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的莫名力量已然消失,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但他只覺得身體出現了極強的無力感,現在能站在這裡,純粹是強撐着。
應該是剛剛過度使用了第二境界,過份調動了那股莫名力量,身體不太適應。
爲了在足夠短的時間內殺掉這裡所有的人,他無節制、近乎瘋狂地調動着莫名力量,手中飛針接連打出。
長期的精神緊繃和巨大的壓力,再加上一路逃竄未得休息,他能夠支撐到現在還未倒下,全憑提升後的過硬身體素質。
但現在也已經有點支撐不住了。
眼看着樑紹科來到近前,他腳下步伐一踉蹌,險些摔倒。
樑紹科眼疾手快,搶步上前攙扶住他。
張北行藉助樑警官的手臂穩住身形,露出一抹慘笑:“樑警官,計劃圓滿成功了。”
樑紹科一頓,隨後笑了笑:“嗯,是圓滿成功了。”
但他臉色一變,嚴肅地盯着張北行:“但事情還沒有結束,你必須要跟我們回警局一趟。”
他冷眼掃視過周圍的屍體,凜然道:“你有必要解釋一下,這十幾具屍體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北行翕動了幾下嘴巴,但什麼都沒說出口,只是無奈地笑着。
……
鳳蘭市警局會議室內,李文山坐在上首位置,付玉恆等一衆警局領導分坐左右。
每個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眉頭緊皺,就像聽到了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事實也正是如此。
他們在聽到樑紹科傳回的消息後,得知計劃圓滿成功,成功端掉了那個陷害張北行的組織時,每個人的心情都無比激動。
這件事終於迎來了一個圓滿的結局,也沒有讓警方的部署落空。
但緊接着,樑紹科就彙報了一個讓在座所有人都無比震驚的消息。
他指着投影幕布上的圖片冷肅開口:“李局,各位,通過圖片可以看到,現場死亡人數共17人。其中這三人分別名爲卡爾文、雷克斯和尼爾森,是著名殺手組織joker的主要成員,算是骨幹,其他人則是joker殺手組織的成員。”
接着他切換到另一張圖片,上面是近乎鋪滿地面、死狀也近乎一致的十幾具屍體。
“這是我們拍攝到的現場圖片。可以看到,這些組織成員在死亡時都是雙手捂住脖頸。經過法醫的初步檢驗,他們的死因都是機械性窒息死亡。在每一名死者的脖頸處都發現了2mm-3mm的微小創口,創口平整……是張北行的手法。”樑紹科有些爲難地說道。
說實話,在得知這些消息的時候,他內心中無比糾結。
如果認定了這些人都是張北行殺的,那張北行將會面臨一個不小的問題,那就是該如何界定他的責任。
但經過一陣思想鬥爭後,他很快拋棄了這一切的念頭。
這些事情就不該是他這個大隊長該考慮的。
聽到樑紹科的彙報後,李文山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張北行的殺人手法呢?”
話落,在座的一衆警官們齊齊轉頭,臉上、眼神中都帶着濃郁的好奇。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他們還是沒能知道張北行的殺人手法是什麼,更不知道張北行隱藏起來的武器到底長什麼樣子。
樑紹科翕動了幾下嘴巴幽幽道:“李局,在將張北行帶回警局後我們發現……發現他身上只有一部手機和幾根針並沒有發現什麼武器,在那處莊園裡面也沒發現有特殊武器。”
李文山一愣腦門前立刻浮現出一串問號。
沒有發現武器……那張北行是怎麼做到的?
