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侍女求見,並帶來了陸隱想要的果魚。
陸隱接過,正是果魚,這東西生活在外宇宙星河,垂釣者俱樂部那羣人最喜歡釣這個了,當初白夜族都很難得到。
他在夜王星吃過一次,印象深刻。
而今永恆族在始空間應該沒什麼力量纔對,居然還能得到果魚,能量夠大的。
“怎麼得到的?”陸隱忍不住問了一句。
侍女卻無法回答,她也不知道。
陸隱不再問,果魚有五條,陸隱隨手將一條果魚給侍女:“你吃吧。”
侍女大驚,連忙跪伏:“還請主人繞了小人,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吃條魚而已,有什麼關係?”陸隱奇怪。
侍女依舊不斷磕頭,陸隱見她頭都要流血了:“行了,起來吧,我自己吃。”
侍女這才鬆口氣,緩緩起身,目光帶着強烈的恐懼。
“你怕什麼?”陸隱問。
侍女恭敬行禮:“小人能伺候大人已是福分,不敢妄想得到大人的恩賜。”
陸隱看着她:“你的家人呢?”
侍女身體一顫,再次跪下:“求大人饒了小人,求大人饒了小人,求大人…”
“行了,我不問了。”陸隱不耐煩。
侍女惶恐,緩緩起身,退出了高塔。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她的家人要麼被改造成屍王,要麼就是死了,她本身並非屍王,算是很幸運的,做事誠惶誠恐可以理解。
陸隱看着五條果魚,想了想,還真饞了,但,他隨手將魚扔出去,他是夜泊,不是陸隱,果魚只是試探,不可能真吃。
…
永恆族沒有陸隱想象的,可以很快了解衆多秘密,這裡雖然神秘,但能看到的,卻彷彿已經將永恆族看透。
天穹的星門,大地的神力河流,黑暗的母樹,還是那矗立的一座座高塔,如果陸隱願意,他可以行走厄域,數清有多少座高塔。
但這種事沒有意義,真神衛隊的祖境屍王雖然只是工具,但同樣擁有祖境的破壞力,那些祖境屍王都沒有高塔,數量卻也是最多的。
轉眼,陸隱來厄域已經一個月。
這個月內除了參與那場摧毀時空的戰爭便沒有其他事了。
昔祖也沒有再出現。
陸隱也沒什麼事吩咐那個侍女。
他順着神力河流走了一段路,沿途竟沒有碰到一個人,或者屍王,這片厄域死寂的可怕。
魚火說這裡靠近最裡面了,而外圍有衆多永恆國度,陸隱倒是想去看看。
剛要走,陸隱忽然停下,轉頭望去,遠處,一個男子走來,見陸隱看過去,男子露出笑容,雖然難看,但他是在儘量表現善意。
陸隱站在原地沒動,盯着男子。
此人樣貌醜陋,卻擁有祖境修爲,越接近,陸隱越能感覺清楚,此人無法帶給他危機感,在祖境之中最多媲美曾經第六大陸武祖那種層次。
“在下七友,敢問兄弟大名?”醜陋男子接近,很客氣道,不着痕跡瞥了眼神力河流,看陸隱目光帶着尊敬。
他看到陸隱從厄域深處走出,地位比他高,但陸隱的樣貌實在年輕,讓他不知道如何稱呼。
陸隱冷漠:“夜泊。”
七友笑道:“原來是夜泊兄,在下打擾了。”
陸隱看着他:“你故意接近我。”
七友一怔,訕笑:“夜泊兄爲人直接,那在下就直言了,敢問夜泊兄是否在尋找真神絕技?”
陸隱定定看着七友,真神絕技?
七友同樣盯着陸隱,他看不透陸隱,陸隱的眼神從始至終都沒變:“夜泊兄不說,那就是了,不過兄弟這麼尋找可不是辦法,厄域之大,遠超一般的時空,想要順着神力河流尋找根本不可能,兄弟可有想過聯手?”
陸隱收回目光,看向神力河流,似乎在思考。
七友認真道:“傳聞厄域大地流淌的神力之下藏着唯一真神修煉的三大絕技,得任一絕技,便可直接成爲第八神天,甚至有可能被真神收爲弟子,無數年下來,多少人尋找,卻始終沒有找到,夜泊兄想自己一個人尋找,根本不可能。”
“既然無人找到過,如何確定真的有絕技?”陸隱冷漠開口。
七友失笑:“因爲有傳言,當今七神天中,有一人得到了絕技,而這個傳言被昔祖證實過。”
“正因爲這個傳言,才引得太多強者尋找,奈何這神力河流,修煉都不太可能,更不用說尋找了。”
“我等嘗試修煉神力皆失敗,能成功的要麼是真神衛隊隊長,要麼就是成空那等強者。”
說到這裡,他盯着陸隱:“沒猜錯,夜泊兄,就是真神衛隊隊長吧。”
陸隱看向七友:“爲什麼這麼說?”
