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昨晚才知道,原來,他和蘇筱冉竟是姐弟!
當裴少寒告訴他這個消息時,他震驚得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難怪!
當他第一眼見到蘇筱冉,便無端生出一份親切來,後來,當他知道她們竟然是他要對付的人,他又心生不忍,甚至決定保護她們母子。
原來,上天對他還是不薄的,只是,他怕自己不配做筱冉姐的弟弟……
“嗯,放心,我保證你見到你媽媽,只是你記住了,若是明天的交易有任何差錯,或者你有任何異心,那你媽媽會怎樣,你是知道後果的。”
……
收線後,龍自非俊美的面龐灰白一片,頹廢的將自己修長的身軀摔進沙發裡,重重喘息間,眸色變得狠戾無比,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隻寬厚的大手,裴少寒低沉的聲音透着幾許安慰響起:
“不用擔心,我們一定能救出你媽媽的。”
“是的,這一次,龍梟絕對不會再像三年前那麼幸運的死裡逃生。”
樑凌鑑的聲音亦是堅定中透着冷厲,與他平日溫潤的模樣截然不同。
龍自非痛楚的心終於感覺到了一絲暖意。
“爸爸!”
門口突然傳來糖糖清脆的聲音,裴少寒和樑凌鑑同時轉頭看去,只見糖糖小小的身子向他們奔來,兩人同時起身,糖糖俊美的小臉盡是着急,看到龍自非也在時,衝口便問:
“我媽媽呢,你們救出我媽媽沒有?”
一句話將三個大男人問得神色尷尬,滿臉內疚,一時間,竟然無人回答他的話,糖糖臉上的焦急之色越發的重,衝到沙發前,伸手抓着裴少寒便搖晃:
“壞爸爸,你昨晚答應了我,一定要會救出我媽媽的,你說話不算話,我媽媽呢,你怎麼沒有救出我媽媽?”
紅潤的小嘴撇了又撇,糖糖滿臉的怒意漸漸被傷心遮掩,清亮的眸子也瞬間彌上一層氤氳之氣,看得裴少寒心頭一緊,彎腰搭上他小小的肩膀,輕聲解釋道:
“與歡,你先別難過,爸爸保證,一定把你媽媽毫髮無損的救回來。”
糖糖緊抿着脣,冷哼一聲,擡手拍掉裴少寒放在他肩膀的手,重重地吸着鼻子說:
“我自己的媽媽自己救,那個叫龍梟的不是在泰國嗎,龍大哥,你明天就帶我去泰國,我自己去救我媽媽。”
龍自非臉色變了變,嘴角儒動,欲言又止,他想說他應該叫他舅舅,而不是龍大哥,可又覺得這個時候不該說這些,不由得把目光投向裴少寒和樑凌鑑。
裴少寒被糖糖一句話賭得也是面色尷尬,樑凌鑑上前拉過糖糖的手,讓他在自己面前坐下,溫和的開口:
“糖糖,爸爸知道你想立刻救出媽媽,但你還小,不能這樣做,昨晚你爸爸是真的努力了,他甚至差點被壞人一槍打死,你要是不懂事,你媽媽回來肯定會不高興的哦。”
樑凌鑑的話一出口,立即引來裴少寒警告的眼神,糖糖清亮的眸子眨動,轉頭看了裴少寒一眼,又說:
“好吧,我不怪你沒有救出我媽媽,但我是說真的,我不要坐在家裡等你們,我也要去救我媽媽,她是不是已經被龍梟抓到泰國了,龍大哥,你不是知道龍梟那個壞蛋住的地方嗎,你帶我去好不好?”
