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男一女,正是之前薛宗抓住的小廝和程雲詩。
薛宗在那日聽完小廝說的事情後,便有了利用小廝做人證,將丁華揭穿的想法。
而丁華前後兩次陷害,更是讓他堅定了這種想法。
看到兩人,薛宗鬆了口氣連忙上前接過繩索,卻發現程雲詩有些異樣,當下疑惑說道:“雲兒,你怎麼了?”
“沒事。”程雲詩說道:“只是他想逃跑,被我重新抓回來了。”
“嗯?”薛宗怒視小廝一眼,後者立刻畏懼的全身一顫,不敢擡頭。
薛宗這才又擔心的看向程雲詩問道:“怎麼樣?你沒受傷吧!”
程雲詩搖頭道:“沒事。”
“那就好,這次謝謝你了。”薛宗說完,嘴角一揚拉着小廝邁步離開。
但其實,在薛宗靠近程雲詩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一股輕微的腐爛味,不過當時心中一直記掛揭穿丁華之事,所以並未將其放在心上。
將小廝拉到身前,薛宗環顧四周喊道:“各位,他是丁執事的下人,之前除了丁執事需要親自動手的重要事外,一般與虯龍組織的來往書信和帶話都由他在中間傳遞,所以,這就是我說的依據。”
“小子,隨便找個人就想陷害我,你是想死不成。”丁華怒不可揭,拳頭一握,就要邁步上前。
寧遠則先他一步對小廝喝道:“我問你,這位少俠說的可都是真的嗎?膽敢胡言亂語,我直接將你就地正法。”
“若敢栽贓嫁禍我,相信我,你肯定活不過今晚。”丁華立刻也補上一句,只見那兇狠的目光透漏着無盡殺意。
看着在場無數人侵略性的目光,小廝簡直要崩潰了。
就在這時,薛宗卻微笑的伸手拍了拍小廝的肩膀,說道:“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我保你。”
小廝一愣,當下感激的看向薛宗。
畢竟在衆人皆是威脅下,還有這保護的承諾,不得不說真可謂是意外之喜啊!
當下,小廝便深吸口氣連連點頭說道:“好,我說,只要你能保我不死,我就把一切的都說出來。( 好看的小說”
丁華眉頭一皺,雙拳緊握,同時咳嗽一聲,待小廝看過來後,他的嘴脣則好似因憤怒而輕輕顫抖着……
小廝見此全身一顫,隨之呆若木雞假裝環顧四周,等了片刻後,他才突然開口說道:“其實,其實我並不知道丁執事什麼事情,是他讓我嫁禍給丁執事的,以往什麼書信之類的東西也都是這個人讓我遞交的,其餘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
而小廝口中的‘這個人’竟然是指的薛宗。
語不驚人死不休。
只是這人證小廝的短短一句話,便讓原本還是勝利者的薛宗直接翻轉敗落,而且即將跌墜萬劫之地。
因爲這一瞬間,周圍無數人看他的目光中都充滿了憤怒。
丁華呆愣,但隨之臉上就露出了微笑、放心的神情,而且手中長劍也已然慢慢出鞘。
“怎麼會這樣?”
薛宗如五雷轟頂一般,整個人都呆住了,愣了片刻,他直接伸手拉過小廝,雙目瞪大怒喝道:“爲什麼,你爲什麼要說謊,告訴我爲什麼?”
小廝畏懼的不敢說話,甚至連睜眼看薛宗的勇氣都沒有,因爲他感受到了薛宗傳來的濃郁殺意。
丁華在這時譏笑道:“小子,轉了一大圈,原來這內奸還是你自己,怎麼樣?現在無話可說吧!哼!拿命來吧!”
一聲暴喝,他直接揮劍上前就要斬殺薛宗,其他周圍人也是同時邁步,看似要羣起而攻之。
薛宗深吸口氣,瞪了眼小廝道:“你一定會受到譴責的。”
說着不理滿臉痛苦神情的小廝,直接將其推開,扭頭看向程雲詩又道:“雲兒,讓你受苦了,不過,你放心,今日我定拼死護你無事。”
話音落,他側步走到程雲詩身前,伸手一翻,拿出之前在吳龍那裡得到的三叉戟,戟指衆人,一股傲氣悠然綻放,雙目之中更是戰意高昂。
其實,到了現在,薛宗也真後悔走這趟渾水。
三叉戟一亮,衆人皆是一愣,隨之紛紛流露出貪婪之色。畢竟這上品靈器的三叉戟對他們來說可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啊!
丁華對此並不在意,他現在除了高興自己轉危爲安外,只想儘快斬殺這個多事的少年,這樣才能徹底安心。
“小子,你們兩人今天誰都別想走。”
丁華冷笑說罷,直接戰氣充盈,跟身進步,揮劍便要朝薛宗削去。
薛宗也不在多言,因爲他知道此事已定,更何況相對他而言,凝神樓那些人肯定會選擇相信丁華。
所以他緊握手中三叉戟,就要力拼一戰。
一時間,場面嚴峻到極點,所有人皆在同時屏氣凝神注目觀瞧。
然而,就在丁華得意進攻,那帶笑模樣好似已經看到薛宗慘死的景象時,突然,一道疾風掠過,與此同時,他臉色一沉,感覺一股突起的殺意驟然傳來。
凌厲、兇猛,不留餘地
。
這?難道是這面具少年散發出來的?不,不可能,對方還沒有攻擊啊?
是身後!
