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凌鑑是何其聰明的人,那天晚上,黑鷹不僅打電話威脅,還發相片刺激裴少寒,可現在,卻讓蘇筱冉自己打電話,這其中的區別,很明顯的說明了,黑鷹在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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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爲何讓步,身爲男人的他,自是瞭然,蘇筱冉的氣質和她吸引力,他最清楚不過,何況黑鷹和裴少寒有着恩怨,經過他的調查得知,黑鷹雖然心狠手辣,冷酷無情,但還算是一個比較有骨氣的人。
那樣的男人,自然會有徵服欲!
他報復裴少寒的手段,和當初裴少寒報復蘇家的手段一樣,如此一來,真是好壞參半。
“樑大哥,我已經決定了,我一定要去泰國的。”
蘇筱冉回答得十分堅定,樑凌鑑這樣問,她便知道,他肯定猜到了她現在的處境,無需多做解釋。
“筱冉,糖糖也要去泰國。”
樑凌鑑猶豫了幾秒,還是說出了糖糖參與這件事,聞言,蘇筱冉想也沒想,脫口便答道:“不行,樑大哥,不能讓糖糖去。”
雖然樑凌鑑和裴少寒一定會保護糖糖,但那畢竟是有危險的,但凡有一丁點危險,她都不能讓糖糖去冒險。
樑凌鑑自是瞭解蘇筱冉,纔會說這樣的話,無非是想以此來阻止她去泰國:
“筱冉,糖糖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很堅定的要跟着去,說要親自救你和他外婆,我們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除非你回來。”
蘇筱冉又何嘗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心裡涌上一陣酸澀,緊緊抿了抿脣,道:“樑大哥,糖糖再任性始終只是一個孩子,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不能讓糖糖去。”
“好吧,我答應你。”
樑凌鑑什麼時候也拒絕不了蘇筱冉的要求,即便是隔着電話,他也能清楚的感覺到她那雙寫滿期盼的眼眸,以及眸底滿滿的母愛,他的心便柔軟得一踏糊塗了。
其實,剛纔他那話不過是想讓蘇筱冉放棄去泰國的念頭,雖然他和裴少寒一開始就答應讓糖糖跟去泰國,那也只是對糖糖安慰罷了。
根本不可能讓他一個小孩子去冒那樣的險,雖然他們佈置得好,但終究,龍梟抓着蘇筱冉和她媽媽,這是他們的致命弱點。
再多的人都無濟無事,樑凌鑑和裴少寒甚至都是抱着即便是死,也要救出筱冉的想法而去,有了糖糖問他那個爹地要的東西,再加上蘇筱鳳跟着,還真是不需要糖糖參與。
糖糖沒想到,他這隻小狐狸還是沒有精過那兩隻老狐狸!
裴少寒在水裡放了安眠藥,糖糖不是沒有防備的,但還是中了計,因爲裴少寒倒那杯水,自己先喝了一半纔給糖糖喝的,只是眨眼間的功夫,裴少寒的拿着杯子的手擋住糖糖的視線,入水極融的藥便無影無蹤。
“兒子,喝吧,老爸嘗過了,溫熱的。”
當裴少寒微笑着把杯子遞給糖糖時,他卻不知,這杯水下去,他就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
有了樑凌鑑出馬,黑鷹等人很順利的乘當晚的飛機到達泰國,抵達曼谷機場時,已是凌晨兩點多,那邊,龍梟的人已經候在機場外面。
“鷹哥!龍哥讓我們在這裡等你。”
看到黑鷹等人出現,那兩個穿着深色襯衫的人立即迎了上來,在看到被他一路拉着出機場大廳的蘇筱冉時,那兩人眼裡同時迸出一道好色的亮光。
蘇筱冉還穿着一身休閒,淺色的衣服,卻是遮掩不住她成熟的女性美,那眼底的淡漠和鄙夷透着一種他們無法形容的高貴
被黑鷹一路拉着,她卻依然從容,優雅,不顯狼狽,在機場出入無數妙齡女郎相比之下,也自然流露出一股與從不同的氣質。
明亮的燈光打射在她白晳的面頰上,仿若染上一層神秘的光暈,那兩個好色的男人有一瞬間的癡迷,忘了身在何方。
“走吧,別讓龍哥等久了。”
黑鷹恢復了屬於他的冷冽氣息,他狹長的冷眸一掃,那兩人立即收回了色迷迷的眼神,雖然他們是龍梟身邊的人,但對黑鷹,卻是有種說不出的怯意。
“好的,鷹哥!”
