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人家玉少爺纔是大爺,她不過是一個打雜的,給他傳水的。
淮清洛給他叫了水,又叫了一個婢子就在門口侍立着,萬一某位玉少爺要讓人搓背怎麼辦?結果,結果,玉少爺確實需要人搓背,但是某人嫌那婢子的手髒,果斷地提出要她去搓背。
正在思量着近日戰況的淮清洛打了一個迷登,擡眼望着對面那亮堂堂的房間裡若隱若現的身影,“本大人現在很忙很忙很忙,抽不出手來,要洗自己洗!”
她扯着嗓子喊,對面的人慢吞吞地道:“臭,髒!”
“你現在不是在洗澡麼?都泡了幾個時辰了,再髒的地方估計都泡成珍饈美味了!”又不是掉茅廁裡了,這傢伙彆扭個什麼勁?
對面人不依不饒:“臭,髒!”
淮清洛想要丟一個襪子過去!不過她覺得,玉少爺有可能從水裡祼奔出來,所以她果斷放了手,慢吞吞地道:“你再泡半個時辰就不臭了!你要是還嫌臭,我讓瑞之華那小子過來替你搓背!”
“不要!”某人果斷拒絕。
“要的要的!瑞之華那小子手勁好得很,聽說他們現在都當起小官了,讓官給你搓背是你的本事啊。我叫咯?”
“不要!”某人聲調高了。
“瑞之——”
“不要不要!”向來說話簡短的玉少爺果斷從水裡站了起來,淮清洛心中一緊,飛得好快!
想着趕緊從牀榻上撕下一塊布往他那面丟,希望能夠遮住某人的關鍵部位,哪曉得某人果斷當其爲暗器,直接一拂,然後——然後便衝入了淮清洛的房間。
“額!”淮清洛大眼瞪面紗。現在她只敢瞪面紗啊,某人的香肌玉骨可都暴露無疑,他怕自己一個走神一個閃眼就瞟到了不該瞟的東西。可該死的她偏偏還不能移開目光!
半個時辰後,淮清洛還在大眼瞪面紗,面紗君私毫沒有覺得羞愧,依舊祼體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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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清洛額間難得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一邊抹汗一邊給他找衣裳,然後很溫柔地替他蓋住了已經有些冰冷的身體:“我說玉兄,你能不能下次不要這麼冒冒然出來!你不冷啊,凍感冒了可怎麼辦?”
玉兄自然不懂什麼叫感冒,側頭看了看她,“洗澡!”一瞬間眼中波光暗動,拽着淮清洛就奔回了自己的房間。
可憐的淮清洛還沒有回過神,整個人便被丟入了浴桶裡。
“咳咳——”某人艱難地從洗澡水裡探出了頭,正好瞧着面紗下白玉一般的肌膚,精緻的鎖骨,想着不禁嘆氣,靠,這還是個男人麼?皮膚比女人還要好!
手被他拽到了胸前,正好就按在了心窩的地方。
淮清洛微微笑,牙齒磨得格格響:“你這裡髒?我幫你搓搓!”
活動的手再次被他按住,淮清洛愣了愣,望着他半晌後纔回過神來:“玉兄,這裡是練武人至關重要的地方,你下次可千萬不要隨隨便便便將這裡展露給別人看,不好的人看着可能會要了你的命!”
“它,跳得很快!”玉清君慢慢地靠近了一點點,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跳得那麼快,是病了嗎?但是他明明感覺得出來自己的身體很好很好,而且在和別人相處的時候他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有跟她——而且此時跳得更快。
淮清洛一個激靈,趕緊將手抽了回來:“我說玉兄啊,你
受了風寒,心跳得快正常,快點起來,我給你把把脈。”
嘩啦一聲,玉清君乖乖地從水裡起來。
淮清洛一個捂眼,趕緊用衣袍擋住他的身軀:“我剛纔說的話其實還有另一個意思,你之所以受風寒,就是因爲隨隨便便不穿衣便往外面走。”
“……”玉少爺不理會。
淮清洛心虛地扶着他往裡走,走着走着玉少爺不動了,因爲門外突然飄過來一個身影,一個玉少爺看到臉色變瞬間變白的身影——龍之軒。
蓋在玉少身上的衣裳被他一手掀了,某人再次赤身祼體,而淮清洛爲了表示自己是真男兒,還真的就這麼直視上去了,這一望才發現玉少爺除了臉神秘一點外這身材可真是好啊!
奶白色的肌膚,全然沒有一點瑕疵,似乎就是老天爺精心雕琢出來的寶物一般。
只是,爲什麼某處神秘的挺起來了?
淮清洛快速移開目光,心想這小子原來也不是沒有情沒有欲的人啊!
其實淮清洛真是想多了,玉少爺只是很生氣很生氣,生氣的時候覺得小朋友太喪氣了不好,於是命令它起來了而已。
“想不到三弟不僅才華橫溢文蹈武略,連陣法都精通!”龍之軒的目光在玉清君的身體移開,慢慢地走到淮清洛面前,望着她溼答答的身子道:“回屋一下,我有事與你商量!”
估計是龍若忻的事,淮清洛點了頭就要跟他走,身後的玉少爺也雄糾糾地跟她走,弄得她有些尷尬,回頭道:“玉兄,能不能麻煩你將衣裳穿好?”
“……你,不喜歡?”
