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阿桑,你可不能有事,要是你有事,我不知道要怎麼和你/媽媽交代,你要快點好起來,不能出事,爸爸不能沒有你,知道嗎?一定要好起來。”一張略破舊的牀邊坐着一個男人,男人看上去有些瘦弱,顯得很病態。
男人說話間時不時咳嗽幾聲,看得出來是已經病了很久,但是他還是盯着牀/上的小人兒許久沒有變化姿勢,修長消瘦的手指握着小人兒的手。
是誰在說話?是在叫阿桑嗎?這聲音怎麼那麼像爸爸的聲音?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爲什麼還能聽到聲音?難道他已經到了地府,而爸爸在地府等他?
牀/上的小人兒睜開眼睛,屋內本來就略顯昏暗,他並沒有覺得刺眼,他看着眼前的東西腦子一下子轉不過來,覺得很熟悉,卻是半天想不起來。
這地府和想象的是不是相差太多?怎麼會還在人間的感覺?
“阿桑,我的好兒子,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嚇死爸爸了,還以爲,還以爲你……”牀邊的男人聲音哽咽,略微的嘶啞。
當牀/上的小人兒看到牀邊坐着的人是着着實實被嚇了一跳,真的是爸爸,他真的死了,居然可以看到爸爸,爸爸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怎麼還沒有投胎?
“怎麼?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還難受着?兒子,是爸爸對不起你,沒有錢給你去醫院治病,只能給你弄點草藥吃。”
什麼?醫院?草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此時終於感覺到握着自己的那兩隻手是有溫度的,不是冰冷的,而且他終於想起來了,這不是地府,是他以前住過的家,是他和爸爸相依爲命的地方。
他沒死嗎?
低頭看着自己,注意自己的手和腳都縮短了很多,根本不是一個二十六歲成年人的身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爸?”暮桑試着叫了一聲,出口才發覺自己的喉嚨很痛。
“爸爸在這裡,阿桑,你不會有事的,等爸爸領了錢就給你買藥吃,你不會有事的。”齊暮將暮桑抱住,前幾天暮桑淋了雨發了高燒,但是他沒有錢給暮桑治病,只能勉強讓村子裡的赤腳醫生打了一陣退燒針,然後就帶回家來,用自己知道的草藥給暮桑治病,他真的怕暮桑就這麼一睡不起了,幸好是活了過來。
暮桑突然回憶起了,在他八歲那一年他生了一場重病,當時爸爸就是這樣沒日沒夜的照顧他,後來他好了,他這是重生了?重新回到了八歲的時候?
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怎麼會輪到他的身上?他以爲他就那樣的死去了,卻不曾想,他卻重生回到了八歲,爸爸還沒有死,他也還沒有發生那樣骯髒的事情,一切都還是很美好。
活了一輩子,想不到被上天眷顧了,這一次是想要他好好活着嗎?讓他有不一樣的人生,不再發生那樣的事情?
“爸,我沒事了,我好了,你不要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