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爽飄是打死不讓江小魚壓他的風頭了。厲聲喝斥道:“白醫生,你也知道我是站長啊。在這裡,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你敢拿梅所長寶貴的生命當兒戲嗎!梅所長萬一有三長兩短,你的家族也會受到牽連,明白?”
白藥道:“茅站長,你是站長,當然你說了算!只不過,你的心思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都知道你想往上爬,如果救了梅所長那就是大功一件。只可惜老天不成人之美!”
白藥這個話說得夠婉轉,說明白點就是你茅站長想爭功勞,又沒這本事。
江小魚在一邊目睹茅爽飄氣急敗壞,又想起下午在茅房那裡,意外撞到了他跟一丈青打野食,還圖謀着給私生女蘭香綾安排工作,想想就讓人大爲鄙視。
“你!”白藥這幾句話,就像一把刀子,剜得茅爽飄心悶氣短,心裡發狠,這小娘們,仗着親爹是個領導,敢對我出言不遜。別讓我鹹魚翻身,等哪天我飛黃騰達,把你搞到手,一定叫你生不如死!
茅爽飄在心裡發下毒誓後,出乎意料地嚥下了這口氣,摸着汗道:“白醫生,我事先請了一個有名的中醫過來會診。她馬上到,請稍安勿躁!”
白藥還要上前理論,被江小魚拽住了。他小子邪笑道:“白醫生,反正梅所長只是昏迷,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既然茅站長請了高人,那就讓高人先上!”
白藥焦急萬分的道:“可是,拖下去,對梅所長不利啊。她還這麼年輕,聽說還沒嫁人!要是錯過最佳治療時機,我們良心上過得去嗎?再一個,萬一出事,我們衛生站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江小魚嬉笑一聲,忙是把白藥拖到一邊,笑呵呵道:“白姐,放心吧,梅所長是老毛病發作。誰讓老茅是站長呢?這裡是他說了算,就讓他作主好了!”
看他小子胸有成竹的樣子,白藥就不那麼激動了,點點頭道:“那行吧,但願梅姐吉人天相,老天保佑!”
小江就打趣道:“你剛纔說什麼,梅嫣還沒嫁人?難道也是個美女?”
白藥氣得踢他小子一腳,狠白道:“臭流氓,什麼時候了,還能想到女人,你不要臉!”
這傢伙打哈哈道:“白藥,你也是個大大的美女!”說着這話,江小魚鬼頭鬼腦笑起來,滿是一副欠揍的樣。
白藥氣得沒脾氣了,罵了一句臭流氓,掉頭就走開了。
這時江小魚在走廊這一頭,另一頭就是手術室大門,聽見村長田老三也在一個勁埋汰他:“他就是個半吊子,看個頭疼腦熱還行,梅所長這麼大的情況,小江怕是不行!”
“就是咧。讓一個三無小郎中給領導看病,那不是天大的笑話?”
田村長已經認定,這次小嬌妻鬧離婚,是江小魚的功勞,這田老三恨上他了。一正一副兩個村長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田村長忍着不發威,那是因爲他沒有足夠的實力。不說別的,江小魚上頭那個萬鎮長,他老田就敵不過。他恨江小魚又能怎麼樣?他恨天恨地恨江小魚的十八代祖宗,人家小江照樣吃香喝辣,在村裡想幹啥幹啥。
田村長現在是龍得臥着,是狗得趴着。有江小魚在村裡,他的土皇帝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他一個人對付不了日益強大的江小魚,只好採取外援策略,就是不斷地拉人脈。就連平時他不怎麼待見的衛生站站長茅爽飄,田村長也破天荒地重視起來了。
短短几天,這兩個人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兩個人穿一條褲子,一致對外。
江小魚鬼頭鬼腦,渾身裝着機關呢,這裡面的道道他小子早摸通透了。也是功力漸增,他的狗耳朵越來越靈光,把田村長說的話聽到了,他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只當啥啥不知道,一蹦,蹦下了樓,跟圍在門口看熱鬧的村婦們聊天。正聊得熱火呢,只見一丈青不知什麼時候蹭前來,悄悄扯了把他的衣袖。兩個就走到沒人的地方,就聽一丈青大爲同情的道:“小魚兒,問你個事唄!”
“漂亮嬸子,你問咯。”對這個一丈青,江小魚跟她來往不多,平時也只點點頭的交情。他是知道的,鄉下的婦女,是萬萬不能得罪。寧願自己吃點虧,也不要得罪這村裡的婦女。否則,要不了多久,有關你的各種謠言就會滿天飛。到時候,渾身長嘴也招架不住。
所以,儘管不大待見一丈青,他也儘可能客客氣氣的說話。
一丈青笑嬉嬉的道:“上次你說昆,昆是什麼意思呢?”
