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若忻今夜一直很安靜,目光在淮清洛臉上流轉了一圈,再將目光在龍之軒臉上颳了一圈後緩緩地收了回來——這兩個人,絕對有問題!
“皇后娘娘,微臣敬娘娘一杯!”淮清洛笑嘻嘻地站起來,慢慢走到晴雅的面前。
臣子給後宮娘娘敬禮,似乎不合禮數。
衆人一臉好奇地盯着,想看看這淮清洛能夠弄出什麼幺蛾子出來。
兩杯剛碰,突然酒杯傾斜,清酒灑到了新皇后娘娘的衣袍上。
“你——”晴雅微微眯了眼,這淮清洛絕對是故意的。
淮清洛一臉惶然地退後一步,“實在對不住對不住。”
新後鳳衣沾溼,肯定要去後院更衣。淮清洛無奈地撫額往自己的席位走去,邊走邊嘆氣:“哎呀,年紀大了,眼睛花了不說,連膽子也小了,被這一嚇尿差點出來了!”
噗!
衆人沒有忍住,被淮清洛一席話引得發笑。
龍若忻道,“明大人怎可如此不知禮數。”
淮清洛擡頭笑了笑,突然又道,“還得做一件不合禮數之事,”轉身向龍之軒說,“微臣想行個方便!”
這明清軒,看來真是被嚇出尿來了!
衆人當然不會想那麼多,反正這種事情淮清洛做了不只一次兩次。
淮清洛從席位上退出,馬上身影閃動。她對後宮的佈置極其瞭解,很快便找到了晴雅更衣的地方。外面一拔小宮人在那裡侍立着,淮清洛從後面繞進,輕易弄倒了幾個宮人,繞身入內。
她一進去,裡面便傳來了晴雅的聲音,“你來了?”
“你明知我會來?”淮清洛不吃驚,繼續往前走。
“你我其實是一樣的人,我突然間懷了孩子,你會不好奇?龍之軒突然要迎我爲後,你會不吃驚?”此時兩個人只隔着一層珠簾,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任何的起伏。
淮清洛看着她綽約的身影,想起最初相識時情景,開門見山地問:“你腹中的孩子是誰的?”
“當然是龍之軒的!”
“你撒謊!”淮清洛冷笑,“不可能是他的!”
兩方沉默了許久,凰晴雅鳳袍翻飛,掩過了那一雙迷濛的眼睛,“淮清洛,爲何你如此聰明,爲何全天下的男子都愛着你,爲何我卻只能成爲別人玩樂的工具。”
她的聲音,憤怒的、鬱卒的、無奈的。
淮清洛冷冷地看着她,片刻後道,“他是我的!”一聲宣言,帶着毫不猶豫的宣佈,“此時不是,但以後必是。不要跟我爭他!”
晴雅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龍之軒是何等優秀的男兒,她想擁有,但是她沒有資格,她和她的哥哥一樣,是沒有資格擁有愛情的人。
“你現在追到這裡是想做什麼?”凰晴雅也不是笨人,有些話不用說也能夠猜得出來。
淮清洛沒再說話,她追過來只是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如今答案已得,她也不糾結了。
再次回到席上時,衆人的臉色都有些沉重,淮清洛愣愣地看了龍之軒一眼,便聽有人道,“皇上,剛纔得到消息,清皇親自前來我朝爲皇上皇后慶賀!”
劉大鼻子在得到消息後馬上立了起來。
龍之軒挑眉,目光與淮清洛對視了一圈。
片刻後,劉大鼻子又站起來,“皇上,屠克爾真王子也親自前來慶賀!”
“……”衆人面面相覷,皇上跟這兩國的當權者關係都那麼好?
一個時辰後,劉大鼻子又站起來,“皇上,麗勒國派來攝政王送來賀禮!”
龍之軒立新後並沒有向鄰國發放請帖,何以各鄰國的當權者都來了?
他們一來,北凰必須厚禮以待前去迎接,不過這兩拔人還沒有出發便聽到外面有人道,“報,清皇已經到了宮門外。”
宮外,白逸酃策着黃色寶馬得得的衝了過來。
守在門外的侍衛冷汗滴滴,攔吧他偏偏又是清朝尊貴的皇帝,不拉吧但從來沒有人能夠策馬在宮裡行走的。
一個膽子稍大的侍兵道:“清皇,皇宮內不能跑馬!”
白逸酃卻連理都不理,金絲長鞭驟然一甩,飛馳出去,將衝過來想要攔他的一個侍衛甩了出去:“朕這輩子習慣了策馬在皇宮裡狂奔,誰敢攔我!”說完頭也不回,大步狂奔前去。
那個被甩出去的士兵還沒有回過神來,又聽到身後馬兒得得之聲喧然而起。
衆人一看,竟是屠克爾的真王子。
“殿下,皇宮內不能跑馬!”
