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梯裡出來的裴少寒和樑凌鑑等人驚愕的忘了呼吸,變了調的聲音異口同聲從兩人嘴裡驚呼而出:
“筱冉!”
…………**…………
話音落,不及思考的已然擡手扣下扳機,對着龍梟那些手下發射子彈,原來寂靜的地下室瞬間被槍聲覆蓋。
只是,距離太遠,即便是子彈,也無法快過龍梟手下先開槍的。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當龍梟猛力將輪椅往後撞時,蘇筱冉被他撞得身子後仰,直直摔倒在地,輪椅正好從她雙腳碾過,一陣撕裂的痛自腳上傳來,蘇筱冉幾乎聽見自己骨碎的聲音,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阻止痛呼聲溢出,額頭卻瞬間冷汗淋淋。
龍梟身旁兩人的子彈便從頭頂半空飛過,第一輪的兩枚子彈她險中躲過,當第三顆子彈向摔倒在地的蘇筱冉飛去時。
離她最近的黑鷹眸色大變,縱身向蘇筱冉撲去,似乎忘了她是他的人質,千均一發之際,他唯一想到的就是不讓她受傷,用自己的身體爲她擋去飛來的子彈。
蘇筱冉被龍梟輪椅撞倒,手中的槍卻沒有撞掉,在龍梟手下對着她開槍的同時,她手中的槍本能的透過輪椅,朝着龍梟的腿開槍。
黑鷹向她撲去時,蘇筱冉驚愕的睜大了眼,只因她的腿被輪椅壓住,無法翻滾躲閃子彈,尖銳的痛刺激着她的神經,令她幾欲暈厥。
原以爲自己真的會死去,可子彈卻沒有射進她的身體,反而是壓在她身上的男子發出一聲悶哼,呼吸間鑽進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道。
“你!”
蘇筱冉紅脣微啓,顫抖着,卻只說出一個你字,後面的話,似乎被卡在了喉嚨裡,黑鷹一臉隱忍,眉峰皺得死緊,不知哪個部位中了槍,但他卻在同時將龍梟的輪椅往後一踢,輪椅順着他的力道直直滑向那個正方形的地窖,……
“槍給我!”
“啊!”
下一秒,蘇筱冉卻發出一聲嘶厲的痛呼!
龍梟的輪椅往前滑動的同時,他一隻腳踩地,控制住前行的速度,同時輪椅方向微微一轉,對着前面的談玥方向按下扶手裡的暗器!
飛刀劃破肉體的聲音……
伴着蘇筱冉嘶心裂肺的痛呼聲縈繞在血腥和槍聲混亂的地下室裡。
蘇筱冉眼睜睜看着那飛刀插/進她媽媽身體裡的時候,心痛得幾近窒息,連呼吸都忘了,只是痛楚而尖銳聲音衝出喉嚨:
“媽媽!”
幾米外,談玥痛苦的悶哼一聲,原本扶着他的人被子彈打中倒地,她也因被飛刀射中腹部,鮮血從嘴角流出,深深地刺痛了蘇筱冉的心。
“筱……冉!”
談玥滿含不捨的看着蘇筱冉,身體倒下時,一手捂着腹部,一手艱難的向蘇筱冉伸出……
“媽媽,媽媽!”
蘇筱冉掙扎着想起身,甚至忘了腳上的痛,眼裡只有她媽媽嘴角的鮮血,和腹部不斷涌出的鮮血,有一剎那,似乎與記憶中的某個畫面重複,她大腦有瞬間的空白,無法思考。
裴少寒和樑凌鑑兩人同時向她奔來,當子彈飛向龍梟時,驚人一幕卻發生了,只見龍梟的輪椅靠背處突然長出了防彈玻璃,兩邊扶手裡也瞬間冒出防彈玻璃,傾刻間,他的輪椅竟然變成了雕堡似的子彈都打不進去。
而他的身子一轉,那兩個裝滿暗器的扶手再次對着蘇筱冉和奔向她的裴少寒,樑凌鑑射去,寒光閃閃地,在混亂的場景中,只聽見勁飛過耳的嗖嗖聲。
裴少寒和樑凌鑑兩人同時身子往兩邊閃去,躲開龍梟那個怪物的飛刀襲擊,只是,他躲在裡面又是飛刀,又是子彈的往他們射來,兩人一時間無可奈何。
眼看龍梟要再次對着蘇筱冉發射暗器,裴少寒面色一變,顧不得他的子彈,慌亂中,抓起腳邊的一個屍體作爲盾牌,欲靠近三米之外的蘇筱冉,嘴裡卻驚慌的叫着:
“筱冉,小心!”