龍自非一臉爲難之色,樑凌鑑卻擡眼看向跟在糖糖後面進來的樑靜優,後者一臉無辜之色,他輕聲嘆了口氣,繼續說:
“糖糖,爸爸答應你,等商量好如何救你媽媽,一定帶上你去好不好,你先跟樑阿姨回去……”
“不,我不,你們是騙我的,既然答應帶我去,那你們不能再趕我走,別以爲我小,指不定你們想不到的辦法我能想到呢,是我媽媽被綁架,我有權知道媽媽現在的情況。”
糖糖一臉嚴肅和堅定,稚嫩的話語從他嘴裡說出來,卻無形中透着一股子不容忽視的氣勢,特別是那句“有權知道”更是令在場的幾人都怔住。
若是換了平日,裴少寒心裡定然冒出得意的泡泡,可是現在,他卻恨透了自己沒能把筱冉救出來,內疚自責得無顏面對自己兒子那勇敢而堅定的眼神。
“好,兒子,我們不隱瞞你!”
一番猶豫後,裴少寒做出決定,他的兒子性格終是和他一樣,只要他決定的事,便很難改變,與歡的心情他當然理解,若是非要瞞着他,反而不是好事,與歡真要做出什麼事來,那更不好。
聽他答應,糖糖眸中閃過一絲懷疑,繼而吸了口氣,視線注意到茶几上的地圖,隨手便將其拿起,銳利的視線掃了一遍,直接指出重點:
“這是救我媽媽的地圖嗎,這個打勾的地方是不是龍梟住的地方,我媽媽現在國內還是在泰國,你們打算怎麼救我媽媽?”
一連串的問題自糖糖嘴裡冒出來,句句都是重點,這一次,龍自非和樑凌鑑很有默契的同時把眼神投向裴少寒,示意他這個做親爹的站出來解釋。
樑靜優有些心不在焉,裴少寒輕咳了聲,開始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回答,糖糖眉峰輕蹙,如蟬翼般的脣瓣輕輕抿着,一臉認真的聽着裴少寒解釋,安靜的不曾插話。
裴少寒用了十來分鐘,清楚的解釋了糖糖提出的問題,他纔有模有樣的輕輕點頭,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繼而眯起眼睛盯着圖紙看了許久,才小手一指,沉吟着道:
“龍大哥,龍梟別墅夜裡沒有手下值班,全是用三十隻牧羊犬看管的嗎?”
龍自非點頭“是的,那三十隻牧羊犬全是經過訓練的,靈敏度極好,生人根本無法靠近。”
這也是頭痛的問題,想要偷襲更是件難上加難的事,連那三十隻牧羊犬都不易搞定。”
誰知糖糖卻眸色一亮,俊美的小臉浮起一絲得意,笑着說:
“我有辦法,這件事交給我。”
“你有辦法?”
龍自非驚訝出聲,裴少寒嘴角儒動,也是一臉期盼和疑惑,樑凌鑑卻是恍然大悟,甚至懊惱的皺了眉頭,怎麼把糖糖給忘了,他那幾個爹地中,有一個便是訓狗專家來的,什麼狗都能輕易搞定。
“嗯,我有辦法。”
說話間,糖糖很快的放下手中地圖,掏出手機給他爹地吃打電話,從沙發上站起身,往一旁陽臺方向走去,沙發前的幾人面面相覷,敢情這小傢伙打個電話還裝神秘,怕他們知道了秘密不成。
兩分鐘後,糖糖掛了電話回到沙發前,衝他們說了句:
“放心,事情搞定了,你們可得記着一定要帶我去。”
糖糖知道自己聰明,但更清楚他面對的是一羣人精,他們個個都是狐狸,他必須和他們談好條件,他一定要親自去救媽媽,他答應過,要好好保護媽媽的,現在媽媽卻被壞人綁架,他要憑自己的聰明救出媽媽。
裴少寒深邃的眸子閃過一絲不明情緒,繼而狀似不經意的問:
“兒子,你剛纔打電話是向你哪個爹地請教訓狗的方法,是什麼藥來的?”
糖糖薄脣一抿,鄙夷的投給他一個眼神,繼而又皺眉沉思着,說:
“剛纔你們不是說媽媽還在國內,沒有被帶到泰國的嗎,那爲什麼我們不直
接把她救出來,還要去泰國救人?”
