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接到葉非的命令,蜂擁衝上doctor白的身體。
即便他們知道自己手中的冷兵器對doctor白造不成多大傷害,但還是奮力的去揮砍。
那些刀刃砍在怪物的皮膚上就像砍在堅硬的大理石上一樣,有些力道大的人甚至砍出了零星的火花。
doctor白在倒下時用雙手掩蓋住面部,因爲從馮紫剛纔的攻擊來看,能傷到doctor白的,只有攻擊它的眼睛。
它像一尊倒地橫臥的巨大雕像一般躺在那裡,不動如山這個詞來形容它最合適不過。
所有的攻擊對它來說都不值一提,它現在只要靜靜等待體力恢復就好。或許是五分鐘,或許是五十分鐘,它自己都不能確定,因爲這樣的怪物,就算保存理智的doctor白都無法預測它的實力。
葉非雙手反握刀柄,猛力刺向doctor白的手指,咔的一聲,刀身被彈開,火花崩到了一米多高,可doctor白的手指上卻只有一條淡淡的劃痕。
葉非呸了一口,小聲罵了一句。
“它倒是還不傻。”葉非說,“但是也暴露了自己最致命的弱點,不是嗎?”
陳楓和布萊克還有萊恩之前就想通過讓doctor白保護自己某一處身體部位的方式來觀察出它的弱點,在doctor白變得全身如鋼鐵般堅硬後,眼睛就成了它唯一的弱點了,同時也是最致命的。
它現在完全是靠着怪物的本能去保護自己的弱點,這更說明眼睛對它來說是重中之重。
沒想到這麼強大的怪物的致命弱點居然是眼睛。
其實大部分的變種活屍或者究極種的弱點都不在眼睛。它們完全可以通過超級靈敏的聽力去判斷對手攻擊的位置。有時甚至可以通過信息素的密度來鎖定同伴的方位。
畢竟活屍是異於人類的一種強大生物,它們觀察事物的方式也一定不侷限於視覺這一種。
葉非收起刀,從doctor白的腦袋跳到它的胸口,朝着它的心臟部位跑過去。
doctor白完全把心口暴露出來,一點防禦措施都沒做,那裡聚集的人也最多,按照他們對活屍的理解,心臟對活屍來說是最爲重要的。
可即便doctor白把心口暴露出來,他們還是沒法傷害那一層皮膚一分一毫。
外面的人看到葉非來了,主動讓出一條路,讓葉非走進去。
葉非緩步走向心臟部位,他來到人羣正中間,腳下傳來doctor白微弱但清晰的心跳。
葉非半蹲下來,伸出手按在doctor白的皮膚上,靜靜地感受着這個巨大心臟的跳動。
“它壓制了自己的心跳,這種巨大的身體就算在休息的時候,心臟也絕對不會跳動的幅度這麼小。”葉非說,“你們能想到什麼?”
衆人面面相覷,沉默了幾秒,最後看向葉非。
“我只是猜測,”葉非站起身,看向衆人,“白曄的力量不完全來自於心臟,所以它把心臟壓制下來,用省下的能量去恢復自己的體力。所以一會兒這傢伙要是起來的話,別擊中攻擊它的心臟了,打它的腦袋。”
“明白!”
葉非剛要離開,左腳才擡起幾釐米,就突然愣住了,他臉色大變,右手迅速搭在刀柄上。
“心臟,加速了。”葉非輕聲說。
陳楓緩緩睜開眼睛,朦朧中聽到越野車引擎的轟鳴聲。
他坐起身,發現自己剛剛躺在後座上,往前看了一眼,是艾麗西亞在駕駛,霍普在副駕駛上睡着了。
“醒了?”艾麗西亞看了一眼後視鏡,說,“感覺怎麼樣?”
陳楓活動了下肩膀,疼,要命的疼,疼的想跳車。
“還是很痛苦嗎?但是你身上的傷都恢復了。”艾麗西亞說。
“能挺住,”陳楓掀掉蓋在自己身上的外套,外套的裡子沾滿了自己的血,“馮紫和黑隊他們呢?”
