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輪這句莫名其妙的話一出口,直令所有人都不由愣了.
張幽庭瞪大眼睛,似乎想要說什麼;周大龍眉頭皺起,感覺有些不對;鄭天明滿面愕然,他身後那人卻突然上前一步,面上露出了警惕之色。
左輪手中的重機槍瞄準羅蹤,手指緩緩扣動扳機。正當衆人以爲左輪準備擊殺羅蹤,而他先前那句話只是有感而發時,異變卻突然發生了。
左輪突然轉身,手中的重機槍噴吐火舌,掃向了張幽庭一行人。
那把經過改裝的重機槍,每秒噴吐子彈的數量達到十八枚。密密麻麻的子彈在火舌中噴發出來,宛若奪命的錐子一般,破空而去。
首當其衝的張幽庭,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花錢僱來殺秦東風的殺手,居然會掉轉槍頭對付自己。八顆子彈一古腦兒打在他的前胸,爆出一團團血花。
心臟中了兩槍的張幽庭,被子彈強大的衝擊力打得倒飛出去當場死亡。他臨死前眼睛睜得大大的,不明白左輪爲什麼會向他開槍,可謂是死不瞑目啊。
張幽庭花四千多萬組建起來的張家軍,也在重機槍的掃射下一片一片的倒下。火力全力,鮮血迸射,那場面宛若修羅地獄一般。
看到左輪突然臨場倒戈,原本一邊倒的場面變得混亂起來,周大龍當機立斷下令擊殺聶天龍與秦東風。可惜他們纔剛剛掏出槍,原本倒在地上的羅蹤,突然轉過身來,手上拿着兩把手槍,衝着周大龍他們便是一頓亂打。
與此同時,秦東風也跑到左輪的身後,從他腰間拿出那兩把手槍向周大龍他們連續射擊。至於聶天龍則在第一時間找到掩護,用飛石暗中支援秦東風。
張幽庭和周大龍他們七八十人的隊伍,居然被秦東風他們四個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特別是隨着一聲悶響,一顆大狙的子彈將周大龍一名屬下的腦袋炸去半邊之後,就連鄭天明也忍不住,命令屬下出手了。
不過他們攻擊的對象不是聶天龍,也不是秦東風,而是張家軍和周大龍。已然基本看清情況的他們,開始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
先前在左輪臨陣倒戈的那一瞬間,以鄭天明爲首的南羅幫成員便就地臥倒,嚴陣以待。雖然場上彈火紛飛,可他們卻保持着冷靜,等待着場上的變化。
直到此時,鄭天明看清楚情況之後,這才下令出手。
雖說鄭天明先前在黎縣,曾與秦東風有過合作的口頭協議。可此時,張幽庭,省城周家,以及南羅幫三方合力對付秦東風,勝負似乎已成定局。
既然秦東風已是將死之人,鄭天明自然沒有理由再和他合作什麼。就算他想要藉助外力與黑鬚爭奪權力,也大可以找張幽庭,不一定非得秦東風。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左輪居然臨陣倒戈,秦東風他們也還留有後手。再加上張幽庭當場死亡,屬下死傷慘重,周大龍他們也被火力壓得擡不起頭來,局勢完全發生逆轉,秦東風他們竟然奇蹟般地佔據了上風。
張幽庭死了,鄭天明便等於失去了合作對象。周大龍雖然還活着,但他們卻不是一路人。爲此,鄭天明無法繼續保持立場,只得再度
選擇秦東風。
正所謂,天下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這句話說得簡直太特馬正確了。鄭天明此時扮演的角色,就是一根牆頭草。
張幽庭強勢的時候,鄭天明選擇與他合作;張幽庭死了,鄭天明又給他補了一刀,回過頭來又支持秦東風了,那叫一個見風使舵,隨機應變。
事實上,人們在做一件事情時,成功與否並不取決於你的實力有多強,而在於你是否會選擇陣營。鄭天明一個外戚,能夠在南羅幫混得風生水起,甚至坐上副幫主的寶座與黑鬚爭雄,全靠了他的左右逢源,圓滑機智。
五分鐘後,張幽庭的張家軍死傷過半,剩下的人都扔下武器舉手投降。至此,洛城張家將會就此除名,張幽庭鯉魚化龍的夢想也成爲了泡影。
周大龍的精英小隊經過激烈對戰,最終成功逃離了這裡。不過他們也因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四名精英小隊的成員,永遠地留在了這裡。
槍聲剛落,陳小刀,灰熊,大飛三人每人帶着一支三十人小隊匆匆趕來,控制了全場。接着,聶天龍的百名屬下也趕到馬場,協助控制場面。
這些人隱隱形成合圍之勢,目光警惕地看着鄭天明等一干人。此時鄭天明的人還擁有着完整的戰力,稱得上是這裡最大的威脅,不得不防。
在左側的樓頂,張一手中的大狙,更是牢牢鎖定了鄭天明的腦袋。
“把傢伙都收起來吧,我們共同的敵人已然被解決了。場上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大家都放鬆點兒。”鄭天明揮了揮手,大步向秦東風走來。
“秦兄,先前張幽庭約我一起對付你,我表面答應了他的要求,可實際上卻是要幫你剷除這個野心家。”鄭天明上前給了秦東風一個熊抱,笑眯眯地衝着他說道:“現在計劃完美實現,我這個金牌小臥底當得還不錯吧?”
