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板夢想

此時的辛夷正聽着李逸年訴說着他的滑板夢想。看到白薇發來的消息,辛夷心知白薇一定有事跟自己說。不愧是姐妹,恰巧自己今天也想要跟她聊一聊,今天自己接收的信息量太大了。

下午給李逸年擦完藥,兩人便向辛夷定好的餐廳走。餐廳在商場的四樓,兩人並排走着,到了三樓的扶梯口,突然聽到有個很小的聲音似乎喊了聲辛夷。商場裡吵吵鬧鬧,兩人都認爲自己聽錯了,繼續向樓上走着。到了四樓,兩人突然聽到身後有匆忙的腳步聲,以爲身後有人着急,於是兩人都靠邊想給後面的人讓路。然而沒想到那人卻一把抓住辛夷的手腕“辛夷,真的是你!”

此時李逸年下意識的擋在辛夷身前,隔開了兩人。又微微回頭問道:“你認識他嗎?”

還沒等辛夷開口,對面的男子就急火火的說:“我們是同學!”

李逸年狐疑的看向辛夷,看着辛夷點了點頭,李逸年沒再說什麼,退到了辛夷身邊。辛夷表情冷漠,完全不像是見到同學該有的熱情模樣。而對方卻幾乎諂媚地說道:“三年沒見了,你還好嗎?”

辛夷眼神裡充滿了嫌惡,淡漠的說了句:“我很好,不好意思,我們要去吃飯了。有機會再聊。”

說着就拉着李逸年往訂好的餐館去,李逸年只能一頭霧水的跟着。身後那男子還在不死心的喊着辛夷,卻也沒再追上來。直到聲音消失,李逸年才試探的開口:“姐姐,他是?”

辛夷沒回答,依然拽着李逸年往前走,李逸年看氣氛不對也就沒再多問。

兩人來到餐廳坐定,辛夷已經恢復了平時的樣子,甚至更加平靜。邊詢問李逸年的意見邊點完了兩人的菜。

“你成年了嗎?”辛夷突然認真的問道。

“姐姐,我都22歲了”李逸年一頭黑線。

“那...喝點?”

“悉聽尊便”

於是辛夷點了兩罐啤酒:“少喝點意思一下?”

“我都可以。”李逸年從剛剛的氣氛判斷,辛夷心情不大好,還以爲她要借酒消愁,一醉方休,結果使了好大勁要了兩罐啤酒,還是一人一罐。想着看來也沒什麼大事。

吃了點東西墊了墊肚子,辛夷自己連喝了幾口酒。放下拉罐,呆坐了一會,臉漸漸紅了。李逸年看到以爲辛夷是喝酒上臉。這時辛夷卻和李逸年對視一眼,傻呵呵的樂了,眼神也有些失焦。李逸年這才意識到這不是上臉,這是上頭!難怪點兩罐。

“剛剛那人是我初戀男友,是大學裡音樂社的社長,吉他彈的可好了。我是文學社的小透明,很偶爾很偶爾,撞上大運,能在校內刊物上發表一篇文章。曾經有一點時間我非常多愁善感,現在回頭看就是腦殘。反正就那段時間寫了篇題爲《我之價值觀》的文章,主要就是抒發了下當時鬱郁的內心。無巧不成書,他當時參加的兩個比賽,紛紛落選,也覺得自己和世界格格不入。看了我的文章就找我們社長要到我的聯繫方式。

那時我們真的很合拍,或許因爲都在承受生命中比較艱難,懷疑自我的時候吧。溝通下來就漸漸有種英雄相吸的錯覺。他開始山盟海誓的追求我,就像所有愛情小說裡寫的那樣,浪漫、熱情,有過之而無不及。

於是我們戀愛了,他玩他的音樂,我做我的文章。別人看來多麼美好和諧的一對啊!所有人都認爲我們會結婚。然而不過兩年時間,他就出軌了比賽認識的女孩。他跟別人說她纔是他的靈魂伴侶。我早該發現的,他漸漸不再主動找我了,所有的節日紀念日不再有驚喜了,我認真想談談共同努力渡過倦怠期時,他說我想多了他從來沒變。於是我甚至還勸自己,所有感情最終總要歸於平淡,我要學會適應。

直到某天,天很晚了,我冒着雨從圖書館往寢室跑,路過教學樓門口時,我看到了他們,他們嬉笑的聊着天,他伸手攬住女孩的肩膀,兩人相視一笑,女孩點點腳親了親他的臉頰,他欣然接受了,似乎習以爲常。

第二天我平靜的提了分手,我說‘原因你知道,給自己留點臉面,別糾纏。’他自知理虧只是紅着眼眶說了句對不起。”

辛夷藉着酒勁兒把幾年前的事一五一十的講出來,似乎還有些傷感,但辛夷自己知道她傷感的是那一段青春,和那個狗男人沒關係。

“就這麼分了,從那之後再沒聯繫過,直到畢業到現在,甚至面都沒再見過。我氣的不是他愛別人了,而是他愛別人了爲什麼還要同時愛我?直接告訴我我不會有任何糾纏的,爲什麼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唯獨拿我當傻子騙?”

說着辛夷又拿起酒,負氣的喝了一口,又啪的放回桌上。

“原來是這麼回事,海王不值得。姐姐你堅持不要理他就好了,否則絕對得寸進尺。”李逸年一臉認真,心裡覺得有些心疼。

“我纔不會理他,就是回想起來有些生氣,自己當時怎麼就眼瞎又耳聾的。今天還在這碰上,晦氣!”

“以後估計也不會遇到了,如果真的遇到,那你叫我,我來保護你”李逸年下決心般的說道。

辛夷被眼前一本正經李逸年逗笑:“好啦,別說他了,吐槽完我就開心了。說說你吧,22歲大學還沒畢業吧,我這畢業沒幾年就已經搞不清了。”

“我上學早,今年剛畢業。”見辛夷確實沒有再過多傷懷,李逸年便順着辛夷的話題聊着。

“那還沒工作吧放鬆放鬆再工作也好,畢竟未來要工作幾十年,不差這一時半刻。”辛夷寬慰李逸年道。現在已是8月,距離正式畢業也已經1個多月了,而加上本次,兩次見到李逸年他都是在滑板,想必還沒有工作。

“大學的時候我一直在參加滑板比賽,到畢業攢了些錢,然後用這些錢投資開了個滑板店,所以時間比較自由。有課我就去上課,沒課我就過來練習,朋友在店裡看店”

辛夷差點一口噴出來,大學剛畢業就自主創業,再看看自己,畢業3年,整個一混子。

“自己給自己打工就是好!安逸!”

“但其實滑板店倒算是我的副業,主業就是滑手,甚至我夢想有一天自己能站在奧運會的舞臺上”

此時李逸年的眼睛裡流露出從沒有過的認真和篤定。他跟辛夷介紹着這項運動,介紹着這羣玩滑板的年輕人,講述着自己受過的傷拿過的獎。辛夷被李逸年的表情震撼到,沒想到這個20出頭的弟弟原來是這樣一個人。辛夷覺得自己被感染了,聽着李逸年滔滔不絕的講着滑板,講着他和滑板那些故事,辛夷彷彿陪他把過去的人生又經歷了一遍。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有機會我一定去看你的比賽!”

“那說好了哦!”李逸年頑皮的衝辛夷眨了眨眼。

辛夷看到白薇的消息,沒多問什麼,只是發了句知道了,困的話先睡會,我很快。接着又和李逸年聊了一會,辛夷的酒勁兒也過去了,兩人便買了單,各自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