“他們,還有其他人,回去找doctor白決一死戰了。”艾麗西亞說,語氣裡有一點點可惜和無奈,“青源告訴我,如果你醒了的話,要象徵性的阻止你回去玩命。”
陳楓愣了一秒,然後咯咯的笑起來。
象徵性的阻止啊,那個呆板的日本人可真有意思。
“所以,”艾麗西亞又瞟了一眼後視鏡,“別回去,很危險。”
“嗯,聽到了。”陳楓說。
“座位後面裡有你常用的雙刀,你的作戰服被審判打擊燒沒了,現在你手裡拿的外套是馮紫的,”艾麗西亞說,“不得不說GK的褲子質量真好,要不然馮紫都得把褲子脫下來給你了。”
原來是馮紫的衣服啊,陳楓看着手裡的外套,傻呵呵的笑了笑,那上面的血跡也不一定全是他的咯。
陳楓穿上馮紫的外套,有點小,不過他也不算特別強壯的那種類型,穿上也挺舒服的。
然後他又探身,從後面拿了雙刀,固定在自己雙腰間,又拍了拍刀柄。
“哦還有,馮紫讓我把這個給你。”艾麗西亞從前座遞過來一個紅色的吊墜,“她說這次可能會真的死掉,到時候與其讓你在她的屍體上拿走這個吊墜,還不如提前交給你。”
“艾麗你現在真冷靜......”
“我現在很氣誒!我的狙擊步槍都要生鏽了!”艾麗西亞怒拍方向盤,差點驚醒了旁邊的霍普。
陳楓接過吊墜,這是孤兒院院長給他的,說是他父母留給他的,吊墜是晶瑩的紅色,由昂貴的瑪瑙製成,吊墜中間有一個楷體的“楓”字。
當時他接到這個吊墜的時候心情不好,躲在一個角落生悶氣,馮紫去了說教了一番,然後他就把這個吊墜送給馮紫了。
說起來他那個時候就對馮紫有點那種意思了吧,要不然怎麼會把這麼貴重的吊墜送給她呢?
沒想到現在這條吊墜成了兩個人之間的信物。
陳楓把吊墜戴在脖子上,用手輕輕握住,那種感覺就像是馮紫還在跟他並肩戰鬥一樣。
“準備好了?”艾麗西亞說。
“好了。”陳楓推開車門,“你跟霍普,要好好的,要對得起強那個傢伙啊。”
艾麗西亞一愣,然後回過頭,衝着陳楓露出一個微笑,說:“我等你們回來。”
陳楓也回給艾麗西亞一個微笑,然後鄭重的點頭,接着跳了下去,張開肉翼,向着戰場的方向飛了回去。
“吶,陳楓,有沒有種浴火重生的感覺?”RH像一個幽靈一樣飛在陳楓身邊。
“屁的浴火重生,老子現在渾身上下都疼。”陳楓嫌棄的撇了一眼RH,說,“奸商你他媽就是想看我挨炸吧?”
RH瞪大了眼睛,一臉無辜的樣子,說:“喂,就算我不讓你去擋審判打擊,你自己也會去吧?你老婆可是在轟炸範圍裡面呢!”
“靠,行行行,說不過你。”陳楓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咱先不說你這個什麼重生的力量。我現在就想知道你爲什麼要背叛doctor白?你不是他創造出來的人格嗎?怎麼,被我感化了?”
“如果你說的感化是指整天喊着殺殺殺,不被對手幹趴下就繼續站起來捱揍,或者是偷偷摸摸跟馮紫在小角落做些苟且之事的話,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是被你感化了。”RH淡淡的說,“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比如?”
“比如重新理解殺戮。”RH盯着陳楓的雙眼,說,“我是個專門爲殺戮而創造出的人格,doctor白在創造我的時候不僅僅是給我灌輸簡單的血腥殺戮思想,他這個可怕的野心家可以把殺戮哲學化。”
“殺戮哲學化?聽起來很高大上。”
“殺人的時候,心裡多多少少會有一點愧疚感,像你這樣的聖母就更是如此了。但是我不一樣,我被doctor白注入的是一種殺戮信仰。”RH說,“我堅信殺戮有其存在的道理,這道理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復仇、侵略、爭奪等等。殺戮是一種必不可少的存在,但沒人願意去爲這種東西髒了自己的雙手。那麼......”
“你出現了。”陳楓說。
他現在有些理解RH爲什麼要神神道道的了。RH本就是個第二人格,陳楓根本就不應該用正常人的理解方法去理解他。
RH說的話或許有些幼稚甚至有些中二,但那就是他對他生命的一切理解,沒人可以改變他。
RH點點頭,繼續說:“我的手——哦,或者說,你的手——沾滿了血。你看着這些血有多愧疚,我就有多榮耀。那是我爲殺戮所做的東西,我感覺很值得,不需要去愧疚,不是嗎?”
陳楓沉默,然後點頭。
“我背叛doctor白?我覺得並沒有,因爲我自始至終忠誠的只有殺戮。”RH說,“現在它讓我去殺掉一個叫白曄的野心家,它告訴我如果殺掉這個男人會讓殺戮變得更崇高,那我爲什麼不拼了命去殺掉他呢?”
“我突然想起來一句話,以前看過的小說裡的一句。”
“我知道。”
兩個人對視一眼,笑了笑,同時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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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上帝的歸上帝,撒旦的歸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