暮野寒冷冷地在馬上睇了那人一眼,藍色的瞳眸在月光下閃爍着熠熠的光輝,宛如一隻藍色的狐狸。“滾!”霸氣的呵聲,直接將衝過來的某人呵了回去。
緊接着暮野寒的是麗勒國的攝政王,那攝政王哪裡想到前面兩位上位者彪悍的入宮方式,一靠近宮門便下馬,準備着北凰的大臣閃前來迎接。
這邊侍兵已經被彪悍的幾位大人物嚇得失了神,只得怔怔地看着他。
麗勒攝政王雖然疑惑,但還是沒有動,依舊等。
於是,清皇和屠克爾的真王子彪悍狂奔,趕着去送禮了,麗勒攝政王則在那裡等啊等,等啊等。
而之所以讓他們如此緊張的不爲別的,而是因爲他們同時在昨夜收到了一封信:北皇要立明皇后。明皇后,除了明清軒淮清洛還能有誰,於是白逸酃放下了政事一路狂奔而來,而暮野寒原本還在和那幾個皇兄皇弟們對掐掐得厲害,結果聽到這消息以後果斷放棄了對掐,私毫沒有停歇。
“清皇陛下,請稍等!”劉大鼻子和一衆官員們匆匆趕來,還沒有將氣喘勻呢便看到飛塵四起,有人影從身邊掠過。
緊接着第二道疾風大步掠了過來。
白逸酃順着禮部韻樂之聲,奔至了龍之軒的面前。
凰晴雅此時還沒有回到後位上,所以白逸酃此時並不知道要嫁給龍之軒的其實另有其人。
“清皇,此時殿中正在舉行封后大典,還請清皇陛下先回。”
白逸酃鼻子哼了一聲,豪氣沖天地邁出,“朕就是爲了此事而來!”說着再往前邁了一點,目光犀利的掃了一圈。
在聽說白逸酃到了以後就一直藏在角落裡喝茶的淮清洛眯了眯眼睛,心想大哥真是越來越豪氣了,這纔是她認識的大哥。
原本去迎接白逸酃的官員們抹着一鼻灰奔了過來,看到白逸酃和龍之軒兩人對視的模樣
,彼此尷尬地對望了一番,心裡各自繞着小九九:這清皇大發神經奔過來做什麼呢?
“北皇,還記得當年你曾與本帝約法三章。”
龍之軒微微一笑,“朕還記得。”
“其中有一章便是:不許挖人牆腳!”
挖牆腳?啥意思?淮清洛聽到這一席話,突然乾咳了一聲,白大哥啊白大哥,你大老遠的就是說這句廢話,拜託,你想秀你現代語能不能選別的時候。
龍之軒墨眸一眯,一臉探究地看着他。
“你的新皇后,曾經與朕有過一段姻緣。”
譁!
衆人霍然擡頭,一臉茫然地盯着白逸酃。
淮清洛也一怔,心想原來白大哥今日是爲了晴雅而來,可奇啊可奇。
龍之軒絕對不比她驚得小,目光深深淺淺地在白逸酃臉上掃了一圈後輕笑道,“那清皇今日前來所爲何事?”
“搶親!”白逸酃緩緩擡頭,盯着他,突然笑了。“貴國皇后,曾經救朕於危難之中,朕與她也曾是兩情相悅。”說着又移開了目光,緩緩負手往後走了幾步,“我清朝聖女殿曾經有預言,清朝的皇后將在北方尋。而本帝聖女向來出言必準,後來經朕多方查找詢問,終於確認了命定的皇后娘娘,便是貴國的準皇后。”
他說準皇后,這意思耐人尋味。
淮清洛滿臉黑線,心想白逸酃這瘋子黑心起來真是槓槓的,他直接以聖女之言來搶親,他那邊是明正言順了,但龍之軒若然退步的話,豈不是自己在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她心裡有些惱,女人都是護短的,尤其這瘋子欺負的還是自己心愛之人,他怎麼就這麼不給人留情面呢。
龍之軒揚眉一笑,居然不惱,衣袍一掀輕輕地側了身。
此時他若然退步,北朝必然被人恥笑,而且今日清皇搶後之事必然被載入史冊,他龍之軒將是史上第一個被人搶了皇后的皇帝。
白逸酃他這是故意在激怒他!
“不知道清皇口裡所說的與自己頗有姻緣的女子是誰?”龍之軒說的平靜。
白逸酃面色一冷,轉身看了一眼已經奔過來看好戲的暮野寒,道,“貴國皇后之名,皇上難道不知道?”
“朕當然不知道。”龍之軒在一雙雙神色各異的眼神中泰然自若,“因爲朕今日壓根兒就沒有封后。”
什麼?
衆人一臉茫然地看着龍之軒,而龍之軒卻優雅地站起來,緩緩地走到了龍若忻的面前。龍若忻已經覺察到此時的事態,心裡快速的思量着反擊之策。
“朕今日是替朕的九弟做的媒。”
“……”
做媒?做什麼媒?現在明明穿着新衣的是皇上啊?
難不成他打算把自己的女人嫁給自己的弟弟?稀奇稀奇!
龍若忻馬上坦然地拱手道,“皇上,微臣怎敢奪皇上心愛之人。”
“九弟。”龍之軒濃黑的目光轉了轉,笑得溫潤柔美,但淮清洛卻明白得很,龍之軒越是這樣笑就代表着他的算計就越重,“上一次九弟娶王妃之時出了事,朕後來專門讓人調查過,那女子並非惡人,今日朕便重新賜婚,將那女子重新賜給九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