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並不怕冷,只是你的腿受不得寒,以後深夜還是少開窗的好。”
“蔣何鳳,”御逍遙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是怎麼來的?聽雨農說,你回金碧國後又入宮了。”
“是,龍絕簫還封我爲貴妃。”蔣何鳳嘴角掛着嘲弄的笑意:“因爲我是帝女星,所以他千方百計的想要留住我。”
“那你這次來赤雲他知道嗎?”
“不知道。秋水正在宮中扮我呢。”蔣何鳳嫣然一笑:“秋水的易容術不說天下第一也是前三。此次回金碧國,我對龍絕簫一直沒有好臉色,他也不敢過於接近我。沒有我的同意,他是不會踏進長春宮的。”
“龍絕簫對你……大概也是一往情深吧。”御逍遙溫文的臉上隱隱帶着一絲妒意:“他爲了你不惜出動二十萬大軍攻打月澤,金碧國和月澤國維持了上百年的和平,經此一役便徹底打破了。原先的三國鼎立,變成了三國對峙。”
“三國對峙?”蔣何鳳倚着他坐下,不解的問道:“這和赤雲有什麼關係嗎?”
“傻蔣何鳳。”御逍遙寵溺的摟住她:“你到現在還不明白他們開戰的真正目的嗎?他們是爲了一統三國。”
“一統三國?”
“其實在幾百年前,金碧、月澤和赤雲是一個國家,名爲金碧,現在的金碧龍家纔是正統。後來因爲君主暴虐,施行苛政,國中發生了內亂,分裂成了三個國家。月澤和赤雲的先祖皇帝都是金碧國的叛逆。”
蔣何鳳吃驚的睜大眼睛:“你說你的先祖是叛逆?”
御逍遙正色道:“謀朝篡位,怎麼不是叛逆?”
蔣何鳳嚴肅的看着御逍遙,雖然敬佩他的直白,卻不贊同他的說法:“龍家祖先施行苛政,國人造反也是情有可原。你怎麼知道金碧國的先祖不是造反打得的天下呢?”
御逍遙被她的話說愣了,不禁點頭道:“不錯,你說的是有道理……我倒是從來未想過……。”
“你其實並不想做皇帝對不對?”蔣何鳳的眼中溢滿柔情。
“是啊,做皇帝很累……可是我有責任,我不能對不起列祖列宗。”御逍遙疲倦的靠在蔣何鳳肩頭:“祖宗留下的基業不能毀在我手中。這次以娶居靈月來換取鳳符,也是爲了日後做打算。金碧國和月澤國一旦開戰,不管最後結果如何,贏的一方接下來一定會繼續攻打赤雲。而赤雲國力最弱,我要早作打算纔好。”
蔣何鳳神情凝重:“你有沒有想過趁他們兩敗俱傷之時,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坐收漁翁之利呢?”
御逍遙驚愕的看着她,彷彿不認識她似的說道:“你是認真的?”
“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你要明白這一點纔好。”蔣何鳳不之口否:“既然戰爭不可避免,你爲什麼不讓自己站在有利地位呢?”
御逍遙不由自主的點頭:“你說的很對,可是我們國力最弱……”
“等到他們打的兩敗俱傷,你的國力就是最強的了。”蔣何鳳冷笑:“希望他們自己能早日認清這點,趁早滅了統一三國的念頭。”
御逍遙也點頭:“是啊,希望他們能明白,其實目前這個局面纔是最平衡的。”
蔣何鳳直起身子,皺了皺鼻子道:“趕了半個月路,很累了。我想去沐浴。”
御逍遙笑道:“沐溋池的水是溫泉水,整日都是熱的,我叫人帶你去。”
蔣何鳳眼珠一轉,湊到他耳邊嬌聲道:“你陪我去好不好?”
御逍遙俊臉微紅:“還是你一個人去吧,我去……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蔣何鳳媚眼如絲,一把拉起御逍遙:“我有潔癖,不沐浴可不能和我同牀。”
“你……”御逍遙踉蹌了一下,被蔣何鳳輕鬆的“挾持”着往外走,門外的太監鄭林看見蔣何鳳,嚇了一大跳,被御逍遙制止了,輕聲吩咐他道:“朕要去沐溋池沐浴,不要驚動旁人了。”
“是……”鄭林愣了半晌,纔跟在已經看不清身影的兩人後面急追過去。
“就因爲你是帝女星?”御逍遙激動的轉過身子,一把擁住蔣何鳳:“我多希望你就是那個徐若琳,長相普通卻善解人意,外表清冷而內心仁慈,無論何時都冷靜淡定、寵辱不驚,氣質清雅毫不做作……”
“我哪有這麼好?”蔣何鳳有些害羞的輕啐了他一口:“我心狠手辣、脾氣冷硬、性格古怪、睚眥必報……”
御逍遙俊美無匹的臉上滿是驚訝:“你爲何這樣污衊自己?”
蔣何鳳看着他那再認真不過的臉,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輕巧的移到他身後繼續爲他擦背。
沐浴過後,二人回到怡然殿寢宮。蔣何鳳把御逍遙攙到那張金光閃閃的龍牀上,自己坐在牀前矮塌上梳頭。半溼的長髮披散在她肩上,襯出心形的臉蛋越發嬌小。兩頰的紅暈托出明眸閃閃,小巧的貝齒輕咬着脣瓣,邊梳頭邊撒嬌:“我餓了。”
“啊,你還沒用晚膳麼?”御逍遙輕拍下自己的額頭:“我都忘了叫人給你備膳。”
蔣何鳳皺着小巧的鼻頭嬌聲道:“人家急着見你嘛!再說現在我有了身子,當然容易餓了。”
“有了身子?”御逍遙不解的看着她。蔣何鳳笑着坐到他身旁,抓起他的一隻手按在自己肚子上:“你方纔沒發現我的腰豐碩了許多嗎?”
