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隱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咳嗽兩聲,喘着粗氣,骰子已經消失,他嘴角彎起,這,就是屏蔽疼痛感知的天賦?真有意思。
骰子五點,借用天賦,一旦骰子搖到五點,必須在十秒內觸碰天賦能力者,即可借用那人的天賦。
一直以來這個點數用處都不大,卻沒想到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
骰子搖到五點的一瞬,恰好是藍斯攻擊降臨,他主動觸碰了陸隱,帶來的雖然是傷害,也有天賦。
藍斯奇怪望着陸隱,他在笑?
陸隱確實在笑,無數人看到了,所有人迷茫,笑?爲什麼?這個時候怎麼還能笑出來?
一個連戰氣都無法穩定的人,左臂廢了,整個人看上去也像廢了一般,居然還能笑?
藍斯心裡涌出不安,下意識擡起左掌,空空掌。
陸隱目光陡睜,原本應該廢了的左臂擡起,在藍斯即將使用出空空掌的一刻一指點出,夢中一指,場域感知下,他提前一步凝固虛空,延緩了空空掌,瞳孔化作符文削弱藍斯左掌,與之前對付藍斯右掌一模一樣。
藍斯的空空掌還是釋放了出來,他自己都阻止不了,陸隱以宇字秘轉移空空掌,而夢中一指,也如同廢了他右掌一般,洞穿左掌,將藍斯整個左臂打的粉碎。
陸隱原以爲宇字秘無法完全轉移空空掌,他還是要承受半掌,誰成想宇字秘竟將空空掌完全轉移了。
藍斯也到了極限,應該說他早就到了極限,不過因爲疼痛被屏蔽,所以才表現的可以戰鬥,實際上他的肉體已經無法再做出動作了。
雙臂被廢,藍斯神態驚愕,不可置信望着陸隱,緩緩倒下。
陸隱左臂也劇烈顫抖,他借用的天賦只能使用一次,一次用完,疼痛潮水般席捲而來,差點讓他昏厥過去。
勉強屹立星空,看着那片越飛越遠的陸地。
所有人焦點已經從陸隱身上轉移到了那片陸地上,那裡,藍斯倒下了,十決藍斯,先倒下了。
百強戰榜,十決橫空。
這是對當世年輕一輩做出的最精準判別,十決,是無敵的,從古至今,唯有這一輩那十個人可被稱之爲十決,前無古人。
對於十決,所有人形成了常識,無人能擊敗。
但此刻,十決藍斯,倒下了,真的倒下了。
這一幕讓整個宇宙寂靜無聲。
藍斯勝,是應該的,他敗,足以造成轟動,這種轟動宛如拉開了新時代的序幕,一個新的十決誕生,陸隱。
外宇宙,滄瀾疆域沸騰,大宇帝國舉國歡慶,無數人仰天歡呼。
洪荒宗,太摩殿,六指一族,三色聯邦,齊木殿等等,但凡歸入東疆聯盟的勢力,此刻既驕傲,卻又苦澀,無數複雜情緒自心頭出現,無法形容。
有的人如釋重負,看着陸隱,看到了未來的希望,這艘大船,還會繼續遠洋。
有的人卻覺得永遠沒有下船的希望。
蓬王星一戰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年輕一輩的戰鬥,其表現的戰力已經逼近三十萬,放眼外宇宙,兩人戰力都足以排入前二十,這還是不使用外物的前提下,一旦可以使用外物,兩人究竟能發揮多強的力量無人知曉。
真宇星,維容呼出口氣,貌似,無人可擋了。
萬千城,瓊熙兒捂頭,這個變態。
納蘭妖精嘴角含笑,當初的決定是對的,這個人已經無懼十決,公平一戰也足以勝利。
天茂星,紫天川無奈,打消了那一點點妄想,從今以後,他們依然要生活在此人的陰影下。
宙盾,黑麪殺手閉上眼,就順着這條船,走下去吧,不管結果如何。
一個又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發出了感慨,望着屹立星空的陸隱,不知道怎麼形容。
這一刻的陸隱,是璀璨的。
就算內宇宙其餘十決,此刻的目光都看着他,這個人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前,帶來了壓力。
真武夜王目光森寒,一字未說,轉頭看向祖地石碑,這個人,必殺,留下遲早是禍患。
蓬王星外,溫蒂宇山鬆口氣,遙想當初對此人的蔑視,才過了多久?對於修煉者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他,已經站在了超越自己的高度,一步一步艱難的走了上去,雖然悽慘,卻很穩。
眼鏡女霧子有些懼怕的看着陸隱,與當初見面,他又變了,變得那麼可怕,那麼深不可測。
