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緊了門,心慌意亂地喘息着,暗暗罵自己:王香草啊王香草,你這不是成心作死嗎?
啥時洗澡不成?
偏偏這時候洗,連衣服都顧不上穿,這下子可丟人了,丟大人了!
人家會怎麼看自己呢?
正不知所措的時候,魏志剛走了過來,輕輕敲了敲,說:“王香草,你何必這樣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那還在意這點事,開門,把門打開吧。”
“開……開門幹嘛?”王香草隱約感覺到,門外那個叫魏志剛的男人一定是對自己有了想法。
聽李佳碩的意思,這個人能耐大上了天,生殺大權掌握在他手中,那還不得由着他啊!
是啊,這也難怪,孤男寡女的在一個房間內,自己又把剛剛把洗過的身子亮給了人家,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產生那樣的想法。
“王香草你開門,把門開開。”
“小魏兄弟,咱這是初次見面,可不能這樣。”
“你想哪兒去了?我是在幫你,你一直呆在裡面,還怎麼談事情?”
“小魏兄弟,你可得幫幫我,要不然我急死定了……”
咋辦?
咋辦呢?
王香草猶豫着、糾結着,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陣柔和的音樂聲。
魏志剛貼在玻璃上的影子沒了,隨即聽到了他接聽電話的聲音。
電話會不會是李佳碩打過來的?
王香草強迫自己平靜下來,想聽一聽他們說些什麼。
可魏志剛有意把聲音壓得很低,模模糊糊,一點兒都聽不清。
魏志打完電話,又返身回來,輕輕敲了兩下門,對着裡面說:“你可不能老呆在裡面吧?再不出來的話,我就走了。”
“別……別,我想穿呀,可……可衣服在外面呢。”
“這樣吧,你把門打開一條縫,我給你遞進去。”
王香草一聽這話,心裡又是一陣鬧騰,或許自己剛纔是誤解他了,人家一個懂法的人,咋會動那種歪心思呢?
再說了,看上去小夥子斯斯文文的,怎麼會對一個鄉下娘們兒有那種念想呢?
這樣想着,王香草輕鬆下來,緩緩拉開了一條門縫。
那個叫魏志剛的男人沒有任何過激行爲,只是規規矩矩地把衣服塞了進來。
儘管王香草一再勸慰自己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多的壞人,最起碼這個魏志剛看上去就不像個壞人,是自己誤解人家。
但接衣服的一剎那,她還是滿心滿肺充滿了戒備,就連行動上都足以表現出來,她一隻手抓住衣服,另一隻手卻死死地按着門把手,肉呼呼的身子也嚴嚴實實抵在了門板上,只留出了足夠把衣服拽進來的空間。
衣服團在一起拽了進來,王香草又迅速地把門關上了。
王香草邊穿衣服邊暗自思量:都怪自己小肚雞腸,怎麼總把好端端的人看成狼呢?
當她穿戴齊整走出洗手間時,臉上流露出幾分羞澀的歉意。
她衝着一臉平靜,卻透着幾分威嚴的魏志剛微微一笑,說:“小魏兄弟,讓你見笑了,沒想到你會來那麼早,本想着趁着一個人在這兒,先痛痛快快洗個澡,結果你一來我就慌了手腳。”
魏志剛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淡然一笑,說:“你慌啥慌?是不是覺得我像個壞人?”
“不是,不是那個意思。”王香草說着,坐到了沙發的另一頭。
“看來你還是有點緊張。”魏志剛看了她一眼。
“沒……沒有。”王香草站起來,倒了一杯開水放在魏志剛面前,不等重新坐下來,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肯定是李佳碩回來了。”王香草轉身去開了門。
跟進來的果然是李佳碩。
一進門,他就罵咧咧:“你小子,擺個鳥譜啊?拖拖拉拉的,害得王姐等了一下午。”
“別提了,手頭有個案子,當事雙方在我辦公室打了起來,差點出了人命,好說歹說才熄了火,所以就來遲了。”
“啥案子?”
魏志剛看了一樣王香草,說:“不該問的別問!”
李佳碩坐下後,王香草忙活了起來,燒水、洗杯、沏茶,邊忙邊豎起耳朵聽着,期盼着他們能夠儘早談自己的事情。
但他們一直胡聊八侃,心裡難免急躁起來。
李佳碩起身站了起來,衝着兩個人說了一句:“走,咱們吃飯去!”
魏志剛擡腕看一眼手錶,說:“不早點了嗎?”
“還是早些去吧,邊吃邊聊,再說了,咱倆不是也好久沒在一起喝幾杯了嘛,走……走。”
魏志剛跟着站起來,調笑道:“還說呢,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哪還顧得上我呀!”
李佳碩掄起拳頭,擂在了魏志剛的肩膀上,還擊道:“你還有臉說別人?我問你,自打結婚後,你招呼哥們兒幾次?要不我就時常想,男人這種動物最好一輩子都不結婚,免得被褲腰帶拴住了,沒了自由。”
“我看你也就是個嘴皮子上的能耐,有本事別追着趕着的要人家嫁給你呀?”
“你是沒看清形勢,不是我急,是有人急。”
“美的你!人家堂堂一個千金大小姐,還倒追你不成?”
“還很被你說着了。”
兩個人說笑着,一起朝外走去。
到了門口,剛要開門,李佳碩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對着跟在身後的王香草說:“是不是冷淡你了?你可別介意啊,別看我們在一個城裡,卻很少見面,一見面總有說不完的話。”
王香草淡然一笑,說聲:“嗯,沒事兒。”
走出酒店大門,沿着一條林蔭小道往前走,去了一家叫做“醉仙閣”的酒樓。
三個人依次走進去,迎賓小姐熱情招呼着,一路引領,左拐右拐,進了一間“芬芳閣”的雅間。
落座後,見服務員把菜譜遞了過來,李佳碩說:“這家店我熟,知道啥菜做得地道好吃,就不麻煩你們了。”
說完,便對着服務員嘰裡咕嚕地說出了一大堆的菜名。
很快酒菜便上來了,滿滿一大桌子。
王香草眼花繚亂地看着,心裡就有些過意不去,覺得這樣的吃法也太浪費了,就忍不住盯了李佳碩幾眼。
李佳碩看懂了她的意思,就說:“在村裡你對我那麼好,難得來一次,又請了魏大官人親自來作陪,不多整幾道菜怎麼行呢?再說了,又用不着咱自己掏腰包,不吃白不吃。”
說到這兒,便張羅着喝起酒來。
由於有了中午的酒勁做打底兒,這時候王香草覺得杯中的白酒不但不再那麼難聞了,並且還散發出了一股悠悠的清香。
經不住兩個男人頻頻勸讓,一連喝乾了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