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年人微微發福,面色白淨,保養得極好。
雖然已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可是看起來卻好像只有四十來歲。他便是張家的現任家主張幽庭,金融出身的他擅長搞經濟,令張家富得流油。
可要論起在社會上的處事,聶天龍卻甩他三條街。
作息時間良好的他,準時十點關燈睡覺,這是多年來雷打不動的鐵律。此時聽到有人硬闖張宅,大肆打砸,驚了張幽庭的覺,直令他大爲惱火。
大半夜的他匆匆起牀,來到院子裡,卻看到了一院子殺氣騰騰的人。更重要的是,最前端還站着一個他最不想看到的人,這個人便是王鐵頭。
這個王鐵頭是聶天龍的人,而且是個死忠者。聶天龍讓他打誰,他就打誰,絕對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含糊,因爲他是個認死理兒的人。
李燕山吃過他的虧,張幽庭吃過他的虧,許多人都吃過他的虧。這個傢伙做事向來不講道理,只要他認爲對,便會毫不猶豫地做下去。
看到這尊煞神來了,張幽庭的滿腔怒火只得壓下去,上前好好搭訕:“我當是誰,原來是王哥啊,只是不知道大半夜的來我家有何貴幹?”
“我家大小姐在吃夜市的時候,被你的人羞辱,我現在是來報仇的。”王鐵頭說話開門見山,一針見血,絲毫不懂得遮掩。
一聽這話,張幽庭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他扭頭衝着屬下叫道:“馬上給我去查,到底是誰這麼不長眼睛,居然敢招惹聶大小姐。”
屬下得令之後匆匆離去,張幽庭笑眯眯地請王鐵頭進去喝茶,王鐵頭卻毫不理會。他在院子裡直愣愣地站着,好似一根鋒利無比的標槍。
受他的影響,他身後的五百人也靜靜站立,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壓。
大約十分鐘後,那名屬下來到張幽庭的身邊,在他耳邊悄聲無息地說了幾句話。得到彙報之後,張幽庭眉頭皺起,眼中閃過了一絲爲難。
看到王鐵頭親自上頭討債,張幽庭已然暗暗決定要找出那個犯事的人,把他拋出去當棄子,也好保全張家的利益。
可是當他得知犯事的居然是劉銀水那小子,他卻犯了難。
因爲這劉銀水不是別人,正是劉銀杏的哥哥。而劉銀杏卻是張幽庭最喜歡的情人,她水大活好不粘人,還擅長十八種姿勢,每次都能讓他爽到天上去。
妹妹把他侍候爽了,他自然也要給她哥哥一點甜頭兒。
正因爲有張幽庭的縱容,劉銀水纔敢如此自高自大,不知進退。此時招惹到聶天龍的人,劉銀水也知道闖下大禍,居然嚇得不敢出來了。
張幽庭深吸一口氣,上前向王鐵頭說道:“王哥,我想這是個誤會!”
“這麼說,你是不準備交人嘍?”王鐵頭瞥了他一眼,叫道。
二人說的話根本就不是一個頻道,簡直就是雞同鴨講嘛。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張幽庭連忙解釋。
可王鐵頭卻根本不聽這些,看到張幽庭絲毫沒有交人的意思,他再次一聲令下,便要帶人自己闖進去,尋找羞辱聶蕭蕭的那些不知死活的東西。
張幽庭看到王鐵頭如此不給面子,也不由惱了:“王鐵頭,你真以
爲我張家好欺負是不是,你給我闖一個試試看?”
“首先,是你們的人欺負我家大小姐,其次,你這個當家主的又包庇罪人。你們如此不講理,我如果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還以爲聶家好說話。”
王鐵頭說完左臂一揮,身後的黑衣人向正廳蜂涌而去。
張幽庭也急了,如果真讓聶家門徒把張家拆了,那他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他一咬牙,當即叫出了他這些年精心培養的一隊保鏢。
這隊保鏢有百來人,他們接到張幽庭的命令後,早已準備妥當。這些人有的是退伍兵,有的上過武校,都是習過武的人,看起來十分雄壯。
此時張幽庭一聲令下,他們如狼似虎地撲了出來。
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他們也很想在這個關鍵時刻,展示出自己的作用,好讓張幽庭刮目相看,從而給予他們更多的資源和福利。
王鐵頭一方有五百人,張幽庭一方卻只有一百人;王鐵頭的人都是經常打架鬥毆,習慣見血見傷的亡命之徒;張幽庭的人雖然都曾習過武,但是實戰的經驗卻不太足。這麼兩幫人對戰,自然是王鐵頭一方的勝算更大些。
況且,聶家這邊還有以王鐵頭爲首的幾位強者,他們出手,敵人非死即傷。不過十分鐘,對方的百來人,已然倒下了三分之一。
看到自己花費無數金錢,組織起來的戰鬥隊伍就這樣被打殘,張幽庭不由大爲心疼。他大聲叫喊着,想要阻止戰鬥繼續,可卻根本無法做到。
幾百人纏鬥在一起,把院子佔得滿滿的,哪裡還能聽得到他說話?
