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傀儡煞喝起血來那可叫一個恐怖,一邊喝還一邊眨巴着嘴巴。它們眨巴嘴巴的方式就是不斷用上下顎的尖利牙齒不斷敲擊,不斷地緊緊合在一起,發出咖嚓咖嚓的聲音。這聲音,讓漠廣輝和流蘇櫻聽着,都不由得感到自己從牙齒一直酸到腳趾甲甲裡。
這些傀儡煞喝着喝着鮮血,就出現了可怕的事情。它們本來是渾身漆黑的嘛,鮮血喝多了之後,從腳底那裡開始變紅,就像水倒進了瓶子裡一樣,從腳紅到了小腿,又到大腿那裡,慢慢地越來越高。到了後來,渾身都變得通紅,到了脖子那裡。
然後,微微的崩崩聲。
從這些傀儡煞的周身各處,竟然崩出一道道縫隙,縱橫交錯的,好像血喝多了,人就被撐爆了。但是,沒有血涌出來,一滴都沒有,從裡邊長出來非常多尖銳的獠牙。這些裂縫,一條條都變成了一張張恐怖的嘴巴。
於是,這些傀儡煞就更加恐怖了,它們渾身都長滿了可怕的嘴巴,長滿了鋒利的牙齒。
漠廣輝說:“好了沒有,我快要撐不住了,我……我的血快要流乾了。我起碼流了四百CC的血了,我……我真要頂不住了……”
他說這話,語氣都透着虛弱的勁兒。
流蘇櫻不屑地說:“只是四百CC而已,一般男人去獻血,一次四百CC都沒事。你可是一個武修者,怎可如此低弱?”
漠廣輝苦澀地笑了一個:“因爲我不是一般的男人,你忘了作爲武修者,獻血特別珍貴。我們的血裡,可是帶着很強能量的。血一流,就帶着能量都流出去了。”
“所以傀儡煞就需要這樣的血,它們纔會更加強大。”
流蘇櫻淡淡地說:“快了,再流二百CC就差不多了。”
漠廣輝眼前一黑。
二十個傀儡煞終於都變成了血紅色,從頭到腳都變成了血紅色,變得越來越恐怖。它們本來是跪坐在盒子裡的,這會兒,都站了起來。它們的腿那裡,同樣是佈滿了一張張尖牙利嘴。這些可怕的嘴巴不斷張合着,咖嚓咖嚓!無比驚悚。
它們甚至跳起來,想要去咬漠廣輝那還流着血的手腕。
漠廣輝大吃一驚,趕緊收手,但還是被狠狠咬了一口,肉都撕下一塊。
嗷的一聲,可憐的漠廣輝猛地站起,眼前一黑,朝後栽倒在地。
摔得有點慘。
他低聲咆哮:“該死,這瘋狂的小畜生。”
其實他本來也不至於這麼沒用,但之前在雷光縣和夏赫然搏鬥之後受的傷,還沒好呢。當時傷得多重啊,流了那麼多血,現在又出了差不多七百CC。
真是一個淒涼的命運。
他趕緊掏出一個小瓶子,從裡頭倒出一些藥粉,潑到了傷口上。說來也有點小神奇,那血淋淋的傷口很快就開始癒合了,血也不流了。
流蘇櫻看也不看他,對這種人,她都沒有同情心,只有越來越討厭。
要不是考慮到彼此的關係,甚至可能把他給殺了。
她掏出一個小布囊,從裡頭掏出許多深黃色的小紙卷,也就一根火柴大小的。然後,她朝那十八個隱武高手看去,將其中每一個人的模樣,都牢牢印在眼裡。
這個過程其實很快,也就十幾秒的時間,搞定。
她的櫻桃小嘴兒微微蠕動着,像在念誦某種神秘萬分的咒語。
然後,將巴掌打開,那些小紙卷忽然就跳了起來並打開,原來這是一張張小巧玲瓏的符籙。它們居然自己燃燒了了起來,然後貫在那些傀儡煞的頭上,一沒而入。
忽然間,流蘇櫻哎呀一聲。
“怎麼了?”漠廣輝吃驚地問。
流蘇櫻很快就恢復了冷靜,淡淡地說:“沒什麼事,就是我剛纔忘記了,原來只有十八個人要用傀儡煞去控制,現在多出兩個閒置傀儡煞了。”
漠廣輝一怒:“你幹嘛不早說,那我不是白出兩個傀儡煞的血了?”
可不,那也好幾十CC呢。
流蘇櫻冷冷地說:“一定要我說麼?你自己不會注意,這可不單單是我的事。”
漠廣輝被嗆到了。
他問:“那怎麼處理這兩個?”
