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說的,糖糖怎麼會說是弟弟妹妹?”
蘇筱冉語帶惱怒,那邊,糖糖也站起身,幾步過來牽着她的手拉到沙發前,歡快的說:“媽媽,你看,這個阿姨肚子好大,裡面會不會也是雙胞胎,媽媽,再過幾個月,你的肚子也會那麼大對嗎,以後我天天給弟弟和妹妹講故事……”
“糖糖,媽媽肚子裡是弟弟還是妹妹,現在還不清楚,還有,你想要弟弟還是妹妹?”
“我要弟弟和妹妹,媽媽,你一定要替我生個弟弟,還要生個妹妹,可是生寶寶很痛苦,媽媽,你就一次性把弟弟妹妹都生出來,這樣就不用再痛一次了。”
呃……
生寶寶還能這樣?
蘇筱冉再次無語,卻又感動於糖糖的體貼,嘴角抽搐了幾下,轉了話題問:“糖糖,這些東西是你去買的?”
茶几上還放着幾張音樂碟子和一袋子零食,聽見她的問話,糖糖頓時揚眉,得意的說:
“當然,媽媽,壞爸爸根本不知道你的喜好,這些零食都是我替你挑的,我還諮詢過超市的阿姨,她說吃這些對媽媽好哦!”
“是的,這些零食都是我們兒子挑的,筱冉,我還有事需要出去一趟,今天下午不能陪你去醫院做產檢了,明天我再陪你去。”
裴少寒面帶微笑,聲音溫柔中透着濃濃的幸福,他喜歡這樣和筱冉與歡待在一起,這樣才真正是完整的一家人。
孤寂了那麼多年的心似乎終於感覺到了溫暖,仿若飄泊在大海的小舟,歷經風浪,終於靠了岸……
“你去哪裡?”
蘇筱冉本能的追問,話一出口又有些後悔的低垂下頭,故作翻看手中的書籍,其實這書她在多年前就看過了,在她懷着糖糖的時候,只是那時買書的人不是眼前這個男人。
那時的心境,似乎也和現在不一樣。
她低垂着眼,沒有看見裴少寒瞬間被點亮的眸色,璀璨如星辰,性感的脣角綻放出絢麗的顏色,聲音突然變得愉悅:
“蘇筱鳳約我見面,不會很久,晚上我會回來陪你和兒子吃飯。”
蘇筱冉擡眸,絲絲疑惑伴着擔憂浮上面頰,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叮囑道:“你自己小心些,蘇筱鳳對你的恨不比我少。”
“是啊,蘇筱鳳不僅恨你,還想讓你做她老公呢,你自己小心點,要是被她綁架回不來了,那我們可不去救你。”
糖糖小嘴一撇,要將對他媽媽的維護進行到底,不論是非黑白,他只有一個信念,媽媽永遠是對的!
“嗯,放心吧,蘇筱鳳不至於對我怎樣,晚上等我回來吃飯,我真的要走了。”
裴少寒起身挪到她們坐的那張沙發,先在糖糖額頭落下一吻,又趁機在蘇筱冉臉上親了一下,不待她翻臉,便大步離去。
蘇筱冉嘴脣張了張,見他逃得快,惱怒地話語又咽了回去,一旁的糖糖把媽媽的怒火看在眼裡,很體貼的伸手替媽媽擦拭剛纔裴少寒親過的地方,好心的安慰道:
“媽媽,你別生氣,只當被狗咬了一口。”
裴少寒剛走到門口,聽見身後糖糖的說法不禁腳步一滯,嘴角猛地抽搐,心裡暗自抗議道:兒子,我是你老爸,我要是狗,那你豈不也成了狗崽子?
蘇筱冉也是哭笑不得,所有的怒意都被糖糖那句奇怪的比喻給衝散,而糖糖,爲了表示對媽媽絕對的忠心,還擡手狠狠地擦拭自己剛纔被裴少寒親過的地方,稚嫩的聲音裡透着堅定:
“媽媽,我也被狗咬了,你不要再生氣,這樣會影響弟弟和妹妹的,媽媽,你坐着,我給弟弟妹妹講故事聽。”
糖糖翻出故事書前,先給蘇筱冉撕開一袋話梅,很體貼的將話梅喂進她嘴裡:“媽媽,你一邊吃着話梅,一邊聽我講故事,我要讓弟弟妹妹天天聽到我的故事,等她們出生,我要考試的。”
“糖糖,你那些爹地有沒有打電話告訴你,他們明天不來給你過生日了?”
