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堃的宅子。”蔣何鳳說出了唯一的可能,除了這個人之外,這個城中斷然不會有第二個人會有如此的勢力引得這麼多隱藏甚深之人來此。
“正是。”左凌雲頷首,正是這個發現令他感覺自己這兩天的時間並沒有白白浪費。而上官堃果然不是巧合的買下了這個宅子,這裡面一定有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與陰謀。
在左凌雲說完之後董紫楓便再沒有發問,只是神情若有所思。蔣何鳳與凌雲交換了個眼色,心中都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原來如此。”
又是過了好半晌之後董紫楓忽然一笑,說了這樣一句話。
“董,你到底是想明白什麼了你,別故弄玄虛哈!”好歹他也是出力出去跑腿的人,怎麼的他也不能“卸磨殺驢”啊!
董紫楓沒理他,卻是轉過頭看着蔣何鳳微笑,後者狐疑的看他,似是在他眼中看出了讓她猜猜的意思。
這段時間他在猜測思索些什麼她是知道的,可是要是真的讓她也說出個所以然來,卻不能百分之百的斷定。又是與他帶笑的黑眸對視了好半晌,腦中忽的就靈光一閃!
“又是爲了皇上!”
脫口而出之後就見他微笑頷首,證明她的猜測完全沒錯。
可是這樣的話還是有疑惑。
“他怎麼知道天兒在這裡?還有這宅子又是怎麼回事?”蔣何鳳總覺得似乎有一個結在那裡,不解開的話就什麼都說不通。
左凌雲同樣的面帶思索之色,在看着董紫楓的臉龐的時候忽然就明白了一些。而後面露謹慎,試探般的開口,“難道你的身份……”這個是他所能猜測到的唯一結果了,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事情都真的走到了最後一步了。
抱着一種期望心態的看向他,左凌雲打心底裡不希望他點頭。
而董紫楓卻是微笑不變,對他微微頷首。
“正是如此。”
董紫楓話聲剛落,左凌雲就與他相視一笑,二人心中已通。
他們雖然是明白了,可是蔣何鳳心中卻是雲山霧罩一般的還沒有參透最後一層,忍不住急道:“你們二人在這裡打什麼啞謎,有什麼還不直說!”
左凌雲對着她眨了眨眼,反問道:“以你的腦子怎麼會想不出來這件事情之間的重點是什麼呢?”
被他這麼一說蔣何鳳心中越是彆扭。整件事情她不是想不清楚,只不過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似乎就像是比籠罩着一般,怎麼都揭不開那最後的一層面紗。而他們卻還在她着急的時候跟她在這裡閒扯,實在是令她好奇又生氣。
見她的樣子,董紫楓將她之前的猜測繼續往下點了一句,“天兒與上官堃,我與天月宮……”
秀眉輕皺,蔣何鳳斂眉看着他,腦海中飛快的就着這幾者之間的關係轉了一下,霎時間靈光一閃!
“我明白了!”
聽她輕叫出聲,董紫楓與左凌雲都輕勾脣角的笑了。她本就是聰慧至極之人,只是大概被眼下的情況弄得有些慌忙,關心則亂了。否則以她的心計,大概早就參透了這其中的奧妙了。
原來事情竟然是如此情形!
隨着腦中清明之後隨即一個計謀便是迎頭而來,正待她準備開口的時候由窗外透過紙窗“唰”的飛進一顆石子,蔣何鳳縱身躍到正對窗戶的方向,神情謹慎!
“不用慌張。”誰知董紫楓卻是擡手示意他們二人不要緊張,而後起身走向那被扔在了地上的石子。
“危險!”蔣何鳳想也不想的開口低喝。
“沒事。”董紫楓回頭對她輕鬆一笑,生態半點不見緊張的樣子,從容的解釋道:“這是我之前與秦霄說好的暗號。”
暗號?
左凌雲微微撇嘴,嘖嘖,他還以爲董是多麼的鎮定從容,人家都打上門了還這麼閒適的樣子。搞了半天居然是這麼回事!
“秦公子是什麼意思?”他解釋過後蔣何鳳才放下了緊繃的精神,走到他身邊看着他手中一顆白色的鵝卵石,全然不明白他們之間這種暗示所傳遞的意思是什麼。
董紫楓順勢將手中的石子放在她的手中任由她端詳,自己則是解釋道:“因爲現在的情形他不方便露面,未放被安排在我們附近的天月宮的眼線察覺,所以我才讓他以如此的方式傳信。至於這石子的意思,是告訴我天月宮已經有所行動了。”
“有所行動?”左凌雲與蔣何鳳幾乎是同一時間問出口,二人心中都是不安。
“嗯。”反觀董紫楓在此刻還是一副從容不在意的樣子,似乎這天月宮準備對梟樓下手的事情在他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事情。“沒關係,秦霄與自仙自會處理。而我們此刻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上官堃動手。”如今上官天也是在這裡,這上官堃在短短數天之中就將大部分的高手以各種身份混入湖海城,十之八九賭的就是能都在這裡一舉起義,拿下上官天的命。
而那之後,大概新登機的皇帝微服私行之時被人刺殺的事情自會傳遍天下。
“董,有一點我不明白。”左凌雲若有所思的看向他,“憑你的武功斷然是不在乎那幾個暗中的小貓小狗,可是你不擔心他們下絆子,難道還不怕他們何時起了歹心麼?爲什麼不趁現在……”說着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切的手勢。
董紫楓笑而不答,蔣何鳳狐疑的替他答道:“難道你是打算借刀殺人?又或者引蛇出洞?”