在座的警官們也是滿頭霧水。
樑紹科按下遙控器邊道:“但我們截取到了現場的監控畫面,大家不妨看一看。”
按下播放鍵後,投影幕布上的視頻開始播放。
激烈、密集的槍聲自視頻中傳遞出來迴盪在會議室內。
視頻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在客廳中那十幾名死者或端着手槍或端着步槍毫不吝嗇地將子彈宣泄到二樓的位置。
而張北行則在二樓藉助那些格擋接連露出身形,並每次出現都會雙手呈反弓狀做出將什麼東西擲出的姿勢。
隨後便會有隨機兩名殺手組織的成員捂住脖頸處倒地不起。
視頻只有短短不足三分鐘的時間,也就是說張北行是在這將近三分鐘的時間內將十七名joker組織成員全部殺死的。
看完視頻後在座每一位警官都目露驚愕,內心完全被震撼佔據。
這是何等恐怖的殺人速度……三分鐘殺掉十七個人!
並且還是訓練有素、專業性極強的十七名殺手!
張北行的恐怖已經足以通過視頻體現得淋漓盡致。
李文山呆坐在位置上沉默了良久,他纔想起來開口。
環顧了下四周,看着同樣被驚呆的衆人,他輕咳一聲道:“你們……覺得張北行的殺人手法是什麼?”
付玉恆最先回過神來,機械性地轉頭:“通,通過視頻可以看到,張北行好像是通過手……”
“他,他好像就是通過手指的爆發力,將手中的針打出去,以此來殺人……”立刻有一名警官附和道。
周明江立刻起身反駁:“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而望向了他。周明江卻絲毫不避諱那些目光,堅定且篤定道:“上一次我已經通過科學的方式解釋過,以人類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切。張北行一定是使用了其他的手段,用手打出針,很有可能只是他的障眼法。”
王承天重重頷首:“沒錯,我贊同周警官的說法。我也不認爲張北行能夠通過,呃,手打出針的方式來殺人。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也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這……實在超乎人體極限,也不該是人力所能及。”他補充道,語氣中帶着幾分不可思議。
會議室內,氣氛驟然凝固,一片寂靜。
一股詭譎而沉悶的氣息悄然瀰漫,籠罩着每個人的心頭。
的確,誰又能相信,一個人竟能通過手指發射針的方式殺人呢?
“有沒有可能,他使用了某種增強手指爆發力的裝置?比如手指復健裝備,或者類似彈簧之類的機械輔助。”王承天一拍腦門,急切地提出假設。
樑紹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他決定不再參與這方面的討論,顯然,在座的其他人也是同樣的想法,無人接話。
王承天自覺有些尷尬,縮了縮脖子,不再言語。
這時,李文山雙手交迭放在桌上,擡頭看向樑紹科:“老樑,張北行現在何處?他的狀態如何?”
樑紹科轉過頭來,回答道:“張北行還在審訊室,回來時顯得有些疲憊,不過現在應該恢復了不少。”
李文山重重地點了點頭,環顧四周,審視着在座每一個人的臉龐後說道:“我們在這裡無謂的猜測也無濟於事,倒不如直接去問問當事人。”
“但張北行也可能會故意隱瞞。”周明江陰沉着臉,嚴肅地說道。
李文山無聲地嘆了口氣:“然而現在,我們也只有這一條途徑能夠了解,他究竟是如何殺人的。”
話音落下,會議室內衆警官都沉默不語,低下了頭。
……
審訊室內,張北行打了個哈欠,眼皮有些沉重。
他感到極度疲憊,身體的倦意不斷襲來。
試想,一個普通人,在一天之內經歷兩個城市之間的奔波,又經歷警察的兩次圍捕,還要與神秘組織鬥智鬥勇,並殺掉十七個人……
即便是超人也難以承受。
不過,稍作休息後,他身體的疲憊感有所緩解,但仍然感到睏倦。
他振作精神,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無聲地嘆了口氣。
什麼時候才能離開警局呢……
我現在還頂着通緝犯的名號,妹妹肯定擔心壞了。
警官們快來吧,至少讓我給妹妹報個平安也好。
砰!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大門被猛然推開。
樑紹科滿臉陰沉地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名記錄警官。
“樑警官,我能離開了嗎?或者,我能打個電話嗎?我妹妹現在肯定在家擔心壞了。”張北行坐在審訊桌內,焦急地問道。
然而樑紹科並未理會他,而是與記錄警官自顧自地坐在對面。
過了許久,他才擡頭注視着張北行,嚴肅地問道:“張北行,你是如何殺掉那十七名殺手的?”