星空,陸隱知道此刻全宇宙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緩緩飛向陸地,那裡,藍斯睜着眼睛,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他有意識,但身體動不了,已經超越了極限,屏蔽疼痛感知雖然爲他帶來了更強的實力,卻也讓他無法知曉自身肉體極限,陸隱最後一擊即便只是普通一掌,也足以讓他倒下。
陰影籠罩,陸隱走到藍斯身側,低頭看去,“你,敗了”。
藍斯目光平靜,沒有不甘,他已經盡力,敗就是敗,無話可說,“恭喜,你贏了”。
陸隱緩緩盤膝坐下,就坐在藍斯身旁,自凝空戒取出一壺酒遞給他。
藍斯平靜看着他。
陸隱一怔,忘了,他不能動,便打開酒瓶,放在藍斯身側。
藍斯以僅存的星能控制酒壺,使得酒化作水流進入口中。
陸隱疼的全身顫慄,但比藍斯好多了,他肉體力量原本就超越藍斯。
這個時候他更感激真武夜王了,如果不是真武夜王把自己打的重傷近乎死亡,怎麼會運轉生死玄功,使得肉體再次增強。
如果不是那一次遭遇,自己此刻與藍斯一戰必敗無疑,根本不可能打成這樣。
成也真武,敗也真武。
“贏我的感覺怎麼樣?”藍斯望着星空平靜問道。
陸隱苦笑,“我沒想到你這麼強”。
藍斯詫異,“這應該是我說的,我從沒想過會敗”。
陸隱感慨,“一百五十重勁,年輕一輩能接得住這種攻擊的沒幾個,更何況還有空空掌和屏蔽疼痛感知的天賦,你不愧是無敵的十決”。
藍斯淡淡道,“你是在誇你自己?”。
陸隱搖頭,喝了口酒,“我經歷的戰鬥很多,有好幾次都命懸一線,甚至算是死了,但最痛快的還是與你一戰,你我是一類人”。
“這也是你當初在星空戰院平了我的記錄後,我找你的原因,你跟我,是一類人”藍斯道。
…
遠處,無數人看着,不敢接近。
一艘飛船到達,鐵長老等重山道場高手衝過去,卻被一羣人擋住,藍寶寶直接出手,然而擋住他們的人不弱,正是納蘭家族的老嫗。
藍寶寶的攻擊毫無作用。
“讓開”藍寶寶大喊,焦急望着遠方,唯恐陸隱對藍斯做什麼。
身旁,鐵長老冷靜的多,他不擔心陸隱會對少主怎麼樣,這麼多人看着,少主已經敗了,如果陸隱繼續出手,必將爲宇宙所不容,他只是想盡快給少主治療。
老嫗搖頭,“老身奉命確保兩位決戰公平,在他們未開口前,你們不得接近”。
鐵長老焦急,“少主已經敗了,還要如何?”。
老嫗目光堅決。
這時,周圍不少高手出現,其中光啓蒙境就超過五人,包括摩柯劍派掌教柯雲,瑪法星霧昇,暗處還有高手伺機而動。
他們都屬於東疆聯盟高手,如今陸隱一戰而勝,堅定了他們維護東疆聯盟的決心。
如果任由重山道場的人接近陸隱,他們都不用混了,所謂的東疆聯盟更是笑話。
鐵長老憋屈,當初在星空墳場他想找維容麻煩就遭遇過這種事,陸隱影響力太大,他出現的地方必有高手保駕護航。
漂浮於星空的陸地上,陸隱取出丹藥遞給藍斯,“敢吃嗎?”。
藍斯張口。
陸隱扔了進去。
遠處,很多人看到了,鐵長老大驚,“少主,小心有詐”。
“陸隱,你給我哥吃了什麼?”藍寶寶大喊。
陸隱大笑,望向遠方,“我陸隱已經勝了,還會做什麼?你們怕什麼?哈哈哈哈”。
陸隱笑了,蓬王星外,無數東疆聯盟之人都笑了,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就是想笑,跟隨陸隱一起笑。
光幕前,外宇宙無數人也笑了,笑的很開心。
內宇宙,凡看到這一幕的人皆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很沉悶,很憋屈,彷彿外宇宙已經盡歸陸隱手中,他笑,別人纔可以笑,他哭,無數人將遭劫。
這就是陸隱當今的權勢,他代表了無數人利益,他在掌舵一艘有史以來最大的船。
鐵長老等重山道場的人宛如海浪中的孤舟,迷茫望着四面八方,無形的壓力籠罩,讓他們動也不能動。
這時,藍斯原本被洞穿粉碎的手臂逐漸癒合,手指動了一下,很痛,鑽心的痛,但他能動了。
擡手,揮揮手,“退下,我們聊聊”。
鐵長老等人不說話了。
藍寶寶複雜的望着陸隱,不知道在想什麼。
陸隱笑的暢快,釋放了近些天的壓抑,與藍斯一戰盡情展現實力,實在太痛快了,唯有大笑才能釋放出來。
藍斯望着陸隱,緩緩坐了起來,拿起酒壺一口喝乾,咳嗽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