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海被擊中兩掌,整個人已徹底萎靡無力,在毫無反抗的被拖到程弓面前後,有人在他後面直接一腳踢在腿彎,讓他直接一個踉蹌後,如死狗般,跪在了地上。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他們紛停止戰鬥,看過來。
只見站在程雲海背後之人,一身普通長衣,發不過肩,長得反而多是眉清目秀,但他整個人的氣勢卻截然不同,就好似一頭猛獸,就算年幼,卻依舊有着翻天之力。
他,正是修復之後,帶着寧兒趕過來的薛宗。
有人不服想上來拯救程雲海,以此獲得對方好感,獲得日後榮華富貴。
可惜,那些人還未走上前就被薛宗輕易打發掉,而且招式兇猛,攻擊毫不留情,以至於,被轟出的幾人,其中不是死亡,便是重傷不醒了。
着實慘烈的讓人不敢在去老虎口裡拔牙。
“薛宗,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程雲詩本已經絕望了,可當看到突然出現,便直接將局勢扭轉的薛宗時,她實在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開心的眼淚朦朧。
所有人默不作聲,但他們卻已牢牢記住了這個叫薛宗的少年,因爲是他將局勢穩定了下來。
“對啊!當然是我了。”看見程雲詩沒事,薛宗也總算鬆了口氣,但就算如此,他還是擔心的問道:“雲兒,你怎麼樣?沒事吧?”
程雲詩微笑搖頭,心中卻是滿滿的幸福。
“沒事就好。”薛宗安心的點頭說罷,隨之又指着程雲海說道:“他怎麼辦?要我直接動手殺了他嗎?”
程雲詩爲難猶豫。
程雲海卻已率先喝道:“小子,要殺要剮隨便,我只是恨自己當時心慈手軟,竟讓羽克兄弟看守你,而不是親手殺了你。”
薛宗冷冷一笑道:“誰都一樣,你們遲早都要死在我手下,他會先黃泉路上等着你罷了。”
“什麼?你殺了羽克兄弟,怎麼會,怎麼……”程雲海似悲痛的呼喊,但實則他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傷心之意。
不過,他不傷心,卻有人傷心。
因爲在薛宗說完剛纔的最後一句話時,羽空明顯神色大變,瞬間傷感的猶如萬箭穿心一般,身體更是一陣顫抖,有些站立不穩。
而很快,他眼神中便流露出了深深的仇恨,濃濃的殺機……
這時,程雲詩說道:“薛宗,此事關乎我程家血脈,所以最終還是讓我父親決定好嗎?謝謝你。”
“當然。”雖然薛宗很想直接動手宰了程雲海,畢竟都是這傢伙導致他和寧兒受傷的,但既然程雲詩都這樣說了,他也只好暫時忍住殺意
。
“謝謝。”程雲詩再次道謝,然後扭頭看向父親,準備讓他定奪。
可就在這時,怒火沖天的羽空突然發難,戰氣運轉間,直接飛身跨步來到程弓身邊,一掌將其看守他並且想反擊人打飛,旋即伸手一探,將程弓抓起,同時一把羽箭懸停在程弓胸前,似隨時都有可能刺下去。
這一幕嚇壞了所有人,程雲詩更是失聲大喊道:“羽空,放了我父親。”
羽空沒說話,程雲海便已哈哈笑道:“這就是轉機,羽空快讓他們先放了我,快。”
看着得意的程雲海,薛宗明白這是對方的一個小計謀。
他猜想,之前的羽克跟此刻的羽空一定有着很重要的關係,說不定是父子爺倆,而程雲海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故意說出羽克被留下,且讓薛宗說出已殺了對方的話。
以此刺激羽空,讓他發難,然後藉此脫身。
果然,薛宗猜對了,羽空和羽克的確是兩父子,程雲海也的確有着他猜想到的計謀。
但,唯一讓他沒想到的是,羽空竟猙獰喊道:“你竟然殺了我兒羽克,你竟然殺了我兒羽克,該死,你們都該死。”
程雲海聞言暴喝道:“別說廢話了,快讓他們先放了我,然後我就能繼位成族長了。”
“你繼位?”羽空忽然陰沉冷笑的說道:“你覺得你夠資格嗎?”
這一句話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尤其是程雲海更是眉頭緊皺的說道:“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別給我喊。”羽空暴喝道:“你以爲你是誰?是什麼東西?”