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脣齒間蔓延,蘇筱冉身子往後微微靠去,眉目間染上淡淡地慵懶之色,一邊品嚐着話梅的味道,一邊漫不經心地問,眸色溫柔地停落在忙碌的糖糖身上。
糖糖正在翻那一大袋子零食,從最底下翻出他的德芙,聽見蘇筱冉的聲音不禁疑惑擡頭,下一秒又嘿嘿笑道:
“沒關係,他們不來就算了,反正已經給了我禮物。”
天啦,又說漏嘴了!
糖糖慌亂的將手裡的巧克力塞進嘴裡,臉上的笑意變得尷尬,可是下一秒,才發現自己塞進嘴裡的巧克力還沒有剝掉外面那層紙……
蘇筱冉忍俊不禁,被糖糖一臉糗樣逗得輕笑出聲,而糖糖俊美的小臉卻是紅一陣白一陣的,格外有趣。
“糖糖,你又問你幾個爹地要了什麼禮物,不會又是錢那麼無趣的東西吧?”
蘇筱冉眉梢眼角皆是笑意,如水的眸子染着絲絲寵溺,難得見她聰明的兒子出糗,她突然心情大好的想要逗逗他。
糖糖掩飾的笑笑,掏出寒進嘴裡的巧克
力,由於心虛手下的動作也變得緊張,心裡暗自叫苦,媽媽這個問題問得好無趣。
明知他除了對鈔票感興趣外,基本上沒有多少東西能讓他有興趣,還來打擊他,說要錢很無趣?
他其實不是對錢感興趣啦,他又不缺錢花,他只是,對那個神馬排行榜感興趣,想打破歷史記錄,成爲最小上那神馬排行榜的人物!
再說,那些錢又不是他那些爹地白給的,他有付出的啊,比如答應了亨利爹地,管好咖啡連鎖店的事,還答應了某某爹地,明年春陪他去演出,甚至,還答應那個最邪惡的爹地,元旦的時候去陪他的那羣藏獒……
“媽媽,我沒有,我對錢沒有興趣,那些東西放在銀行不過是一個數據,我問他們要的是對我最真摯的祝福,讓他們每人親自給我做一個生日蛋糕空運過來。”
“糖糖,你能吃多少生日蛋糕,這運費比蛋糕貴多了,還不如直接讓他們折算成人民幣呢!”
蘇筱冉眉心輕蹙,一臉的不贊成,這樣太不划算了,話落便掏出手機,一邊說:
“我給你那幾個爹地吃打電話,不要空運蛋糕,直接折算成人民幣,助你早是登上福布斯富人榜!”
見她真的要撥打電話,糖糖頓時急了,剝了一半的巧克力被嚇得掉落於地,也顧不得小手上沾着口水和巧克力殘汁,便撲過去搶他媽媽的手機,急切的說:
“媽媽不用打不用打,我沒有,我是和你說着玩的,我怎麼可能做這麼愚蠢的事,讓別人賺那錢不如我自己賺嘛!”
聰明無敵的糖糖小帥哥可以輕易PK掉狡猾如狐狸的裴少寒,卻總是一次次敗給並不比他聰明的媽媽,心裡不禁生起鬱悶,再三總結,得出結論:
會輸的原因只是因爲太在乎!
因爲他在乎媽媽,所以纔會一次次面對媽媽時心虛而說漏嘴……
看着蘇筱冉臉上意味深長的笑意,糖糖抓着媽媽的手無力的滑落,小臉上的笑容很是難看,猶豫了兩秒,還是決定坦白從寬:
“媽媽,我這次真的不是白要他們的錢,我是有付出的,這叫等價交換,你也知道,那幾個爹地都是人精,一個比一個奸商,怎麼可能讓我佔便宜嘛,我整個寒假的檔期都排得滿滿的,媽媽,到時我帶着你和弟弟妹妹去周遊世界好不好?”