“是,我不喜歡,你這樣被別人看到了會誤會的!”淮清洛老實地點頭。
“……那,你其實是,喜歡的。”某人突然擡頭,完全不理會淮清洛的驚訝之色,擡頭闊胸,輕飄飄地回頭,然後去旁邊更換衣物。
龍之軒拽着淮清洛快速回來,也不顧不管身後快速穿衣的玉清君,簡單道:“要事,單獨相處!”說完便拉着她飛到了後院,按開一個機關,輕輕躍入了從地面上裂開的一個縫裡。
淮清洛張了張嘴,表示自己還不知道這府上竟然還有這麼一個機關。
兩個人躍入縫中,四周瞬間漆黑一片,不僅黑,而且擠,相當的擠,空間的大小隻足夠兩個人身貼身面貼面的夾在一起。淮清洛乾咳了一聲:“我說二哥,你帶我來這個地方,似乎——被人看到不好吧!”
她身上的衣裳尚未乾,此時他的身子就緊貼着她的身子,觸起來竟有幾分柔軟之感,龍之軒突然心中又是一緊,從面前的她那張絕世容顏上移開,慢慢道:“你的府上有探子,我不能確定他藏在哪裡,這個機關無人知道,在這裡說話最安全!”
“你怎麼知道無人知道?”
“我在這裡弄了記號,如果有人打開過機關,記號是會衝散的。”龍之軒努力讓自己平靜,“今日之事,多謝你了三弟。”
淮清洛咧嘴輕笑,想要活動一下,無奈身子就跟他緊緊貼着,貼得她連正常呼吸都不能。“二哥你多心了,我今日其實真的是爲了替小強報仇的。”
某人以X線光芒射她。
淮清洛只好嘆氣:“其實我也只是懷疑,今日聽他們在那裡聊天的時候隱約覺得那個人說話有些套別人話的意思,我猜此人許是探子,就故意弄了那麼一出。”
“三弟——”龍之軒突然悠悠地喚了她的名字。
淮清洛擡頭,他卻將目光移開:“今晚我就要回北凰,你幫大哥的事我隱約知道一些,這是我的兵符,鐵馬將軍會在適要關頭出面幫你!”
淮清洛心中一緊,接過他的兵符。北凰有百萬雄師,但四十萬分別由張、關、曾、於四大將軍掌握兵符,龍之軒手裡的四十萬大兵由鐵馬將軍和段思淳分別掌握,餘下二十萬則由各個小分隊控制。
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二哥,你明知道大哥當了皇帝未必是北凰之福!”
“嗯。”龍之軒微微一笑,的確,白逸酃此人深不可測,早在之前他便以戰神之名逼退了北軍,如果現在讓他登上帝位,也許,北凰會內外臨敵。但,他也不想看着她身陷危機。
動用屠克爾兵原本就是一大冒險,誰人能保證暮野寒不會在適當的時候倒戈相向?
他上一次雖然和暮野寒談成了條件,但爲了以防萬一,他覺得還是有自己的兵保護着她安全一些。
“三弟,如果南朝呆膩了,就來北朝找我吧,記得當初說的話,你我永遠不會爲敵。”
淮清洛只覺得心中空落,當時她信誓旦旦,與他把酒言歡,她說他此生永不會與他而敵,阿軒,我的確捨不得與你爲敵!但不是因爲你是我的二哥我是你的三弟。
“好。”淮清洛回答得很快,接住了他的兵符。
不知何時,他身上的衣物已經被龍之軒的內力烘乾,也不知何時,她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她就那麼靜靜地望着他離去,看着那襲明紫色的身影上了馬,勒馬回頭與她對視一望,看着他那修薄的脣微微一動,說了什麼口型。
夜色太黑太黑,她沒有看清,也許,他壓根兒就沒有想讓她看清。
那三個字,他只怕以後都不會再說出來了。
“駕!”
華麗的男子聲音漸漸消失,她怔怔地立在黑天漆地中間,望着那一抹她心心念唸的身影,心中一慟,竟情不自禁地翻身上了馬,有人從身後攬住了她的腰,將她從馬背上直接拽了下來,她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墨衣面紗男子,眼淚嘩的一聲涌了出來。
極愛,卻不能愛,極痛,卻不敢痛!
那種可望而不可得比求而不得還要痛上幾十倍。
她倒在玉少的懷裡,任由着他平靜的情緒撫平自己此時已經開始燥動的心。“溼了。”許了許久,某人慢吞吞地將她扶正,指了指自己被她喝溼的衣角。
淮清洛嘆氣,“我幫你洗。”
“不用。”玉少爺慢慢吞吞地拂了拂衣袖,帶起的風已經將肩上的淚水都烘開了。“他們行動了,你要繼續哭?”
淮清洛突然笑起來,就連玉少爺心思都那麼通透了,她又豈能再沉迷於對過去愛情的懷念之中。
今夜原本就是一個不平靜的夜,龍之軒走了,淮清洛哭了,玉少爺不潔癖了!
但今夜,除了這些不平靜之外,還有許許多多不平靜之事。
當晚,戰捷快遞,傳到宮門口時送信者卻被人劫殺。
當晚,有人傳信宮外有異動,端王帶領十萬兵馬攻了皇城。
當晚,屠克爾的十幾萬大軍圍住了端陽外城,就在他想要偷襲之時發現,北凰的二十萬大軍就在他的外圍。他只要一有異動,北軍出手便將他捏得死翹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