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開。”
散修們如今的狀態實在太差,加上數量上的劣勢,根本無法阻止這如潮般的命獸羣,而既然結陣之下無法應對,那麼唯有將陣形散開,就如這些命獸的主人般,各安天命,至少不被一網打盡,
“沈統領,小心。”
由於陣形被一下子衝散,又得到了沈天分散的命令,散修們無不驚恐的各自逃命,生死麪前幾乎每個人都忘卻了其它的事情,但是錢中卻來到了重傷的沈天旁邊,似乎要守護沈天,
“錢中,此時不必保護我,你自行保命去罷。”
沈天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雖說如今沈天重傷,但若是到了緊急關頭沈天還可以進入翠夢之境中,然而錢中卻不依,
“沈統領,若沒有你錢中的命早就沒了,所以今日錢中即便粉身碎骨也要保護沈統領周全。”
沈天聞言不再阻止,他知道錢中一番心意此時若是糾纏在這個問題上反而會對眼下的形勢不利,於是便與錢中一邊退後一邊關注着此時場中的情況,
說這二百餘名修士是敢死隊的確無措,此時杜亮以及杜牛御使着命獸在追殺這些手無寸鐵的修士,他們沒了命獸幾乎沒有保命的手段,只要被化虛後期的巨犬追上那便是一掌一命的事情,但是由於人數衆多且人數散亂,杜亮以及杜牛兩人之力追殺起來着實吃力,但是在兩人不遺餘力的殺戮下,這一邊追殺着散修的巨犬每分每秒都在死亡,但是它們雖然也被白玉等化虛後期修士追殺,但是它們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拼命的追殺重傷的散修,正所謂“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了”,
“小天天,你看他們死得好慘呀。”
夢兒在旁看着亦是忍不住出聲,沈天又何嘗不知道,但是眼下卻沒有其它的辦法能夠制止這些敢死隊,即便是沈天自己也因受傷之故無法加入戰鬥,
“這便是戰爭。”
沈天心中微微一嘆,看着那些死去的修士,並不只有自己的同伴,還有那些獨家子弟,戰爭的本質便是多數人爲少數人的利益而拼搏,到了最後,誰又會記得那些埋骨他方默默奉獻了自己一份力量的無名屍骨,
啊,,
就在沈天思索間,一名修士被三隻巨犬追殺到了沈天的面前,許是因爲體內傷勢太重,終於還是被追上,利爪以及尖牙無情的刺穿了他的身體,那雙絕望的眼睛漸漸的失去生氣,那向着沈天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顫抖了幾下,垂了下去,
“可惡。”
沈天雙目一瞪,強行運起靈力之下身影瞬息間來到那三隻巨犬頭上,,
砰,砰,砰,
三腳踢出,每一下都伴隨着一顆頭顱的破碎以及鮮血飛濺而出,
唔,
然而這些已經是沈天的極限,方纔由於退居二線進行指揮好不容易恢復的一點靈力再次被沈天揮霍殆盡,此時強行運起靈力,沈天嘴角留下一道鮮血,
“沈統領,你沒事吧。”
錢中反應過來時,三隻命獸已經被沈天斬殺,
沈天擺了擺手,剛想說什麼,卻立刻拉起錢中躲開,就在他們向後躲避的同時,兩隻爪子同時拍在了沈天原來站的地方,
“鬥法時,不要說太多話,專心看好自己眼前的事情。”
沈天面如土灰,但是那雙冰冷的眼睛卻仔細的注視着各個方向,許是由於沈天方纔擊殺了三隻命獸的關係,如今竟有十隻命獸悄然圍上了沈天,露出鋒利的爪牙,
“犬神訣,神行。”
杜亮此時臉色亦不好看,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施放神行,加上此前使出巨力,體內靈力消耗甚大,而這些修士散開之後雖說速度比起加持了神行的命獸來不值一提,但是越來越散的陣形加上人數衆多,即便是屠殺,也讓兩人感到非常吃力,
“要加快了。”
雖然如此,杜亮卻依舊在心中催促自己,他知道拖得越久,被命獸衝破了陣形的散修死傷就越多,
吼,
他的命獸似乎是感覺到了杜亮此時的心情 ,發出一聲咆哮,身形飛快的飛出,攻向距離他最近的修士,
“小心。”
沈天一把將錢中拉開,堪堪使其躲避過了巨犬的進攻,隨後甩出小陀螺,,
嗡嗡嗡,,
