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農的筋脈寬度當時讓他小小地吃了一驚,這分明證明他是會功夫的,並且是已經入境的,甚至比千月還要高上一個小境界。
只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唐雲並沒有在他體內感受到入境後的那種初始元氣,這也讓他十分疑惑。
按理來說,只要入境,即達到筋骨境,雖然沒有產生內氣,但已經擁有元氣了。達到內膜境之後,就能產生內氣,也就是傳說中的真氣。
以顧雨農的筋脈寬度,絕對應該是筋骨境中境以上的水準,可居然感覺不到初始元氣,這倒是有些不正常了。
不過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都透着一絲詭異,所以,唐雲必須要問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曾經是天龍門掌門弟子,顧飛,十年前,天龍門滅門慘案中,我幸而逃脫,卻武功盡廢,不得已浪跡天涯,五年前隱姓埋名來到花海,做了一個黑幫老大,渾渾噩噩地度日。”顧雨農跪在地上,卻並沒有半點隱瞞,一五一十一說道。
只不過說到這裡,卻是渾身顫抖,兩眼中隱有淚光,神色悲慟,只是強行控制着情緒,才能說下去。
以他這樣沉穩的人,當着唐雲如此的一個小年輕的面兒情緒顯然,如果不是做戲,那就是真的有別樣隱情了。
“天龍門滅門慘案?你詳細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唐雲撓了撓下巴,原諒他的孤陋寡聞,別說天龍門,他對於江湖武林的印象,僅存在於武俠小說裡什麼少林、武當這種形象代表,現實世界裡的武林門派,他真的不知道。
看起來,要普及一下這方面的知識了,唐雲扶起了顧雨農,也就是顧飛,老讓人這麼跪着,也不是什麼事兒。
“是,大俠。”顧雨農深吸了口氣,輕揩了揩眼角應道。
“別什麼大俠來大俠去的,還是叫兄弟吧。”唐雲擺了擺手,大俠這倆字兒聽着着實有點兒彆扭。
“好。”顧雨農性格豪爽,當下也不做作,點了點頭,“我們天龍門並不算出名,就是江湖中的一個小門派而已,但歷史並算短,傳承至今,也有三百年曆史。歷史上也曾經輝煌過,百年前的歷代祖師爺都是朝廷御封的大內高手,弟子大多也都是藝成之後入大內的帶刀侍衛,只不過百年前歷史變革,天龍門才隱入江湖,不問世事了。我自幼父母雙亡,在社會福利院長大,六歲那年,蒙恩師掌門恩師趙啓程看中,帶入門中學藝,十五歲入境,二十五歲筋骨境大成,只不過筋骨境大成那日,門派卻遭遇外敵入侵,整個門派精英子弟盡被屠戳,恩師趙啓程和門內兩位長老爲給天龍門留下幾顆種子,攔下了所有敵人,掩護我和幾位門內二代弟子逃離,他們卻壯烈犧牲。而我們幾個師兄弟在逃亡過程中失散,最後我被一個高手追上,一掌拍在了我氣海穴之上,將我打落懸崖,逐流而走,從此以後,再無家園,浪跡天涯。可憐,我滿門弟子百餘人,幾乎盡被屠戳,倖存者恐怕不足十餘人,如今也是流落天下,不知都在哪裡。三百年傳承,就這樣毀於一旦,我好恨啊!”顧雨農緩緩說道,可是每說一字,都如重新揭開血淋淋的傷疤,拳頭捏得鐵緊,骨節都已經發白了。
說到最後,他終於忍不住愴然淚下,偌大的一個漢子,淚飛頓化傾盆雨!
“是誰跟你們有這麼大的仇,要滅了你們天龍門?”唐雲皺起了眉頭,滅門血案啊,這還真的有些過份了。
“我也不知道,那些人身份好像來自各個不同的門派,武功駁雜,什麼路數都有,領頭的高手應該是百穴境高手,至少周身大穴開了超過二十穴以上,十分恐怖,還有幾個是臟腑境高手,我恩師趙啓程天縱之資,也不過百穴境開了九穴而已,根本不是那個人的對手。如果不是拼死攔住了他,恐怕天龍門半點骨血香火都剩下不了。”顧雨農搖頭說道,回想過曾經的往事,心如刀絞,縱然勉力控制情緒,也依舊淚如雨下。
男人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大概就是他現在最真實的寫照了。
“等等,還有百穴境高手?”唐雲瞪大了眼睛,我靠呀,原本他以爲在這個火器橫行的末武時代,練功夫的人已經不多了,修行到自己這個程度的人就應該是高手高高手了,卻不料,世界上居然還有更牛的人,百穴境?
老天,那可是足足高出他兩個大境界啊,並且,周身大穴開了二十穴以上,更是他無法想像的牛人。這樣的人,該有多厲害?
“百穴境,其實就現在的江湖來說,雖然已經是恐怖的高手了,不過,並不是最恐怖的高手。”顧雨農搖了搖頭道,望着唐雲,他有些奇怪,按照道理來講,唐雲也是練武之人,似乎不應該不知道這些事情吧?
“還有更恐怖的高手?”唐雲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還有啊,其實百穴境的高手就有很多的,例如黎山派的黎山老母、火蓮教的火蓮尊主、聖道宗的秦大先生、龍虎山的掌門人張天師、神諭宗的宗主萬天陽以及連雲宗宗主巨長峰,這六大門派的掌門道宗,無一不是當世高手,個個都是真正的開了百穴的百穴境高手,而且還是大成境,只差不一步成爲八脈仙人的那種。其他入境百穴的高手也有不少的,每派都有幾個。這還是有名有號的,無名無號隱世潛修的,據說也有很多的。當然,更厲害的,是傳說中的那幾位八脈仙人,西天劍廬廬主騰坤、菩提齋齋主了塵大師、光明神廟教宗青格,據說都已達到了八脈境界,不過至於具體是怎樣的境界,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雖然現在是末武時代,但真正的功夫還是繼承流傳了下來,高手依舊不少的。”雖然有些疑惑唐云爲什麼對江湖中事這麼無知,不過顧雨農還是耐心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