北凰的叛臣需要你去平定?
衆位武將也都想着憑着此一事能夠博得皇上的親睞,一個一個盡力自薦,淮清洛大臂一伸,洋洋灑灑擦了一把汗,笑道:“你們別急,你們送給關將軍的紅包可都在這裡呢!”
“胡言亂語,我們何時跟關將軍有勾結?”劉大鼻子怒道。
“咦,這個不是你們送的?”淮清洛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筐,將裡面的請帖一個一個地舉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