兩人異口同聲的答,做出一個請黑鷹先行的手勢。
黑鷹垂眸看向蘇筱冉時,卻是斂去了眼底的狂傲,多了三分溫和:“熱嗎,要不要先把衣服換了。”
雖然A市也不是太冷的城市,但比起泰國,還是冷的。
幸得是凌晨,氣溫下降的時候,蘇筱冉淡淡地搖頭:“不熱!”
她穿得也真的不多,就算有點太暖和,她也不想換衣服,知道一會兒要面對的都是什麼人,她可不想穿得太少,給人造成某種H的視覺效應。
聽見他們的對話,走在前面的兩人驚訝的回過頭來,可在接收到黑鷹冷冽的眸子時,又很快的轉過頭繼續往前走。
被黑鷹一直抓着手腕的蘇筱冉心裡還是不經意的劃過一抹暖意。
明眼人都聽得出來,黑鷹這話清楚
的表達着他對她的某種愛護,不同於一般人質的待遇,黑鷹那些手下是前兩天就知道了他們老大對蘇筱冉的態度,但龍梟派來的那兩人卻是不知道。
許是深夜,那兩人也沒有細看,只知道連帶蘇筱冉一共十人,卻沒發現其中有兩人被換了包的事。
曼谷的凌晨,雖有夜的涼意,卻是沒有A市的寒冷,裴少寒和樑凌鑑等人先黑鷹等人到達,陳峰陳詳被樑凌鑑留在了龍自非身邊,他根本沒有帶人,這邊有聯繫好警方配合他們。
阿南阿北,以及阿良,三人跟着裴少寒一起來的泰國,凌風和鍾勇,還有其他兄弟,他們聚在鍾勇等人的住處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因爲要對付龍梟那三十隻牧羊犬,便把蘇筱鳳也帶去了泰國,但她的腿還未全愈,不知是裝模做樣,還是真的那麼嚴重,總之,在一羣男人面前,她裝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對裴少寒那赤果果地愛慕眼神,更是不加掩飾,若不是她還有點用處,裴少寒絕不會忍耐着,怕是早已經讓她滾了。
在氣氛沉悶的豪華大廳裡,每個人臉上都寫着沉冷,居中站立的裴少寒和樑凌鑑修長挺拔的身形和領導一切的王者氣質無形地擴散在空氣裡,圍在他們身旁的衆人都全神貫注地聽着他們的講解。
米色條紋實木桌上放着一張詳細的地圖,旁邊還有一張手繪圖,是龍梟三處藏身之處。
凌風指着其中一幢別墅道:
“這裡便是龍梟近日住的地方,別墅裡養着三十隻牧羊犬,全是用滑輪刪着,稍一接近便會引起它們注意……蘇小姐要一個多小時後纔到,我們現在先埋伏在別墅外,我還是建議不等蘇小姐被帶進別墅,半路搶人,如此一來,少一個被困,便少一分危險。”
雖然蘇筱鳳跟着龍梟五年,對那些牧羊犬算是熟悉,不算生人,但凌風還是覺得先把蘇筱冉救出來較好些。
其實他們都那樣覺得!
裴少寒冷峻的五官在燈光下,晦暗不明,堅毅的薄脣抿成一線,深邃如潭的眸子緊緊盯着那幢別墅的地理圖,上面詳細的繪畫出了別墅裡的地形,龍梟三年前便開始着手準備,那別墅裡的機關是專門爲他和樑凌鑑設定的。
想要在半路搶人?
這是絕對有難度的,主要是黑鷹,他根本不會放人,那個混蛋把他引來這裡,就是爲了讓他死,怎麼可能輕易讓他們搶到蘇筱冉。
再說,他們在國內都沒有動手,如何在這裡只救蘇筱冉,置她媽媽於不顧?
