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各個朋友對夢境的答覆。

百無聊賴的我漫無目的地隨手戳開WAF這個軟件,左右劃兩下後腦中忽而再度浮現方纔離奇的夢境,便萌生找好友一同探討該情景的想法。我將頁面轉換到好友列表一欄,睇一眼那些二次元人物的頭像、以及用各種語言體顯示的用戶名,和一大部分人頭像下用綠色圈圈。

WAF的在線狀態分爲兩種,第一種是綠色的圓圈,第二種是紅色圓圈,綠色和大馬路上紅綠燈的綠意味相同,寓意該用戶正處於在WAF的線上狀態,即便傳送訊息理應不將過於打攪,因此只要用戶本人不介意便可發送訊息進行線上溝通。而紅色則與禁止通行一類的意思相似,是代表該用戶目前正忙亦或是正在休息,如果貿然前去打擾也許不會及時收到回信,也有可能將正在忙碌的對方打攪到。因此,除了剛入軟件不太懂得鑑貌辨色的新玩家,我們這些稍微用過一段時間該軟件的用戶都很懂得挑準時宜再與人溝通,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或不愉悅。

我再把目光向手機的正上方投去,顯示的時間是18:00,也就是晚上六時整;費勁地將頭擡起望向牆壁上的掛鐘,掛鐘的又長又細的針滴答滴答地輪迴着行動,鐘上的短針同樣也清晰明朗地指向6,較爲長且粗的針則是不偏不倚地指着12,覈對無誤,校對完的結果的確是這個時間。

望着周遭昏暗無光的一切,伸手摸了摸有些溫度並且已經鼓起來的尿袋,我感到有些不如人意,自嘲般地笑了笑,覺得萬般無奈卻又無法解決:

自從我雙腿癱瘓,再加深陷情緒病渦裡,我基本上就難以踏出家門任何一步,更是別提邁入社會,只是將肉體殘留於世界的日子交由給這昏黑不見天日的小臥室裡,把身體禁錮於破牀和椅子上度過,只要不把窗簾向兩邊拉開,平時就連太陽是否升上、月亮是否落下、外面下的是雪或是雨皆要通過手機查驗才能知曉,唯一獲得時事新聞的渠道仍然是透過小方盒子,這樣的生活真的還有意義嗎?

要麼對自己癱瘓的身體一頓痛揍、大開大合地自我傷害,要麼打一些負能量的文字,亦或是將心中的痛楚轉而化作傷痛文學的長篇大論,轉頭悶進被子呼呼大睡,不分晝夜地蜷縮在被子裡撒着悶氣,要麼就等着飯和菜送進來被餵食兩口,在家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幫助下刷完牙齒洗完臉……有時候他們也會拿毛巾幫我擦背,抑或是端來一盆水任我稍微泡會腳,儘管沒有直接淋浴、衝個爽快來得舒服許多,我腳的痙攣偶爾也會把水踢得滿地都是,但這在由於身體極度不便,最多隻能偶爾去浴室洗澡的我的心中,已然算是一種被眷顧的福氣,因此這方面我沒有過多要求,只需能保持身體不散發腐爛的味道就可。

……說來,確實六點了啊。

春或是夏的晚上六點的天色也許還會露出一絲暮色的光亮,但如若換成秋季或是冬季的晚上六點整,天色不出意外已經昏暗,甚至酷似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氣溫也將有所下降,晚風會席捲涼意撲面而來。所有的學生理應已然結束一天匆匆忙忙的主課學習,幼兒園和小學的學生已經放假回家休息,普通的中學生和高中生則是即將進入自由晚自習,亦或是普普通通地回家寫完課堂上佈置的作業,而初三高三的學生則是正在進行高強度補課,都朝理想的高中抑或大學前進。

但對於南山這種沒有太大壓力的縣城高中來說,這個時間點理應是南山的高中生們放學時間的空閒時分,有些學生放學之後會乘坐山地大巴回到家中的路途中開始溫習功課,也有的留在學校裡幫老師批作業大掃除,有些則是回到宿舍進行一整天學習下理應的休息,有小小的閒興時便抽空看一兩眼手機,回覆網友亦或是朋友的訊息。

