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多謝二位仁兄,少鋒銘感五內!”馬曉光衝兩位資源委員會的同仁致謝道。
“馮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令尊住院應該陪侍左右嘛……”林徵平年紀大些,又是前輩,自然端起架子說道。
“是是,林兄見教的是,我這不外面剛忙完就趕着過來了。”人家話說得有理,馬曉光只能點頭稱善了。
“老人家好好休息,我們改日再來看望!”何豐對笑面虎誠懇而關心地說道。
“多謝二位!我這身體不適,唉……少鋒,代我送送二位客人。”笑面虎揮了揮手,有些中氣不足地說道。
老太爺的意思,可不能違抗,馬曉光只能先送走客人。
回到病房,卻見少奶奶(吳秋怡)也剛剛回來,卻是去繳費了。
“你這逆子,你看看你媳婦,可憐我這老人啊……咳咳!”笑面虎一邊教訓着大少爺(馬曉光)一邊咳嗽道。
“老爺,你老人家息怒,大少爺不是在外面忙嘛,這有上好的豬蹄子湯,你先來一碗?”胖子見狀連忙勸道。
“那就來一碗吧。”笑面虎似乎還有些餘怒未消地說道。
胖子從食盒中端出了一碗還溫着的豬蹄子湯,豬蹄燉得雪白,撒上了蔥花,飄出誘人的香氣。
“我說老太爺,你老人家吃這個,也不怕油膩?又不是坐月子……”大少爺有些玩世不恭地笑道。
笑面虎沒有搭理大少爺,讓小陸喂着自己喝湯,不時還發出對胖子手藝的讚歎。
“這入秋了,進補進補也是好的,那誰……有義啊,回去給大傢伙都補補,最近大家也都辛苦了。”老太爺若有所思地吩咐道。
胖子聞言,笑着連連稱是,一個勁地代全家上下感謝老太爺體恤。
喝完湯,小陸收拾好傢什,胖子忍住笑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告退了。
病房裡便剩下大少爺一家三口。
“我說,有煙沒?來一根。”笑面虎對大少爺說道。
大少爺摸出一包哈德門,笑面虎眼睛都亮了,出手如電,一下便整包拿了過去。
自顧自地拆開,叼上一隻,忽然想起沒有火,衝大少爺叫道:“點上啊!還愣着幹什麼?”
大少爺沒好氣地給他點上香菸,心裡不住地畫着圈圈詛咒他:“抽吧,抽死你這個笑面虎!”
“你心裡又在罵我?”笑面虎好像看穿了大少爺心裡的想法。
“你媳婦比你聰明,打電話給資源委員會之前,先給醫院打了電話……”笑面虎讚許地表揚少奶奶道。
“是是,少奶奶辛苦。”
大少爺聞言,又衝少奶奶道了辛苦,少奶奶不知怎麼的,臉更紅了。
“老爺,少鋒,你們聊,我去醫生辦公室問問……”少奶奶衝正在吞雲吐霧的二人說道。
說罷,少奶奶便離開了病房。
“怎麼樣?我說你們這資源委員會水深吧!”笑面虎自得地衝大少爺笑道。
“是是,你老人家料事如神。”馬曉光點頭稱是道。
這不承認不行,要不是笑面虎假戲真唱,就算事後能夠圓回來,總會讓人懷疑的。
這一下,倒是把事情坐實了。
“發現了膠捲……”
“這些事情,你們自己搞定……我的任務只是當老太爺。”笑面虎抽了口煙,笑着說道。
“抽這麼多煙,你也不怕護士懷疑?”馬曉光捉狎地笑着問道。
“怕什麼?有人問起,我就說是你抽的就行。”笑面虎無恥地說道。
這一下可讓馬曉偉徹底無語了。
正準備換個話題好好跟笑面虎過過招,少奶奶卻回來了。
“我們得小心!醫生辦公室有人進去過,沒丟東西,估計是有人在悄悄查什麼!”
少奶奶有些急切地低聲說道。
“怎麼樣?大少爺,你現在知道鍋子是鐵鑄了吧?”笑面虎一臉壞笑地看着馬曉光。
“對對對,你老說得對。”大少爺見此情形也只能認可。
“哼!你這逆子,我不想見到你!我不回家,老子就死在這醫院裡!”笑面虎突然翻臉,厲聲喝道。
“老爺,您息怒,少鋒你少抽點菸,少說兩句……”少奶奶連忙勸道。
這兩人,演技轉換順滑自然,中間毫不生硬,果然了得!
