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博素言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比博康小20多歲已經是夠可怕的了,還是男的,小博康20多歲的男生,我的媽啊,博康說的不會是大學生吧?“他做什麼的?”和男生談戀愛,還這麼小,博素言怕他和博康在一起是有目的的,雖然說博康不是很有錢,就憑博康那寵弱的勁頭,只要博康說,博誠言和博素言這兩個孝子可不是白養的。
“他是學生。”
“那個學校?”博素言很認真。
博康有些怕了,“素言,別這麼個口氣,我……”
“我又不是審犯人似的審問你,是想知道他是什麼學校,什麼專業,以後會不會真的跟你過下半輩子,”博素言是20歲,可思想卻老成得考慮周全。“現在的世道,不是每個男人都跟你一樣,老實忠厚,他們可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他要是狼,我早不愁了。”博康嘆氣。
“咦……”爸,你不要嚇我啊,想男人竟想成這樣,有病啊。
“他很規矩,跟四方木似的,踢踢就走走。”
這麼老實?博素言更想知道對方是誰了,“爸,改天帶他來給我看看吧。我可是很好的參謀師哦。”
“不……不……”博康臉紅,怎麼好意思帶啊,要是帶來了,也沒什麼好參謀的,在一起跟全家在外面吃飯一樣,沒什麼驚喜。可惜我們的好爸爸忘記了是自己的兒子,一帶來不鬧翻天是收不了場的。
服務員上菜,菜香很快在他們周圍擴散,博素言拿過博康桌上擺放好的紙抱筷子拆開放回博康的碗具上,“呵呵……回正題,他是學什麼的?家裡有誰啊?”
“他學醫,成績很好,家裡就爸爸一個人。”博康擺明是在說自己。“還有一個弟弟。”
“哦,跟我們家一樣啊。”博素言沒有往自己身上想,腦袋裡規劃着另一個家,“經濟狀況也太不好吧,他有伸手向你要錢嗎?”菜一次性上齊了,博素言拿博康的碗過來給博康打飯,打好飯,放回博康面前,“爸,吃飯。”
博康輕點頭,拿起筷子,“沒有。”博誠言大一下學期後就沒有問博康要過錢,錢都是博康自己給博誠言的,“我會給他錢。”
“啊!”博素言馬上想到一個詞,“小白臉?爸,你不要跟我說,你是在路上遇到他,然後……然後……包養他的?”要是這樣博素言說什麼也不能支持。
“不是,他不是做那個的。”博誠言敢出去賣,博康第一個不讓他出家門,“他是規規矩矩的學生。”
“要你錢的人還是規規矩矩的學生?爸,你不會是被愛情迷魂頭了吧,”今天還真是帶勁的一天,“爸你喜歡比你小的,我不反對,你愛男人,我也不反對,但是,你要是喜歡要你錢的男人我一定反對。爸,不是我說,就算你喜歡一個小你半大歲數的,他要是真心,能自理,就算他不養你,我也能同意。你是接過婚的人,能不明白,兩個人在一起的基本原則嗎?放手吧,他那類的人不適合你。”
“他不是。”
“憑什麼這麼肯定他不是?”博素言想拍桌子了。
“你瞭解他嗎?”博康勁量讓自己的口氣不那麼重。
“我是沒有和他相處過,但……”博素言的手機突然想了,拿出手機,看是博誠言的,“我接個電話。”接聽電話,“喂。”博素言還不忘說博康,“爸,不要和他再來往了,不管你有多喜歡,和他在一起,不會長久的。”
“怎麼了,對爸爸的口氣那麼重。”博誠言在電話的那一頭說,“不像你啊。”
博康沉默,咬着脣,在想着要不要說,博素言和誰在說電話,說什麼,都沒仔細的聽。
“你不知道,爸爸他……”博素言一提到這個,不知道把氣往哪裡出,急死人了,“你也過來吧。”一家人商量好過自己和父親在這裡爭得水深火熱的容不在一塊。
“怎麼了啊?”博誠言整理一下桌子,將擦桌布掛好,等了一會聽步到對方的迴應,很擔心,“怎麼了啊?”真怕博康和博素言談到什麼內容後互相慪氣,博素言一直不說話,看來博素言一定要博誠言過去一趟纔是,“在哪裡啊?”
“羅琳。”博素言簡單的說餐廳名。
“呦!不錯啊,帶爸爸去羅琳飯店吃飯,那的東西很貴呢,弟弟,看不出你這麼有錢啊。”博誠言將手機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雙手空出來洗碗。
“你不有錢啊?要不是決定先買套好房子,你早天天在羅琳吃飯了,我一餐算什麼啊?”博素言不是要和博誠言比什麼,“我想這一餐未必能補上我現在的氣。”
博誠言知道博素言真生氣了,“不許你對爸爸大呼小叫的,”博誠言將碗放在架子上一涼,“我就到啊。”博誠言掛斷電話,帶上鑰匙和錢包就出門。
博素言收起手機,放好。看到博康低頭,不吃飯,也不說話的,“想不清楚啊?”博素言拿另一個碗,打湯,“爸,喝湯。”把碗放在博康面前,博康還是呆呆的不動,“爸,我知道,感情這種事,來的不容易。”博康這年紀了,有第二春更不容易了,“要放手,也難,要是一時放不下,可以慢慢來。”此時的博素言可以說用哄的方式來安慰博康,“不行的話,我會和哥哥多……”
“是誠言。”博康沉默後決定坦白。
“啊?”他是問剛纔和我通電話的人嗎?
“是博誠言。”博康擡頭,“我愛博誠言。”
這一瞬間,博素言要怎麼表達自己的感受好呢?真是震驚,博素言發現自己這餐飯請錯了,說不出話的博素言,靠上後面的椅背,表情呆滯,眼睛一直看着博康,沒有假設,沒有漏洞。博素言淚溼了眼眶,忍住它們掉落,勉強着最後的驕傲,抿脣,又鬆開,深呼吸,側頭向一邊。
“素言,能接受誠言和我嗎?”博康知道這樣很難。
“不能。”博素言本想好聲好氣的和博康說話的,可一開口,就是這般衝。博素言的腦袋快炸了,這麼惡搞的小說情節竟然會落到自己的爸爸和哥哥頭上,博素言是怎麼想也想不到,事態變遷會將他們本來的親情幻化成這般糊里糊塗。
天空突然下起雨來,是陣雨,來得匆忙,去的也快,在陣雨未過,頓時的雨布也夠將外面的世界染上顏色——水溼,街道上猖狂逃竄的人們,有屋檐的地方搶先的人已經站滿,有賣羽扇的店,要買的人擠爆了門口,出了遮雨棚,爲了躲雨進店的人,給店裡增加了客人。
桌上的飯菜漸漸涼盡,失去了香味,坐在旁邊的博素言和博康,一個含着淚水靠着椅背看着窗外的景色,一個低着頭,手一直緊捏着。他們看起來,真像一對再談不攏就要分手的情侶,彷徨着,沉思着,最後誰都不想面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