我認爲該夢境很有趣,反轉的面貌與身份、反轉的人生經歷與價值態度、一切在真實生活中不可發生,卻全然在夢境裡出現的場景,這一切用常理皆無法解釋,最多隻能用至今還未研究至最深入之地的科學念頭來詮釋,但爺爺說過的那句“夢境便是平行世界中支離破碎的鏡子”一直在我腦海中未曾抹去。於是,我意圖將積壓於心裡的困惑全盤吐到熒幕後方,與知識涉獵面廣泛的網友們談談有關這個離奇夢境的事。

我很好奇當夢境角色之一,並且算是其中比較重要的南山主角的林茉莉,聽聞這樣的消息後會流露怎樣的表情,是驚訝亦或是不可置信,是發自內心地爲平行時空的自己長成了自己和衆人想要的樣子而高興,還只是感到玩笑似的呵呵一樂,認爲不存在的東西一笑而過就算?

我嘗試擡起沒有太大力氣的右臂,咬着牙齒維持着手臂上所有的力氣,用帶着細微震顫的手指輕輕又顫抖着觸碰幕布每個鍵面,去組織勉強還算理智在線的語言,逐字逐字又顫顫巍巍地將文字敲打下來,抖抖索索地按下藍色的發送鍵,將這些電子文字從我這方幕簾中傳至對面:茉莉,有件事情我覺得很有趣,因此直接拿出和你探討。

方纔我在睡眠時,以第一人稱角度誤入某個古怪的夢境,且有看到與現實中截然不同的長相、完全不一樣的身份的、擁有相差甚遠的職業的你和我。

現實中的你瞳色爲深邃的藍色,但夢中你可稱是大有反轉,夢裡的你擁有與現實中一般長有飄灑的褐發這點沒變,但眼珠卻是南山南部山區獨有的象徵,是現實中的這些年你一直渴望擁有的褐色珠子。雖然我並不是你“林茉莉”本人,但如果將我換作是經歷過這麼多不公平的你,能夠將當地人眼中皆象徵厄運的藍色眼睛剔除掉,也能體驗到這樣神奇的夢境,我覺得你應該會十分開心,亦或是有一種心願達成,起牀之後直接高興得大哭一通的感受?

同樣地,現實中的我已然被醫學界宣佈無法再度站起,不管使用怎樣的復健手段、如何的外來藥物控制,我的腿依舊彷彿不存在於我的身上,讓我極度不堪與煩擾。我的情緒也因受到各種外來因素的影響而難以平穩,即使有增添一些情緒穩定劑,也不斷地在加大藥量,我的情緒方面也並未得到太大改善,甚至前幾天還一把子把藥物全部吞下,被急救車送往醫院洗胃洗到吐血。但我卻依稀記得在我做的這個夢中,我是個永遠在表面上保持微笑和堅定的帥氣大男孩,我更是十分清楚地記得我的雙腿在夢中得到治癒,情緒逐漸變得平穩,雖不說順風順水,但也可謂將坎坷一舉擊敗,成功達成我小時候夢寐以求的夢想,成爲了一名光榮的特別第一編制作戰連的特種兵。

而與我們起初在現實中關係彆扭,鬧矛盾鬧到文手圈裡無人不知,衆人幾乎皆瞭解我們曾經如同宿敵和死對頭那般存在,只是直至最後,雙方皆被對方承受的苦難打動,意念和觀點皆慢慢轉變,成爲允准互相傾吐心聲的友人,互相扶持前行,可謂是徹底反轉的結局——但夢中的你的身份只可言又來了大反轉,夢中的你通過網絡聊天與我逐步熟悉,夢中的我們開始關係平和甚至安心,但實則夢中的你是騙取我信任而打入內部的內奸,是本就站立於邪惡一方的間諜性質之人。夢境裡說,最終我親自發現且確信你只因刺探情報纔打入我方部隊之後,我在友情與大義間掙扎一番後仍選擇親手將你葬送,履行軍人的職責。

由此可見,我做的有關特編第一作戰連的夢中,雖然但由於夢境僅僅留存於我腦海中一小片段,繼續揣測的線索並無太多,但所有夢中的場景皆爲和現實對立抑或相反,所呈現的結果自然也是絕對反轉,現實中沒有發生的事情、甚至完全不同的結果在夢中發生,夢中的的確確發生的事,在現實中卻是虛幻的泡沫——這樣的夢境簡而言之,便是老一輩所稱的“反夢”的存在。茉莉知識如此淵博的話,對這樣的夢境有怎樣的看法?

