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清洛目光隨意瞟了瞟,突然心中滯了滯,從這小圓孔裡能夠看到一些乾坤,但是那些人都置身於池水之中,臉都被掩住了,根本就看不清楚誰跟誰。
兩個人總算走到了盡頭,突然有人擡頭笑道:“劉大人,劉夫人,此地便是你們與主子會面的地方,請劉夫人先飲一邊清茶。”
飲清茶,是嫌她這個婦人礙事想弄暈她吧。
淮清洛微微笑着,端起茶蠱優雅地喝了,喝完身子側了側,便靠着旁邊睡下。
那小廝恭身走到一旁,也不知道是按了哪裡的開關,竟然轉身便不見了。
龍之軒安靜地坐着那一個與外界相通的圓孔前,通過圓孔看着對面的情況,極是華麗的房間,甚至比皇宮裡的設備還要華麗幾分,白玉爲柱,黃金爲案,四周還藤蘿蔓纏,燈光閃現浮動,何其美麗。看來打造這樣房間的人倒是一個心智聰慧的人。
不過,不聰明的人也不會想着這麼多試探之法。
難怪到現在他也查不清楚當朝中到底誰是忠於龍若忻的,現在看來,估計就是他們彼此也不知道誰是自己的友黨。
良久後,對面傳來了粗嘎的聲音,不是龍若忻的聲音,也不是朝中任何人的聲音,很是陌生。那人冷笑一聲,聲音突轉猙獰:“劉大人,你夜來訪王爺,所爲何事?”
“今日朝中之事,不知道王爺可知道?”龍之軒說完,突然眯了眯眼睛,他的聲音竟然也變化了,不再是自己刻意僞裝的聲音。
“王爺已經知道了,劉大人,說說你的計策?”
“老夫暫時還沒有計策。”龍之軒垂頭嘆。
“沒有計策便敢來找王爺,滾!”那粗嘎的聲音愈發的犀利。而就在他話音落的瞬間,剛纔那隱去的小廝突然又出來了,恭身道:“大人,我家主子已經逐客了,請大人和夫人先行離去!”他彎腰就想給淮清洛解開迷藥,誰知彎腰的瞬間,手腕突然被人一扼,有人直接握上他的脖頸,咔嚓的一聲,那小廝的脖頸斷了。
淮清洛趕緊去取他的麪皮,幸好這裡還有一個圓孔能夠借點光,不然她實在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在沒光的情況下安然的取下這塊面具。
換好了衣裳,戴好了面具,淮清洛小聲的湊近一點,在他耳畔道:“這裡機關重重,我先進去探探風聲,你先和這個假的劉夫人先離去。”
龍之軒眼神深深幽幽,半晌後才點頭:“你小心一些!”
“我知道。”剛纔那小廝以爲淮清洛暈了過去,所以只是刻意擋龍之軒的視線,卻沒有擋淮清洛的視線,所以她一下便能知道那小廝按的哪一處機關。
兩個人分開行動,淮清洛化妝成小廝進入機關之內,而龍之軒則帶着已經被掐了脖子戴上了劉夫人面具的小廝離開了通道。
“劉夫人這是怎麼了?”剛纔迎他們兩人入內的管家一臉疑惑地盯着龍之軒。
龍之軒平靜地笑道:“我家夫人近日身體有些不適,剛纔喝了茶水後便有些昏昏沉沉,後來清醒了幾分又乏了睏意。不礙事,本大人揹着她便好!”
那管家之前臉上帶掛着一絲疑惑之色,此時聽了他的話也沒有多說什麼,恭身道:“那奴才送大人出去!”
“嗯,多謝!”
劉孟德畢竟不是武臣,雖然身材高大,但背這麼重的夫人實在應該在半途中停停歇歇。那管家依舊
在離他三米之外,也不上前寒暄,也不上前搭手幫個忙。
龍之軒心底有些煩躁,不知道淮清洛此時怎麼樣了,他霍然站起來,揹着那小廝繼續往前走着,那管家餘光瞟到了他的動靜,便繼續在前面開路。
此地動不了手,天曉得有沒有人在四周觀察着他?
龍之軒面色平靜地繼續隨着他走着,眼看着前面就是山莊的大門,龍之軒突然笑起來:“管家,麻煩過來搭一把手!”
那管家停下步子,恭身說:“大人,男女授受不親,奴才不敢碰夫人的金軀!”
“本大人此時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你這奴才怎麼連個忙都不幫?要是讓本大人跟你家主子說了,你說他是幫你還是幫我?你不過是一小小奴才而已,而我卻是能夠幫助你家主子幹大事之人!”龍之軒微怒。
這管家依舊跟死泥鰍一般動也不動。
龍之軒再怒:“既然如此,那本大人今夜便不走了!”
那管家此時擡起了眼皮,總算向前走了幾步:“大人,奴才替你扶着夫人便是,這夜已深了,還請大人快些移步伐,別擔擱了明日上朝。”
“你倒是心思聰慧。過來扶上一把吧!累着了本大人,將本大人累病了明日依舊無法上朝。”
管家接過了龍之軒的手,而就在那一瞬間,龍之軒袖手一拂,一把鋒銳的匕首從他的脖頸間劃過,他的速度極快,血尚未涌出,人已經斃命。
此處四下漆黑,別人即使想偷看也未必能看得到。龍之軒快速取下了那管家的面具,用化屍粉化去了他們的屍身。
“周管家,你送的人送出去了?”一個小廝緩緩地走過來。
龍之軒微笑着點了點頭,“送出去了。你送的人也送出去了?”
