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
靈溪驚呼着一把扶住了林清婉。
“夫人,主子應該只是體力透支,休息一下應該就會沒事的,您不必太過憂心。”
宓兒看着靈溪說道。
“那就好!”
靈溪聽到宓兒的話,終於舒了一口氣。
天玄大陸的最北邊,白翼族的領地。
“你們確定就是這個孩子嗎?”
白翼族的聖女從一個渾身是血的黑衣人手中,接過了一個昏迷的孩子問道。
“是!屬下確定這孩子就是龍皇!他用了言靈術。”
那個黑衣人單膝跪地恭敬的回答道。
“他還是不肯吃飯?”
白翼族聖女又開口問道。
“這孩子始終不願意吃任何一口食物,屬下……屬下也無能爲力。”
那個黑衣人嚇得瑟縮着跪在了地上回答道。
“愚蠢的廢物!他不不肯吃,你就不能強硬一點?按住他的腦袋,灌他吃下去!”
白翼族聖女氣急敗壞的怒叱道。
那個黑衣人沉默了一下開口道:“回聖女的話,這孩子可是龍皇啊,他會使用言靈之術,我們讓他吃藥,他憤怒地瞪着我們說了句,滾開。
我們就身不由己的抱着腦袋,直接就從他的面前滾了出去。”
“聽着,我們絕對不能讓這個孩子死掉,一定要讓這孩子好好的活着。”旁邊的大長老語重心長,訓導着這個多年來一貫忠誠的心腹護衛。
“這孩子可是我們幾百年來一直在等待的命運之子,只有擁有了這個孩子,我們才能成功的開啓神之懲戒的計劃。”
大長老看着白翼族聖女和那個護衛說道。
等大長老走了之後,白翼族聖女沉默了許久,才抱着那個孩子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她推開門,將那昏迷的孩子輕輕的放到了牀上。
“呵呵,好好的活着,說的可真好聽!”白翼族聖女看着牀上小臉痛苦的皺在的孩子,冷笑了一聲說道。
眼裡滿是悲哀,對一個孩子而言,落到白翼國長老的手中,成爲開啓神之懲戒的犧牲品這樣地活着,豈不是比死了還要悲慘千百倍?
白翼國聖女打開窗戶,走出了院子,看着皓月當空,突然悲涼的掉下了一滴眼淚來。
人的一生,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就像她,莫名其妙的被帶回來,然後莫名其妙的當上了這個什麼聖女。
整天戴着一塊白色面紗,不能以真面目視人,也不能按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
只能悲哀的淪爲別人的一顆棋子,提心吊膽的過着任人擺佈的生活。
她在院子裡站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才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轉身緩緩的走回房間。
然而,當她推開門的一瞬間,她就徹底怔住了,只見牀上空空如也,整個房間也空空如也。
那個昏迷不醒,被她放在牀上的孩子,居然在短短的一時間裡消失不見了!
“小五!”她失聲驚呼,一把推開了虛掩的窗戶。
眼前,從房間的牀邊開始,滴了一路的血跡。
一直蜿蜒往前,無休無止。
白翼族聖女皺着眉頭,原趁她不在房間,那孩子竟然悄然的從窗臺爬了出去。
她順着一路的血跡,終於在屋後的牆根下,找到了被那孩子一直緊緊的握在手中的一個黃色的,有一隻閃電尾巴的可愛的毛絨玩具。
她繼續順着血路往前走去,終於在屋後的那片空地上看到了那個正在爬行的瘦弱的孩子。
屋後的那片空地之上,雜草叢生,遍佈亂石,那孩子摸索着在地上爬行。
雙手雙腳都在尖利的碎石上摩擦得到處都是鮮血,身後拖出了一條駭人的長長血印,卻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爬去。
那孩子咬着牙,拖着渾身是血的身體,不顧一切的往前爬去。
就彷彿這一牆之隔的外面,有什麼值得他拼了命也要得到的東西。
白翼國的聖女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忍不住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
她全身發抖的站在那裡,眼裡的淚水接二連三的掉落下來,終於無法抑制地痛哭出來:“小五……小五你這又是何必呢?”
她幾步衝上前去,一把將地上那個渾身是血的孩子抱了起來。
“放開我!你這個背叛姐姐的叛徒,不要用你的髒手碰我!”
小五的眼裡露出了陰沉的憤怒。
“你……你是怎麼認出我的?”抱着小五的白翼國聖女,聽到小五的話,瞬間如同被雷擊中,瞪大了眼睛呆愣在原地。
“紅袖,你待在姐姐身邊那麼久,就算你戴上面紗,我也能一眼認出你來。”
小五惡狠狠地瞪着紅袖,
剛要拼命掙扎,卻發現她並沒有將自己抱回房間,而是朝着另一個方向急急的跑去。
紅袖帶着小五來到了一個禁閉的銀色大門門口,那大門周圍纏滿了黑色的藤蔓,黑色的藤蔓上開出了火紅火紅的花朵。
她咬破自己的手指滴在了那些花朵上面,那些藤蔓彷彿被什麼力量驅使着,迅速的縮了回去。
紅袖抱着小五,將那扇銀色的大門推開,只見面前是一條狹長的通道。
紅袖放下小五,從懷裡拿出一顆藥遞給小五,輕聲道:“小五,我知道是我對不起小姐,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你吃下這顆治療你身上傷口的藥,順着這條通道就可以回到南淵國了,去吧!”
什麼?小五猛然震了一下,不敢相信地擡起頭,用沒有神采虛弱的眼睛看着她,臉上的神色帶着疑惑和戒備。
“小五,你是被宿命選中的海皇,可是,你並不想成爲海皇。”
紅袖悲涼地微笑,凝視着小五消瘦的小臉,心痛無比。
“而我是被命運選中的聖女,雖然我也並不想成爲什麼該死的聖女。
如果我聽他們的話,硬生生的把你留在北海,你一定會死掉的,你是個倔強的孩子,就算死也絕對不會按照別人的意願活着是不是?”
紅袖眼淚啪嗒啪嗒的不停的掉下來,看着小五問道。
小五看着紅袖點了點頭,薄薄的嘴脣顯出了一種桀驁鋒銳,小小年紀,已經充滿了王者之氣。
紅袖擡起手,手指一道綠色的光芒閃耀,她用術法一點點的治癒着小五手腳上的擦傷。
她一臉溫柔的輕聲道:“小五,我的那些族人,包括將你抓來的人和禁錮你的長老,他們並不知道你是個怎麼樣的人。
他們也只是爲了讓我們的族人,可以離開這個常年積雪,冰冷刺骨的地方,重新回到我們的故土上。
他們並不是要故意虐待你,折磨你,他們……
他們只是不想被一直禁錮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只是對於自由有着過於狂熱的執念而已。”
說到最後一句話,她已經哽咽着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