丁華忽然明悟,猛然轉身,卻只感覺疾風突襲而至,耳邊響起破空之音,緊接着“噗呲”一聲,剎那間,好似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所有人都似乎被什麼給驚呆了,就連薛宗也是一臉的震驚。
此刻,丁華面目扭曲,滿臉盡是不敢相信的驚恐之色。
他緩緩低下頭,卻見腹部處竟有一柄寒光冷劍已深入身體一半有餘,鮮血四溢,順着劍身、傷口滴落而下,只是轉眼時間,衣襟和地面已經被染的刺目通紅。
擡頭再看長劍的主人,卻發現竟是許久沒說話的寧遠。
“鏗!”長劍落地,丁華一聲悶哼,血從嘴角流出,面目猙獰道:“爲什麼?爲什麼要偷襲我?”
寧遠深吸口氣,眼角略顯溼潤道:“因爲勾結虯龍陷害凝神樓是你,華兄,數十年恩情,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在乎嗎?”
丁華愣了愣,他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在這時候看穿,當下仰頭大笑,卻又因腹部疼痛收斂幾分道:“數十年恩情?有個屁用,凝神樓百年來半死不活,遲早會被其他種族吞併,我只是提前爲自己想好出路罷了,哼!你們這些人目光短淺,墨守陳規,遲早會被這個世界淘汰的,哼!”
說話間,他已經是口中鮮血潺潺,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無色。
寧遠搖頭落寞說道:“可就算如此,你也不應背叛凝神樓,背叛族長……”
“好了。”丁華吞吞血,慘笑輕聲道:“別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了,我現在只想知道,你怎麼會懷疑我?”
寧遠輕眨眼,將淚水忍去說道:“因爲脣語,不止你的手下能看懂,我同樣也能看懂。”
原來,之前丁華看起來像是因爲憤怒而使得嘴脣顫抖,實則,他是在用脣語提醒小廝:若你敢胡言亂語,我必殺你全家。
正因如此,那小廝纔會突然改變語氣,將矛頭全部指向薛宗。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丁華喃喃幾句,隨之長嘆一聲,閉上雙眼。整個人朝後倒去。
“嘭。”
長劍脫離,死屍摔倒,鮮血涌動間,丁華再無絲毫生息。
其實,丁華也是糊塗,因爲那小廝就算在怎樣害怕,畢竟已經跟了他十幾年,他們之間還是有情誼的,所以斷不會輕易做出賣主子的事。
可之前的丁華已經慌了,他唯恐出現什麼差錯,所以竭力挽回,卻沒想到最後還是畫蛇添足害了自己。
寧遠將長劍收起,然後吩咐人將丁華和那瑟瑟發抖的小廝帶走,這才深吸口氣,平復心情說道:“少俠,凝神樓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
薛宗感嘆此事還真是多變的讓人無法預料,他將三叉戟收回道:“無礙,此事查清便可。”
“嗯,待回族之後寧遠再重謝,但在此之前……”寧遠扭頭看向龍老大說道:“龍老大,不知我凝神樓族長何在?”
龍老大這次出奇的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揮手說道:“來人,去把高族長請出來。”
“是。”有人答話,轉身離去。
薛宗本想就此離開,但他卻又很好奇,想要看看這雖未露面,但事情卻一直圍繞他發展的凝神樓族長。
但見不多時,從不遠處走來一個身穿長袍,手持摺扇的中年人,待近時,發現對方模樣俊朗,嘴角帶笑,好似完全不在乎自己之前可是從一個族長變成階下囚的。
這族長,看起來有點意思!
“凝神樓,恭迎族長回族。”衆人屈膝高喊,聲音震天。
中年人一合折扇,手指放在脣邊噓聲道:“現在都已經是深夜了,不要那麼大聲,好了,各位都起來吧!”
“是……”衆人還欲高喊,中年人用眼一瞪,他們立刻面面相覷,隨之聲音低沉道:“是,族長。”
“這就對了嘛!”中年人微微一笑,轉身說道:“龍老大,多謝你這幾日的款待,我都感覺自己胖了不少,呵呵。”
“哈哈”龍老大大笑道:“好啊!若高族長不嫌棄,還可以時常來串串門嘛!”
“好好好,那我們回見啊!”中年人說完轉身要走。
寧遠上前低聲將那些比賽者找凝神樓的事說明,希望族長可以幫那些人要回法寶、戰技,給那些人一個交代,也還凝神樓一個清靜。
但沒想到中年人竟然搖頭說道:“此話差異,人家龍老大辛辛苦苦打來的口糧,我們有什麼理由去要?如果只是因爲還凝神樓一個清靜的話,那我們也太自私了。”
“啊?哦!是!”寧遠聽的都傻眼了。
薛宗也很奇怪一個族長竟然會這樣說,但隨之又釋然,因爲他明顯看到對方得意的輕拍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臉上帶着笑容。
想來那是個空間儲物戒,而且那些被虯龍劫持的法寶、戰技,盡在其中。
這人,還真是有意思啊!
此時在告別龍老大之後,凝神樓衆人紛紛跟隨族長下山回族。
薛宗輕笑搖頭,因爲他絕沒想到,原來應該是以救族長爲目的的行動,此時反倒是以指證內奸爲高氵朝了,人生事還真是多變。
當下他招呼程雲詩,兩人也準備離開。
但就在這時,龍老大突然喊道:“凝神樓的事已經解決,但是,我的事還沒完呢
!戴面具的小子,你那項上人頭,給我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