程雲海大怒道:“好,好你個羽空。你們給我上,先宰了他再說。”
命令傳出,但本屬同一陣營的人卻無一人動作。
見此,程雲海臉色微變,旋即又緩和,因爲他還以爲這些人是擔心如果攻擊會傷到自己,所以立刻放聲喊道:“你們,你們不要顧慮什麼,直接給我殺,全部殺了。”
豈止話音落定,卻依舊無人行動。
直到此刻,他開始擔心了。
羽空則在這時放聲大笑道:“你以爲這些人會聽你的話?會隨意指揮?根本就是白日做夢,他們都是我的人,而你,只不過是我的一顆棋子罷了。”
“棋子?棋子?不,不可能,我們之前是商量好的,你們答應要幫我奪取族長之位的,你們,你們……”
“愚蠢。”這次說話的卻是看了半天的薛宗,他看着程雲海搖頭嘆息道:“你以爲你利用了所有人,其實你早就被所有人利用,唯一被你傷害的只有自己的親人,程雲海,你還真是愚蠢的讓人感覺可憐啊
!”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精神受到了巨大的打擊,此刻的程雲海在看到受傷的程弓和程雲詩,臉上痛苦之色顯著,隨之竟然開始不斷扭曲猙獰,瞳孔也不斷放大,呲牙咧嘴好似精神即將崩潰。
見此,程雲詩直接喝道:“薛宗,打暈他。”
“啪!”一記手刀正中後頸,程雲海直接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然後薛宗看向挾持程弓的羽空道:“現在,你想怎麼樣?你兒子是我殺的,怎麼?要我死嗎?”
羽空猙獰大笑道:“好,你倒是很是自知之明,不過,死,對你來說實在太便宜了,我要的,是讓你生不如死,現在,給我跪下。”
薛宗眉頭一皺,怒目擡頭冷視。
衆人聞言也是一愣,旋即寧兒就想邁步上前,但卻被程雲詩伸手攔下。
“跪下。”羽空又是一聲暴喝,雙目之中殺機展露,同時手中羽箭越發逼近程弓,甚至已經刺破衣衫,劃破皮肉。
“父親。”程雲詩驚呼嘶喊,一時也是左右爲難,不知如何是好,最終也只好將目光投向薛宗。
薛宗深吸口氣,從小到大,他跪天跪地跪母親,除此之外,沒人能讓他下跪。
難道?今日就要因此改變了嗎?
看着傷心欲絕的程雲詩,看着憔悴,頻臨死亡的程弓,他猶豫了,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爲毫不誇張的說,此刻,不僅程弓的命在他手裡,就連整個局勢的走向,也都由他改變。
因此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此刻匯聚在了薛宗的身上,他們很想知道,對方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薛宗已是怒火沖天,可是,俗話說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既然此刻局勢已到了如此地步,一切決定、乃至程弓的生死都掌控在他手中。
那麼……
薛宗擡頭看向羽空說道:“既然你需要我下跪才能平復憤怒,不濫殺無辜,那麼……”說着,他身體輕輕晃動,雙膝似有彎曲。
羽空得意的放聲大笑。
所有人見此,則紛紛感嘆薛宗的大仁大義,程雲詩更是心痛難耐,不忍去看。
但出乎意料的是,薛宗雙膝彎曲一半後竟赫然不動了,同時他眼中本落寞,無奈的神情,竟忽然變成了血紅殺戮。
同時,他繼續開口說道:“就算如此,我薛宗也絕不會向惡人低頭,至於下跪,更是白日做夢。”
衆人震驚。
羽空更是愣神之後發生大罵,同時手中羽已越發用力,現已慢悠悠、生生的破開了皮肉,使得鮮血流下
。
而且,還有朝裡刺入的趨勢。
羽空還想威脅,但薛宗血紅雙眸中,一道精光突然閃爍,緊接着強大的精神力催動着《凝神瞳》直接發作,正對羽空的雙眼.
一瞬間,僅僅是一瞬間,羽空直接好像被定在原地一樣,動彈不得。
薛宗則趁機飛身上前,伸手抓住羽空的手掌,用力一折。
“咔嚓。”羽空的手骨直接斷了,慘叫連連,與此同時,羽箭也應聲落地。
薛宗則趁機將萎靡的程弓抓住,退步帶出。
一擊得手,動作行雲流水,速度疾如閃電,這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尤其是當他們聽到骨裂的聲音時,所有人更是全身一顫,不免內心深處感覺疼痛。
此次出擊,薛宗純粹是賭博性質的,因爲他不知道羽空會不會上當,更不知道對方的修爲如何,能不能用《凝神瞳》將對方控制。
如此擔心,讓他很難做出準確的判斷。
所以他沉思過後,決定確保計劃的實施和成功率,準備設計迷惑對方。
薛宗故意開始假意臣服,然後在突然反駁,其目的就是讓羽空的精神大起大落,讓他生氣和憤怒。
人在激動時,精神會混亂,也不會顧忌太多,雖有孤獨一擲的衝勁,但也是最脆弱的時候。
所以便是一擊必殺的最好機會。
這個賭博性質的計劃風險很大,但不可否認的是,計劃成功的機率很高,因爲薛宗相信他的實力修爲,更相信《凝神瞳》的強大。
但是,他卻沒有真正的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