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前輩,這萬萬不可。”聽得劉一舟所言,其身後頓時就有數位元嬰修士齊聲阻止道,不過,還有數人卻是臉顯驚疑,不知在想些什。
“沒什麼可不可的,既然來之前已然說好,一切由劉某人做主,那今天劉某人就做一回主,金陽,如何?連老夫的話你都不信嗎?”劉一舟袍袖一揮,斷然言道。
金陽遲疑了片刻,雖然心中還有些疑慮,爲何劉一舟如此輕易就答應了他的要求,使得其早已準備好的後手全然沒了用處,但如此巨大的誘惑就在眼前,卻也由不得他猶豫。
“好,不過,不是金某信不過你,實在是那個地方的誘惑太大,你又怎麼保證,在金某釋放了那個姓韓的小輩後,你會依諾而行?”金陽狠狠的一點頭,答應了下來,不過隨即,他又提出了條件道。
“哦,那你又待如何?”劉一舟反問一句道。
金陽也不說話,只是一伸手,一道看似破舊以極的靈符倏忽閃現而出,接着,金陽輕輕一抖手,那道靈符頓時騰空飛出,悠悠落在了劉一舟的手中。
“這是——!”
劉一舟接過靈符,神識一探,心中頓時大驚,雖然他不知道這靈符的具體作用,但其中蘊含的力量淵博如海,在他的印象當中,靈符之類的器物中,除了仙符就再無他物能與之相比。
“不過,這金陽爲何要將這仙符予以自己呢?”
劉一舟疑惑之下,不由擡眼向對方望去,而金陽在見得劉一舟眼中的驚疑後,頓時得意的一笑。
“這道靈符乃是金某無意中得來一張仙符,雖然由於年代久遠,其具體作用已不得而知,但是,經過金某這些年的推敲,卻也發掘出了其中的些許功用。這仙符本身並不具有攻擊能力,不過,只要你們將這件事的一切緣由統統記錄到這道仙符之中,並在其上以本命精血寫上自己的名字,當你們想要反悔今日所言之時,這道仙符就會破空而至,以其中蘊含的力量,將你們統統滅殺。如何?只要你們如此做來,金某答應,回到天桓峰後,馬上就放了那姓韓的小輩。”
“什麼?天地間竟然還有這樣的仙符?”聽得金陽所言,那些元嬰修士頓時紛紛大驚道,即便劉一舟,還有其身後的那兩位出竅期的修士,也是面色微動,將驚異的目光放在了那道仙符之上。
略作沉吟,劉一舟忽然展開神識,向着手中仙符探去,旋即,他就發現,這道仙符中的力量雖然淵博如海,但卻沉靜無比,不起絲毫波瀾,與其以前所見的仙符迥然有異,彷彿需要什麼條件將其激活一般。
以劉一舟的見識,再加上神識感應得到的訊息,他心中頓時瞭然,接着,朝其他人點了點頭,表示對方所言確實非虛,然後,劉一舟又與衆人傳音商議了一番,待得有了定論,這才一轉首,朝着金陽言道:“好,劉某代表這裡所有的人答應你,不過,在此之前,老夫同樣也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聽得劉一舟前半句,金陽頓時大喜,雖然其後對方又提出了一個條件,但無論對方有什麼詭計,只要在這仙符之上以精血簽下姓名,卻也不怕對方反悔。
“這仙符爲憑,精血爲證,我們要做,金、王兩位道友卻也不能少,否則,若是你們兩個回去之後又反悔,我們這十三人豈不是要白吃這啞巴虧?”劉一舟言道。
“那是當然,金某與王道友如諸位一般,同樣會在這仙符之上留下姓名,若是諸位道友不信,金某可以第一個來。”對於劉一舟的要求,金陽自然滿口答應,這本就是應當的理由,若是對方不提,金陽反而還要感到懷疑。
“那好,就請金道友先來。”劉一舟一擡手,那仙符頓時又冉冉飛回金陽手中,而那金陽也不推辭,伸手接過仙符後,當即展開神識,將這件事的一切緣由盡數印刻在了其上,接着,金陽一揮手,又將仙符打了回去:“諸位先瞧瞧,看看金某是否所言不實。”
劉一舟神識展開,迅速探察了一番,見得其中並無不實之處後,又將仙符傳給了其他人,這般關乎生死之事,自然不能輕乎,如此,待得所有人看過,表示並無異議後,劉一舟又將仙符重新交給了金陽。
“哈哈,既然諸位沒有異議,那金某就落下姓名了。”