張北行一愣,攤開手道:“警官,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是用我的飛針技巧……”
話還沒說完,砰!
記錄警官猛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我勸你坦白從寬,說出你的手法,我們也可以根據你的良好態度,對你從輕處罰!”
樑紹科被這一聲震喝嚇了一跳,瞪了眼記錄警官,隨即轉頭:“張北行,你真的確定,你是用,呃,你是用飛針技巧殺人?”
“樑警官,你還在我身上發現過其他的東西嗎?”張北行無奈地笑道。
他現在真的很無語。
就是飛針技巧,真的是飛針技巧,他都已經說過好幾遍了,可這羣警察怎麼就不相信呢……
樑紹科也滿臉茫然,眯了眯眼睛。
不得不說,張北行說的沒錯,他確實沒有在張北行身上搜到其他的物品,武器之類的。
只有針,還有那部joker組織給他的手機。
難道,張北行真的沒有撒謊?真的是用飛針技巧?
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你說你是用的飛針技巧……”
這時,樑紹科轉頭,看了眼那塊單面玻璃,繼續說道:“你怎麼證明?”
聞言,張北行深吸了一口氣,轉頭也望向那塊單面玻璃:“給我一根針,還有場地,我展示給你們看。”
審訊室外,李文山透過單面玻璃,注視着坐在審訊椅內的張北行,微眯着眼睛,眼神專注。
當他看到張北行轉過頭來,與他目光對視,說出“可以展示”的時候,他先是一愣。
接着,他被張北行那自信的眼神所震撼。
可以展示……
這小子,不會真的掌握了什麼飛針技巧吧?
不對,肯定不對,這小子說不定是在裝。
從科學的角度來判斷,人類極限是無法突破的,張北行所說的飛針技巧已經超過人體極限太多。
除非,在張北行的世界裡沒有科學,牛頓管不了他。
但他又怎麼會這麼自信呢?
難不成,是他一直在用武器,但自認爲是自己的飛針技巧,長期以往,他連自己都信了?
很有這種可能……
他轉過頭,看向周圍一衆警官的表情。
看到他們每個人都是滿臉的古怪,有人還露出質疑與複雜的神情後,他轉回頭來,繼續盯着張北行。
這時,一陣敲門聲傳來。
李文山一愣,看向審訊室大門方向。
緊接着,大門被打開,一名警員走了進來。
同時,跟在這名警員身後的,是四名身着軍裝,肩章上軍銜各不相同的軍官。
爲首之人正是譚永陽。
身後還有位老熟人,許泰然。
“譚司令?”李文山詫異地開口,隨即問道:“你怎麼來了。”
譚永陽一笑:“李局,我聽說你們已經破案了,所以過來看看。”
一聽這話,李文山眼角不由得抽動了下,心中已然對他前來的目的有了猜測。
八成是聽說他們破案了,張北行的嫌疑洗清,所以想要來看看,能不能從張北行的手中套出武器來。
“對了,李局,你們到底是用了什麼辦法?你們是怎麼判斷出張北行是被陷害的?”譚永陽好奇地問道。
李文山微怔,但也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隨即說道:“怎麼說呢,起初我們發現疑點,是因爲死者的創口不同。”
“創口不同?不是都一樣嘛。”譚永陽疑惑地問道。
李文山笑着搖了搖頭:“不,經過法醫的鑑定,其實是不一樣的。張北行製造的創口極爲平整,就像是鋒利的手術刀,而另外的死者,創口就像是被鏽掉的刀切割過一樣。從這一點,加上種種疑點,我們判斷出,張北行很有可能真是冤枉的。”
譚永陽聽得很認真,點了點頭。
李文山繼續說道:“之後,樑警官就提出一個計劃,由我們故意放走張北行,並時刻得知張北行的動向,從而揪出暗中陷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