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少爺!”
“吱——”丁當大人的姿勢很不舒服,它要下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有本事就出來!”
“吱——”丁當大人再次控訴。
“你給我閉嘴!”淮清洛怒了,一指頭戳過去,“我說你這兔子你就不能有點骨氣發揮一下你神兔的威力你是出門前腦袋被搓衣板給搓了還是走路時腦袋被門板給夾了還是抽水時腦袋被抽水機給抽空了纔會長得這麼笨連個暗號都不會說!”一口氣噼噼啪啪罵完,丁當大人已經滿眼淚光光,不公平啊不公平,非人待遇啊非人待遇。
“砰”的一聲巨響。
進來的入口被關死了。
淮清洛很無語地朝天翻了個白眼,然後慢吞吞地去替丁當大人解圍。
安全了的丁當大人馬上變臉,蹦到一個角落裡開始張牙舞爪地一陣狂吱,吱得淮清洛耳朵疼,一爪揮之,直接將那珠子塞到它的嘴裡。
“過來,燈泡!”丁當大人直接被當成了可以移動的燈盞。
淮小姐發現原來兔子可以這樣用,以前真是白白浪費了這麼一個資源。
“想不想回去吃好的喝辣的!”
吱——點頭。
“那好,現在開始,跟我往前衝!”淮清洛捋袖子,將丁當大人直接甩到了肩膀上。想將她困在這裡?沒門!沒門老孃給你砸出一個門來!
於是淮清洛和丁當大人開始鑽洞。丁當大人將第一把手這個光輝任務交給了淮清洛,自己跳到了她的肩膀上充當了燈泡的角色。“頭頂上是什麼東西?擡頭!”淮清洛手指一指,丁當把脖子仰得高高的,珠子的光芒直接照在頭頂上。
“靠,這上面寫什麼?”淮清洛第一次發覺自己竟然是——文盲。
兔子吱吱吱了幾聲,一陣張牙舞爪鬼化符後傳遞了一個信息——我認識我認識。
淮清洛朝天翻了個白眼,蹲下來將兔子擱在地上。
“前面有危險,閒人請止步。”
淮清洛輕嗤了一聲,止步,老孃腳上長了風火輪,止不了步!
於是淮小姐一手扛着大刀吭哧吭哧地往前衝,丁當生怕自己被某個無良人物給甩出去,索興鑽到了她的袖子裡。爲什麼?因爲某人的袖子小,它被甩出去的可能小。
約摸半個時辰後,淮清洛累得大喘氣。這洞真不是人呆的,沒氧氣不說,還悶得要死,估計活人在裡面呆不了一個時辰。
砰嗵!
頭頂上一聲巨響,一塊石頭落了下來。
淮清洛反應快速,驀然往後退了一步,順便很好心地將偷偷溜出來想要查看情況的丁當大人塞到了袖子裡。
面前是迷霧一般的景色,淮清洛根本就看不清前面發生了什麼情況,好久後才聽到有人慢慢地道,“這一覺睡得可真舒坦!”
淮清洛死死地看着那個方向,這聲音真是耳熟。丁當大人霍然從袖子裡鑽出來,它聽出來了,它聽出來了,這人是那個屁事君。
他竟然沒有死!
淮清洛心想她跟那屁事君好歹也相識過,而且還是師徒關係,今日請他出手幫忙應該不難,哪知那廝在看到淮清洛以後直接以鼻孔對之,表情那個冷傲,看得淮清洛恨不能用拳頭將他打得扁扁的。
“師——”傅字還沒有出口,又是一聲砰嗵聲,一個人砸了下來,竟是玉少爺。
玉少爺像死狗一樣趴在地面上,臉色死一般的難看。
屁事君倚着石頭,俯視她,“喂,小子,要不要爺出手搭救你一下呢?”
淮清洛抱着玉清君,前一秒他還好好的,怎麼下一秒就突然不行了,“是不是你,不是你將我家玉少爺打成這樣的!”
屁事君目光一閃,很有趣地瞧着她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打他的?剛纔要不是我出手幫忙,他早已經蠱毒殘身,自己了結咯!”
淮清洛心裡沉了沉,屁事君真的不認識她了啊,而且現在的他和以前的他性格差別太大了一點吧,以前的他雖然怪癖,但至少還算是一個人,現在的他——
淮清洛很自覺地將他跟畜生歸類到了一起。
“我看你這小子像是個有骨氣的,跟爺像,這樣吧,爺不殺你,你們就留在這裡好好地陪爺。”屁事君笑,負着手慢慢地站起來,踱步欣賞了一下她的衣袖,“哎呀,這個玩意兒長得不錯,爺要拿去玩玩!”