“裴少寒,樑凌鑑,你們一起去死吧!”
龍梟殘暴的笑聲響遍地下室每一個角落,手下一按,又是幾枚飛刀對着欲起身蘇筱冉而去,聽到身後冷風襲來,剛從地上艱難爬起的黑鷹再次將同樣從地上坐起的蘇筱冉撲倒在地。
只是,龍梟在發出飛刀時,便已經調了扶手高度,即便是撲倒在地,也躲不過那飛刀刺入背脊……
“黑鷹!”
飛刀刺入肉體的聲音再次響在蘇筱冉耳畔,充斥着她的聽覺,那股濃郁的血腥味瀰漫在鼻端,黑鷹痛楚的悶哼,一雙黑眸卻噙着她看不明白的情緒定定地凝視着她,艱難地道:
“冉冉,對不起!”
對不起!
蘇筱冉動彈不得,不知是壓在她身上的身體太重,還是她已經沒有了力氣掙扎,龍梟的手下一個個倒下,最後只剩一個,躲在他的輪椅後面跟着他一起往後退去。
裴少寒終於以屍體做掩護,來到了蘇筱冉面前,那邊,龍梟已經閃身進了另一間房時,樑凌鑑看了看靠近蘇筱冉的裴少寒,繼而帶着其餘的人追着龍梟而去。
“筱冉!”
裴少寒俊顏佈滿擔憂之色,扔下替他擋去幾顆子彈的屍體,蹲下身去扶蘇筱冉。
黑鷹嘴角的血染紅了蘇筱冉胸前的衣服,身上幾處受傷的他已經無力起身,他那兩名手下也在混亂中不知中了誰的槍而死掉,看在他替蘇筱冉擋去子彈的份上,裴少寒暫且放下和他的恩怨,伸手去扶他,凌風也在這時來到他面前,幫忙去扶黑鷹。
“筱冉,你忍着點,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這裡。”
蘇筱冉的小腿被輪椅壓傷,跌倒的時候又因左手胳膊肢地而受傷,這會兒卻是滿心悲痛,顧不得自己的傷,滿心掛念的都是她媽媽……
“凌風,你先扶黑鷹上去!”
兩人將黑鷹從蘇筱冉身上扶起後,裴少寒沉聲叮囑凌風,誰知黑鷹卻直直盯着蘇筱冉,斷續的道:
“冉冉,對不起……我食言了……沒能救出你……”
“媽媽”兩個字還未說出口,他突然眼睛一閉……
“黑鷹!”
蘇筱冉面色一驚,眸色複雜的看着渾身是血,在她面前閉上眼睛的黑鷹,思緒一片混亂,脣瓣顫抖着,所有的話卻賭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黑鷹本是綁架她的人,原本她是該恨他的,可是,當他不顧一切替她擋去子彈和飛刀時,她心裡的恨便蕩然無存,轉換爲感動和內疚了。
他曾經保證過,帶她來泰國一定會護她周全,甚至信誓旦旦說會救出她媽媽,蘇筱冉不知道,若是剛纔她沒有突然間打破那個局面,黑鷹會不會真的信守承諾,救出她媽媽。
但她知道的是,如果她剛纔沒有反擊,那裴少寒和樑凌鑑等人肯定會被龍梟要脅,她在考慮那兩人的安危時,本沒有考慮過黑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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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縱身向她撲來時,她是真的驚愕,無法相信……
她和他只不過幾日的相處,若說之前,那也只是機場見過一面,她真的無法想像,是什麼原因讓黑鷹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
緊抿着脣瓣,蘇筱冉含淚的雙眸深深地凝視着已經閉上眼睛的黑鷹,在鍾勇抱着她媽媽過來時,她才移開目光,在裴少寒的摻扶下,急切而焦慮的坐起身,嘴裡顫抖的叫着:
“媽媽!”
