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心不斷下沉,青草大師帶來的是噩耗,天元宇宙遭遇前所未有困境了嗎?
青草大師看着陸隱:“天元,靈化,包括九霄,做主的都是人類,失去一個天元沒什麼,保存了另外兩方,於人類大局有益,可惜,你們看不清。”
陸隱無從反駁,情感上他自然要守護天元,但在族羣的立場,青草大師說的不錯。
他想起隕石那方宇宙被重啓滅世的場景,自那一刻起,宇宙再無隕石的同族,那種悲哀不是他可以想象的。
“那你爲什麼又沒重啓?”陸隱問。
青草大師深深看着陸隱:“天元,沒有我想的那麼脆弱,似乎總會有人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以前是你,現在,是江峰。”
“江叔?”陸隱驚訝:“江叔不是被你?”
“他走出了另一條路。”
“所以你說又。”陸隱想通了,怪不得此前青草大師說又一個,原來第一個是江叔,太好了,總算有個好消息。
青草大師搖頭:“不達永生,差距永遠存在,那個文明必然有永生境強者,一旦降臨,天元必滅。”
“你爲什麼告訴我?”陸隱問。
青草大師很自然道:“我要以天元爲屏障,擋住靈化,就像九霄以靈化爲屏障,擋住方寸之距一樣。”
“希望你們能撐住。”說完,他身影消失。
陸隱看着空蕩蕩的地面,爲屏障嗎?還真是直白,卻是實話,但,不止吧,如果蟲巢文明降臨,天元擋不住,九霄怎麼辦?九霄自詡三者宇宙之上,不可能任由天元被蟲巢文明摧毀,至少,那重啓的機會是九霄留給他們自己的。
如此看來,天元既是靈化的屏障,也是青草大師用來拖垮九霄的--誘餌。
他要將天元當做戰場,將蟲巢文明,九霄宇宙全拖下去。
九霄即便勝也要付出代價,而天元宇宙已經成爲火把,九霄宇宙除非立刻重啓天元,否則這個火把將會給他們帶去無盡的戰爭,最終得益的就可能是靈化宇宙。
陸隱吐出口氣,真想回去天元,送一個蟲巢給靈化宇宙。
想讓天元當火把,哪那麼容易。
靈化宇宙纔是最適合的火把。
等此次意識宇宙之行結束再回去吧。
他看向絕壁之上,自己就坐在這,替始祖壓陣。
一念永恆終於到達絕壁之上,御桑天連忙拉開與始祖的距離,彼此相對而立。
捂住肩膀,御桑天手掌染血,前方,始祖看着他:“傷的不輕,機會正好,柱子,要不要解決他?”
陸隱嘴角彎起:“當然要,我的三蒼劍意帶有永生物質,可沒那麼簡單,他的傷根本治不好,越動手越會被永生物質侵蝕,身體越來越殘破,任何力量都遏制不了,逼他出手,就是逼他去死。”
御桑天目光一凜,永生物質?怪不得能對抗青草大師,此人到底如何掌握的?
他知道永生物質,但多少年來都沒能掌握,看都看不見,而此人距離到達意識宇宙才那麼短時間,怎麼蛻變的那麼快?
有永生物質的劍意確實不容易治療,但有沒有陸隱說的那麼嚴重就不知道了。
畢竟御桑天,並未承受過永生境的打擊,動手真會越來越衰弱?
