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克回到無名島後得知了白銀級考覈還有兩個小時就結束了的消息。
布萊克向黃洛勳打探羅德的消息,黃洛勳說羅德雖然比較受孤立,但好在足夠聰明,他已經登上了第二架直升機,離開了考覈試煉場。
黃洛勳還補充說副部長一直坐在中央控制室裡跟進羅德的考覈情況。
另外,韓瑤終於與父親團聚。這個平時面若冰霜的女科學家在見到父親的那一刻,心裡的冰突然出現了裂口,從裂口中涌出的是壓抑了長髮四年之久的思念。
陳楓等人很識趣的不去打擾他們父女。
“真的,我說真的,你們失去聯繫後,最着急的不是我,是瑤瑤。”玲瓏扶額說道。
“當然,她更擔心的是我們找不到韓清華博士。”陳楓笑着說。
玲瓏給了陳楓一個白眼,然後說:“你們也準備一下吧,三天後是白銀級授勳,羅德通過了。”
衆人離開了中央控制室。
玲瓏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然後嘆了口氣,用食指敲了敲桌子,說:“行了副部長,出來吧,他們都走了。”
副部長從桌子底下探出腦袋,往門口那裡看了看,確認布萊克小隊全部離開後才爬了出來。
他拍拍身上的灰塵,坐回椅子裡,抿了一口咖啡,然後對控制室的衛生水平給出了差評。
桌子底下的灰塵嗆得他差點窒息。
“副部長,我想您其實不用躲,洛勳肯定會告訴他們您一直在控制室的。”玲瓏說,然後指了指副部長手裡的咖啡,“另外,憑他們的敏感,看見桌子上還有另一杯咖啡,就能猜的差不多是您來了。畢竟我不是給任何人都會倒咖啡的。”
副部長斟酌了一下,然後嗯了一聲,將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
“別賣萌了副部長大人,想想您兒子吧。”玲瓏簡直爲這對奇葩父子操碎了心,她看着羅德那吊兒郎當的樣子,都不打算跟黃洛勳結婚後要個孩子了,太麻煩!
“他不是很好嗎?都通過考覈了,想他幹嘛?”副部長聳聳肩,無所謂的說。
“先驅呢?據我所知他還沒有選給他授勳的先驅。”玲瓏推了推眼鏡,然後補充道,“冒昧的提一下,可能是沒人願意做他的先驅。”
副部長皺眉沉思,咂了咂嘴,他在思考玲瓏說的問題。
玲瓏驚喜,因爲從副部長臉上看見思考二字就像在阿根廷樹懶上看見思考二字一樣!
看來副部長還是會做些實事兒的,比如給羅德找個靠譜的先驅。
“嗯,是個問題。要不,”副部長傾身向前,表情凝重,很是認真,“找格雷吧!G.K.的老大!倍兒有面子!”
玲瓏想,或許副部長遭別人恨並不是因爲濫情……她現在真想一巴掌拍死這個脫線的男人。
既然黃洛勳把羅德交給了她,雖說她只是負責羅德人格心理上的教育,但選擇先驅也是個重要的環節。
就像馮紫和陳楓。
馮紫作爲一個不折不扣的殺神,自從成了陳楓的先驅後,陳楓從一個遇事就軟的慫蛋變成了另一個不折不扣的殺神。
所以說先驅對新人的影響還是很大的。
玲瓏打發走了副部長,開始着手選擇先驅。
布萊克將任務報告整理完成,交給了黃洛勳。
黃洛勳得知了黎鳴的事情後同樣不敢相信。
“好,那黑隊,你們去休息吧。”黃洛勳拍了拍布萊克的肩膀。
布萊克點點頭。
休閒區。
這是布萊克小隊難得的集體大逛街。
就連青源和布萊克都被拉了出來。
好吧,主要是劉小涯扇動蒔樹去求青源。
青源事後得知是劉小涯搞的鬼,默默在心裡吐了個大槽,你們不要欺負老實姑娘好嗎?!
海爺在入口處見到這浩浩蕩蕩的八個人的時候收起攤子轉身就跑,快得跟兔子似的。
也真是難爲老爺子了,一把年紀了,再這麼下去不僅生意做不成,心臟還得嚇出點毛病來。
逛了一會兒後,陳楓說要陪着馮紫去剪頭髮,蒔樹拉着青源去買抱枕和衣服,其他人也分成了幾組各幹各的。
劉小涯和九條灰山非常有眼力見兒的把布萊克推給了紅葉,然後這倆屌絲就屁顛兒屁顛兒的跑向遊戲機房。
“灰山大叔。”
“嗯?”