“啊?”這傢伙作了應對流言的思想準備,萬萬想不到,這八卦婦問的是這個問題。一時,倒把他小子難倒了,摸着狗頭道:“昆是什麼意思,我也不知道啊。”
一丈青笑嘻嘻的道:“小魚兒,你肯定知道,告訴嬸子唄!嬸子學會了新詞,也好去村裡炫耀下呢!”
“啊,這沒什麼好炫耀?你女兒不是上了高中,你問她,她肯定知道昆是什麼意思!”
“你說香綾啊,她也不知道!”一丈青是出名的急性子,見他小子捂着不說,一跺腳,要使壞了道:“臭小子,你敢不說,小心我把你的事到處廣播!我是什麼人,是桂花村出了名的大喇叭呢!”說着,一丈青得意洋洋的大笑起來。
江小魚突然產生了一種眩暈感,他心裡大罵,娘西皮,我不惹事,事兒來惹我。這個八卦婦,居然來威脅我!
頓時,江小魚嬉皮直樂的道:“嬸子,你不至於吧?我跟你昔日無仇,往日無冤,就因爲一個‘昆’字,你就跟我翻臉?”
一丈青道:“你去打聽打聽,誰不說我是咱村婦女班的頭兒啊。聽說你賺了大錢,介紹點門路給我唄!你天天吃肉,賞我一碗湯吧!”
江小魚壞笑道:“一丈青,你這是求我,還是威脅我?”
“怎麼着都行,你讓我賺點零花,我保證把你的私密遮過去!”一丈青不時把眼在小江身上溜了好幾眼。
江小魚哭笑不得:“嬸子,我沒有不可告人的私密啊。你指點指點唄!”
一丈青怪笑道:“哼,以爲我不曉得,你有個地方沒有了!”
“啊?我不缺胳膊不少腿,哪裡沒有了?”江小魚知道這女人的意思,他只裝糊塗蛋。心裡只是覺得好笑,同時他也奇怪,以前這個一丈青除了八卦一點,她的人還是不錯的。怎麼一轉眼,兇相畢露了呢?
一丈青譏笑道:“哪裡沒有,你有個工具被人沒收了!江小魚,這種事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住我一丈青!”
“放屁,我的工具很完好,謝謝關心!”江小魚說實話,他想笑,卻又覺得有點悲哀。
一丈青放狠話道:“江小魚,別說你真的沒有了,就算你有,我也有本事讓你沒有!到時候,你要娶媳婦吧?你還要當村長吧?我一丈青拆臺的本事在方圓十里內,我不說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喲,這是跟我宣戰嗎?”江小魚一蹦,蹦起老高來,嬉皮笑道:“嬸子,這麼狠的招數你這麼心好的女人不會想出來,肯定是你的老相好茅爽飄教你的,是不是?”
江小魚這個話,無疑是炸彈爆炸,把一丈青炸了個七葷八素:“江小魚,哈哈,你太好笑了吧?茅站長會看上我這個老女人嗎?茅站長几歲,老孃我幾歲?我都大了他十多歲,你覺得可能嘛?”
江小魚不慌不忙的道:“還要狡辯!下午我上茅房,才聽見你們這對狗男女在葡萄架下聊天!聊得那個熱火啊!”
一丈青被說中了心病,她急得起跳道:“姓江的,你血口噴人!老孃是有老公的人,怎麼可能去偷漢子?你敢造老孃的謠,小心老孃去法院告你!”
“嘿嘿嘿,還告我?你家香綾都是你跟那個人的愛情結晶,你好意思告我?”說着,江小魚手上多了一個手機,揚了揚道:“你跟茅爽飄聊天的內容,我已經錄下來啦,你告去吧!”
其實,江小魚壓根就沒錄音,他哪知道一丈青盯上他了,對他起了壞心眼。早知道是這樣,小江還是不介意把狗男女的證據錄下來。
不過,他這招用來對付一丈青夠了。這個女人平時就神經大條,她沒這麼高的智商辨別真假。她聽江小魚說得信誓旦旦,就以爲他小子當真錄下了證據,頓時,一丈青就像泄了汽的皮球,整個就蔫了。
撲通一聲響,跪倒在小江面前,求饒道:“小魚侄兒,是我鬼迷心竅,我千不該萬不該鑽錢眼裡訛你!嬸子錯了,你原諒嬸子嗚嗚。嬸子那個死男人一年到頭去東瀛打洋工,把嬸子孤零零一個撂在家裡,嬸子是正常的女人哪,嬸子也想男人的安慰嗚嗚。小魚侄兒,你原諒嬸子這一回,以後你叫嬸子向東,嬸子不敢向西,你叫我抓鴨,我不敢捉雞,什麼都聽你的!”
江小魚見一丈青哭得可憐,他就不追究了道:“起來吧,我也不想跟你爲敵。你以後別想這些歪門旁道了。今天的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