而屏幕的對面很快便傳來相應的答覆。

林茉莉說:我認爲夢境是潛意識的投影,看來我的潛意識內仍然有腿能夠動彈、希望我也能和普通的南山南山區的同儕一樣,過普通卻不遭受歧視的生活。不過,話又說到腿好起來這……根據夢的模糊性和概率作用,夢裡的事件也有真實發生的可能,這也是爲什麼有人認爲自己會做預知的夢。世上的一切皆存在可能性,而至於你的這個夢,我個人認爲並不是沒有發生的可能,也許在另一個時空抑或緯度的你確實能夠站起來,並且成爲你現實中想去成爲的特種兵。

我也很好奇當身爲夢境男二號的天山北人、現實中三肢癱瘓的病友任我行,在知道自己的患腿和患手已然變得健全,無惡不作在當地有出臭名的、醉駕後還開車載着他上路導致他癱瘓的父親,竟然轉而成爲敬國英雄,而其從小到大的夢想於夢境中完全達成,且已然成爲優秀的狙擊手,還是一秒拉拴半秒瞄準,無準鏡便可以一槍爆頭狙殺敵軍的瞬狙,他對夢境的觀點又是如何,信任的天平將倒向正亦或是負的答案?

我用略微做過修改的話語向任我行發去,屏幕對面則是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直至輸入二十分鐘左右才跳出來一段較爲完整的話。我想,對於追求高質量文字的文手們來說,不管當下場景有多麼困難,打字有如何艱難,只要意識是清醒的,就需要做到儘可能不出現錯別字,這是對寫作和對面一邊與自己溝通的文手的尊重。

作爲一名僅能躺在牀上,或者靠在高靠背的電動輪椅上,用一隻無力的手去敲打鍵盤或者屏幕,並且還需保證每一句話裡不出錯別字,確實是一件稍有難度的事情,只因即使是語音輸入轉文字,也需要手動將語言裡的錯別字與不通順的句子梳理清楚,再轉爲正常文字的表達方式。因此即使在線閱讀後,回覆的速度也慢很多是需要被諒解的。他也曾說過這樣的話:作爲殘障作者的網友亦或是朋友,如果連等待對方用殘缺的肢體拼湊出完整的語言的時間都沒有,或者說你很覺得我的回覆速度佔用了你時間中的許多,那我的建議是儘早收拾地鋪灰溜溜地跑走,以免最後自己忍不下去還要怪到本該屬於本體無罪的人身上,那樣可就像是被黴運纏身了喔?

任我行給予我的答覆依舊帶着嘲諷意味,他似乎有些將信將疑:呀,如果斬仔很喜歡在夢裡達成夢想的話,那你可以終日在牀上呼呼大睡,那樣既會讓人覺得身心無比愉快,又能一直站起來打仗訓練了不是嗎?誒嗯、我這麼說好像有點“衆人皆醉我獨醒”的傢伙戳破“青春美少女的幻夢”那般,好傷感、太傷感啦,我還要繼續說下去嗎?

聽完他的回覆,我再度於友列中尋找能夠談論此話題,並且此時此刻還在線上的朋友,但最後卻帶着十分沉重的心情將朋友列表翻至最底端,嚴肅地凝視着那個褐發褐眸的頭像,喻意禁止通行的圓圈,自從幾個月前就再也沒上線的她。即使夢中的我雙腿已然健全,能活蹦亂跳、做各種各樣花裡胡哨的戰術動作,把各種槍械武器玩得滴溜滴溜轉,身份還是一名和她一樣時刻準備着爲國捐軀的英勇戰士,我卻沒有臉告訴她這個夢境有關她的內容究竟如何:只因這個極限反夢將本該被稱爲英雄的她的身份搞成內奸,弄成沒有任何國人可以接受的叛國軍人,成爲我國的戴罪之人與外國軍隊不得好死的走狗。可大家得清楚的是,她在夢境外面可是爲國立下一等功的英雄,是爲保護邊疆而犧牲的戰士,是用我一輩子站不起來只求她好好活下去、繼續守護祖國的邊防線、將她的寫文觀念告訴大家我都自覺值的人。