少奶奶一邊勸着父子二人,一邊開窗透着氣,讓病房裡散散煙味。
在笑面虎的叫罵聲中,馬曉光悻悻地離開了病房,開心地離開了金陵大學醫院。
說實話,不知怎麼地,今天看到笑面虎和少奶奶如此表演,馬曉光心裡更有了底,對此次的任務充滿了信心。
老太爺住院,闔府上下的重點自然是醫院裡的病人。
大少爺反而成了沒人管、沒人問的孤家寡人了。
這種生活持續了兩天。
這天早上剛上班,卻覺得氣氛有些怪異,各個科室的人都神神叨叨的,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這種單位,遇到狀況不八卦,那是不正常的,所以馬曉光等胡股長訓話完畢,立馬拉上何豐出去走廊上抽菸。
“怎麼回事?今天早上大家都怪怪地?”馬曉光給何豐遞上一根菸以後立刻問道。
“你不知道?”何豐有些詫異地問道。
“我知道什麼?這不剛上班……”
“隔壁礦產科的藍副科長死了!但是不是死在家裡……死因不明……”何丰神秘兮兮地悄聲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
“嗨,就是你家老爺子住院的第二天,這幾天你都走得早,昨天下午警察局就派人來問話了,估計今天還得來。”何豐悄聲道。
兩人說完話,剛剛回到辦公室搬了一會兒磚,果然警察局的人就來了。
“我是警察局探長寧中平,馮先生昨天下午請假,今天請跟我們去一下,不要緊張,就是了解一下情況。”
一身金陵警察制服的寧中平客氣說道,後面跟着的也是一身警察制服的特別行動組隊員楊百林。
神色有些緊張的馮大少爺(馬曉光)跟着兩位警察離開了資源委員會。
“長官,這個案子很奇怪!”一上車寧中平就對馬長官彙報道。
“說說看。”
“資源委員會礦產科副科長藍安本,前天晚上死在了相好的家裡……是中毒,但是情形有些奇怪。”寧中平彙報道。
“沒事,不要奇怪……帶我再去看看現場吧。”馬曉光說道。
很快三人便驅車來到了慧園裡的一棟石庫門房子。
交際花李丹琳就住在這裡,這裡是新修不久的石庫門房子,住的大多是有點錢的中產階級。
房子距離夫子廟很近,倒是一個宜居的好所在。
見到三人的時候,李丹琳有些釵發散亂,未施脂粉。
她一個勁的抹眼淚,不住地嗚咽着。
“李女士,我們還要循例來看看現場……這位是馮先生。”寧中平對李丹琳說道,順便模糊地介紹了一下馬曉光。
“好的,寧探長,你們請便……”李丹琳有些失神地說道。
馬曉光打量了一下這位交際花。
和一般的交際花卸了妝一臉的鬼樣子不同,這位李女士雖說臉稍微圓了一點,卻眉目標緻,卸了妝反而有種天然的美,難怪這藍副科長被弄得五迷三道的。
不過,今天李丹琳似乎沒有心情展現自己的魅力,反而有意無意地拿着手絹擋住半邊臉——沒辦法,有一隻眼睛都成熊貓了,臉上還有抓痕……
李丹琳用手帕遮着臉,卻又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身洋裝的馮大少爺一眼。
“這裡頭有事……”
楊百林八卦地對寧中平悄聲道,那神態一看就是老李培訓班出來的。
“安心做事!”寧中平沉聲斥責道。
讓李丹琳自己留在一樓,三人上了二樓案發現場。
二樓有三個房間,兩間臥室,一間書房,現場已經由警察局做了勘察,三人自是免了一番手腳。
“藍安本是死在書房裡,前天下班,藍安本沒回家,卻來到李丹琳這裡,他說有些東西要寫,便獨自進了書房……”
“通常藍安本在書房待不了多久,這次卻待了兩個多小時,李丹琳當時覺得奇怪,便開了門進去,進去一看人已經沒氣了。”
“李丹琳當時嚇壞了,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後來還是鄰居幫忙打電話報了警!”寧中平給馬曉光介紹着情況。
“死因呢?”馬曉光問道。
“毒藥中毒,經過化驗,咖啡有毒,但是咖啡豆沒毒,水也是沒毒的……其他地方也沒有用毒的跡象。”楊百林拿着卷宗彙報道。
“也就是說,有人在咖啡杯裡下毒?”馬曉光問道。
“但是李丹琳說,這個藍安本有潔癖,喝水和喝咖啡前都要反覆清洗、擦乾杯子的,擦杯子的布我們也化驗過,沒問題。”寧中平答道。
“可不可以這樣說,就是除了咖啡本身之外,其他地方都沒發現毒源?”馬曉光衝寧中平問道。
“對!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總不至於藍安本自己下毒,毒死自己?”寧中平皺着眉頭說道。
“他沒有自殺跡象吧?”馬曉光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但是還是要確認一下。
“絕對沒有!當天他讓李丹琳訂了餐,還帶了一瓶紅酒,一對鐲子,說要慶祝一下!”楊百林補充道。
“這個事情倒有點意思了!”馬曉光一邊聽着,一邊玩味地笑道。
“長官,要不您親自出馬,會會這個交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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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中平有些不很確定,又一臉期待地看着馬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