談玥緊氣息微弱,聽到蘇筱冉的呼喊,才艱難的睜
開沉重的眼睛。
“筱冉,小心你的腿!”
裴少寒深眸中滿是心疼,蘇筱冉的腿被輪椅壓傷定是不輕,褲子都被鮮血染成了暗紅,她滿是悲傷的面頰一片慘白,緊擰的眉心寫滿了痛楚,剛一掙扎,一股鑽心的痛又立即從腳踝處傳來,痛得她立即咬住脣瓣。
“媽媽!”
裴少寒彎腰將她抱起,鍾勇本打算抱着談玥先離開地下室,可是談玥卻伸手抓着他的衣袖,力度十分微弱,她嘴角滿是鮮血,腹部的衣服也被鮮血溼透,能夠支持到現在,已是極限。
“筱冉!”
見她脣瓣微張,卻聽不見聲音,蘇筱冉心痛得已然無法呼吸,單憑口型看出她媽媽在叫自己,隱忍了許久的淚,終於滾落而下。
“媽媽!”
哽咽的聲音滿是悲傷,淚眼朦朧的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談玥,裴少寒擔憂的扶着她,見她情緒激動,又見談玥傷勢嚴重,便示意鍾勇把她放下,讓她們母女說上幾句話。
“筱……冉!”
談玥被鍾勇放在了蘇筱冉身旁的地板上,母女倆終於可以近距離接觸,蘇筱冉的眼淚像是決堤的湖水,越落越兇,伸手去握談玥被綁得泛紅的手腕,目光觸及到她手腕上那些長短不一的疤痕時,痛意越發的清晰。
見談玥呼吸都困難,蘇筱冉心裡越發的凌亂和着急,甚至忘了該怎麼做,滿心都是恐慌和痛楚,一邊拉着談玥的手,一邊語無倫次的說道:
“媽媽,你不睡覺,我們現在就離開,媽媽,我纔剛見到你,你一定要撐下去!”
談玥眼皮沉重的支撐不了,睫毛顫抖間,勉強的睜開一點點,蘇筱冉在裴少寒懷裡掙扎:“裴少寒,你趕緊帶我媽媽離開這裡,趕緊送我媽媽去醫院,不,先替我媽媽包紮……”
那血仿若是從她心裡流出來的,那尖銳的痛讓她平時的冷靜從容蕩然無存,這一刻,她有的只是悲痛和恐慌,她怕,怕失去她媽媽。
從小就是孤兒的她,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媽媽,她原本計劃着以後的日子一定要好好陪伴媽媽,把過去失去的彌補過來,可是現在,那血爲何不斷的往外流,她顫抖着擡手去擦她媽媽嘴角的血。
“筱冉!”
強烈的痛瀰漫在裴少寒深邃的眸底,他攬着蘇筱冉的手不斷收緊,極力用溫和的聲音安慰道:
“筱冉,你不要這樣!”
談玥睫毛顫動了好幾下,眼睛再次睜開,眼裡流露着無盡的憐愛和不捨,貪婪的看着蘇筱冉,似乎要把她記在心裡,這一刻,外面的一切對她們來說都不重要,甚至連槍聲都不存在了。
重要的僅僅是她想念了二十多年的女兒,剛相聚卻又要離別的不捨,這一別,便是永遠。
“筱冉!”
談玥脣瓣輕輕顫動,無聲地呼喚蘇筱冉名字。
蘇筱冉無聲哭得無比悲痛,握着她媽媽的手緊了又緊,哽咽的說道:“媽媽,我在這裡,你想說什麼等你傷好了再說,我們現在離開這裡。”
“不,筱冉,阿非……是……你……弟弟,你……幫媽媽……照……”
握在手心的手突然往下墜落。
蘇筱冉的心也跟着一窒!
痛,深入骨髓,嘶心裂肺!
談玥的話還未說完,便眼睛一閉,頭一歪,永遠的和她離別。
“不,媽媽,你醒醒,媽媽,不要,不要離開我!”