糖糖眨着一雙無辜的星眸,稚嫩的聲音柔軟中透着一分討好和承諾,猶如一股清涼的溪水緩緩流過蘇筱冉心田,她如水的眸子溢滿了憐愛和柔軟,輕輕撫上糖糖白嫩的小臉,輕聲說:
“好,媽媽相信你,不管你和你那幾個爹地做了怎樣的等價交換,只要不是白拿別人的錢就行,糖糖,你要掙錢媽媽並不反對,但要靠自己的智慧,知道嗎?”
“媽媽最好了,我一定牢牢記住媽媽的話。”
聞言,糖糖大大的鬆了口氣,笑顏如花,惦起腳重重地親在蘇筱冉白皙的面頰上,又很快的放開她,嘴裡輕聲念着:“我以後要小心,不要碰到弟弟和妹妹。”
蘇筱冉輕笑,也懶得糾正關於她肚子裡寶寶的問題,她怕自己要花一兩個小時才能向糖糖講清楚關於寶寶的問題,因爲她家糖糖是十個萬爲什麼,總能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的問。
因此,她現在能不解釋就不解釋,當然,她不解釋,並不代表不讓別人給糖糖解釋清楚,當那個的臉鑽進腦海時,她心中頓時有了主意,既然那人想要彌補,想要表現,那就給他這個機會,以後所有糖糖的疑惑,都交給那個人去處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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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講灰姑娘的故事給弟弟妹妹聽好不好?”
身旁,糖糖已經撿起了掉在地板上的巧克力扔在垃圾婁裡,然後翻開故事書,擡眸凝望着蘇筱冉,徵求她的意見。
“好,講吧!”
蘇筱冉靠得有些累,乾脆往沙發上一躺,微側着身子,一臉悠閒之色,嘴裡細細咀嚼着話梅,很是愜意的等待着糖糖講故事。
裴少寒與蘇筱鳳約在一家咖啡廳見面,出於謹慎起見,他帶着阿良,還有另外兩個幫會的兄弟。
蘇筱鳳一身黑色,頭戴鴨舌帽,嘴上戴着口罩,還有一副大大的墨鏡將她的眼睛給遮擋住,敲門時,還緊張的左右張望。
沒有看到可疑的人,又聽見包間裡傳來裴少寒低沉而冰冷的熟悉聲音時,她的心驀地一顫,深深吸了口氣,才推開房門進去。
視線觸及裴少寒那雙深邃如潭,冷寒如冰的雙眸時,蘇筱鳳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止,心底深處掩埋了多年的愛恨全都在這一刻衝出了禁固,洶涌澎湃地直往上涌,腳步僵滯着忘了移動。
這是她回國後,第一次真正和裴少寒見面,雖然之前她偷偷看過他兩回,但那只是藏在暗處,不敢近觀。
此時此刻,她終於又近距離的看到了自己深愛,也深刻地恨着的男人,比泰國龍梟那裡的模型更加的俊美,比起五年前,更成熟冷酷,那雙幽深得望不見底的黑眸,此時冰寒一片,探不到一絲的情緒。
若真要從他那一臉的冷漠中找出點情緒來,那也只是
對她的不屑和恨她前幾天綁架他的兒子。
“把你的武裝都解除吧,這裡絕對安全。”
裴少寒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打破沉寂,同時把陷入自己思緒裡的蘇筱鳳拉回現實中來,聞言,她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擡和取下帽子,墨鏡和口罩。
“喝什麼咖啡!”
見她愣愣地,似乎很不在狀態,裴少寒眸底閃過一抹鄙夷,骨節分明的大手端起面前的咖啡輕抿了口,淡漠地提醒。
雖然是一句冰冷的話語,可蘇筱鳳臉上還是閃過欣喜之色,雖整容了另一張臉孔,但那雙花癡的眼神卻是不曾改變。
這樣的眼神,裴少寒不知從多少女人眼裡看到過,除了厭惡外,別無他想,他心裡,滿滿的只有一個女子的面容,只要一想起來,冷硬的心便會柔軟得一踏糊塗。
若不是爲了早點除掉龍梟,爲了他心愛的女人和兒子,他絕不會勉強自己來面對蘇筱鳳這個花癡女人,與過去不一樣的是,現在的他對她只有厭惡,沒有了以往的恨意。
蘇筱鳳輕輕點頭,答了聲“藍山咖啡吧!”在他對面的位置坐下,對着一旁等候已久的侍者說。
“好,請稍等!”