“是的,現在還在國內,但爸爸現在被威脅,必須放他們離開A市,你媽媽會被帶到泰國。”
“爲什麼要受威脅?”
糖糖一句話再次把幾次問得啞口無言!
爲什麼受威脅,當然是爲了你媽媽的安全啊,裴少寒皺着眉頭,俊毅的五官也染上苦惱。
“既然在國內都受威脅必須放他們離開,那等到了他們地盤,不是更要聽他們的,你們是不是想像電視上演的一樣,到時讓你們做什麼就得做什麼?”
“糖糖,你先別急,去國外救你媽媽這是最壞的打算,我們當然不會眼睜睜看着壞人把你媽媽帶走,我們會事先埋伏的……”
樑凌鑑試圖解釋,話剛說到一半,電話又響,他一邊給裴少寒使眼色,一邊掏出手機接聽電話,是警局方面打來的電話,問他是不是隻有水路做安排……
龍自非和裴少寒交換了個眼神,糖糖睜着一雙大眼等着他們回答,最後,裴少寒還是決定把事實告訴糖糖,既然讓他參與,那就該把他當成一份子,讓他完全知道真相。
“與歡,我們是怕你媽媽自己願意去泰國!”
他的話剛一出口,糖糖便變了臉色,語帶怒意的問:“難道我媽媽喜歡被綁架?”
“不是,不是,兒子,你聽爸爸解釋。”
裴少寒雖然不是第一次覺得兒子難纏,但他是第一次心急得失瞭解釋的耐心,他自己心裡本就擔心得要死,如今糖糖還問題一大堆,極力隱忍着,真怕自己對糖糖有不好的態度。
“那是爲什麼,你倒是一次性說清楚啊,不要耽誤救我媽媽好不好,要知道我媽媽那麼漂亮,落在壞人手裡會很危險的,要是耽誤了救我媽媽,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糖糖氣呼呼的鼓着腮幫子,一雙眸子盡是氣憤。
“兒子,因爲你媽媽的媽媽現在泰國,在龍梟別墅,所以,你媽媽肯定想去看望你外婆,我們現在還沒見到你媽媽,不知道她的想法,但以我對你媽媽的瞭解,我覺得她是會去泰國的。”
裴少寒總算知道了筱冉那幾天的反常,原來是蘇筱鳳用她媽媽的事情來威脅她,想起昨天在醫院聞到的那股帶有催情味道的香水味他便心裡又氣又難過,雖然他最終沒有和蘇筱鳳發生什麼,可筱冉輕易的就把他推給別的女人。
這還是讓他傷心,讓他鬱悶之極。
然而,筱冉現在情況不明,他連找她算帳都不能。
雖然他一番解釋像是在讀繞口令,但聰明如糖糖,很快便明白了他的話,繼而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龍自非,向他打聽消息:
“龍大哥,那個壞蛋是你爸爸,那你知道我外婆現在的情況嗎,如果我媽媽現在去泰國,那會不會不僅救不出外婆,還被龍梟那個壞蛋欺負,蘇筱鳳說龍梟是變態,是魔鬼,根本不是人,不行,我不能讓媽媽去泰國。”
糖糖突然堅定的站起身,正好樑凌鑑接完電話,他剛纔雖然很認真的在聽裴少寒解釋,但也沒有忽略樑凌鑑的講話內容:
“爸爸,……他們肯定會想到我們會埋伏,如此一來,臨時改變主意也是正常的。”
樑凌鑑眼底閃過讚賞,雖然糖糖很擔心他媽媽,但他這麼小的孩子,在這個時候能夠表現得如此鎮定,真是他不能想像的。
“放心,爸爸已經讓你峰叔叔和祥叔叔去安排,你應該相信他們的能力。”
“嗯,我相信峰叔叔和祥叔叔。”
糖糖眸子輕垂了下,似乎在心裡衡量,很快的又點頭。
事實真如糖糖所料,雖然樑凌鑑和裴少寒等人也都知道黑鷹可能臨時變卦,但糖糖一個小孩子能如此聰明的想到,真是令他們無比驕傲。
然而,不論計劃多周詳,佈置多周密,他們心頭的擔心仍然是無法消失的,只要不救出筱冉一分鐘,裴少寒心裡的不安便一直存在,雖然黑鷹被樑凌鑑打傷了腿,但若,他真卑鄙的想對筱冉怎樣,他只要想想就心頭髮寒,昨晚那張相片便如一根刺紮在心頭,不拔出刺,便分秒都在隱痛。
在他們佈置計劃時,蘇筱冉正被黑鷹無恥的糾纏着。
蘇筱冉心裡清楚,黑鷹並不是什麼正在君子,他的心狠手辣是給她提個醒,暗示她來着。
她很小心翼翼地和他周旋,他用她來威脅裴少寒和樑凌鑑,要帶她去泰國,她其實真的並不反對,這一點,裴少寒那個流氓倒真是瞭解她的。
“我不知道你和裴少寒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讓你對他如此怨恨,但你報仇歸報仇,沒必要和龍梟那樣的人混在一起!”