雖然我在並未知道她是一名光榮的特種兵戰士的時候,她便已然在邊境衝突上犧牲,但根據我以往對她的瞭解,不用她本人出現,我也似乎可以做到模仿她的語氣說一兩句話:……如果我也會背叛國家,那世界上可就沒有對國家忠誠的軍人了,哈,程風斬,有什麼好笑的?我說,這該不會是你小子編出來刻意氣老子的小故事吧?嗯,好啊,不承認也沒關係,那是不是我暫且先不果斷地下定論,但你可別被我抓住什麼小把柄,是你編出來的就主動自首餒?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別忘我罰你關禁閉和寫檢討書的事。

但我再也聽不到這樣的答覆。

爲了不讓別人知道我是見到師父的頭貼和聊天記錄便會感到意難平的那類人,我迅速將聊天頁面往上拉到頂,繼而順着看還有哪位出現在夢境中、而現在又正好處於空閒時間,方便聊天與報喜的友人,轉移一些輕鬆的話題,一個黑色外表,橙色混合黃色的火,紅色三角眼的炸彈頭像映入我的眼簾,我心中不由得撲哧一樂,很是想看看這位被稱爲火藥桶的文手朋友聽到夢中他與我對打的場景會如何看待。

“……停,你說什麼哈?老子把你踢癱瘓了你纔回到現實中來的?老子的腳還真是有讓不清醒的弱者認清事實的作用?哈哈,就說吧,老子果然是最牛掰的——嘖。哦,多謝你告訴我,極度重躁狂患者在夢境中比現實中厲害一千萬倍,我的身份還是我從小就嚮往當的特戰部隊士兵,那我他媽簡直酷斃。”

還沒等我這一番描述至結尾,頭頂呲牙咧嘴的黑色炸藥頭貼的楊烈狂在屏幕對面很興奮地叫嚷着,看樣子他的頭像與他的狀態十分符合,他也貌似對夢境裡對他的身份塑造得很是滿意。

不僅保留極度重躁狂這個病名,可以極度重躁狂之名與敵人進行戰鬥,但只有精神方面的微小狀況,卻沒有任何軀體症狀,戰鬥力卻反而狂暴地增加數十倍,力量、爆發力和耐力等全然速速提高,各種腿法拳法和殺招一樣不差地到位,體格體型皆展現猛漢形態,手臂上的肌肉與大小腿上的肌肉結實如堡壘,甚至能夠一個飛膝就把“我”直接從夢境裡頂回現實,聽起來也不愧爲最強者人選。

“打字不會暴露我說話不是很流暢,所以真的非常感謝你告訴我你和我在夢中發生了這樣神奇的故事。嗯,對,我希望你下次夢到有關這個夢的內容時請憑本事認真記住多一些,再告訴我。”

通過這樣的打字交流,再望着他在WAF上面充值的閃閃發光銘牌,我完全感知不到屏幕後面的安敬風說話有十分嚴重的障礙,看到他頭上頂的畫面整體用黑白打造、白髮中帶着飄逸的黑髮,身着防彈軍裝的特戰部隊成員的動漫頭貼,這更加難以令人把如此高冷帥氣的形象與殘障二字聯繫在一起,讓人能夠想到的最多隻有沉默且身經百戰的戰士。

“殘障特戰連連長,是我嗎?聽起來很酷!”

三個可愛的大臉小兔子表情,一句換蹦可愛的詢問,一張本人拿着綠色大風箏的現實照片,這便是夢境中患有雙相情感障礙的芮娜連長,在現實中網絡上的形象。當患病的她得知自己在夢中也成爲了一名特戰隊員,甚至直接當上這支特戰連的連長,雙相情感障礙也不再成爲影響她前進的阻礙之時,我感到一股驚訝且難以相信、高興興奮且覺得神奇的氣息從屏幕裡撲面而來,我確信地告訴她夢中的她的確是連長,她則是展現得更加高興,甚至有露出點類似躁狂相的過於興奮。

“我是副連長?”

“真當軍醫了?”