七友道:“這條神力河流支脈沿途不經過任何高塔,下一個可以經過的高塔,位於真神衛隊隊長那片區域,而夜泊兄一路順着這條河流支脈走來,很有可能就是真神衛隊隊長,而且若不是可以修煉神力的真神衛隊隊長,如何敢獨自一人尋找絕技?”
“你沒見過真神衛隊隊長?”
“見過,而且全部都見過,但近期戰事激烈,真神衛隊隊長接連死亡,夜泊兄頂上去也不是不可能。”
“哪來的戰事能讓真神衛隊隊長死亡?”陸隱故作好奇問道。
七友看了看四周,低聲道:“自然是六方會。”
“縱觀我永恆族發動的所有戰事,唯有六方會可以造成這麼大動靜,聽說就連七神天都被打的閉關修養。”
陸隱目光閃爍:“六方會,是我永恆族最大的敵人嗎?”
七友臉色一變:“夜泊兄,這種事少討論爲妙,畢竟牽扯到七神天。”
陸隱不再說話。
“夜泊兄應該是真神衛隊隊長吧。”七友問。
陸隱淡淡道:“你猜錯了,不是。”
七友奇怪:“不應該啊,這支脈河流。”
“我到處逛。”
“在厄域,逛?夜泊兄真是有閒情雅緻。”七友翻白眼,白癡纔信,厄域又不是什麼環境多好的地方,誰會在這逛?一不小心碰到不講理的老怪物被滅了怎麼樣?
在這裡碰到屍王正常,碰到人類,可都是叛徒,一個個秉性都不怎麼好。
尤其往裡面那片區域,更讓人忌憚。
遠方高空,一座星門內走出屍王,緊接着,無數人排列走出,都是人類修煉者。
陸隱出神看着,戰敗了的修煉者嗎?這些修煉者會有什麼下場他很清楚。
七友也看着遠處,感慨:“又有一個平行時空戰敗了,估摸着至少有數十億修煉者會被改造爲屍王。”
“在哪改造?”陸隱問道。
七友下意識道:“就是星門旁邊的星辰,每一個星門旁邊都有星辰,就是方便囤積屍王,咦,你不知道?”
“剛剛加入。”陸隱道。
七友臉皮一抽:“那你也不知道絕技的事了?”
陸隱看着七友:“不知道。”
七友無語,感情剛剛這傢伙真在閒逛,根本不是在找絕技,白費口水了。
他都想揍此人,如果不是感覺打不過的話,都不知道此人從哪來的,到底是裡面,還是外圍?他不敢冒險。
高空,一個老嫗渾身浴血的走出星門,迷茫看着四周,尤其看到遠處黑色的大樹以及流淌的神力瀑布,臉上充滿了震驚。
七友怪笑:“又一個背叛人類投靠永恆族的,應該是第一次來厄域,看她震驚的表情,真有意思。”
陸隱看出來了,這個老嫗驚魂未定,渾身浴血,顯然剛剛經歷廝殺,臨死前投靠了永恆族,否則不會這樣,如果是暗子,只會得意。
“夜泊兄是不是也背叛了人類來的?”七友忽然問道。
陸隱看向七友,目光不善。
七友連忙解釋:“兄弟不要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大家都一樣,我也是背叛人類來的,幸好永恆族接收人類的背叛,如果是巨獸等生物,很難被接受。”
見陸隱沒有回答,七友目光閃過陰冷:“其實背叛人類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每個人都有活下來的權利,我活着,等於代替我們那片時空人類的延續,不是一樣?反正我又不成爲屍王。”
陸隱沒有看他,靜靜望向高空,那些修煉者排隊朝着星辰而去,而那個老嫗,代替了他們活下來,真是好理由。
“其實永恆族也沒我們想的那麼可怕,外圍那些永恆國度都不錯,跟人類城市一樣,夜泊兄,有沒有去看過?”七友問。
陸隱看向他:“我沒有背叛人類。”
七友一怔,不解看着。
“我只是,憎恨。”陸隱冷漠說了一句,擡腳朝前走。
七友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憎恨?這不一樣嗎?有區別?得意什麼?
他望着陸隱背影,真以爲投靠永恆族就高枕無憂了,永恆族面臨的戰場多了去了,有些戰場沒人幫,一樣得死,看你能活到幾時。
“等着瞧。”七友呸了一聲,轉身就走,忽然的,瞳孔一縮,不知何時,他身後站着一個人。
此人的到來,七友完全沒有察覺。
陸隱走在遠處,他察覺了,停下,回頭,那個人是,少陰神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