黑鷹眸色幽暗不明,手上的血和手槍上的血都被他擦得乾乾淨淨,微微眯眼間,手槍輕鬆一轉,便將槍口對向蘇筱冉美麗的臉蛋,脣瓣輕勾,幽幽地吐出一句:
“我本來就是壞人,當然和壞人混在一起。”
蘇筱冉眸色微微一緊,黑鷹的話讓她無端想到了龍自非,那個從小和龍梟生活在一起,卻一直嚮往光明的男孩子,些許悲傷攏上眉梢,微微抿脣,清柔的聲音多了一絲憂傷:
“沒有人願意一輩子生活在黑暗裡不見光明的,就像阿非,雖然他也深陷其中,但他的心一直嚮往光明,黑鷹,我不是因爲你綁架了我,因爲想要藉助你的勢力救我媽媽才這樣說話,我只是覺得你們這樣子做人太累。就像你恨的那個人,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們道上的恩怨無非就是那些。”
黑鷹的心再次因爲蘇筱冉的話微不可察的輕顫了下,她那憂傷的聲音讓他莫名的心生憐惜,雖然槍口還對着她,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想要傷害之意。
“你不是也恨嗎?裴少寒害死你大哥,難道你就不想報復他?”
努力讓自己保持冷血,若是換了別的女人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黑鷹相信自己手裡的槍肯定會……
可是,眼前這個女人,她黛眉輕攏,憂傷輕染的模樣,那真實而柔軟的話語,無一不觸及他心底深處,原本以爲冰冷無情的心,卻因爲她的闖入而悄然發生變化。
蘇筱冉染着悲傷的眸子微微一緊,卻也只是瞬間的變化,很快便坦然的面對他的探究,眉梢的憂傷隱約可見,卻是一臉真誠:
“對,我是恨,我恨他爲什麼那麼偏激,因爲蘇成南欠了他,便要不惜一切的毀了整個蘇家,恨他用那樣卑鄙的手段來欺騙我,利用我,正因爲我恨他被仇恨矇蔽就不計手段,所以我不會像他一樣。”
“那是因爲你愛着他,所以不會像他對你一樣來對他。”
黑鷹銳利的深眸緊緊盯着蘇筱冉,一針見血的指出重點。
不待蘇筱冉反駁,他又繼續說道:“如果我當着你的面殺了裴少寒,你難道不會想殺了我?又或者說,當和他同時用槍指着對方,在最後一刻,你難道不會因爲要救他而殺了我?”
“你就恨到非要他死的地步?”
蘇筱冉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題,那是因爲,他的問題無法回答,她無法想像,如果剛纔站在黑鷹面前,被他一槍打死的人是裴少寒而不是他的手下,那她會怎樣。
又或者說,當他們彼此用槍對着的時候,生死關頭,她又會怎樣?
