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中午,杜鋒喝高了,苑香紅開車送他上班。
結果,杜鋒的手機遺忘在車裡,恰好有陌生號碼打來,苑香紅隨手接聽,對方是個女人,說在酒店等急了。
黃非大笑:“哈哈,她以爲是杜峰呢,你當時咋做的?”
“我沒吭聲,記下了手機號碼,晚上回家也沒問杜峰,然後找了個私家偵探,查出是他前妻。”
“早知如今,何必當初,他離啥婚啊。”黃非無奈地搖搖頭,“你準備咋辦?”
“能咋辦?我的工作是杜鋒安排的,車子是他買的,雙方父母見過面了……定在年底結婚,新房都準備好了……”
“靠,太便宜他了……你要考慮清楚啊!”
苑香紅的貝齒輕咬下脣,繼而嘆了口氣:“唉!剛纔說的,還不算啥秘密,真正的秘密是……我不能懷孕。”
“啊?”黃非頓時呆住。
“想知道,我不能懷孕的原因嗎?”苑香紅悽然一笑,流露出幾分悲哀。
黃非搖搖頭:“估計是個陰暗的故事,還是別說了,我可以幫你鍼灸,治療不孕。”
“不,我要你知道。”苑香紅一把抓住黃非的手。
感覺纖細的手指冰涼,黃非輕輕握了握,起身給苑香紅倒了杯熱茶。
她莞爾一笑:“你現在的樣子,真像我的初戀男友,心細體貼。”
唉,初戀男友咋不是老子呢,黃非有點鬱悶,猜測:“你不能懷孕,是不是跟初戀男友有關?”
苑香紅直視着黃非:“錯了,跟他沒關係,跟你有關係。”
“啥?”黃非像被電擊了一下,騰地站起。
苑香紅咯咯直笑,忙拽黃非坐下:“看你嚇得,只跟你有關係,但不是你弄的。”
黃非這才鬆了口氣:“早說嘛,差點犯心臟病!”
苑香紅雙手抱前,眨動明亮的眼睛:“還記得高二暑假嗎,我和郭麗麗在崔叔家畫畫?”
黃非微眯眼睛,努力回憶着:“記得,你倆想畫人體素描,我就英勇獻身了……”
那年的八月,天氣極其炎熱,黃非在家閒得發慌,苑香紅請他幫忙當模特。
爲了避免被打擾,必須
找個安靜的地方,苑香紅便去求助崔叔。
崔叔在法院工作,是苑香紅父親的小學同學,家庭經濟條件很好,有套空閒的房子,他爽快地答應了。
苑香紅非常高興,拿到鑰匙後,帶黃非和郭麗麗搬來背景布和聚光燈,將寬敞的客廳佈置成畫室。
郭麗麗是苑香紅的鄰居,在市二中上學,她模樣文靜秀麗,身材修長苗條,皮膚潔白如玉。
面對兩位漂亮的女同學,黃非瀟灑地脫去衣服,按照要求擺出拉風的造型,供她倆繪畫寫生。
凝視杯中的啤酒,苑香紅緩緩地說:“那天下午,你出去買雪碧,崔叔的兒子來了。”
黃非點點頭:“對,他叫崔文哲,比我們大一歲,當時剛考上華東政法學院。”
“他喜歡郭麗麗,兩天就追到手了。”
“高帥富嘛,女孩子都容易芳心大動。”
“但崔文哲瞞着郭麗麗,偷偷向我表白!”
“靠,我咋不知道?”
“最後一天,你沒來……不瞭解情況。”
“這傢伙是個花花腸子!他求愛成功了?”
“沒有,我拒絕了,還罵了他!”
“很好!然後呢?”
苑香紅的聲音變低:“趁家裡沒人,崔文哲起了壞心,把我……把我欺負了……”
“施暴?”黃非再度震驚,“他大爺的!你傻啊,咋不報警?”
苑香紅哽咽不已,眼淚奪眶而出:“我的手腳被捆住,躺在牀上不能動彈,嘴也堵住了……”
如今,崔文哲在法院當法官,誰能想到,他曾幹過這種喪盡天良的罪惡之事。
聽着苑香紅的抽泣聲,看着她顫抖的肩膀,黃非不由地怒火中燒,恨得牙根癢癢。
那天,自己到底幹啥去了?黃非仔細回憶,好像去看錄像了……
郝猛說,新華書店對面的鐳射廳在演動作愛情片,黃非沒能承受住誘惑,和他在鐳射廳內接受了一整天的青春生理教育。
色字頭上一把刀,即使沒害到自己,也可能誤傷別人。
如果黃非不去看小電影,而是陪伴苑香紅,崔文哲則毫無機會對她施暴。
苑香紅
抹去淚水:“我的第一次就這樣被奪走了,崔文哲求我原諒他,說真的很喜歡我,發誓一輩子對我好……”
黃非咬牙切齒地說:“狗屁話!你不會信了吧?”
“我當時嚇壞了,又不敢讓爸媽知道,看他跪着求我,一時心軟……”
“唉,你真傻了!”
“我跟崔文哲在一起不到十天,他就去了外地上學,後來,我發現自己懷孕了,只好求姑姑,帶我去小診所……”
“崔文哲知道嗎?”
“我給打他電話,他不接……”
“典型的吃完就甩,畜生啊!”
“等我考上師範大學後,才漸漸走出了陰影……大三的時候,我和杜峰認識了,他對我很好,早早幫我安排工作,決定年底結婚。他很喜歡孩子,所以我們同房沒采取措施,但一直沒能懷孕,我偷偷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是以前人流造成的……”
“杜峰知道嗎?”
“咋跟他說?他會信嗎?他又能接受嗎?”
“所以,你一直隱瞞着?”
“嗯,我只得找藉口,說先忙事業,等我三十歲時再要孩子。”
“你現在二十五,還要等五年,他肯定不爽。”
“我去了十多家醫院,都治不好,只能採取試管嬰兒的辦法,但這樣……杜峰就會知道……”
“估計,杜峰和前妻約會,跟你不想要孩子有關係。”
“可能吧……我雖然恨他,但因爲不孕……實在沒勇氣跟他分手。”
“以後咋辦?總拖着不是長久之計,肯定影響夫妻感情。”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呯!黃非一拳砸在茶几上,怒聲斥責:“都是崔文哲那個鳥人害的,必須讓他得到懲罰!”
苑香紅冷笑了幾聲,低聲說:“實話告訴你,我已經開始報復他了。”
“咋報復的?”
“半個月前,我請了私家偵探,專門調查崔文哲,收集他收取賄賂和包養小三的證據。”
“哪個偵探公司?”黃非好奇地問。
“精誠事務調查所。”
霎時間,黃非目瞪口呆,苑香紅居然是胡勃的客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