又十分鐘之後,張家的一百來人已然全部倒了下去。
聶家這邊雖然也有六七十人受傷,但先前戰鬥時,他們大多都是三對一,四對一。這架打得十分輕鬆,就算受傷也都只是輕傷,根本不足爲奇。
擊倒敵人之後,聶家門徒涌入宅院的每一個角落,他們一邊打砸,一邊掠奪,十足的強盜行爲。張幽庭看到這一幕,頓時氣得面色發白。
又十分鐘後,遍體鱗傷的劉銀水他們十幾個被拖了過來。他們自知惹下滔天大禍,嚇得渾身發抖,面色血性,只知道跪在地上不斷磕頭。
“張幽庭,你的人就在這裡,你要不要問問他們,先前發生的到底是不是誤會?”王鐵頭指着劉銀水他們幾個,發出了一聲冷笑。
“什麼也不說了,人你帶走吧,我輸了。”張幽庭搖頭嘆息。
“家主,求您看在我姐的份兒救救我吧。”劉銀水哭道。
“我救你?誰來救我啊?看看你乾的好事兒,就因爲你那些破事兒,都快把我張家給害慘了,你還好意思說,給我滾。”張幽庭氣惱之下,一腳踹了過去。
看到連張幽庭也保不了自己,劉銀水整個人都癱了下去。
雖然張家認栽了,可王鐵頭卻並不打算就這樣:“人我自然要帶走,但你馭下不嚴,導致我聶家大小姐遭到羞辱,你又準備怎麼補償?”
“你想怎麼樣?”張幽庭看着他,呆呆地問道。
他的身後雖然還站着一幫家人,可他們卻誰也幫不上忙。
“給你兩條路選:第一,你跟我們走;第二,賠錢。”
王鐵頭說話總是這麼的簡潔明快,從來都沒有一句廢話。
聽了這話,張幽庭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聶家敢來拆張家,自然沒有把他這個家主放在眼裡。如果他真的不配合,估計對方還真不介意把自己帶走。
“我選擇賠錢,說吧,多少!”張幽庭嘆息一聲。
看到他如此爽快,王鐵頭微微一愣,緩緩地伸出一根手指。
“要……一百萬?”張幽庭試探着問道。
王鐵頭沒有說話,那根手指依然伸着,沒有收回。
“好,我認栽了,一千萬今天到賬。”張幽庭咬了咬牙。
王鐵頭嘴角微揚,正準備收回那根手指,卻聽到一個聲音響了起來:“一千萬就想揭過這件事情,逃脫責任?張幽庭你想得也太美好了吧?”
衆人的目光落到那人身上,赫然發現來者正是聶天龍的寶貝女兒聶蕭蕭。她滿臉悲憤,怒火沖天,越過衆人站到了王鐵頭的跟前。
她稍稍平息一下情緒,上前指着劉銀水,發出一聲冷笑:“先前就是這幾個傢伙,說要對我用強,還要幾十個人輪着上,簡直不是人。他們先前說話時毫無懼色,囂張跋扈,想必在此之前,他們已經不知道糟塌過多少良家女子啦。”
面對聶蕭蕭的指證,劉銀水幾個嚇得半死,只知道在那裡磕頭。
“至於這次向我下手,我認爲他們這幾隻小蝦米並沒有這個膽量,如果沒有你張大家主的指點,他們又怎麼敢這樣做?”聶蕭蕭冷聲叫道。
聶蕭蕭此言一出,頓時嚇得張幽庭出了一身冷汗。
先前王鐵頭帶人過來,只是想要人賠錢,好給聶蕭蕭出一口惡氣。可此時聶蕭蕭這番話,卻有意把他也拖下水,這令他暗自吃心驚。
同爲洛城大佬,張幽庭與聶天龍相比還差了一個檔次。如果對方真的拿這件事情做藉口,來排擠他,對付他,他也只有認栽的份兒。
“聶小姐,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都是他們在外面胡作非爲,還請你相信我。”張幽庭吞了吞口水,連忙向聶蕭蕭出言解釋。
看到聶蕭蕭不相信,張幽庭擡腳踢了踢劉銀水:“你個小混蛋,你倒是給聶小姐解釋一下呀。你們在外面做的好事,居然讓我來背黑鍋。”
“聶小姐,您說得不錯,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讓我去做的。”
可笑的是,那劉銀水看到張幽庭不但不想着如何救自己,甚至還想賣了他求自保,他氣惱之下,不由反咬了張幽庭一口。
“王八蛋,你陰我,我揍死你。”張幽庭一聽這話,頓時急了,他上前衝着劉銀水的臉便是一拳。劉銀水也急了,起身居然和他扭打作了一團。
聶家門徒們都沒有阻攔,而是站在一邊笑嘻嘻地看熱鬧。
可是秦東風卻不願浪費時間,他上前拎起先前對聶蕭蕭無禮的劉銀水,雙手高舉過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這一擊狠到極點,砸得劉銀水滿臉是血不算,身上的骨頭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就連地板磚都被砸出了許多裂紋。
這恐怖的一幕,嚇得張幽庭一個哆嗦。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秦東風便再次將他也舉了起來:“你們對聶小姐無禮,準備怎麼補償?”
(本章完)