想了想又說:“乾脆再找兩個人,把傀儡煞給弄進去算了。雖然可能不夠承受力,會撐爆,但萬一承受得了呢?反正這裡的所有人,死了也就死了。”
說得那麼冷酷。
流蘇櫻冷然道:“我已經把二十個指引幡都燒了,不能再引導其中兩個去佔據誰的軀殼。或者你可以試試,主動把它們給納入身體裡,也許會奏效。”
“那就算了。”漠廣輝趕緊迴應:“反正十八個也夠了。”
流蘇櫻不再言語,就朝着十八個隱武高手那裡一指。
頓時,二十個傀儡煞都朝那裡跑去。
二十個渾身長滿血盆小口,血淋淋的小人兒,就飛快地朝那裡跑去。夜色之中,茂密的草叢裡頭,它們非常難被發現。前邊十八個都跑得很堅定,一看就知道是有明確目的的。而落在最後邊的兩個呢,跌跌撞撞,看起來有些摸不到北,甚至都有些跑偏了。
很顯然,它們就是隻得到了空白指引幡的那兩個傀儡煞。
它們就像沒有人生目的的人一樣,前途一片迷茫。
出現這樣的意外,對流蘇櫻來說,她只覺得這是一個小事故,不算什麼。那兩個傀儡煞跑了就跑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留着也沒什麼作用。
只是,她不敢面對內心一個可怕的想法。
她本來是一個多麼細心的人啊,爲什麼會出現這麼低級的失誤呢?
都是因爲心裡頭有個人影在晃來晃去。
夏赫然,傀儡煞一出動,這次多半就會把你殺死了。不過,我會看情況,儘量讓你保住一條性命。不過,如果你被傀儡煞打敗了,就算保住一條性命,我對你的感覺,肯定也大大降低。忽然間,流蘇櫻居然有這麼一種感覺,她希望夏赫然能夠打敗傀儡煞!
旁邊,漠廣輝在惡毒地詛咒着:“夏赫然,你一定要死,你一定會死……”
那邊,十八個隱武高手非常爽利地完成了任務,站在一邊看熱鬧了。
安志傑在千鈞一髮之刻,被救了,他還很不高興呢,陰沉着一張臉。他怒視夏赫然:“你你!你早就埋下了棋子,早就買通了這十八個高手,你爲什麼不早說?你爲什麼要讓他們來打倒我的所有弟子?你爲什麼不一步到位,直接讓他們幹掉吳威?”
這問得氣勢洶洶的。
剛纔真是丟臉啊,所有弟子都被打趴
了,他也被打得摔倒在地。更可怕的是,他不是真的被打倒,他是因爲心中害怕,怕被打得鼻青臉腫什麼的,很痛又很掉面子,所以半真半假地讓自己摔坐在地上。當時覺得就應該這麼做,可現在一想,卻無法面對自己。
而要是夏赫然早點出手,早點把他的局打開的話,他就不會這麼慘。
就不會!
所以他沒有感激之情,而且還感到很憤怒。
夏赫然解釋:“他們先接了吳威的任務,沒辦法消除的,這是要講江湖道義的嘛!你也是武林中人,你懂的。我能在裡頭插一腳,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你知道這裡頭的時機要抓得多好麼?你知道要讓他們趕緊擺脫第一個任務,多麼不容易麼?其中處處是坑。”
“對啊!夏先生確實是難爲了,他也很不容易的。”
“夏先生真的是有大智慧的人啊,能做到這一步已非常人。”
“他這麼厲害,這麼用心良苦,最後還是反扳了回來,我覺得這就可以了。那一點點的傷,不算什麼,我們又沒真往死裡打。”
“就是,你問問你的弟子,有誰斷了骨頭的?”
……
十八個隱武高手不斷幫着夏赫然說話。
安靜茹也說:“爸,我覺得赫然真的很不容易了,能做到這樣,他非常了不起了。要不是赫然,我們今晚可不單單全軍覆沒,從此還將一蹶不振。你看看,現在沒事了啊,吳家被我們打得這麼慘,以後我們在洪廣市更有聲威了。”
安志傑餘怒不消,恨恨地說:“那他早知道情況,可以早點跟我說對不對?對不對?早跟我說了,我也趕緊找些幫手來,不至於被打得……被打得這麼狼狽嘛!”
夏赫然繼續解釋:“這十八個隱武高手很厲害的,你再怎麼找幫手,也打不過他們啊。所以我只能找他們了,設下一個小局,反制吳威。要不然,會越搞越亂的。你想想,是不是。”
“沒錯!”
杜南偉繼續幫腔:“我說這個老安啊,夏先生說得對!萬一他提前跟你說了,你又找人,還是不夠我們打啊,沒準還壞了這個局。你請人就算不用酬金,也得給補償什麼的吧,謝禮呀!拳腳無眼,萬一你請來的人被打傷了,被打殘了,你想想,你要出多少醫藥費。我們都這麼厲害,把你們都打倒了,也把你請來的人打倒了,那麼多人看到,你更沒面子……”
老杜這也算是福至心靈了,說得頭頭是道的,讓安志傑聽得一愣一愣。
哎呀!好像也是這麼一回事?
一邊,一直保持沉默的童子陽忍不住說:“哼!反正,夏赫然這小子不早點跟我師父說,那就是他不對!看看,害我師父摔得這麼慘,在這麼多人面前掉面子。不管如何,早點說出來,把你全部計劃說出來,師父也好友有準備嘛!”
這傢伙,煽風點火是槓槓的。
然後他就忽然打了個冷戰,陡然感到一陣鑽心的恐懼。
因爲夏赫然看向了他,那眼神是好像是千年冰刀!
接着,夏大爺又是齜牙一樂:“我不早點跟你師父說?那你幹嘛又不跟你師父說,還跟外人勾結呢?”
童子陽趕緊迴應:“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我我……這是沒有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