“當然!”
黑鷹眸底陰鷙瀰漫開來,沒有一絲猶豫的吐出答案,他和裴少寒之間的恩怨不是蘇筱冉可以理解的,他也不想多做解釋,不過,經過昨晚的再次接觸。
整整兩日的相處,除了裴少寒和他的恩怨外,黑鷹倒是對蘇筱冉什麼都談,許是因爲腿受傷的原因,對她倒還真是沒有再侵犯。
除了自己行動不得自由,只能在屋子裡活動外,蘇筱冉倒沒有被人爲難,畢竟有黑鷹罩着,其他人雖然對她不友善,但終歸是敢怒不敢言,那個被黑鷹一槍打死的人不知道如何處理了。
第二天午飯時,黑鷹簡單的說了句晚上離開,讓她下午好好休息一下,吃過午飯便不見了蹤影,蘇筱冉心裡有些忐忑不安。
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激動,想到很快要見到自己媽媽,她的心便無法平靜,雖然黑鷹口口聲聲說可以護她周全,可以幫她救出她媽媽。
但她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黑鷹和裴少寒恩怨深厚,更是明白的告訴了她,那一切的前提是她必須答應他的要求,做他的女兒,甚至,當着他的面侮辱裴少寒!
蘇筱冉自是不會答應他的要求,因此,接下來的路兇險難測,只能隨機應變,這一路,唯一的捷徑便是說服黑鷹,讓他放下和裴少寒之間的仇恨,如此,纔可能把風險降到最低。
只是這樣的可能性太小,雖然相處時間不多,但蘇筱冉感覺黑鷹是個喜怒無常,冷酷無情的人,她想說服他,真是萬分艱難。
時間一分分過去,蘇筱冉心裡的不安和猶豫卻一點點加深,思考着裴少寒和樑凌鑑是否會真的看着她被黑鷹帶到泰國。
突然,敲門聲響起,躺在牀上一直心事重重,無法入睡的蘇筱冉微微蹙眉,下了牀去開門,原本以爲是黑鷹找她,卻不想,開了門,外面站着的是黑鷹的手下,一個五短三粗,五官不正,看着都不舒服的男人。
“你有什麼事?”
蘇筱冉的手扶在半開的門把上,清澈的眸子噙了一絲防備,心裡莫名生起一絲不安,本能的,話音未落,她的手已經把門閡上。
然而,她還是慢了一秒,那人突然伸手推門:
“是老大讓我來的,你關什麼門?”
蘇筱冉心裡一驚,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那人用力撐着門板的同時,身體也跟着擠了進來,同時伸手去抓蘇筱冉的胳膊。
“混蛋,你想做什麼?”
蘇筱冉頓時鄙夷地用力甩開他的手,那人沒料到蘇筱冉有這樣的力氣,惱羞成怒,反手甩上門,罵了句:
“臭娘們,你還挺勁辣的,一會兒我就讓你變成溫順的小貓。”
話落,便向蘇筱冉撲去,
長睛輕閃間,清涼的眸底劃過一抹厲色,那個男人伸手來抓蘇筱冉胳膊時,她身子順勢微微前傾,在那個男人看來,她是被他拉得朝他懷裡撲去,從而得意忘形。
然而,就在蘇筱冉身子快要撲進他懷裡時,她卻突然踏出一步,順勢一腳快狠準的對着那個男人的褲檔替去,如預料中的一樣,下一秒,殺豬聲便響起,抓着她的手頓時鬆落,那人一臉痛苦,惱怒,各種情緒交織。
反正都已經反擊了,蘇筱冉自是不能給敵人喘氣的機會,她再狠狠一腳,無比瀟灑的替去,那人如何也想不到蘇筱冉一個看似柔弱的懷孕女人居然會如此厲害,身子被她突然的力道踢得往後仰去……
咚的一聲響!
那人的頭重重撞在門板上,再次發出更加慘痛的殺豬聲,卻不忘狠戾地罵道:“你這個臭娘們,竟然敢對老子動粗,看老子今天不讓你跪地求饒!”