“啊!你是說你、你有了身孕!”御逍遙激動的口脣顫抖,幾乎語不成句:“這是……在齊州那晚……”
“就是那晚。”蔣何鳳帶着些許羞澀和滿足輕嘆:“那晚本就是極易受孕的日子,之後我又喝了促進受孕的藥,沒想到果然如我所願的懷了孕。”
“蔣何鳳……”御逍遙突然緊緊抱住她,語帶哽咽:“我……我對不住你……”
“你怎麼了?”蔣何鳳奇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爲何這麼激動。
“我現在根基未穩,你又身份特殊。我非但不能立你爲後,甚至連名分都不能給你。”
“你是說這個?”蔣何鳳恍然大悟,不覺失笑道:“這有什麼?孩子生出來叫你爹,叫我娘,其他的何必多想!”
御逍遙一臉幸福,喃喃重複道:“叫我爹,叫你娘……不管如何,這孩子都是我御逍遙的第一個孩子,如果是男孩,就是赤雲國的太子。”
蔣何鳳輕哼了聲:“我纔不要他做太子呢,將來做皇帝有什麼好?整日殫精竭慮的,不好不好!”
“嗯,不好。”御逍遙也深有同感:“都依你,你說怎樣便怎樣。”
“都依我?”蔣何鳳的手伸向他的前襟,嬌笑着往下脫他的衣服,御逍遙啼笑皆非:“你你你、怎麼這樣!”
“我怎樣?”蔣何鳳故意逗他。
御逍遙狼狽的低呼:“你不是餓了嗎?”
“我現在想吃你啊,孩子他爹!”蔣何鳳玉手輕揚,一把扯開御逍遙的衣服,滿腔的柔情似乎要滴出水來,一聲輕喚:“正清……”百子千孫帳幔垂了下來……初春夜寒,露重更深,春宵帳內卻是春情無限,暖意無邊……
春宵苦短,春夢正酣。御逍遙自酣睡中醒來,身邊卻是空的。他大驚失色,顫聲叫道:“蔣何鳳……”
帳幔一掀,換了一襲紅衣的蔣何鳳笑吟吟的看着他:“我在這,睡醒了?”
御逍遙鬆了口氣,滿臉的緊張不覺轉換成委屈:“我以爲你又走了。”
“怎麼,你想趕我走啊?”蔣何鳳把帳幔掛起,坐在牀頭哀怨的看着他:“是不是嫌我礙眼,怕我攪了你的婚事?”
提起大婚,御逍遙的臉霎時黯淡下來:“還有三天……”
蔣何鳳揶揄的笑着:“還有三天就做新郎了,不高興嗎?”
“蔣何鳳!”御逍遙彷彿生氣了,蔣何鳳忙在他臉頰上輕吻了一下:“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你躺着別動,想吃什麼?”
“什麼時候了?我該早朝了。”
蔣何鳳抿嘴一笑:“都過了辰時了!”
“什麼?”御逍遙急欲坐起,被蔣何鳳按住了,滿臉嚴肅的警告他:“不要動。你的傷腿剛接好,三日內都不能下地。”
“什麼?傷腿已經接上了?”御逍遙不敢置信的掀開被子,才發現自己的左腿上纏着紗布,而且下身空無一物。他臉一紅,趕緊蓋上被子:“你……你什麼時候接的?不是說會很痛嗎?”
“我點了你睡穴,說會很痛也不是嚇唬你,只是我給你用了麻藥而已。”
“麻藥?”御逍遙不明白。蔣何鳳耐心的解釋:“就是使你的傷口麻醉,感覺不到疼痛。”
御逍遙深吸了口氣,臉上是難以描述的感動:“謝謝你……”
蔣何鳳撅起小嘴:“和我還客氣?”
御逍遙輕笑:“若是沒有遇上你,我這輩子註定就是個廢人了。”
蔣何鳳小心的幫他披上外衫:“若是沒有遇上我,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御逍遙深情的撫着蔣何鳳的頭髮:“若讓我選擇,我情願做一輩子廢人,也不會錯過遇上你。”
聞言蔣何鳳的眸子更黑更亮,嘴角也忍不住往上彎:“想不到你說起甜言蜜語來,絲毫不遜於那些登徒子。”
御逍遙有些難爲情:“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我也沒說不喜歡聽……”蔣何鳳俏臉一紅,轉頭道:“你餓了吧?想吃什麼?”
御逍遙一臉關心:“你吃了嗎?昨晚你就嚷着餓。”
“吃了。鄭林一大早就送來了燕窩和金銀卷。你的那份我給你熱在那裡呢,這就給你拿。”
蔣何鳳拿來早膳,御逍遙胃口大開,全數吃完了。給他洗了手臉。剛把餐盤收拾好,門外就傳來鄭林的聲音:“王爺請稍等,待奴才去稟報一聲……”
“稟報什麼?我自己進去就是。皇兄不是說不回來睡嗎?怎麼又……”御風烈話未說完,一把推開了房門。和站在門內的蔣何鳳打了個照面,他吃了一嚇,往後退了一大步,結結巴巴的道:“啊、是、是、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