侍者微笑着應聲,隨後退出包間,帶上房門。
包間裡只剩下裴少寒和蘇筱鳳兩人,氣氛在悄悄地發生變化。
其實,從她進來的第一秒鐘,便決定了她輸贏……
按說,她沒有蘇筱冉的善良,爲了達到目的,她可以不折手段,當初對蘇筱冉都沒有心軟過,可如今,面對時刻牽動她心緒的男人,她卻忘了掩藏自己的感情,忘了她今天來的目的,還沒談判,便已輸了。
“那兩個人我已經解決了,你不用擔心龍梟再監控你,只要你現在說出龍梟的藏身之處,和他的秘密,我絕對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沒有任何客套的話語,裴少寒低沉的聲音透着一慣的霸氣和淡漠,蘇筱鳳臉色微變了下,眸底深處有着淡淡地恨意和酸澀劃過,脣角微勾,一絲冷意反而浮了上來。
這樣的裴少寒讓她想要繼續癡情相待都不行,面對他的冰冷,她不自覺地豎起渾身的刺,像個刺蝟一樣的拉開防備系統,聲音也不似剛纔的茫然和怔愣。
“我爲什麼相信你?”
“如果你不相信,那你還來和我談判什麼?”
裴少寒脣角勾出一抹冷冽,幽深地黑眸閃過不屑,他都已經放下當年的仇恨,不想再把她怎樣了,她還來和他談什麼條件?
蘇筱鳳臉色微微一白,放在桌下的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垂眸間暗自吸了口氣,才重新擡眼迎上裴少寒那雙冷冽的眸子。
“我可以告訴你關於龍梟的全部秘密,但是,除了你要保證我的安全外,我還有一個條件。”
既然是來談判的,那便開門見山的提出來,裴少寒修長的手指隨意地在咖啡杯上滑動,深眸微閃,抿着的薄脣性感冷冽,沉默地靜待下文。
在他銳利的眸色注視下,蘇筱鳳心裡不免緊張,下意識的抿了抿脣,正要開口時,門外卻響起敲門聲,接着房門被推開,是侍者端着咖啡過來。
裴少寒收回視線,漫不經心地端起自己的咖啡輕抿,侍者離開後,蘇筱鳳才鼓起勇氣說:
“我要做你的女人!”
這是她五年苟且偷生,受盡折磨還能活下來的信念,她自己都覺得瘋狂,無法理解,裴少寒對她從來都是厭惡,鄙夷,羞辱,無情,而她,卻從第一眼便深深地愛上,放縱自己一顆心爲他沉淪,落得萬劫不復。
她的話一出口,裴少寒低垂的眼眸猛地擡起,兩人道冷冽的光芒事着刺骨寒意直射向她,蘇筱鳳不由得身子一顫,呼吸一窒。
心頭刻骨的怨恨都比不上裴少寒那一雙冷若寒冰,利如鋒刃的眼眸,比不過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寒之氣,抵不過他曾經諸加在她身上的一次次羞辱和折磨。
她終究是心有怯意。
……**……
“除了這個,其他條件我都答應你,你可以移民,可以選擇未來的生活方式,或者其他什麼條件都行。”
裴少寒也只是冷睨她一眼,便又懶散的收回了視線,俊挺的身軀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經心地吐口,想做他的女人,這是白日做夢。
“不,我只有這個條件,除非我做你的女人,否則我不會告訴你任何消息。”
蘇筱鳳極力的讓自己平靜,骨子的傲慢和這些年養成的冷漠終於一點點地白醒,把這一切純粹當成一場談判,那便不會輸給眼前這個男人。
“如果我不讓你回去呢?”
裴少寒身子前傾,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一抹陰狠之色自眸底掠過,在他意料之內,蘇筱鳳對此並不意外,而且她也是有備而來。
“那你儘管試試,我不怕死,但是,你會害怕蘇筱冉和蘇與歡死掉。”
裴少寒身子一僵,原本冷峻的五官瞬間冰寒覆蓋,包間裡的空氣瞬間凝結,裴少寒緊抿的薄脣微啓,堅定地吐出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