蘇筱冉的低聲哭泣終於變成了嘶聲納喊,悲痛排山倒海而來,已經超出了她承受的能力,令她完全失了理智,激動的搖晃着談玥的身體,悲痛而不甘的叫道:
“媽媽,你不能丟下我,媽媽,我才見到你,你醒醒,我帶你去醫院,去醫院,我讓醫生幫你止血。”
“筱冉,你冷靜點,阿姨已經去了。”
裴少寒沉痛的拉回她搖晃談玥的手,將她整個人緊緊禁固在懷裡,試圖安慰,但已經悲痛得失了理智的蘇筱冉力氣出奇的大,不顧一切的掙扎,他腳下一個不穩,被她推得跌坐在地,心裡一慌,急忙以胳膊肢地,不讓她受傷。
“筱冉,我們先離開這裡,你哭也沒用。”
裴少寒不得不提高聲音,見她激動得不管不顧,只是悲痛的喊着她媽媽,他緊緊抿了抿脣,眸底閃過一抹心疼,擡手,趁她不備,對着她後頸……
蘇筱冉眼前一黑,整個人陷入昏迷,這裡的一切都瞬間遠去。
“少寒!”
鍾勇和凌風都對裴少寒的行爲驚訝,不禁異口同聲的開口,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裴少寒這樣做是最好的處理方法,蘇筱冉現在這樣悲痛的情緒對她和腹中孩子都是極其不利的,再者,她腿上有傷,也需即時處理……
裴少寒縱是頂天立地的男人,剛纔的情景,也讓他眼眶溼潤,緊了緊懷中昏迷過去的人兒,垂眸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他才抱着她起身,看了眼身旁的人,沉聲叮囑:
“凌風,你去幫樑凌鑑他們,勇哥,我們先上去。”
槍聲漸漸遠去,裴少寒擔心樑凌鑑等人會有危險,要知道這裡是龍梟的地盤,單憑他剛纔那個像碉堡一樣的輪椅,就知道他是精心佈置好陷阱等他們來的。
不然也不會將他們引來地下室。
剛纔他撤退的方向,定然也是有所準備的,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嗯,你們上去,我去看看。”
凌風握緊手中的槍,重重點頭後邁步向着龍梟離開的方向奔去,剛跑出兩步,身後傳來裴少寒的聲音:
“凌風,小心些。”
他腳步微頓,回眸勾脣一笑,繼而快速消失在裴少寒和鍾勇視線裡。
如裴少寒所猜測的,龍梟確實在地下室佈置了重重機關,這裡連龍自非都不知道,蘇筱鳳所透露的也不過是些皮毛,那是她偷聽來的。
具體怎樣,只有樑凌鑑他們親身體會的人才知道。
剛纔的一幕蘇筱鳳一直看在眼裡,她就站在他們身後幾步之外,當裴少寒抱着蘇筱冉從她身旁走過時,她沒有一絲猶豫的跟上他們腳步,抿緊了脣不敢開口。
裴少寒只是淡淡地睨她一眼,幾乎把她當成了隱形,自剛纔電梯打開的剎那,自他看見他心心念唸的女子時,他的眼裡,便再也沒有了別的人和物。
那邊,樑凌鑑帶着阿良等人一路追着龍梟進了地下室另一間屋子,剛一進去,便覺陰森之氣更甚,比起剛纔這間空曠的地下室,那一間是截然不同。
龍梟和他那名手下已經到了另一個門口,樑凌鑑等人剛一踏進屋子,對面牆上便無數把匕首向他們飛來,比龍梟輪椅裡射出的長一倍,寒光閃閃,快如閃電,走在前面的阿南神色一變,驚呼一聲:“小心!”
身子來不及往後退,只得往旁邊閃去,他身後的阿北也是迅速閃身,便立即用腳一踢,將剛纔打開一半的門給踢上。
兩人同時向着對面的活動碉堡開槍,然而,打出去的子彈根本傷不到龍梟,反而是他在房間另一頭,手中掌握着搖控,一排排的匕首朝着他們飛來。
“阿南,阿北!”