無需思考和猶豫的,往左後方退後兩步,順勢抓起那把不算大,也不算小的椅子,在那個面色因爲惱怒而猙獰邪惡的男人站起身前重重地向他砸去。
蘇筱冉的速度那個快,真真有武俠電視片裡那些高手的氣勢,只是少了那些高手的淡定和瀟灑,她多了幾分緊張和疲憊。
那人剛從地上爬起來,腰還未直,便被椅子重重砸在頭上,簡直是慘不忍睹。
看着他再次倒下,蘇筱冉手一軟,椅子掉落於地,發出沉重的哀嚎,似乎在抱怨她過河拆橋,用完就把它扔了。
微張着嘴呼吸了幾口空氣,蘇筱冉眸中的驚恐的慌亂才褪去。
**
當房門再次被敲響,黑鷹的聲音隔着門板傳進來時,已是暮色時分,距離那個噁心的男人進屋已經兩個小時,蘇筱冉深深吸了口氣,平定心緒後才緩步走去開門。
“你沒事吧?”
門剛開了一條縫,黑鷹的詢問聲便響在頭頂,擡眸看進他噙着一絲擔憂的黑眸時,蘇筱冉心裡不自覺的微鬆了口氣,黑鷹的視線在她身上掃了一圈。
終究是敏銳的人,當他聞到空氣裡那若有若無的血腥味時,眉峰不自覺的皺緊,伸手將只開了一條縫的門板推開,再次問道:
“你受傷了?”
屋子裡開的是檯燈,燈光較昏暗,蘇筱冉站在門口,擋住了大部份光影的她面色看起來有幾分憔悴,黑鷹的第一句問話她又沒回,只是抿脣不語,拿一雙看不清情緒的眸子盯着他,黑鷹的心便不由得一緊。
蘇筱冉微微一怔,沒料到他會問出這樣一句,在他推開門,高大的身軀往裡擠時,她便鬆了手,不着痕跡的後退兩步,淡淡地搖頭:
“不是我,是你的手下!”
黑鷹眉峰微蹙,視線自她身上移開,視線在屋子裡掃了一圈,最後看到斜坐在牆角,頭靠着牆壁的他的手下。
蘇筱冉面色淡然,不着痕跡的觀察着黑鷹的表情變化,心裡暗忖着,他會不會因爲她傷了他的手下而發飆。
“他欺負你了?”
一層寒霜染上面龐,黑鷹的聲音低沉中着透着幾分寒冬的冷意,蘇筱冉眸底劃過一抹厭惡,如實說道:
“是的,我只是正當防衛。”
黑鷹眸色深了深,兩步走過去,彎腰探了下那人的鼻息,站起身,反而脣角上揚,勾起一抹釋然的笑,雖然弧度極淺,但蘇筱冉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轉瞬間眸底浮起一抹嘲諷,深深地看了眼蘇筱冉,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收線後才說道:
“你也會有情緒,會有恨了?昨天不是會勸我不要恨裴少寒嗎?”
聞言,蘇筱冉眸底一抹驚愕閃現,小臉微微變色,愕然質問:
“是你故意安排的?”
如果真是他故意安排來試探,那真是太陰險,太卑鄙了,她是學過一點功夫,懂得防身,如若不然,她定然已經被那個混蛋給強/暴了。
黑鷹搖頭否認:
“我沒有卑鄙到這種程度,若是我試探你,我也不會在兩個小時後纔上來。”他突然擡手捏着她的下巴,深深地看進她眼底,放緩了語調說:
“我怎麼可能讓別人染指我看上的女人,以前我不認識你便算了,從現在開始,只要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任何男人碰你,包括裴少寒,至於剛纔那個,只是意外。”
絲絲冷寒之氣從他緩慢的語調中透出,蘇筱冉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屋子的溫度似乎也因爲多了一個黑鷹而下降了無數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