可憐的丁當大人還沒有露出自己誓死不屈的高尚節操時便已經被那屁事君擰了起來。
他擰着丁當大人,施施然得意然地從淮清洛的身邊踩過,淮清洛無奈地看着用目光向她求救的丁當大人——娃要堅持住,等你家主子想到了逃離的法子,一定給你立個光榮榜。
不是她狠心不救啊,實在是——她已經餓了幾天幾夜了,沒力氣打了不說,她還得花內力替玉少爺療傷。
她和玉少爺的內力並不相斥,但是無論她如何灌以內力,玉少爺都紋絲不動,淮清洛想起身上還有幾顆解毒解蠱雙重殺的藥丸,將其捏碎之塞到了玉少爺的嘴裡。
可某人臉色煞白牙關緊咬,那已經磨得粉碎的藥丸根本就不能下去。
淮清洛費了好大的勁才掰開他下巴,想要用內力幫助那藥末下去,結果某人一嗆咳,藥末噴了她一臉。
剛纔他到底是受了怎麼樣的痛楚纔會如此?
淮清洛將最後一顆藥丸磨得粉碎,輕輕地撬開了他的牙齒,用自己的脣齒將其渡下。接觸到她的舌,玉少爺竟無意識的將藥末嚥了下去。
她緊張地看着他,生怕他再一次吐出來,玉少爺卻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不吵鬧,乖得跟平常一樣。淮清洛脣角漾起了一個小小的酒渦,心裡不斷的祈禱——醒過來,醒過來,醒過來!
玉少爺並沒有聽到她的祈禱,他沒有醒過來,反倒是那個一直壓着丁當大人的屁事嬌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許是淮清洛的執着感動了那一坨,屁事君一雙流光溢彩但多了一分滄桑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好久後竟無奈地嘆道
,“不用救了,這小子命中註定,不久將亡,是這小子的命!你改變不了!”
淮清洛重重哼了一聲,如果她信命的話,就不會苟活到現在。
玉少爺的命是他自己的,誰也奪不走!
她不是笨人,玉少爺武功與人不同,而且他的心智不成熟,看起來又似乎不是天生如此。她以前從來沒有正面問過他的過去,她一直以爲只要她好好地照顧他,讓他陪在她的身邊一切都會OK。
淮清洛這幾日一直守在玉清君的身邊,後來她才知道不是屁事君手抖封了玉清君的穴道,而是玉少爺逆脈自閉,要不是屁事君封了他的穴道,估計他現在早已經去閻王殿報道了。
她坐在玉清君的身邊,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癱軟在了泥土裡,突然間發覺,自己真的真的真的好自私——她竟然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關心過玉少爺。
玉少爺病得很奇怪,她每次用內力想要護住他的心脈,但都發現無濟於事。屁事君也多次說過浪費內力是最不明智之舉,現在最好的是放下一切陪他在這裡好好地過上一段幸福美好的生日。
意思就是說——等死。
淮清洛不想理他,她不知道玉少爺的病怎麼治,但凰子引是肯定知道的。他的醫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這點小病肯定難不倒他。
爲了離開這個孤島,她想盡一切辦法去誘哄屁事君,是他帶他們兩個來的,他就肯定有法子帶他們離去,可偏偏這個屁事君實在太折磨人,將她的話當成屁不理會不說還給她出了幾十個難題,達不成就打,淮清洛現在這個身子骨哪裡敢跟他打,索興就乖乖地替他做事。
做着做着淮清洛就開始罵,怎麼當時在紫殃山沒用雙修圖將他給刺激死,現在留在這裡來禍害人!
這日淮清洛又在長吁短嘆,試圖用內力替玉清君療傷。
屁事君緩緩飄過來,用幾乎涼薄的語氣對她說,“沒用的,這小子死定了!”
淮清洛垂下眼,輕輕地替玉少爺捏了捏衣角,好半晌後才默然地擡頭,“我求你放我們離開這裡。你帶我們來是爲了讓他享受到這生命盡頭的安寧是不是?我答應你,我絕不會給他帶來喧囂!”
淮清洛跪了下來,開始給他磕頭。
她活了那麼多年,前世加今生,何時給別人磕過頭過。
但她現在就久久地跪着,頭愈磕愈響。她想替玉少爺求得一個自救的機會,呆在這裡,他必死無疑,但如果離開這裡——
屁事君目光閃爍,看着面前的倔強的女子頭上的淤青,好半晌才移開了目光,“不用求了,我說不能救就是不能救。你要是真心疼他,就留在這裡陪着他!”
淮清洛咬牙,孃的,呆在這裡是死,還不如跟他拼一場!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裡有些悲傷。屁事君武功不弱,跟他打一架估計得動用她全身的器官,這孩子還不足一月,跟他打一架後估計也得早夭了!
但,她一咬牙,閉上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