始祖看了眼絕壁下,真的假的?有那麼嚴重?他都心動了。
不過柱子這小子最擅長睜眼說瞎話,如今無法登絕壁,沒準爲了自己在恐嚇御桑天,不是不可能,一旦出手可就露餡了。
始祖陷入兩難。
陸隱催了:“前輩,解決他,快。”
始祖再次看向陸隱,心中一沉,果然是假的,他太瞭解陸隱了,越認真反而越假。
陸隱說的自然是假的,三蒼劍意被青草大師折斷,怎麼可能還那麼厲害,而貫穿御桑天就是最後的威力,傷確實比較重,但與陸隱說的可就天差地別了。
這麼說就是嚇唬御桑天,永生境層次,再加上配合永生物質的三蒼劍意,這觸碰到了御桑天的知識盲區,他根本分辨不出陸隱話的真假。
“柱子,逼死他,我也下不去啊。”始祖開口,很配合。
陸隱皺眉:“前輩可有把握接近宮闕?只要觸碰宮闕,就能獲得永生境記憶,或許能破入永生境也未可知,實在不行就等,九霄宇宙的人一定會再來,到時候跟他們一起走,以前輩的實力,就算來一個下御之神也擺脫不了。”
始祖無奈:“老夫可接近不了宮闕,至於等,不行,太浪費時間了,無疆怎麼辦?很多事你分身乏術,而且老夫鎮壓序列之弦那麼多年,不想再留在一個地方了。”
“前輩,御桑天是大敵,時間倒流的三十七年中,他破碎太古城,血洗天上宗,他是天元宇宙最大的敵人之一,前輩…”
“柱子,以你的實力可以輕易解決他,沒必要讓老夫跟他同歸於盡。”
“何來的同歸於盡,他必死無疑,只要出手。”
“把老夫困在這絕壁之上就是同歸於盡。”
“前輩不要小看御桑天,他很有可能接近宮闕,不殺他,難除大患。”
“那老夫就逼得他無法接近宮闕。”
“前輩…”
“柱子…”
絕壁上下就聽兩人爭吵,陸隱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始祖臉色也不太好。
“如果讓你永遠被困在這絕壁上,你願意?”始祖大喝。
咳咳。
劇烈咳嗽聲傳來,引得陸隱兩人看去。
御桑天擦了下嘴角血漬,目光在陸隱與始祖身上轉,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兩人在演戲,但,又無法確定真的在演戲,如果自己真如陸隱所說,會被永生物質侵蝕,就完了,宮闕在前,這是他突破的最大機會,要想重啓突破永生根本不可能,九霄宇宙不會給他機會。
現在的他,進一步有機會成就永生,退一步,即便不死,也永遠失去機會。
哪怕覺得陸隱兩人在裝,他也必須跟着裝下去,既是讓陸隱安心,也是給他自己一次機會,同樣,也給了這個太初一次機會,當然,這個機會他用不了,他又不是陸隱,不可能接近得了宮闕。
可恨,如果磐石之基沒有被搶走,肯定可以擋住那一道劍意。
“我的傷如何自己清楚,你們想怎麼樣直說。”
“下來接我。”陸隱道。
御桑天當即拒絕:“不可能。”
“前輩,殺了他。”
始祖目光帶着寒意,盯着御桑天:“要不你下去,要不,我把你扔下去。”
御桑天語氣低沉:“你做不到。”
始祖挑眉,看向陸隱:“柱子,你確定他受傷了?這麼自信。”
陸隱道:“很確定,永生物質不是他可以對抗的。”
“那他怎麼這麼自信?讓老夫都有些不自信了。”
“前輩放心,出手吧,他死定了,把他扔下來,我來解決。”
“好,那老夫就要出手了。”
御桑天面色難看,自凝空戒取出一個巨大的--木人像。
那是一個足有五米高,看似是木頭的人像,人像看起來應該是女子,不過雕刻比較模糊。
御桑天一手按在木人像之上,身體消失,緊接着,木人像的臉變成了御桑天的臉,很是詭異。
“這是濁寶。”
聽到濁寶二字,陸隱與始祖同時心一沉,麻煩了,只要是濁寶就沒有好對付的,天知道有什麼能力。
“只要我躲在這木人像之內,永生境之下絕無傷害我的可能。”御桑天聲音傳出。
陸隱盯着木人像:“你確定?”
始祖隨手一甩,碧落天兵斬在木人像之上,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音,就跟用刀砍在木頭上一樣,卻連個痕跡都沒有。
看着這一幕,始祖信了,他破不開木人像。
陸隱挑眉:“沒人傷害得了你,你也不方便吧,否則剛剛完全可以躲進木人像內登絕壁。”
御桑天沒有否認:“不錯,我動不了,木人像的缺點就是無法移動,但保命,沒問題,陸隱,我不信永生物質會不斷侵蝕我身體,給我時間,我可以恢復,濁寶,我也不止一個。”
陸隱冷笑:“你真打算這麼做?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只要你不出手,永生物質便不會侵蝕你身體,你也可以恢復,用時間,將永生物質排除,但這個時間之久遠未必是你願意承受的。”
“這邊發生那麼大事,九霄宇宙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清,或許就會引來上御之神,月涯犯禁,肯定會倒黴,你呢?也好不到哪去。”
“至少接近宮闕的機會就徹底沒了。”
始祖贊同:“這也是我不願長久留在這絕壁之上的原因,引來永生境強者,生命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感覺,很難受。”
御桑天看着陸隱:“所以我願意退一步,發誓,與太初互不相干,你我各憑本事接近宮闕,最後我會把你帶下絕壁,同時保證不對你出手。”
“你憑什麼保證。”陸隱不信。
御桑天看向始祖:“發誓,若違此誓,永生無望,太初,你也要發誓不對我出手,只要在這意識宇宙內,彼此皆不向對方出手,如何?”
“這樣,你可以嘗試接近宮闕,最終還可以由我把你送下去,時間隨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