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到劉先進那個狗雜種了!”
王香草這才知道是咋回事了,故意輕描淡寫地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還跟置啥氣呀?再說了,又不是人家把鄭成亮抱到狐狸精身上的。
姚桂花氣不打一處來,橫眉豎眼直嚷嚷,反問王香草要不是他,我家那個熊玩意兒能學壞嗎?
他不帶着鄭成亮去那種髒地方,能幹出那種醜事來嗎?
能把那種賴病帶回家,傳染給我嗎?
染了病還不算,反過來再賺我們的錢,他還算個人嗎啊?
簡直可惡,可惡到家了!
王香草開導她,說就算是他設了套,也只能怪鄭成亮意志不堅定,他就是咬緊了不往裡鑽,還能怎麼着?
姚桂花直接罵了起來:“王香草,你個浪貨!咋還幫着他說好話?是不是跟劉先進有一腿啊?”
王香草摸起勺子,盛一個雞蛋放進嘴裡,邊嚼邊問:“他說啥了嗎?”
“媽個逼的!他竟然還朝着我笑,一看就知道不懷好意,真想上去狠狠抽他幾個耳刮子!”
“你抽啊!要是真抽了,你就丟醜了。”
“我咋就丟醜了?”
“我敢說,用不着幾分鐘,整個桃林峪的人就知道鄭成亮在亂搞了,不光胡搞,還沾染了賴病,連你也不乾淨了,看看你臉往哪兒擱。”
“也不知道咋的了,巴掌都揚起來了,忽然覺得有人在拽我的胳膊,還小聲跟我說不能打,這才忍住了。”
“是誰呀?”
“我也覺得蹊蹺,身邊又沒別人。”
沒人,那不就是鬼嗎?
王香草心裡又跟着躁亂起來,不再說話,低頭吃了起來。
吃完後,纔想起姚桂花也沒吃飯,就讓她再去煮幾個。
姚桂花說不餓,不想吃。
王香草命令道:“吃,必須吃,等吃飽了肚子纔好去報仇。”
“你說去找劉先進報仇?”
“是呀。”
“咋個報法?”
“我想好了,只要你照我說的做,不但能報仇雪恨,還能被他騙去的錢要回來。”
“盡吹牛皮,你以爲他就那麼好對付?”
“別磨嘰,趕緊吃飯去!別在那兒垂頭喪氣的,沒用!”王香草命令道。
姚桂花轉身去了外間,爲自己做起飯來。
等她吃完了,王香草去院子裡洗了臉,再找一身新衣服穿在身上,看上去精神頭足了。
姚桂花湊過來,試探着問她是不是真的有辦法。
王香草肯定地說有,我已經想好了。
“啥好辦法?先說給我聽聽。”
“要想報仇,必須得演戲。”
“演戲?你還要我演戲?”
“真刀實槍的咱又打不過他,不演戲咋辦?”王香草告訴她,要想報仇,就必須把心頭的火壓下去,見到劉先進時,裝得跟沒事人一樣。
姚桂花咬牙切齒,說我恨死咬死他,咋能裝得跟沒事人一樣?
“只有忍一時之氣,才能報一世之仇,我想好了,也就這一個辦法了,風平浪靜就能把問他解決了。”
“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
王香草走近了,貼到姚桂花的耳朵旁,嘀嘀咕咕說了起來。
……
姚桂花聽了,搖頭晃腦地說不行,這法子不靠譜,劉先進那人天生狡詐,比猴都精,不會輕易上當的。
“孫悟空都有失算的時候,甭說他了,只要你能拿捏住火候,把戲演好了,他肯定能上鉤。”
姚桂花覺得王香草分析的也在理,是他做了壞事,自己幹嘛要心虛,點頭答應下來。
走到大街上,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問要是他老婆在家咋辦。
王香草說那就找個藉口,說去他家借東西。
“借啥?”
“我記得他家有個做面魚的模子,就說借那個。”
“那好吧,我這就去。”
到了劉先進家,姚桂花推門走了進去。
劉先進手裡端個茶杯,從屋裡走出來。
看到姚桂花立在自家門口,先是一愣,接着皮笑肉不笑打起了招呼:“姚桂花,你來了,有事嗎?”
姚桂花心裡一沉,真想痛痛快快罵他一頓,想到了王香草的囑咐,只得把火壓了下去。
“也沒啥大事,就是想過來跟你聊聊。”
劉先進眼珠子骨碌一轉,熱情地招呼起來:“好啊……好啊,裡邊請……裡邊請。”
姚桂花擡腳跨進了門檻,腿腳卻軟乎乎的,好像踩在海綿上似的。
進屋後,劉先進又是讓座,又是沏茶,面色上多多少少帶着點尷尬。
姚桂花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問劉先進:“你們家秋香呢?”
“哦,她去鎮上了。”
“去幹嘛了?”