帶着嗡嗡聲,小陀螺急速的旋轉着撞向了那隻攻來的巨犬,
砰,,
然而可惜的是小陀螺的攻擊力實在太小,只能勉強對那巨犬造成一些疼痛的感覺,就連在它厚實的皮肉上開個口子都無法辦到,
“死木頭,你真沒用,連這隻醜大狗都打不死,要你有什麼用吶。”
夢兒見此氣不打一處來,立刻便破口大罵,而小陀螺則是委屈的發出嗡嗡聲,彷彿是在說他已經盡力,
“錢中,這些巨犬圍攻我而來,你且自行離去,我一個人可以與他們周旋。”
沈天心中亦是焦急,若是沒有錢中在此,沈天大可進入翠夢之境中躲避巨犬的攻擊,但偏偏錢中卻不這樣想,在他看來沈天定是因爲怕會連累自己而說出這樣的話,出於種種原因,錢中就算是被巨犬殺死,也不願離沈天而去,
“沈統領,今日錢中誓死保護,還望沈統領休要再提此事。”
沈天內心暗歎,看來只能讓錢中進入翠夢之境中了,畢竟眼下到了這樣的緊急關頭,也無法再顧及秘密會泄露出去了,
“錢中,一會我對你施法,你莫要抗拒。”
“啊。”
“莫要問如此多,相信我的話便莫要抵抗。”
錢中心中雖然感覺莫名其妙,但是出於對沈天的信任,下意識的點點頭,沈天見錢中同意,又再以小陀螺與巨犬糾纏了一下,便與錢中雙雙進入了翠夢之境中,
“這裡……”
錢中只是感覺眼前一黑,待得他恢復時,四周已經變成了一片綠色,而自己的頭頂卻是透明的,由那裡看出去時,看到的卻是那被放大了許多倍的巨犬頭顱,此時它露出迷惘的眼神,搞不清楚爲何明明前一秒還在眼前的獵物此時卻忽然消失,
“此地乃是我一件法寶之內,你在此不會有危險,且安心留在此處調息。”
沈天並沒有多說什麼,事實上他一進入翠夢之境中後便開始打坐調息,儘可能的多恢復靈力,畢竟外面還在打,一味躲避到戰鬥結束並非沈天的風格,
“哦。”
錢中也沒有多問,他知道沈天的不凡,也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他能夠知道的,於是便乖乖的聽從沈天的吩咐,原地坐下開始調息,
“嗯,沈兄的靈力怎麼突然消失……該不會……”
杜亮的壓力其實不大,甚至可以說沒有,只是工作繁瑣罷了,所以杜亮可以一直以識念觀察着整個戰場的局勢變化,事實上若不是後方需要化虛後期的修士阻止命獸肆意的屠殺,讓所有化虛後期修士來追殺這些敢死隊的話,效率要快得多,
“不會的,沈兄怎可能被這些化虛初期的命獸擊殺。”
很快,杜亮便否定了自己的胡思亂想,摒除這想法後,杜亮再次展開了殺戮,
“夢兒,不要讓錢中出去,我恢復了些靈力,外面的戰鬥也快接近尾聲,我出去推動一把,加快戰鬥的進程。”
多了一會,沈天睜開眼睛,發現錢中尚在調息中,便傳音給夢兒,隻身飛出了翠夢之境,,
砰,
始一出來旁邊便有一隻巨犬剛剛咬死一名修士,然而它還未來得及開心便被沈天擊穿了頭顱,
啊,,
嗷嗚,,
此時尚在戰鬥的人數已經大大的減少,無論是巨犬,抑或是修士,都已經所剩無幾,頑強支撐到現在的,亦是滿身的傷痕,沈天觀察之下驚訝的發現,有些化虛後期修士都負了傷,這還是那些巨犬不以化虛後期修士爲主要目標的前提下,可想而知在修士的戰爭中,綜合實力纔是取決於雙方高下的第一要素,
“生死兩相忘,血染大地,只是信念的不同,何必要鬧到如此地步。”
沈天輕嘆一口氣,在他看來,三杜與杜橫之間的戰鬥實屬無稽之談,修士不是應該淡泊名利麼,然而這一路走來的所有修士,卻沒有一人能夠做到,
輕點地面,沈天加入了戰團,過不多時,這場自殺式的戰鬥在最後一隻巨犬倒在血泊中後劃上了句號,而沈天亦是在此之前便將錢中偷偷的從翠夢之境中放了出來,此時存活下來的修士皆是喘着粗氣,驚魂未定的雙眼閃爍着驚恐,耳邊似乎仍有喊殺聲在徘徊,這一場戰鬥,敵人可以說是最弱的,但是信念卻是最強的,因爲無論是雪搖城抑或是雪流城的戰鬥,都沒有打到最後,最後不是有人逃走便是投降,而這場與杜家敢死隊的戰鬥,敵人沒有一名修士生還,他們在以鮮血譜寫自己的榮耀,用生命完成最後的一次絕唱,這些人雖然是敵人,雖然爲着那虛無縹緲的目標而努力,但是不得不說,這樣的人值得尊重,沈天深吸口氣,看着地上那密密麻麻的殘肢,其中有獸,有人,但無論是什麼,都透着無盡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