“我覺得G.K.馬上要變成一個充滿愛情氣息的地方了……”劉小涯投了一個幣子,瘋**作起來,“這他媽是在打仗!打仗誒!我們的敵人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但是那羣傢伙居然搞起那種事!得批評!你說呢灰山大叔。”
“嗯,得批評。”九條灰山也投了個幣子,跟劉小涯連接上,“但是本部好像沒規定不許談戀愛。”
劉小涯嘆了口氣,放了個大招,九條灰山控制的春麗一下丟掉了半管血。
陳楓跟馮紫走進了一家髮廊。
“我以爲你會等傷好了再出來。”陳楓說。
“已經好了啊,就是有點癢。”馮紫輕輕拍了拍小腹,壞笑着說,“要不你幫我撓一下?”
陳楓無語,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馮紫的傷口的確好的差不多了,半屍種的基因一直在她的身體裡發揮作用,這讓她的恢復速度要比正常情況下快得多。
理髮師爲馮紫洗好了頭髮,讓她坐在椅子上,開始按照馮紫的指示剪起來。
“也不要太短,遮住耳朵就好。”馮紫說,“劉海兒還是剪成斜的吧,謝謝。”
理髮師點點頭。
“誒,羅德通過了,你說誰會做他的先驅?”陳楓問。
理髮師的手頓了頓,然後繼續工作。
“小哥你也認識羅德?”馮紫看着鏡子裡的理髮小哥問道。
“聽說過,”小哥說,眼神盯着剪子,“那傢伙是不是就是前陣子在海爺那裡鬧事的?”
“是他。”
“反正我也不怕你們出去說,我就是個剪頭髮的,我覺得那傢伙,”小哥彎下腰,一點一點地修剪馮紫耳邊的髮絲,“找不到什麼好的先驅,或者連先驅都找不到。”
“性格太差?”陳楓說。
小哥點點頭,嗯了一聲。
“看來玲瓏姐還得教育他一段時間啊。”陳楓仰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他好像也沒在隊裡提過先驅的事情。”
“你們是一個小隊的?”小哥問。
陳楓點了點頭。
“嚯,祝你們好運。”小哥開始修剪馮紫的劉海兒。
陳楓閉上眼睛,突然想到了他授勳之前那段時間,隊裡的人也在排斥着他。
那種感覺,挺難受的。
一個人去食堂,一個人去訓練,一個人處理傷口,就連晚上做夢,夢中也只有自己一個人。
這種感覺會不會在羅德那裡演變成孤獨?
孤獨是最可怕的情緒,陳楓比任何人都理解孤獨。
它會在你後面慢慢追着你,你必須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跑累了也不要停下,因爲你一旦停下來,孤獨就會追上你,把你吞噬。
陳楓不確定童年的孤獨感現在到底影不影響他,但他一個人做事的時候總有種心慌的感覺。
或許羅德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畢竟他才只有十八歲。
十八歲是最美好的一段年紀,換做以前,十八歲的少年少女不需要爲生活發愁,不需要對任何事都小心翼翼,不需要承擔過多的責任。
羅德的少年時期非常短暫,天罰在他十四歲左右時就爆發了,他還沒來得及享受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這麼一想,羅德真的只是個剛剛踏入大千世界的孩子,他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
陳楓似乎有那麼一點理解羅德了。
但是,教他的老師得操碎多少心才能把他變成個成熟懂事的大男孩兒?!
真爲玲瓏捏把汗。
陳楓想,如果玲瓏不是黃洛勳的女朋友,這差事真是找不到其他人來接了。
幾個小時後,十幾架直升機降落在本部的停機坪。
羅德獨自走下直升機,左右看了一下,沒有來接他的人。
無所謂,反正已經習慣了。羅德想。
身後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羅德轉身,對上了那雙黑膠眼鏡後的目光,溫柔似水但有着女性少有的堅韌。
“玲瓏姐……你來接我?”羅德問。
“不然呢?”玲瓏聳聳肩,“我是受託帶孩子的,接機當然是要做的咯。”
玲瓏是絕對不會說她是被副部長拉來的。
副部長把她從中央控制室拉到了停機坪後,自己就消失了。
玲瓏估計他是找個地方躲了起來,然後偷偷看着羅德。
縱然玲瓏有自己的行事準則,絕對不做無用的事,但架不住副部長的軟磨硬泡以及溜鬚拍馬,無奈之下只能代替羅德的傲嬌老爸來接他。
玲瓏在心裡默默發誓,如果羅德在她的管教下還不能成熟一些,她絕對不會再把這個苦差事接下去。
愛誰接誰接!這他媽比財務部那羣廢柴的枯燥算賬工作還要折磨人!
副部長從遠處的一架直升機後探出頭來,默默看着羅德和玲瓏的背影,什麼表情都沒有。
“玲瓏姐。”羅德輕聲說。
“嗯?”
“你可以做我的先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