這定然行不通,蘇筱冉是因爲她媽媽,纔來泰國,自然有她自願的一部份,即便是搶回來,龍梟再用她媽媽來威脅,她還是得乖乖的再跳進陷阱。
凌風的話音落,衆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看向中間的裴少寒和樑凌鑑,與裴少寒一臉的陰沉冷冽不同的是,樑凌鑑面上表情淡漠,卻看不出太多情緒。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裴少寒性感的薄脣才冷冷吐出一句:
“不,我們還是直接進別墅去,一次性把筱冉和她媽媽救出來,若不然,救了也是白救。”
反正都是危險,那便一次性把危險結了。
“嗯,我也同意,我們直接去別墅,龍警官,今晚要麻煩你們……”
商量最終的結果,是由裴少寒和樑凌鑑等人先去,警察隨後!
下旬的後半夜,月色隱去後,只剩一片朦朧的星子,車子駛入郊外後,蘇筱冉平靜的心開始慢慢起伏,些許的緊張滲着一絲不知是期待還是什麼的情緒自心底深處擴散開來,她下意識的抿脣的動作立即引起了黑鷹的注意。
“泰國適合你這種怕冷的女人過冬。”
聽到他莫名其妙的話,蘇筱冉的緊張立即被分散,蹙眉轉頭看他,想到自己被綁架而來的事實,對泰國原本的喜歡也瞬間蕩然無存:
“比起這裡,我更喜歡三亞的風光,一樣是溫暖得春天。”
蘇筱冉的語氣裡有着隱約的怒意,雖然不太明顯,但黑鷹還是敏銳的嗅到了那股怨氣,性感的脣角不由得微微上揚,視線自她透過她的染着淡怒的臉蛋看向穿外寂靜的夜色,漫不經心的說:
“曼谷自有屬於它的景緻,你只是無心欣賞罷了,等我和裴少寒的恩怨結束後,我帶你玩遍曼谷每處景區,保證你會喜歡上這裡。”
蘇筱冉冷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還真好意思說得如此滿不在乎,她可是他們手中的人質,不是來旅遊的,還每一處景區?
清澈的眸底一絲質疑浮現時,蘇筱冉嘲諷的話無法控制的脫口而出:
“是嗎,怕是你自己也做不了主吧?”
黑鷹頓時臉色一沉,皺了眉峰道:“你放心,我黑鷹絕對說話算話,把你帶來,便能保證你的安全。”
蘇筱冉卻不以爲然的冷哼:“你也不過是爲龍梟做事,和他那樣的人同流合污,龍梟怕是對我恨之入骨,怎麼可能讓我全身而退,怕是事情的發展連自己也會無法掌控。
”
這句話絕非全然嘲諷,蘇筱冉心裡確實有着不安,黑鷹雖然口口聲聲說只要答應他的條件便能保她平安,幫她救出媽媽,可龍梟那樣老奸巨滑的人,怎麼可能沒有防備,對自己的兒子都用卑鄙的手段,對黑鷹,定然不會全信。
絲絲冷意自黑鷹眸底迸射而出,濃黑的眉峰凝結出犀利,聲音低沉中透着堅定和狂傲:“放心,我黑鷹說出口的話,絕對能夠做到。”
是的,最後,他做到了,讓蘇筱冉安全離開,只是,沒想到的是,他把自己搭了進去……
當然,這是後話。
蘇筱冉抿了抿脣,轉頭看向窗外的夜色,沉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沒有月夜的夜,黑暗中掩藏着更多的秘密……
凌晨三點半,寂靜的夜空連稀翼的星子也躲到了雲層裡,如墨的夜色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段,距離龍梟所住的別墅一百米外,一羣黑影悄悄靠近。
夜風拂過耳旁,鼻端鑽進絲絲清涼氣息,郊區的夜有着大都市無法相比的清新空氣,特別是泰國這個沒有冬天的國家,沒有寒冷,若是來此遊玩,那絕對可以心情舒暢,然而,此時此刻,裴少寒他們卻是人人高度警惕,敏銳的注意着周圍。
