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好了,好了,不想說就不說。”阿英不強求他。“好好的一個大男人,說話跟個娘們一樣,真是進城後,都變成那種不易溝通的城市人了,寡言少語,一點都不和善。”
“媽媽,其實城市人沒你想像中的這麼冷漠。”
“是你喜歡的,當然會這麼說咯。”
“對不起。”
“我又沒說你錯,幹嘛和我說對不起啊?”阿英伸長脖子看那邊的博圓芯和葉茜泯,“瞧那倆娃娃,多親啊,要是一男一女,準成夫妻。”
“嗯……”博康應着。
“誠言也真是,幹嘛不收養個小女孩啊,要是女的,沒準還能和葉茜泯家定娃娃親。”
“其實現在也挺好的啊。”博康更小聲的說。
“是了,做不成夫妻,做兄弟也好。”阿英不懂博康的意思,只憑一般想法看待眼前的事情。
“嗯,嗯……”博康知道自己不能用現代人的想法去感化古板的母親,所以就先順着他。
“圓芯,茜泯啊,還有西瓜。”阿英拿泡在水桶裡的西瓜按在桌子上。
博康接手的拿起水果刀,單手按西瓜,切開西瓜……
優雅的西餐廳裡,博誠言經過服務員的帶路見到了導師,那次見面後,導師一直是通過手機聯繫博誠言的,沒想到第二次見面,博誠言的樣子會如此憔悴。博誠言嚮導師淡淡的微笑,自行拉他對面的椅子坐下,簡單整理一下自己的領子,氣悶的解開1顆釦子,儘量坐正身子看着自己的導師。
“先生可以上菜沒有?”服務員問導師。
“可以了。”導師雙眼一直盯着博誠言的一舉一動。
服務員離開,博誠言拿起桌子上的一杯水,喝一口,“對不起,我遲到了。”遲到是件失禮的事。
“沒關係,我看得出,你不是有意的。”
博誠言輕點頭,“路上塞車外,司機還撞了車,我得和他到交警部一趟,證實不是他車子的問題,是前面和後面的車的問題。”
“你真是好市民。”
“應該的。”博誠言是討厭社會風氣,但博誠言不討厭做好事。
“說真的,你不應該答應來和我吃飯,應該在家好好休息,你的氣色看起來太不好了。”導師嘆氣,“我再忙也沒你這麼個樣。”
“我的樣子嚇着你了?對不起,我出門前應該化化妝的。”博誠言幽默的說。
“最好是常用護膚霜,保護你美麗的膚質。”
“呵呵……”
“對了,笑笑多好,我見你一進門就一臉疲憊,笑容僵硬。”
“是嗎……”博誠言不輕易想起了博康。
服務員上菜,一盤小白菜,一盤小炒肉,一小鍋子燜魚,一大碗水魚湯,兩碗飯。
“你會這樣,是工作上事多,還是家裡有事啊?”導師突然問起博誠言傷心的原因。
“怎麼突然問起我的私生活了?”博誠言和導師只是師生關係,沒親密到可談論自己的私生活。
“我讓你不高興了?”導師拿筷子拆袋。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把我當你的兒子了。”博誠言知道導師部分質料。
“你是說我哪個兒子啊?”導師有2個兒子,1個女兒。
“在醫院這位吧。”博誠言拿起筷子拆開袋子。
“我大兒子?”
博誠言點頭。
導師突然想起什麼的,笑起來,“你啊,你是在借他轉題嗎?”
“我是長子,他也是長子,同有弟弟,職位也在醫院,很像啊。”
“我大兒子很固執,怎麼說都不聽。”
“一樣。”博誠言微笑,夾菜,“男人都挺固執的,特別是事業有成的男人,別人怎麼說都不聽。”
導師點頭,“誠言,你寫的論文很新穎,內容的複雜度,我想很少人能理解。”
“我就知道,你約我出來,不單單只是爲了吃飯。”
“誠言,我跟你說了很多次要改,要改,你怎麼總這麼一日孤行呢?”
“這不好嗎?”博誠言不是高傲。
導師還在試着說服博誠言,“誠言啊,很多人挑大衆文,平和文,你怎麼就……”
“不可以抨擊社會政/治和人文的道德底線?”博誠言知道他要說什麼,無非是勸自己不要這麼反社會。
“社會言論是自由的,但是寫成文字就不可以,”導師不想成功的他會爲此付出高額的代價,“你是我的學生,我不可能作爲你的導師還會旁觀你這麼自毀前程。”
“謝謝你的關心。”
“當然,你自毀前程沒什麼,你家人呢?你想讓你的家人和你一起揹包袱嗎?”
“我當然不想。”博誠言沒有因爲導師的話感到激憤,反倒失望他的反應,“我原以爲……”博誠言如喝醉般,搖搖頭,“原來你和他們一樣,不過沒關係,在你說修改的時候,我就已經在寫另一篇論文了。”
“你……”導師不敢相信,博誠言是在試探自己。
“導師,你坐這個位置這麼久,有沒有想過退休後做什麼啊?”他60出頭了,不退休還在做導師,不是爲了收受賄/賂,就是不願放下名利地位。“我連研究生正還沒搞到,上面就讓我跳到碩士學位,又這麼剛好我是被你這麼一位名人教授教導,剛開始我不多加思考,這是怎麼回事,後來你一次次的細心教導,我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才慢慢的懂了,你想借我的成功,讓你的名聲更爲響亮,呵呵……做名人的導師很得面子吧,辦公室是不是比我之前看到的大好多啊?”博誠言橫放筷子在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