“哈哈,鄭兄重情重義,我秦某人佩服。”秦東風也順勢摟住鄭天明,哈哈大笑道:“從今天開始,我們便是親兄弟,以後我們有福共享,有難同當。”
鄭天明見風使舵,朝秦暮楚,秦東風也委與虛蛇,與之周旋。
二人寒喧一陣兒後,鄭天明扭頭看向了左輪:“想必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火器大師左輪吧,我對您仰慕已久,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與您共進晚餐?”
尷尬的是,左輪只是淡淡地看了鄭天明一眼,並沒有答腔兒。
他扭頭看向秦東風,沒有好氣地叫道:“姓秦的,上次欠你的那個人情,這次就算還了,以後我們二人之間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別這麼冷漠無情好不好,我們可是血裡火裡滾過三回的好戰友,好不容易見回面,一定要坐下來好好喝兩杯。”秦東風拍着左輪的肩膀叫道。
“免了,槍還我,我要走了。”左輪從羅蹤手裡接過雙槍,便要離開。
“唉,幾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倔。”秦東風搖頭嘆息一聲,緩緩地開口說道:“罷了,既然你沒時間,那兩瓶73年的純糧二鍋頭就便宜老酒鬼吧。”
秦東風的話便如同有魔力一般,頓時令準備離去的
左輪停下了腳步。他扭頭看了秦東風一眼,沒有好氣地叫道:“我在洛城賓館等你,一個人帶酒來。”
左輪撂下這句話,轉身來到馬場的車庫,開着一輛路虎攬勝離開了。
鄭天明先前出言邀請左輪,心存示好之意,可對方卻根本不鳥他。此時秦東風出面,卻得到了對方的接見,這令鄭天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雖說他爲人圓滑,擅長交際,是個成了精的大滑頭。可他好歹也是南羅幫的副幫主,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吃憋,臉上自然掛不住。
“我說鄭兄啊,凡是有點兒能耐的人都這球樣兒。這個傢伙性格怪異,牛氣沖天,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省級大佬兒呢,別理他。”秦東風叫道。
“只是覺得有些遺憾而已,也沒什麼。”鄭天明搖頭苦笑一聲,向秦東風說道:“秦兄連左輪這樣的大師都認得,令人佩服,有機會幫我引薦一下。”
“只要有好酒,我就能幫你約到他。”秦東風拍着胸脯叫道。
“這個好說,回頭我多準備些好酒。”鄭天明笑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這次來接老聶回去,多虧了你出手相助,一起去給老聶接風洗塵如何?”秦東風拉着鄭天明的手,笑眯眯地說道。
“不了,回去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呢。”鄭天明說着,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那個傢伙藉着幫主不在,瘋狂地斂財斂權排除異己,我想找機會動手。”
“需要我做什麼儘管說,不要客氣。”秦東風正色說道。
“好兄弟,有需要我一定找你。”鄭天明說着,又是一個擁抱。
和秦東風聊完之後,鄭天明又過去和聶天龍寒喧幾句,這才帶人離開。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秦東風和聶天龍對視一眼,面上的表情有所不同。
“這小子不是個好鳥兒,兩面三刀,見利忘義。”聶天龍道。
“我自然知道他是什麼貨色,其實我也是在利用他。”秦東風來到聶天龍身邊,輕聲說道:“我的目的是,通過他掌控整個南羅幫……”
聽了這話,聶天龍的眼神微縮:“什麼,你居然有這種想法?”
“怎麼,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秦東風出聲問道。
“南羅幫的幫主羅剎關係通天,手段無窮,是個十分難惹的人物兒,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招惹她。”聶天龍嘆息一聲,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嗎,我倒想見識一下她的手段。”秦東風不由眯起了眼睛。
“年輕人有闖勁固然是件好事兒,但也最好留條退路。”聶天龍看着秦東風,淡淡地說道:“三年前我和她有過一次交鋒,我吃了大虧,差點兒死掉。”
“行了,不囉嗦了,蕭蕭肯定已經等急了,讓他們留下打掃戰場,我們回去陪蕭蕭吃飯。”聶天龍舉起右手打了個暗號,和秦東風並肩向外走去。
秦東風不經意地回頭一看,只見二十多人從主樓大廳裡走了出來,他們的手上都拎有槍。這些人正是地牢裡的那些守衛,爲首之人正是標槍。
除此之外,主樓上邊也有人影在閃爍,他們竟然都是聶天龍的屬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