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呀?似乎是對玉娘感興趣?還是對佳嬢有意思呢?”佳嬢忽又嗲了起來。
雲鷗趕忙又糾正道:“張玉娘,大才女,癡情女,風華絕代,人人景仰!我一定會抽空去松陽拜謁張玉娘,拜讀《蘭雪集》的。”雲鷗的確從佳嬢剛纔的唱詞中嗅出了風流劍的氣息!
佳嬢卻又窮追道:“所以,都一樣的啦。佳嬢我,是玉孃的近鄰。到松陽,你就來找我。佳嬢這個伴,你是做定的咯。”
雲鷗尷尬不已,就調笑道:“嗯,松陽問路,看來是不用擔心被人指引左拐右拐而拐至茅廁去了。”
“喲,真會開玩笑呀。我可是當真的。鸚鵡冢邊佇玉娘,寒玉溪畔問佳嬢,你可要記住喲!”佳嬢朝雲鷗擠個眉,弄個眼,一個迴旋,翩躚而去。
這去,是迴歸本座,而不是告別而去。哪裡捨得?
當然,有一個人的確早一步便悄然退場,那就是一直冷眼旁觀着的青衣少俊。雲鷗心裡突然起了個疙瘩。
正在尋思的時候,魚人又發話了:“諸位英雄與美女,難得今天盛會,各位的捧場,吃、喝、玩、樂,那都是酣暢淋漓!因此,我特別給大家開個戒——青媒酒,再給諸位奉上半碗!”
索西、怕怕豬、真駿馬等大喜,嚷嚷道:“太謝謝了!”“何不化零爲整?”
“哈哈,再化零爲整,就是七碗八碗性相親,到時可能就會不體面了,抱歉抱歉!”魚人自然知道底線,“這半碗,須慢慢飲用。須知,好戲還在後頭!”
大家頓生好奇,於是便品茶般慢慢飲用這最後的半碗酒,邊翹首以待。
怕怕豬、真駿馬習慣於豪飲,覺得這等無趣,便找雲鷗搭話。
“少俠,你說這人世啊,就是不公!你瞧,憶兒就是不鳥你,也不鳥我,偏偏就看上了那老實巴交的翁少!蒼天啊!”怕怕豬發牢騷道。
真駿馬反駁道:“你傻啊!你看那佳嬢不是很中意少俠麼!”
“對啊!我才說世道不公麼!你瞧,連這把劍中尤物的俏魅,偏偏就相中了少俠!我們一輩子呆在慶元,都沒這豔福!”
“你又傻啊!那是人家花了大價錢買的!”真駿馬開導道。他邊說邊討來俏魅,越揣摩,越發喜歡,忍不住又好奇道:“真的,少俠,也許你這把俏魅就是正宗的風流劍吧?”
“什麼正宗的風流劍!成雙成對方風流!讓你們瞧瞧正宗的風流雙劍——雌雄劍!”這時,勾欄的主臺突然跳出一對俊男靚女,他們各持一把殊異的寶劍,正躍躍欲試。
但見男的所持寶劍,虎柄狼鋒,造型雄奇,陽剛奕奕;女子手中之劍,形體玲瓏,曲線柔美,其嫵其媚之於俏魅有過之而無不及!
雲鷗一見,立馬拍手叫好:“木木、本本兩位,我們等待你們的出彩!”
魚人對大夥抱拳介紹道:“趙本、山木,我的兩位賢徒,見笑見笑!”
“師父,雲少俠,各位朋友,那我們就獻醜了!”趙本、山本齊聲唱個喏,“嗡”、“嚶”兩聲,雌雄雙劍齊齊出鞘,兩人邊舞雙劍邊對歌曰:
我徐徐揮出風流劍,
你柔柔拋來俏媚眼。
怎麼辦,怎麼辦?
休顧盼,氣沉丹田。
傻小子你別再裝蒜,
瞧這下盤已露破綻!
莫羞慚,莫羞慚,
最自然,兩情相悅。
劍兒發出絲絲震顫,
那是心有靈犀一點。
最奇罕,最奇罕,
千年緣,璧合珠聯。
人生千般恩愛纏綿,
鸞鳳和鳴最是浪漫。
祭雙劍,祭雙劍,
肩並肩,比翼飛天。
這一番劍舞,趙本、山本兩個如影隨影、形影相顧,真個珠聯璧合,鸞鳳和鳴,兩情相悅,心靈契合,引得好漢美女們喝彩一片!
雲鷗心忖:“假的風流雙劍,都能玩得這般極致,那麼,正宗的,也許還真的妙不可言!如此看來,‘風流雙劍,須摯愛的雙方把玩,方能顯其神效!’獨孤道長所言不虛啊!”
大夥正看得入神的時候,一個人突然飛掠到主臺,大叫道:“舞劍,豈能這般扭扭捏捏、婆婆媽媽的!來,我來助個興!”此人邊說邊對着山木就“噼裡啪啦”閃電般飛舞起雙掌。
“無影瀑風掌!是瀑俠!厲害了!”有人喝彩!
出手的,正是暴脾氣的瀑俠!他與索西“幹過一仗”,雲鷗對其身手早已洞悉於心。
山木見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本就楞了,又見其掌花如電,頓時不知所措。那瀑俠想趁機一把就奪過其手中之劍!
“妙哉!雄風初展!”想不到此時趙本大聲叫出劍訣,挺劍殺將過來!
趙本的話,讓山木突然回過神來,叫一聲“好呀!不甘雌伏!”驟然運劍格擊。
瀑俠以爲他倆只會玩花架子,料不得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緊急間一個斜掠,先避開鋒芒。
“快哉!心雄萬夫、氣勢雄雄!”趙本追擊!
“樂兮!雌心執念、雌獅怒吼!”山木攻勢有如母虎下山!
瀑俠再度陷入兩面受敵之窘境!
臺下衆人哪見過如此默契、凌厲之雙劍合擊?歡呼再起!但云鷗、魚人眼中早就顯露出焦慮之情。
魚人逼近主臺!
雲鷗握劍在手!
這劍,不是俏魅。俏魅尚在真駿馬手中。
雲鷗所握的,是心愛的攝心劍。幾天前在蘭溪橋,風千金便把這柄從傑西手中奪得的寶劍還給了雲鷗。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如今的雲甌,深知長劍短刃各有利弊,不可或缺。
臺上,趙本、山木兩人急劇分分合合,合如一,分亦如一,愈戰愈勇,瀑俠被逼到了牆角!
“雄唱雌和!”
“雄飛雌伏!”
趙本、山木異口同聲,欲要徹底“降服”瀑俠,真正出個彩。
窘迫中的瀑俠,退無可退,腳底一滑,“咕咚”仰面栽倒!
趙本、龍木不明就裡,對視一眼後,也收起了攻勢。
檯面,的確很滑!
趙本、龍木齊齊上前,欲將扶起。
“地獄懸瀑!”剎那間,仰躺着的瀑俠其身子乍然飛旋而起,雙掌、雙腿狂舞,似倒懸的瀑布向趙本、龍木傾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