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愛3:脫變》?“爸?”博城言摟住博康。“我很好啊,別說對不起誰的話。”?
“我……”博康手掌摸着博城言的臉,畫面從彩色的絢爛轉結成記憶的灰白,“我曾經是一名醫生,因爲一次一個病人起死回生,我的好奇,研究起生命體,失敗的無數,並沒有打擊到我信心,新一代的抗生素出現後,我的研究被國家重視,進入研究院時候的興奮感,到今天想起來還是那般鮮明。一個醫生,搖身一變成了科學家。第三次科研成就,是更新的抗生素,同時,我遇上你的母親,同爲科研人,她比我還要瘋狂,科學的發展,並沒有我想像中不斷前進,新的抗生素會導致新的病毒出現。惡性循環着,帶有身孕8個月的她,我勸了不下數次,她依舊堅持進實驗室。那天,我很忙,趕去別的國家……”博康抱住頭,痛苦的表情,擠壓住胸口的滋味,一次次重現,是那樣真實,掠奪着,侵佔着,無一漏洞,“本想趕回來的,卻因爲天氣,我不得不等待。到達本地機場,我馬上給你母親打電話,接電話說話的人……是我的同事,他說,出了個意外,就在今天早上。”博康停下來,呼一口氣,抖動着,眼淚溼了眼眶最後的地方,“你能相信嗎?才2個多小時,我在飛機上,她卻不在人世。”眼淚落下,在地上開了花,博康害怕回憶起這樣的往事,隱瞞了快30年,現在翻出來講,博康能承受的,不是細節,是簡單的過程,“我一路趕到實驗室,也就只能隔着玻璃看她一眼,她被細菌侵襲的看不到臉,屍體不能留,肚子裡的孩子被研究人員掏出來,倖免了,可才8個月的孩子,還是雙胞胎,你叫他們活下來?”多荒謬啊,“同事把我的孩子寄放在試管裡,給他們戴上呼吸罩,營養管,希望會有奇蹟。”博康心酸的笑起來,“就這麼放着,世間哪有什麼奇蹟?我天天看着他們,一天天的發現他們越來越瘦,還發現,大孩子感染上了細菌,出現腐爛,局部凹陷。我不能讓人發現,你們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不能失去,一定不能,想盡一切辦法,我抱着你們回家,每一天不放棄的尋求希望,可眼下,有什麼辦法呢,你們開始不能呼吸了,我當時……”?
“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大雨,一個人出現在我家,她叫洛,一個冷酷的女人,留下一個小瓶子,我利用了她所說的**,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無心思考的我,試在一個受傷的細胞裡,她復原了,我興奮急了,馬上用在你們上,康復的速度,讓人難以想像。”博康眼神中希望的曙光,“你們脫離那些試管和器械,開心之餘我收到一份無名的快遞,我不懂對方是怎麼拿來的,直接放在我工作的辦公室桌面上,無出入記錄,無錄像,我打開文件袋,裡面的圖和質料讓我傻眼,太恐怖了。”博康按博城言的胸口,擡頭看博城言的臉“我不能想像這種物質寄生在你體內,會怎樣影響你的一生。”?
“質料呢?”?
“我毀了,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我是什麼?”?
“精靈的一種,水妖。”?
水妖,博康就告訴博城言這個,其他的,博康說自己忘記了,其實博城言清楚,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誰身上,忘得了,是一種難得的福分。博康和博城言到衛生間洗乾淨血跡,回家的路上買菜,博城言一路拉着博康,博康一路看着博城言,從這一天起,一切將會改變。毛蟲脫變成美麗的蝴蝶,博城言會是蝴蝶麼?博城言還是喜歡現在的樣子,不想改變什麼,只要博康在身邊,博城言願意做一棵落地成蔭的樹。?
開門,進門,情節不變,但博康的情緒不能控制的變化着,害怕,擔憂,博城言身上攜帶的寄生物是博素言身上的2倍多,這就是博康自博城言很小就極爲寵愛他的原因。博城言微笑着,拿菜到廚房,博康跟着,博城言知道博康是在擔心,不是在做幫手。吃完晚飯,博城言推博康到客廳,“爸,你在客廳坐着,我來洗碗。”?
博康死拉着博城言,“我想一直看着你,跟着你。”少看一眼都會成爲一種損失。?
博城言輕笑,摟住博康,“我也是。”博康藉着這麼近的距離伸手摸博康的胸口,博城言抓住博康的手,“別亂來,我要洗碗。”博康眯眼,快哭的神情,博城言親吻他,“噢……別這樣,洗碗會很快的,嗯?”?
“什麼啊?我這麼大個人,說沒就沒有有?很恐怖嘢,”博康在博城言懷裡抖了一下,博城言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會怎的,就是站在這洗碗,你站這裡看啊,一會就好。”博康鬆手,博城言再鬆手,博城言動作很快,一會碗筷就可以過水了。溼噠噠的手指,轉動水龍頭。?
天突然就變天了,空中閃了電,一下又一下,冷風起,席捲所有能闖入的地方,下雨前水氣的氛圍,博康轉身,跑去關客廳的窗口,然後轉身到臥室,不一會,嘩嘩的大雨吵雜着整個世界的視聽,屋子裡和外面合奏一曲一樣,室內燈光閃動着,咔一下,停電。博城言擡頭,看窗外,整個世界都被黑暗襲擊了,無一光亮。?
博城言和博康住的是老房子,沒有存水用的水塔,斷電等於斷水。博城言正開着的水龍頭,出水口的細水長流變爲滴水明珠,落下一滴,打在碗筷上,碰撞碗裡接了一半的水面,彈跳起來,再落下,疊疊水紋,突然在博城言的耳朵裡迴盪來回蕩去,怎麼也趕不走,這重疊又分開的角度。?
博城言按住耳朵,很痛,極爲難受的身體歪向一邊,撞上門口一小塊地方,天空鳴雷,轟隆一聲,博城言本應害怕,卻聽到了花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