淮小廝也點了點頭,“送出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回去休息吧!”龍之軒輕輕拍了拍淮清洛的肩膀。
兩個人當然不能回去休息,此時夜深人靜,正好可以四下打探這邊的消息。淮清洛側頭盯了盯四周的動靜,身爲特工,她對機關算計類類的都極其瞭解熟悉,有的機關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她只需要瞟一眼便能夠察覺其中的乾坤。
這個山莊裡的人是不能隨隨便便說話的,兩個人雖然一路同行,但是誰也沒有開口。
突然有人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人未至而先渾身散着旖旎的香氣。那香氣不似普通的脂粉香,倒有些像常年侍奉在仙館裡的那種香火之氣。
淮清洛剛想擡頭,便看到花間小徑四周有士兵鷹隼一般尋找着什麼,龍之軒寬大的衣袍微微地拽了拽淮清洛的衣袍,淮清洛會意,趕緊垂了下來。
“周管家,你來了正好,將這東西拿着送到我的房間裡去!”言罷,那個朦在霧色中的女子微微回頭,丟過來一樣東西,竟是一雙繡花鞋。
龍之軒也只猶豫了一瞬間,便點頭託着繡花鞋隨着她前去。
那女子又睨了淮清洛一眼:“你這小廝,當真笨得很,本姑娘說了多少遍了不喜歡你這副長相,讓你滾得遠遠的,你竟還不知好歹,來人,將這小子拉下去杖罰一百!”
淮清洛咬牙想反抗,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恭敬地點了點頭,由着那些男人將自己押了去。
龍之軒倒未開口,而是恭敬地隨着那女子往前走着。
女子的閨房
果真與剛纔所看到的房間不同,華麗尊貴,而且四下遍是蓮花,白色純潔優雅,甚至還有千年難得一見的墨蓮,墨蓮高貴中帶着一絲冷豔,美麗中帶着一絲妖冶,是蓮花中的上品。
龍之軒將繡花鞋放好,轉身想要退出,疏不知那女子突然袖子一揮,合上了門窗,且就在門窗合攏的瞬間,衣帶漸解,露出了那一身雪白如白玉一般的肌膚。
龍之軒從頭到尾連那女子的正顏都沒有看過,此時更不會擡頭去看她的身體,那女子卻自己走了過來,露了那一張比墨蓮還要妖孽的容顏。
“管家怎麼了?”女子突然湊過身來,輕輕地伸手就解龍之軒的衣袍。
龍之軒心裡暗惱,想不到這區區的小管家竟然會跟這府上的女子有苟且之事。他的衣袂被她揮得一鼓盪,瞬間就少了一塊布料。
“這衣裳不配你!”女子突然嬌聲一笑,將那衣裳揮開,繼續去解龍之軒的衣袍。
而另一邊,淮清洛由着那些人推着往前走,那些小廝話倒也不多,就是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才說了一句話:“拔他褲子!”
拔褲子?誰敢!
淮清洛將褲頭抓好,笑眯眯地對着身後的幾位小廝道:“大家都是兄弟,何必這般呢?”
“這是規矩,小鐵套兒,你可別爲難我們!”有人說完話,竟然從後伸了手,淮清洛想要反擊,誰知又有人撲了過來。
只聽得嘶啦一聲,屁股上涼了一截。
淮清洛臉上有些羞,靠,這些傢伙,竟然敢看她的屁股。
“果真沒有熨上字,上一次我便跟你們說了你們不信,他屁股上沒有我們這樣的字!”
字?
早就聽說一些達官貴人會在他們的家奴屁股上熨上字,而且熨的都是他們家族的姓氏,淮清洛挑了挑眉頭,盈盈一笑,百媚橫生,雖然此時的面具姿色不咋的,但她偏偏笑得清雅動人,令那些小廝們微微有些發怔。
“不就是少了一個字麼,你們將你們屁股給我瞅瞅,我回去自己熨一個去!”
“屁話,我們再也不信你了,上一次你便說你害羞,要自己熨,這一次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替你熨!”
“不用吧,真的不好意思呢!”淮清洛故意嬌羞的一笑。
“別裝什麼腔了,又不是娘們兒,就是娘們兒我們也見過不少,裝什麼裝!”有人問。
淮清洛趕緊說:“我還得打板子呢,打完板子以後等傷口好了再打吧,好兄弟們,你們也不想我死吧!”
“那倒也是!算了算了,打了好回去睡覺!”
有人扛了板子過來,另有人伸手控制住淮清洛的雙手雙足,淮清洛平靜地躺在那裡,突然間擡頭笑:“哥哥,屁股上有些露風,麻煩你替我拿東西擋擋!”
“擋個屁——”控制着她右手的那小廝突然聲音卡在喉間。衆人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見一道鋒銳的光芒劃過,四個小廝瞬間倒地。淮清洛趕緊從木板上跳起來,彎腰去拔了拔那幾個小廝的褲子,只見屁股上赫赫寫着一個大字‘安’。
安?
龍若忻被封爲韓王,也就是說,這個山莊的主人其實是姓安?
淮清洛沉思了一會,拿出化屍水化去了他們的屍體。把這邊解決完之後,才拍拍手想去尋找龍之軒,誰知她的身子剛站起來,便聽到有人道:“那邊有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