只見他又是搖頭,這下徹底弄糊塗了另外兩人。他這種時候的心思,竟然堪比深潭,難測深淺。
他不是不想說,只是這盤棋變數太多,他也不能保證此刻的對策是不是就真的會有個好的結果。
“唉!”左凌雲忽然誇張的大嘆一聲,弄得其餘兩人都是看他,不明所以。
“你說說,我們這一條命都掛在你這個徒弟身上了,你居然還跟我們賣官司,嘖嘖,這朋友當得真是可憐啊!”這語氣,那叫一個悲涼,更不用說那表情了!
二人聞言忍不住輕笑,這左凌雲在這種時候依舊活寶,可見心性。
三人談笑間,驀地聽聞門外傳來急匆的腳步聲,果不片刻就聽見咚咚的敲門聲。打開門來,只見顏穆一臉焦急之色在門外。
“出大事了!”門一打開,顏穆就大聲說道。
蔣何鳳望着他淡然的神色,確定他真的是有重要的事情一直瞞着自己。
“董兄你知曉了些什麼?你可知道我爹爲什麼失蹤?是不是被什麼人給擄走了?”顏穆一聽他說知道了些消息,甚至於連說話的語氣也比往常客氣了太多。
“閉嘴!”顏任瞥他一眼冷冷一斥,顏穆當即臉色一僵,澀澀的退到後方不再說話,只是眼中的焦急之色依舊未退。
董紫楓淡淡的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卻不動聲色,彷彿顏任那種幾近霸道的態度完全影響不到他一般。
“董賢侄,請說吧!”顏任此刻幾乎算是這裡面唯一的長輩,剩餘的晚輩雖然每個人心中所想皆是不同,可是卻也沒有一人開口反駁他。
董紫楓微微頷首,開口說道:“之前在王府中襲擊衆人的有兩夥人。”一句話,震驚四座。
“兩夥人?你如何知曉?”顏任眉眼輕挑,神色頗爲疑惑。
董紫楓看着他原本淡漠的眼神忽然間變得凌厲,爾後又是倏地不見。顏任也是敏銳的感覺到他視線的變化,嘴脣緊緊抿住,卻是強挺着沒有軟化。
站在一旁的左凌雲幾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冷眼看着顏任在那裡擺出一副高傲的樣子。他之所有會有之前的那些話,想必顏自早就將他的猜測悉數都告知與他了。而在知曉董紫楓的身份還有膽量說出這番話來,這顏任也實在是太拿這幾大世家當回事情了!
“這很簡單,首先之前將顏伯父從密室中放出來的那一夥人就必定不是一直以來的神秘人,而動手殺害莫伯父的自然也不會是他。”
顏任喉結動了動,片刻後才繼續問道:“那麼你說此次你爹與你顏伯父的失蹤又是怎麼回事?”
話到此處,蔣何鳳也是目露擔憂的看向董紫楓,因爲這也是她亟欲知道的真相。她總覺得,這其中似乎有着什麼一直以來她都沒有看透的秘密在其中,似乎那個重要的結,就在這裡面。
董紫楓此刻神色卻是愈發的淡漠,此形竟是與草原中那個運籌帷幄的男子重疊——他此刻竟彷彿不再隱藏!
對於顏任鋒利的話語,董紫楓如幽潭般沉靜的面容毫無波瀾,只是脣角輕輕一勾,瞬間整張臉都洋溢着一種無聲的傲慢。
“還是靜觀其變吧!”說完再不理會顏任變了的神色,只是轉過頭看向顏穆說道:“放心,你爹如今安全的很。”
如果是以往的情況下,顏穆對他的保證定會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如今卻是打心頭願意去相信。
不爲其他,氣場如是。
蔣何鳳知道在董紫楓這裡根本是得不到什麼答覆了,暗中就將視線轉向一隻默默的站在他的身旁的左凌雲身上,希望他多少能給自己現下情況的提示,不至於讓她一隻被“蒙在鼓中”。
可誰知他卻故意繞開自己的視線,實在是不輕出他們此刻到底是在打着什麼算盤。
而就在她以爲此刻已經是最迷茫的時候,卻見一人深情悠然,搖着一把紙扇推門翩翩而入。
“我說老大,人家都打到大門口了,你怎麼還有閒心在這裡浪費時間呢!”一身白色儒衫的秦霄在進門的第一時間就看見了蔣何鳳,說話的間隙還對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神態舉止就像是到了自己家一般的隨意,完全忽略掉了顏任,顏穆與莫司命三人或詫異或敵視的眼神。
“你……”她原本想問他怎麼會貿然出現,後來又想董紫楓既是不打算再隱瞞下去了,秦霄等人的存在也就不再是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