“我們不能再繼續上前了,那些牧羊犬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敏銳度極高,嗅到一丁點生人氣息便會狂犬。”
無聲無息的前行了一段距離後,走在最前面的凌風和鍾勇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凌風低聲向身後的裴少寒和樑凌鑑報告。
黑暗中,能看見的只是一個輪廓和一雙犀利如鷹的眸子,裴少寒擡頭看了眼前方黑暗中那幢座落於一片杉樹中的別墅,有着夜色的遮掩,確實方便了他們靠近,那片杉樹林……
沉吟了兩秒,他才轉頭對走在他身旁的蘇筱鳳道:
“你一個人慢慢靠近別墅,記住,這藥一定要噴滿別墅一圈,那三十條牧羊犬,一條也不能留。”
說話間,裴少寒從阿良手裡接過一瓶噴霧劑遞到蘇筱鳳手裡,一旁的樑凌鑑也淡淡開口:“龍梟絕對想不到我們會提前來這裡,別墅應該沒有人守着,你自己小心一點,千萬不要弄出任何動靜,這噴霧劑效果極快,噴出去後你就撥個電話,我們便知道了。”
蘇筱鳳接過裴少寒手中的噴霧瓶,含情默默的看着裴少寒:“你放心,我對這裡地形熟悉,等我電話。”
黑暗遮掩了裴少寒臉上的表情,連帶他深眸中的厭惡也被遮掩了去,蘇筱鳳戀戀不捨的轉身離開衆人往別墅靠近,因爲腿沒復原,走得極其緩慢,一瘸一瘸的。
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背影,樑凌鑑收回目光轉向夜色下,同樣看着蘇筱鳳背影,卻在出神的裴少寒,低沉開口:
“一會兒你們從前面,我們從後面……”
這裡的十幾個人,全是裴少寒的人,樑凌鑑可謂單身匹馬,聽見他的話,裴少寒擡眸睨他一眼,轉而吩咐身旁的阿良:
“阿良,你帶着阿南阿北跟樑總一起。”
“總裁,不是一開始就說好我們跟你的嗎?”
阿良疑惑的語氣裡透着隱約的不贊同,他可是一直跟在裴少寒身邊的人,他最應該保護的人便是裴少寒,再說,因爲白妮的原因,他對樑凌鑑多少有些不爽,自是不願跟着他。
“不用,勇哥和凌風跟着我呢,用不着你們,你們三個跟着樑總去後面埋伏,一定要保護樑總的安全,明白嗎?”
裴少寒一句吩咐令他手下的弟兄個個驚訝卻又敬佩,要知道,樑凌鑑可是他最強的情敵,如今又是隻身來到泰國,雖說有警察協助,但並未和他們一起,只要裴少寒略施小計,便可趁機將樑凌鑑給那什麼掉。
“不用他們跟着我,按之前商量的行事,今晚最重要的是救出筱冉和她媽媽,其餘的都不重要。”
樑凌鑑低沉的聲音淡淡地飄散在清涼的夜風中,即便看不清他的神色,也能從他語氣裡感覺到那份與身俱來的淡定和高貴,那種強者風範,無需任何人來保護他。
被他如此一說,阿良反而有些尷尬,眼神閃爍着,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裴少寒卻很堅持,眸色一沉,補充道:
“你最好是接受阿良和阿南阿北的保護,誰讓你不帶着陳峰陳詳兩兄弟的,我可不希望你有個什麼閃失,你的家人懷疑我從中耍了手段,要贏你,我也會光明正大的贏你,讓你親眼看到筱冉嫁給我,讓你服輸。”
不愧是狂傲的裴少寒,在這種生死拳關頭,依然不減他的傲氣,比起樑凌鑑的溫潤優雅,他從來都是多一分凌厲和霸氣的。
這是無法改變的性格,因爲他們出身不同,而裴少寒手下那些弟兄,卻是個個都敬佩他的狂傲和霸氣,在他們看來,只有他們老大這樣的男人,才能獲得最後的勝利。
暗黑的夜色裡,樑凌鑑深邃的眸底快速閃過一抹情緒,迎上裴少寒狂傲的黑眸,這一眼包含了所有。
微微遲疑了兩秒,樑凌鑑才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