“……”

凌伍二、沈長生等人各個也露出驚奇的面容,如果不是由於已經到了成年的年紀,亦或是有身體障礙在阻礙他們動彈自如,他們絕對已經帶着激動的表情一蹦三尺高。但他們無一例外地想要讓我保持良好的休息,這樣才能爭取在夢境裡做到更多有關他們的夢——我明白他們這句半開玩笑半真心話的意義,假若一本正經地說出會顯得太過嚴肅,太富有玩笑含義地說出又會讓人覺得十分虛僞,而恰到好處地夾雜些玩笑成分的同時把真心話盤託而出,這樣卻反而更容易讓人聽進去,順帶還能實現他們自己的願望。

可謂是三全其美。我笑了笑。

就如林茉莉從理智的角度來看:夢是潛意識的存在,但夢也有可能是真實發生的,誰都不知道這個多元宇宙的另一個緯度中會有怎樣的自己,會發生怎樣有趣反轉的事情,我們能做的只是在現今生活的世界中好好努力,爭取讓我們目前所處的環境變得更好,至少不再糟糕。

“寶寶,酮、丙戊酸和勞拉西,醫生說今天就不給你吃了,你前幾天吞的藥量太大,你的身體已經承受不了你本來就很大的藥量了,而你的身體恰巧恢復又蠻慢。你困沒困?困就去困告,今天不洗身體了。”

門吱呀一聲打開,像是在痛苦地呻·吟,外婆面無表情地端着一碗白開水走到我的牀前,我臉上被網友們逗樂的笑意也收斂起來,同樣變得十分冷漠,隨後用雙手賣力地將身子往下撐一些,彆扭地將大部分被子胡亂蓋住兩條冰冷僵硬的腿,猛地把剩的被子往半空中拋去,矇住頭部和上身,極度不想見到我的家人。但具體蓋沒蓋住那下半身,這是我並不清楚的事,只因不管是蓋住還是未曾蓋住,我的腿皆無法感知到冷與熱,也不會向大腦反饋被子確實已經鋪在上面。

“我不需要水,沒察覺一聊就聊到八九點了,我有點困,先睡了。”

我有些煩躁和冷淡地撂下一句話,繼續睡覺。

004.過往重現。034.若要犯我。015.我來墊後(二)。037.逐漸消融。002.拜希望所賜。035.你看,南山下雪了。038.南山回擊。018.林茉莉。028.無能爲力。003.我們承認苦難。028.無能爲力。010.似假似真。032.我也很瘋。026.反抗無罪(二)。042.大逃殺(五)——女兵王雲。037.十秒鐘。034.若要犯我。020.蘋果論。005.見面了,林茉莉。007.復健。017.慘烈反抗(二)。011.這才真正開始。047.翻譯被擾。021.我們愛你。022.再試試。031.救援到來。003.故人重逢。026.反抗無罪(二)。024.決堤。020.蘋果論。044.大逃殺(終章)——真相大白。010.南山護士(二)——第一眼就暈船!017.我眼中的生死定義與情緒勒索定義。016.慘烈反抗(一)。017.慘烈反抗(二)。他和我。031.允許自衛。011.這才真正開始。032.停止挑釁。012.我們不一樣。043.瀕死對話。003.故人重逢。031.救援到來。036.我要說的實話是——“我愛你”。046.寧當叛軍。039.大逃殺(二)——不講武德!003.我們承認苦難。017.我眼中的生死定義與情緒勒索定義。037.逐漸消融。046.寧當叛軍。044.欺詐者的過往。010.南山護士(二)——第一眼就暈船!002.狙擊手任我行。001.天堂門。036.我所留念。005.我看到了你。018.怒火難抑。024.清風的過去與十年前事情原委(下)042.敏銳直覺。017.慘烈反抗(二)。016.左夜靖的往事(二)。033.公報私仇。010.南山護士(二)——第一眼就暈船!004.過往重現。011.這才真正開始。025.鷹眼狙擊連的憤怒。009.南山護士(一)——只說南山語。004.彙報近況。026.反抗無罪(二)。002.拜希望所賜。028.失控的秋天雪。008.我們的藥物。011.王恆仙。046.寧當叛軍。017.我眼中的生死定義與情緒勒索定義。037.十秒鐘。007.飛來橫禍(二)。028.無能爲力。007.復健。021.騷擾電話。032.我也很瘋。031.允許自衛。043.瀕死對話。004.彙報近況。038.南山回擊。042.敏銳直覺。003.我們承認苦難。004.過往重現。018.怒火難抑。047.繳他們的武器!019.各個朋友對夢境的答覆。026.旗幟的意義。018.怒火難抑。046.寧當叛軍。019.各個朋友對夢境的答覆。038.南山回擊。011.王恆仙。031.救援到來。008.我們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