哈哈大笑一聲後,金陽身軀猛然一震,一點殷紅倏忽從其眉心透出,伸手一點,並迅速在那仙符之上寫下姓名,就在其剛剛完成那最後一筆的時候,仙符陡然懸空而起,其上金光大放,直透雲霄,其上看似破舊的地方也是煥然一新;與此同時,一道粗有兒臂的金色光柱倏忽射出,將金陽與仙符連接在了一起,待得片刻之後,金陽眉心一道玄奧莫明的印記一閃而逝,接着,仙符又重新歸於靜寂,飄落在了金陽手中。
見得如此情形,不僅劉一舟等人臉顯驚容,就連金陽自己也是震驚莫明:“沒想以這仙符證誓會有如此異象,也幸好自己爲了避免懷疑,寫了自己的本名,否則,自己籤時沒有動靜,待得他人落名卻又異象萬千,到那時,自己可就百口莫辯了。”
金陽心中頓時一陣慶幸,接着,其將手中仙符遞予身旁的王峰道:“王道友,你也來。”
王峰點了點頭,接過仙符,以本命精血在其上落下姓名後,同樣金光大起,一道金色光柱射出,在王峰眉心烙下印記後,光芒才又重新收斂了起來。
“如何?金某與王道友已盡皆落下了姓名,剛纔的異象,諸位道友也全都看到了,可見金某所言非虛,劉道友,現在該輪到你們了吧?”將那仙符再次送入劉一舟手中,金陽朗聲言道。
“既然金、王兩位道友已落下了姓名,劉某等人自然也不會反悔。”說完,劉一舟同樣取得一滴本命精血,在那仙符上勾畫出了自己的姓名,伴隨着同樣的異象,一道同樣的印記出現在了劉一舟的眉心。
如此這般,待得第十五道金光斂去,所有人精血所化之姓名,頓時盡皆落在了仙符之上。見得證誓已成,金陽也不多留,朝着劉一舟等人一點頭道:“既然諸事已畢,這次的商討也有了結果,那金某與王道友這就先行一步,迴轉那天桓峰,並釋放韓末韓小友,諸位,三個月後,待得那處開啓之時,你我再見了。”
說完,金陽與王峰兩人同時騰身而起,化爲兩道驚天長虹,倏忽消失在了天際。
待得兩人走遠,劉一舟嘴角忽然顯出一絲冷笑,隨即又消失不見,接着,招呼一聲後,其人就當先騰空,駕起遁光,向着金、王兩人相反的方向疾飛而去,而其他人自然緊隨其後,紛紛化作色彩各異的光華,在天際一閃而逝。
天桓峰上,平靜如昔,就在韓末漫步於谷地之中,金陽、王峰與十三家商討名額之際,數道淡淡的黑影倏忽從天恆峰山腳之下,一處偏僻的所在冒出。
“那金陽真是好大的手筆,先不說那籠罩了方圓千里的《窺虛大陣》,僅只天桓峰上這套能夠隔斷空間的《禁斷大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佈下的,看來,還真如於老所言,這金陽應該別有身份。”其中一個黑影嘖嘖言道。
“哼,那是當然,否則那金陽哪裡來的那麼大膽子,僅憑他們兩位出竅中期的修士,就敢與我們五城十三家作對?”另一個黑影冷哼一聲,接口道。
“好了,都別說了,雖然那金陽、王峰去了百里之外,不能親自主持《窺虛大陣》,但那天風、白冰也不是易於之輩,雖然因爲修爲的關係,他們窺不破你我形跡,但進得天桓峰後,大陣的威力將會倍增,所以,你們千萬要小心,可不要露了行藏。”一個顯然是帶頭的黑影嚴肅無比的說道。
“放心吧,不過是兩個出竅初期的傢伙,再加上這陣法不是他們所布,掌控起來必然會有些窒礙,想要發現我們,可沒那麼容易。”最先開口的那個黑影再次言道。
“還是小心爲妙,那金陽、王峰既然敢如此放心的前去赴會,必然是在這天桓峰上留下了什麼佈置,所以不要大意。”
帶頭的黑影再次叮囑了幾句之後,一揮手,數人頓時分散而開,沿着山路,小心的向峰上掩去。
與此同時,位於山腰那片建築之中的一座明顯乃是新建的洞府之中,兩位形態各異的修士正盤坐於地。
這兩位修士,左首的那位雖然盤坐不動,但卻給人飄忽不定的感覺,而且,在那飄忽之中,卻又蘊涵着無比狂暴的氣勢,讓人一眼看去,就彷彿面對着一道狂飆的颶風。而另一位,則臉白如雪,渾身的肌膚彷彿冰晶一般晶瑩剔透,在其方圓三丈之內,一層薄薄的冰霜覆蓋,卻只是其不經意間透出的氣息造成的結果。由此可見,其體內寒氣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