被關在外面的樑凌鑑等人聽見一聲聲匕首打在牆上,鐵門上又反彈落地的聲音,聲聲都像刺在他們身上,令他們焦急萬分,卻又無法打開那扇被阿北踢上時自動落鎖的房門。
“我們一定要想辦法
進去!”
樑凌鑑一臉凝重地看着緊閉的鐵門,身旁突然有人指着另外一邊道:“我們從那邊進去!”
聞言,樑凌鑑順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扇和眼前一樣的鐵門,眸色微眯間,他果斷的下達命令:“分兩人從那邊進去,但要小心些,指不定龍梟又佈置了什麼陷阱等着我們。”
難怪剛纔一路追來,龍梟都不曾關門,其實他們都知道有詐,但又不能讓龍梟那個混蛋逃掉,只得一路緊追。
卻不想,這個地下室弄得像迷宮似的,左拐右轉,被龍梟帶到了這樣一處位置,當裡面阿北和阿南痛苦的悶哼聲傳來,隔着門板讓他們離開時,樑凌鑑再也無法冷靜地等着他們開門,深吸了口氣,對身後的幾人道:
“讓開,我要踢開門!”
“我來!”
站在他身旁的阿良自告奮勇,門內的情形他們都猜測得到,那匕首不斷落地的聲音令大家都心裡不安,可正是因爲如此,他不能讓樑凌鑑來冒險。
他答應過裴少寒,要保護好樑凌鑑的安全,也是因此,剛纔阿南阿北才執意要打頭陣,衝鋒在前。
然而,樑凌鑑雖表面溫潤儒雅,骨子裡卻也是錚錚鐵骨,在阿南阿北困在裡面的時候,他如何能躲在外面不管不問,一個冷眼掃過阿良,沒有一絲猶豫的命令:“退開!”
聲音雖不大,卻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威嚴,那種天生的王者風範在他身上顯露無疑。
阿良想再說什麼,可樑凌鑑已經退後幾步,然後猛然衝上前,擡腿……
那姿勢堪稱完美,阿良嘴脣動了動,沒有再說話,雙眸直直盯着門板,重重地一聲響,門板顫抖了兩下,門卻沒有被打開,樑凌鑑身子因反彈後退兩步,對着門內的人叫道:
“阿南阿北,開門!”
“你們快離開,這裡面有機關!啊!”
裡面傳來阿南的聲音,話音未落,卻又是一聲痛呼,然後阿北悲痛的聲音滲着憤怒的響起:“阿南!”
樑凌鑑心頭一沉,狠狠抿脣間,眸底涌上一片暗沉和冷寒,想也沒想,繼續第二腳,第三腳……對着門板踢去。
終於,在他連踢數腳後,門呯的一聲被他踢開,裡面頓時一股血腥味瀰漫而來,視線所及,是一地的飛刀和倒在血泊中的阿南阿北,龍梟和他的手下早已沒了蹤影。
樑凌鑑眸色一變,兩步上前扶起還在痛苦呻吟的阿北,目光沉痛的掃過對面已經沒了聲息的阿南,阿南嘴角鮮血不斷流出,艱難的說了句:
“不要再追,龍梟佈置了許多機關!”
話音落,也沒了氣息。
樑凌鑑等人個個面色沉痛而憤怒,薄脣緊抿間,眸色凌厲的看着對面那虛掩的房門,他知道,裡面又是陷阱,機關重重,但是,他不能如此放過龍梟,不能讓他這樣逃走。”
阿良也是一臉惱怒,恨恨地罵了句“龍梟王八蛋!”
又對樑凌鑑道:“讓我去看看,裡面還有什麼陷阱!”
話音落,阿良便向對面衝去,剛走出兩步,卻被樑凌鑑喝斥:“阿良,回來!”
其餘三人面帶疑惑的看着樑凌鑑,阿良轉身,一臉不解加惱怒地質問:“難道這樣讓龍梟跑掉?”