“我回來的急,家裡沒啥吃的,她去鎮上置辦點。”說話間,劉先進已經坐了下來。
“可不是嘛,你們在外面吃不好喝不好的,回家就該好好補一補。”
“是啊……是啊。”劉先進連聲應着,擡頭望着姚桂花,說,“桂花,我問你個事兒,你別介意。”
姚桂花故作鎮靜,說有話儘管說,咱有啥好客氣的。
劉先進擠出一絲笑,問道:“那會兒在路上遇見你,咋對我沒臉沒皮的?話也說得不中聽。”
“不是……不是,那不是衝你來的,心裡有事,笑不出來,可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劉先進給姚桂花倒一杯茶水,遞過去,說道:“我還有什麼好往心裡去的,咱倆無冤無仇的。”
杯子很燙,心裡卻很涼。
只得繼續演下去,裝得沒事人一樣,說:“俺肚量小,心裡裝不下事,啥都掛在臉上。”
“那就對了,我最不喜歡裝模作樣的人了。”劉先進小口小口喝着水,眼睛卻偷偷瞄着姚桂花。
爲了掩飾慌亂,姚桂花跟着喝起水來。
“桂花嫂子,你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聊嗎?說吧。”
其實這時候劉先進心裡也在不停地敲着小鼓,擔心姚桂花已經知道了自己誘導鄭成亮乾的那些髒事兒。
但從她的表情上看,好像並不知情,一時揣測不透她的真實來意了。
“其實也沒多大點事兒,嫂子覺得你這人靠譜,想着向你打聽打聽鄭成亮在外面的事情。”
姚桂花把一頂高帽子扣了過來,這多多少少有點讓劉先進飄飄然,說:“嫂子您有話儘管說,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實相告。”
“那就好。”姚桂花說,你跟鄭成亮在一個工地上,見沒見着他做啥對不住俺的事情。
“嫂子,你疑神疑鬼了吧?”他放下杯子,拍着胸脯說,我敢打包票,鄭成亮絕對是個老實人,平時除了幹活,就是待在宿舍裡,他能幹啥壞事兒?
姚桂花說人是會變的,稍不留神就會變壞。
再加上眼下外面花花綠綠的場所也多,一個呆在外頭,好幾個不沾個女人邊,備不住就被勾引了。
劉先進見姚桂花話說得平靜,沒煙沒火的,心裡就輕鬆了下來,覺得她就是來跟自己聊聊天,沒其他想法。
“桂花嫂子,你說得一點都不假,我們在外面苦點、累點都不怕,最怕的就是身邊缺個女人,忙一天,夜裡躺在牀上,那個難受滋味兒就別提了,就跟架在火上燒燎着似的。”
姚桂花聽劉先進眉飛色舞的說着,雖然有點噁心,卻也不敢有絲毫流露,違心地附和着:“是啊,真的不容易,男人女人本來就跟魚和水一個樣,分開時間長了,那還不得渴死啊!”
劉先進涎着臉說:“姚桂花嫂子,想不到你這麼開明,真是個好女人,天底下最好的女人,誰能討到你這好的老婆,真算是燒高香了。”
“就你說嫂子好,鄭成亮從都沒說過。”姚桂花話鋒一轉,問他,“你們實在熬不住了,該咋辦呢?”
“還能咋辦?”
“就沒想着出去打點野食啥的?”
劉先進往她身邊靠了靠,小聲問:“嫂子……嫂子,你想聽真話?還是想聽假話?”
“這還用得着說了,肯定是真心話了,沒覺着嫂子這是把你當成知心人了嗎?”
劉先進點點頭,說感覺到了。
姚桂花已經進入了角色,平靜地說:“反正就咱倆,又沒有別人在,敞開心扉說就是了。再說了,咱們過來人了,不就那麼點破事嘛,有啥誰不出口的,你說是不呀?先進兄弟.”
說完,恰到好處地拋了個媚眼。
目光灼灼,意味深長。
劉先進感覺到了什麼,再往姚桂花挪了挪,弄出一副老實人的模樣來,說:“就是……就是,咱們誰跟誰呀,有啥說啥唄。”
他說一開始都忍着,可時間長了就受不了了,就像河裡蓄滿了水一樣,想憋住很難。
“憋不住咋辦?”
“還能咋辦,膽小的自己想辦法。”
“自己咋解決?”
“到了後半夜,很多人在被窩的被窩就就跟躲着個兔子似的,弄得工棚裡一股怪味兒。”劉先進表情猥瑣起來,不但說,還拿手比劃着。
姚桂花不但不反感,反倒表示出了一絲同情:“哎喲喲,真是不容易,難爲你們了。”
“可不是嘛。”
“那後來呢?”
“後來就有人陸陸續續地往外溜,花點小錢,打發一下。”
“你是說,去找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