“不,龍梟不可能永遠待在這地下室,我們先上去再說。”
在追了十來分鐘,跟着龍梟轉了幾個彎後,樑凌鑑不想再這樣追下去,龍梟是故意把他們引到他設有機關的屋子,剛纔若不是他們被關在門外,他相信,這滿屋子的匕首,怕是無人躲過,不死,也得受傷。
前面那個發散着昏暗光線,虛掩的房門,定然也是機關重重,他們這樣過去,只能白白送死。
“那龍梟要是從地下室通往外面,豈不是這樣跑掉?”阿良不甘心地盯着前面昏暗的屋子,龍梟既然佈置這麼多機關,那他定然有脫身之法,若是再讓他那樣逃掉,那他的兄弟不是白白犧牲。
“你們上去,我從下面追。”
阿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音落,轉身便要追去。
“要去我們一起去!”
樑凌鑑一臉冷峻,見阿良已經奔出幾米,沒有時間再猶豫,也沉聲吐出一句,幾人快步跟上阿良。
出乎從人意料,這一次竟然沒有任何機關,阿良和樑凌鑑並肩而行,其餘三人緊跟其後,個個神色警惕,出了那間屋子,前面竟然是樓梯。
“龍梟到底搞什麼鬼?”
阿良警惕地觀察着周圍地形,這樓梯難道是通往地面的,那龍梟是如何上去的?
“大家小心些,龍梟應該從別的地方逃了,不可能走這樓梯口上去……!”
當別墅第一聲槍響時,與他們配合而行的警方便開始了行動,龍梟怎麼可能自投羅網。
正當衆人猶豫時,身旁卻突然傳來一陣莎莎的聲音,原本就昏暗的地下室裡,那莎莎的聲音無端透着一股子令人心底發寒的陰森,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無數的蛇從左右兩邊的地面快速爬來。
“大家小心,有毒蛇!”
樑凌鑑沉聲叮囑,不用想,也知道龍梟放來的定是毒蛇,總不能抓幾條拔了牙的蛇來給他們觀賞吧。
雖然光線昏暗,但還是能看到兩邊向他們爬來的不下百條毒蛇,眼看越來越近,阿良顯然也失了主意,不知爲何,聲音竟然帶着一絲顫音:“現在怎麼辦?”
別說是他,另外三人也是個個臉色發白,只是昏暗的光線遮住了他們眼底的怕意,甚至腿都不自禁發顫。
樑凌鑑俊毅的面龐陰雲濃密,如此情況下,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他們要麼後退回去,要麼,上樓梯……
若是後退,龍梟定然趁機脫身,若是上去,那樓梯上等待他們的,不知是怎樣的情形。
這個地下室離地面有多少遠,他們根本無從得知,剛纔被帶進來時是乘的電梯。
“上去!”
樑凌鑑低聲吩咐,他的話一出口,阿良率先跳上臺階,樑凌鑑緊緊盯着那羣越來越近的毒蛇,沉聲命令身後的人:“快點,上去!”
另外三人也不敢遲疑,跟着上了樓梯,已經有一條蛇吐出信子向樑凌鑑攻來,昏暗的光線下,那細細的信子分外驚心,樑凌鑑眸色一沉,對着蛇頭呯的一槍,繼而快速奔向臺階。
他的槍聲一響,似乎瞬間驚怒了整羣毒蛇,它們瞬間加快了速度,滑過那條被他用槍擊斃的蛇身,順着樓梯而上,樑凌鑑雖然已經上了好幾步臺階,但蛇的速度出奇的快。
情況似乎越來越危急,若是幾條蛇,他們可以用槍將其擊斃,但眼下,他們面臨的是上百條蛇,他們幾個人,定然不能將其全部擊滅。
“樑總,你們走,我留下斷後。”
本已轉了彎的阿良在槍聲響時又反身回來,想也沒想對着欲爬上樓梯的毒蛇連開了幾槍,一連打掉五條,爲他們的離開爭取了一秒的時間。
“不行,你們先走。”
樑凌鑑眸色一緊,那連續幾槍下去雖打死了幾條,讓其餘的蛇稍稍止步,條條站着身子,吐着信子盯着他們,那情景,真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樑總,我答應過總裁要保護你的安全,你走。”
阿良雙腿發軟,沒人知道,他其實很怕蛇,看到蛇,他就渾身起雞皮,然而,他答應過的事,即便是死,也不會失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